兽医当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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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师道这么一说，钱恒才意识到，看来眼前这位老将军的人脉倒是不弱，不论是宗泽还是张叔夜，以后可都是身居相位的主儿。
若不是种师道在靖康年被连续打压，恐怕北宋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金国攻入汴京。
钱恒也不知道张叔夜和宗泽在信中跟种师道说了些什么，更不清楚种师道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不过眼前这个样子，倒让钱恒多少放心了不少，至少，种师道在自己的第一印象里，还算不错。
想及此，钱恒笑道，“两位大人对小的多有照拂，若没有两位大人扶持，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官家委以重任！”
“这个倒是不假，不过恒远啊，这次来我可是听说，你曾许诺给嵇仲和汝霖一批战马，可有此事？”
一听到这个话题，钱恒的嘴角就忍不住一阵抽动。
钱恒在进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最担心的，就是那两位跟种师道提及这件事。
要知道，想要运送战马进入大宋腹地，不管走哪条路，都势必要经过西军控制的区域，也就是说，只要他钱恒想往内地运送战马，就逃不掉种师道的耳目。
看到钱恒的表情变化，种师道又是一阵大笑，“恒远这是什么表情，莫非以为我要跟你讨要战马么？”
钱恒听到这话，脸上不禁一喜，“莫非种老将军不跟我要战马？那真是太好了！”
种师道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你要战马，不过你要是往京东两路运送战马，我可是要抽成的！”
“抽成？种老将军打算抽取几成？”
“五成如何？”
种师道眯缝着眼睛，面带笑意看着钱恒。
“什么？您直接说一半多好？”
钱恒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老头居然这么黑。一张嘴就要要走一半的马匹。
种师道却呵呵笑了起来，“恒远，我抽取这么高的好处，可是有理由的，你不妨听听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恒不听又能如何，只好点头，“种老将军尽管将来，我也想听听老将军的理由！”
0111章 马病好治
不得不说，种师道的建议，钱恒还是很心动的。
如此远的距离不说，单就路上所要面对的阻碍，就不是钱恒所能解决的。
就像种师道所说，每一座驿站，甚至每一州每一县，见到战马都会提高警惕，若是没有军方的身份，走这么远的路程，几乎就是找死。
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弊，钱恒不禁笑了起来，“果然还是种老将军谋略深远，恒远敬服！”
种师道哈哈笑了起来，“恒远这话可就见外了，不论是叔夜大人，还是汝霖大人，都不是外人，你既与他们相交莫逆，我又怎么能不替你着想？”
提到这层关系，钱恒这才想起件事情来。
忙从怀里将黄裳写给种师道的那封信取出来，“种老将军，这是我恩师托我给您带的信件！”
“演山先生的信？”
种师道伸手接过信，也没有避讳钱恒，便揭开火漆，把信抽出来。
信上的字并不算很多，种师道看完之后，抬起头看了眼钱恒，“演山先生对你推崇有加，看来那李彦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可这次能把你推荐过来，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看着种师道这架势，钱恒心里一阵发虚。
“种老将军，您若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安排，等到年节之后，我还要返回汴京参加科考！”
种师道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你老师已经说了，我怎么可能薄了演山先生的托付，恒远，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待在延州军营，关于你返回汴京科考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妥当的！”
