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乱臣-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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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葛维奇却并没有这么急着把自己的来意说明,反而和许惊鸿说起了闲话来,更多的便是询问他如今西南和北边军队的情况,以及老将们还剩下哪些。
许惊鸿虽然纳闷于对方的态度,可还是照着他的话题来,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情况都告诉了他。末了,葛维奇才是一声叹息:“这些往日的老兄弟,就只剩下王冲等寥寥几人了。而他们在朝中也一直得不到重用,实在是让人为他们感到不甘哪。”
“是啊,将士们在前线出生入死,才获得的一点地位。可在那些靠着门荫或是运气才上来的官员们看来,这些人反倒没什么用了,只有当外敌入侵时,才会想起他们,更多时,却把他们当做了敌人来对待。无论是世家当政的以前,还是现在这个几大王子角逐的时候,大家都从来不去理会边关将士的感受。”许惊鸿附和地回了一句。
“其实这一切,都是在三十多年前种下的根。”葛维奇突然说道:“当初,武将的地位是要高过文官的,直到世家的势力得到扩张,他们才用尽手段地剥夺了将领的权力。那时候的皇上年纪尚小,完全被这些世家中人所摆布,所以才会有不少将领被各种各样的罪名加身,最终落得惨淡收场……”
“葛前辈就是在那场陷害风潮里被他们所害的吧?”
“是的,当初的我血气方刚,以为只要军功卓著,就不怕朝廷里的谗言。可结果我错了,只要朝里那些人真有心对你下手,你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是没有用的,依然难逃家破人亡的结局。当初的我是一个例子,后来的风帅,也是一样!”
听他提到自己的外祖风烈空,许惊鸿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阴影。有人跟他说了,在风烈空一事上,全是世家的祸害才让他家破人亡的,可仔细一想却并非如此。因为以他当时的权势和地位,若没有高高在上的皇帝点头,怎么可能被这么轻易就陷害致死呢?要知道那时候世家势力还不足以一手遮天,不然他们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了。
只怕这一切的背后,还有皇帝的首肯吧?至于他为什么会默许世家用卑鄙的手段来铲除风烈空,或许还是因为对其的不信任,担心他在军中的威信太大,最终动摇自己的皇位吧。可讽刺的却是,正是因为风烈空的陨落,让世家的势力得到了疯狂扩张,最后皇权才会被世家彻底压制。而这一切的猜测,许惊鸿还可以从这次皇帝夺回大权之后的表现里看出端倪。
倘若风烈空真的只是被世家陷害,那在如今这个世家已经进入消亡的时候,皇帝大可以站出来为他们洗刷冤屈的。可结果呢?朝廷对这三十年前的公案却是只字未提,这未尝不是因为他们心虚,不敢提吧。
“……正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老朽今日才来见你。都司你也是因军功而起之人,在北边和西南军队里也颇有些声望,或许有朝一日,你也会遭遇到同样的情况……”
听着对方的话,许惊鸿的心更加难以平静了。不错,自己现在的位置虽然无法和风烈空相比,可除了王冲外,军中也没有人比自己更有威信了。而这次若自己真帮景王坐上皇位,便成了首功之臣,到时候皇帝会怎么安排自己呢?只怕功高盖主的想法很快就会在他的心里产生吧,到时候自己的下场只怕就……
想到这里,许惊鸿的背上都有冷汗冒出来了。但他还是强自镇定:“这话是祖父让你来告诫我的么?”
“不,这是我这个曾有过悲惨遭遇的人,以个人的身份来提醒你的。”葛维奇却郑重地道:“因为我不希望同样的悲剧不断上演。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其他的就由你自己去体会了。”看出了许惊鸿已经生出了一些自己想要的念头,葛维奇便起身告辞。
许惊鸿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打了个寒战:“他对这个朝廷充满了怨毒,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已经把一切都忘了,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但他所说的话却又句句在理,我可不希望做下一个他或风烈空,可现在的我又能做什么呢?”
这一刻开始,许惊鸿心里已经滋生出了另一种思想,而这种想法很快就会彻底控制住他的心,让他走上一条与之前的计划截然不同的道路!
第十九章 泄密
国安司衙门之外,一个衣着简单的精瘦汉子正在街边的拐角处向这里张望着,看他那闪缩的模样,想靠近又不敢,委实有些让人生出怀疑之心了。守在门前的几名守卫也已经注意他好一段时间了,只因为他没有太过靠近,从而让他们生出戒备之心,才没有上前拿人。
可这人总是盘桓在那里也不是办法,谁也不敢保证此人待会将做出什么来。所以他们就在葛维奇出来的同时,快步围了过去,将那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说,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有何企图?”几名兵士手持长枪对准了那人的周身,然后用严厉的口吻喝问:“为什么一直在我国安司门前徘徊,是想闹事么?”
“几……几位兵爷,你们想错了,我是有一件机密之事要见你们大人,才来这里的。不过因为身份低微,怕你们不信,所以才迟迟不敢过去……”那人连忙作着解释。
可他的话显然无法让众兵士们相信,不过既然他的确有意进国安司,众人便也就不再客气,反剪着他的双手,就将之推进了国安司大门。然后就是好一通的上下搜查,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威胁的物件之后,他们才稍微信了他几分。
“你说你有机密之事要告诉我们,那就说吧。”这边守门的一个把总刘观就大咧咧地说道:“如果你的话里有半句不实,我们国安司可有的是手段让你把实话说出来!”
“这个……”那人看了看周围的这些寻常兵卒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成,我不能跟你们说。此事太大,我也是奉命来找的你家大人,可不能就这样和你们交代了。”
“嗬,还居然敢瞧不上咱们兄弟!”几个兵卒顿时就被眼前这人气笑了:“你当你是什么人,竟想着与我们国安司的大人们说话!”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我是漕帮的人,而且我所要说的事情也事关大宋的国运!”那人见众人很是不屑的表情,就知道若不能拿出点干货了,他们是不会相信自己有什么大事的,自然就更不会让自己如愿见到大人物了,所以便先提了这一句。
“漕帮的?”刘观略微一顿,似乎是有些意动了:“你有什么凭证么?”
“你们刚才从我身上搜去的物事里就有一块我们漕帮的信物木牌。”
刘观伸手便从一边的几案上拿过了那块已经褪色的木制令牌,翻看了一下,便发现上面隐约刻画着一些简单的图案和字,却是一条在水上行走的船只,以及漕帮外堂十三堂主等字样。但因为这令牌已经有些年头,且经常被水浸泡,所以这字画都显得有些模糊了。
不过这刘观却也有些见识,只是看了这令牌,就知道应该假不了了。因为漕帮的信物多半是百多年前就传承下来的,这样别人想要仿造就多了层困难。而看这块令牌的式样和质地,的确有些年头了。如此看来,这个人也当真如他所言是漕帮的人了。
虽然在那次运河上的变故后,漕帮势力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大不如前。但作为江湖中两个传承最久,势力最大的帮派之一,他们还是有着不小实力的。正因如此,在皇帝夺回大权之后,也并没有因此对漕帮赶尽杀绝。
现在,这个漕帮里地位也自不低的堂主突然出现,的确让人感到有些奇怪了。刘观便又问了一句:“那你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和我们国安司说呢?”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随便跟你们说的,怎么也得有个有身份的人来问我,我才会把事情说出来。”那人却是铁了心了,依然一口回绝了对方的提问。
对于此事,刘观不敢自己拿主意了,便让人看着他,然后进去里面找人禀报了。而后不久,这事便被刚从书房里出来的许惊鸿给知道了。
在葛维奇离开之后,许惊鸿便一直在沉思着。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把一直深埋在其心底的某种大胆的想法给激发了出来,那就是对更大权势的渴望,而出现如此大胆的想法,则源于对自身安危的不确定性。
就许惊鸿的前世记忆里,已经知道了许多鸟尽弓藏的例子。而到了这个时代,同样的戏码也在上演着,比如风烈空,与其说他是被世家所陷害的,倒不如说是皇帝有意要除去他。还有这个葛维奇,不也是因为受到了朝廷的陷害,才最终沦落到今日的下场的么?