“如此恒远就多谢种老将军了！”
种师道能直接这么说，钱恒还是很感激的。
不过种师道话锋一转，问道，“不过恒远，我现在很好奇，你有什么手段，可以获取那么多数量的战马？要知道，私自贩卖战马给我大宋，这可是辽人的大忌。”
关于购买战马的事情，钱恒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只是觉得现在辽国内部动荡，是个购买战马的好时机。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自己培养的斥候细作，钱恒自然不会把这些透露给种师道。
虽然宗泽和张叔夜他们，都知道自己手上有一些可以用来做斥候任务的人手，但具体的规模和安排，两人并不清楚。而眼前这位种师道老将军，那可是西军灵魂人物般的存在，在没有弄清楚这位老将军具体的脾气秉性和处事手段之前，钱恒是决计不会透露自己底牌的。
钱恒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关于怎么获取辽人的战马，现在我也不是很有把握，不过只要我有了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禀报老将军接应的！”
种师道点了点头，也明白钱恒这么做的意图，在这西军当中，钱恒想要做点什么，也瞒不了军中斥候和耳目。
话说到这个份上，种师道也就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开始一个劲儿的举杯，劝钱恒喝酒吃肉。
一边喝，种师道还忍不住赞叹，“恒远啊，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好主意，居然能酿出这么过瘾的酒来。”
种师道招待钱恒的酒，正是钱恒酿出来的二锅头。
二锅头口感本就不错，加上北疆的冬天，天气干冷，钱恒也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喝到酣畅之处，钱恒心里惦记圣旨里交代的任务，便忍不住问道，“种老将军，官家的圣旨里，交代我一定要把西军军营中的马匹治好，老将军可否给我说说大概的情况？”
“这个么？”
种师道犹豫着，“恒远，今晚先好好吃喝，休息一晚，明日再去马棚察看，那些病马也不差这一晚上！”
其实钱恒也明白，马病肯定不是什么急症，若是急症的话，从那么大老远把自己调过来，也于事无补。
想到这，钱恒还是不死心，“按照老将军这话，这马病倒是好治，反正喝酒也就是闲聊，能提前了解下，我也好准备手段医治！”
见钱恒对这事如此执着，种师道也就没再推脱。
“其实说是马病，也算不上马病，只是状态不佳，没法再拉出去训练而已！”
根据种师道的说法，这些状态不佳的战马中，有不少是战场上抢回来的战马，如今已经变得浑身伤口流脓，甚至整匹马都变得浑身僵硬，偶尔还会有抽搐的状况出现。
0112章 治马
毕竟是长途跋涉，加上种师道陪着喝了不少酒，微醺之后，钱恒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午时。
掀开身上盖着的毛绒被，从厚厚的毯子上爬起来，钱恒伸了伸腿脚，浑身一阵酸疼。
钱恒知道，自己这一路骑马坐车，早就累得到了身体的极限，这稍微一放松下来，尤其是休息了这一夜，那种酸疼。
亏得钱恒现在多少有功夫在身，即使如此，宿醉的后遗症也有点明显，两个太阳穴一阵发胀，钱恒在帐篷里伸展开拳脚，稍微活动了片刻之后，身体上的那种不适感才轻了很多。
这时帐篷外面有人小声问道，“钱大人醒了？”
听声音就知道，外面的人，正是昨天接应自己的那个种延崇。
“小种将军么？进来坐吧！”
钱恒招呼道。
种延崇忙说道，“钱大人，我就不进去了，另外，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饭菜，午后还要去医治那些马匹！”
这会儿已经是午时，可待在帐篷里的钱恒还不知道，回头瞅了眼帐篷里的那些蜡烛，这才猛地掀起帐篷的门帘。
刺眼的阳光，照进帐篷，钱恒这才知道，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钱恒赶紧回帐篷简单收拾了下，这才跟着种延崇去吃饭，种师道准备的饭菜十分丰盛，不过更多都是些牛羊肉。
见到钱恒过来，种师道笑着招呼道，“恒远啊，先尝尝这牛肉如何，京东两路那边，想要吃到牛肉可不那么容易的。”
种师道这话倒没有假，牛是大宋农耕时节最重要的劳力，甚至为了保护好这些耕牛，还专门颁布了禁止私自杀牛的禁令。