而一旦大宋度过了眼前的难关,那在西南和北方的外敌都已没有多少威胁之后,无论上去的是哪个皇帝,对自己这个在军中已日趋崛起的新生代将领会抱什么样的看法呢?要是太子和雍王上来,自然不用说,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自己从军队里剥离,甚至铲除的。
而景王呢?只怕他坐上那位子后,也一定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提防着自己吧?到那时候,他就算本来没有铲除自己的心思,在事到临头时,也会用以前他们对付风烈空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最好的下场就是战死沙场,而最坏的则是身败名裂,最终凄惨收场!
而这一切,都不是许惊鸿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如果他是一个从小就接受着忠君爱国教育的人,只知道为国做事,那还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可许惊鸿并不是这样的人,无论是他所拥有的那个时代的记忆,还是身体本来的主人所残留的意志,都不是那种可以为君王甘心受死的人!
既然最后的结果有七八成会变成这样,许惊鸿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来改变这一切!用自己现在所掌握的实力,来使自己变得更强,甚至是把这个宋国的大权彻底拿到自己的手里!
在这个念头产生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许惊鸿便这样在书房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计算此事的可行性。不过很可惜,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找到任何一个机会来颠覆大宋朝廷,来从皇帝的手里夺到大权。这是当然的,毕竟连现在他所有的权力也是皇帝给他的,试问又怎么可能凭此来威胁到皇权呢?而且有了世家的前车之鉴,赵哲一定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他势必会把权力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最终,当许惊鸿从书房出来时,是满心无奈的。他只有先做好自己的本分,然后再看有没有产生变化的机会了。
但一切都已在冥冥之中有了安排,就在他出来之后,便有了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也适时地抓住了。他正好听到一个手下正在跟老狗作着汇报:“……那小子一直说是有机密大事要见几位大人,我看他是漕帮的人,实在不敢隐瞒,所以特来禀报!”
老狗听后便是一阵思索:“漕帮的?他们以前与几个世家的关系很是密切,他所说的密事莫非与此有关么?”
同样的想法也在许惊鸿的心头闪过,他便在这时开腔道:“那就让他过来吧,我倒是想听一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都司大人……”刘观忙叫了声行礼道。而老狗也忙站了起来道:“队正,这人的身份到底还不能确定,而他所说也未必是真有其事,您这样见他是不是太草率了些?毕竟现在世家余孽还在外面,又被咱们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要是他们再来一次刺杀的话……”
“无妨!”许惊鸿却摇了摇手,很不以为然地道:“前番他们用尽手段的刺杀都难奈我何,这次只派一人难道真能成事了?何况这次我自会提防,又有兄弟们进行了严密的检查,若此人真的心怀不轨,只怕先死的会是他。而且这人身份特殊,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见一见他,才能安心。”
“可是队正……”老狗还待再劝几句。却被许惊鸿再次打断:“老狗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胆小了?咱们当初在西南,在胡地多少次都是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难道现在身份上去了,反倒开始怕死了么?”
见许惊鸿这么说来,老狗也实在无法再坚持什么,只得亲自去把人带来,同时也做足了以防万一的一切准备。
还是在许惊鸿的书房之中,他见到了这个漕帮的堂主。这个精瘦干练,皮肤黝黑的男子让许惊鸿一看就信了他的身份,的确是漕帮的人。因为他这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正是长时间在阳光照射下产生的,还有那班驳的水锈,也正说明此人总是在水里做事。如果真有人为了一个身份而把这么个人给弄来,也实在太费心思了。
“你是漕帮的堂主?你叫什么名字?”许惊鸿打量完此人的模样后才问道。
“我叫成大水,是漕帮的十三堂堂主!”那人说着也打量着许惊鸿:“你是什么人?你的身份够么?”
“放肆,这是我家都司大人!”陪伴在旁的老狗忙呵斥了一声。
这下成大水也有些愣了,他实在没想到国安司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