如今种师道居然摆出来这么多样式的牛肉，钱恒也忍不住好奇，扯下一块牛肉咬了一口，稍微嚼了几下，才笑着说道，“老将军，这是牦牛肉吧？”
种师道顿时愣了下，神色颇为吃惊，“你连什么肉都能吃出来？”
种师道刚问完，脸上变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哦，对了，早就听说你兽医的名头，如此看来，所言不虚，我对你治好马病的信心更大了！”
因为考虑到午后还要医治病马，种师道就没有准备酒，等吃饱喝足之后，种师道亲自陪同，和钱恒一起来到马棚这边。
看到马棚门口备好的药草和酒坛，钱恒心里不禁暗自庆幸，亏得昨夜喝多之前，先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列出了单子，否则，等真要用的时候，可就抓瞎了。
还没等走进马棚，就有一股刺鼻的异味蔓延出来。
单就这个味道，钱恒就知道这里的卫生条件相当差劲。
不管怎么说，既然要给这些马治病，总要先进去看看再说。
等钱恒掀开帘子走进去，味道更冲，那些马匹的脚下，全部都是黑嚓嚓的污泥，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这都到了冬天最冷的季节，马棚里的味道都这么难闻，可想而知，天气正热的时候，这里的空气得多么污浊。
不过钱恒脚下这片区域，倒是有人垫了厚厚的一层干土。显然是因为自己要过来，才会特意扑了这么多干土。
看到钱恒皱眉，一旁的种师道不禁问道，“恒远，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钱恒一阵苦笑，自己有点难受，完全是被这刺鼻的气味给熏的。
钱恒回头瞅了眼进来时的门帘，问道，“种老将军，这马棚封闭的这么严实，怎么不把那边打开？”
马匹是不怕冷的，即便是遇到了暴风雪，只要有一个遮挡风雪的棚子，马匹就不会冻到，尤其是这些马匹的品种，基本上都是辽马，即使偶尔有些西夏马，也绝对不会被冻伤的。
最让钱恒纳闷的是，种师道纵横战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种最基本的养马常识都不知道呢？
想到此，钱恒不禁问道，“种老将军，这马棚是谁给布置的？”
种师道愣了下，跟在后方的种延崇忙上前一步，“钱大人，这马棚的改造，是我们根据一位兽医的要求来做的！”
“这么说，之前这一侧并没有任何遮挡？”
其实不用多问，钱恒已经发现，马棚门口所在的那道墙，是临时后加上去的，甚至很多地方，都是用木板简单遮挡了一下。
种延崇点头应是。
钱恒又问道，“那名兽医呢，你帮我把他叫来，顺便安排人，赶紧把遮挡着的这面拆除掉，给马棚里透透气！”
种延崇脸上露出一丝难色，“钱大人，实不相瞒，那个兽医给安排好这里的布置之后，就悄悄溜了！”
“溜了？”
一旁的种师道，也察觉出问题有单不对劲。
种师道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延崇，你去给我查清楚，看看究竟是谁举荐的那个兽医。现在就去！”
“遵命！”
种延崇领命离开，种师道又问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钱恒这会儿也看出来，恐怕问题很有可能是出自那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兽医。
见到种师道的面色不善，钱恒笑着劝解道，“种老将军不要太担心，这马病不是什么大碍，待我确诊之后，便可以动手治疗。”
看过马匹的状况之后，基本上跟自己推测的没有什么出入。
那些战场上下来带伤的马匹，出现的基本上都是破伤风的症状，一番挑拣之后，得了破伤风的病马，足足有三百多匹。而那些掉毛掉膘的马匹，更是有五百匹之多。
如此大规模的数量，可不是钱恒一个人能忙活过来的。
钱恒回头，“种老将军，负责饮遛这些马匹的人手有多少？”
种师道大致估算了下，“差不多一百人左右！”
钱恒点点头，“那好，让这些人都过来帮忙，让他们准备好刷子，和盛酒的碗，这些身上有浓疮的马匹，先把马匹伤口上的浓疮全部清洗干净，不能有一丝遗漏！”
根本不用种师道吩咐，便有手下的将官安排去了。
“那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钱恒一指外面，“雄黄、白芷各五斤，让人研成粉末备用就好！”
嘱咐下去之后，钱恒才又说道，“剩下那些脱毛斑秃了的马匹，直接将斑秃掉毛的位置，用二锅头清洗，等清洗干净之后，再用军中的高度酒清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