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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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也有情况?”
安知州一顿,回她,“什么情况?”
徐旭对这些八卦比对功课有兴趣得多,不声不响地戳穿他的谎言,“咦,难道不是吗?你一直在看手机,也不是为了玩游戏什么的,那除了谈恋爱或者将要谈恋爱的人,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别人还会这样了。”
安知州愣了愣,看完了信息掩耳盗铃似的把手机放下,在草稿纸上写,“瞎说什么。”
徐旭却仿佛捉住了他天大的把柄,颇为浪费地在整整一页纸上写上大大的几行字,“天哪天哪,我们班两个人小王子都有喜欢的人了,而我们小仙女还在单着身写作业,有没有天理了。”
安知州恼羞成怒,“上次考了多少分,还不好好学习。”
他这么说话,反倒比原来不动声色一般有了些生气。因为徐旭和安知州原来没什么关系,交流都是建立在裴向雀的基础上,安知州总是很冷淡的,现在好像还亲近了一些。
徐旭像拉拉链似的把嘴唇拉上,表示自己不再多嘴了。
可是安知州放下手机没一会,又忍不住偷偷拿了起来,是郑夏发来了条信息。他没敢看,怕再也停不下来,就戳了几个字,“在念书。”
就开了飞行模式,又放回了远处。
他没有瞧见,对面的徐旭抿着嘴偷笑。
等到和帮徐旭看完了功课,安知州和她说了再见,拿上伞,独自回家了。又下了雪,他有点冷,去了陈爷爷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雀:今天亲到了陆叔叔的脸颊!
大裴:陆叔叔的嘴唇最甜!
小雀:陆叔叔的脸颊也……
大裴:嘴唇最甜!
小雀:脸颊也就……
大裴:最甜!
小雀:陆叔叔,大裴欺负我……
大裴:你敢告状吗?偷亲的流氓雀。
小雀:qaq
第67章 年货。
自从又偷得一个亲吻,裴向雀的心安定了下来,不急不缓地继续写自己的情书。这是一项十分隐秘的工作,旁人,或者最要紧的陆郁在的时候是不能动笔的。
而这些时间又占了他生活中的大半,裴向雀便抠着细碎的时间,加上他又不善言辞,只写真挚的话,所以只有偶尔才写下来两句。
有一次,陆郁在陪裴向雀写作业,他就站在温暖的壁灯下面,灯光昏黄,陆郁整个人被笼罩在里面,模糊了深刻的轮廓,脸色格外温柔。
他的温柔只由裴向雀独占。
裴向雀的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什么破茧而出,不能等待。只好把草稿纸往前翻了几页,找到了一小处空白,偷偷摸摸地写下一句。
“陆叔叔站在光里,那么好看,闪着光,像是金子做成的。”
真心话都动人。
裴向雀攒了许久,将真心话攒了好几页纸,同日记本放在一起,翻着从前记下来的陆叔叔,打算一点一点的整理,把情书写出来。
徐旭帮他逛完了学校周围大大小小的精品店,精心挑选,才挑出一份合乎心意的信封。
裴向雀并不太着急。除了这个,他还有一项更加隐秘的事情,连安知洲和徐旭都不曾说。
日子过得很快,怀着不可见人的心思,克制着虚妄的欲望,裴向雀终于迎来了寒假。
最高兴的是,他可以成天和陆郁待在一起了。与暑假不同,裴向雀还是有选择性地去公司,现在可是背着书包,每天早晨和陆郁一同坐车去公司,晚上再一道回来。若是陆郁开会,他就在外面不远处的休息室等着,腻人得厉害。这样下来几天,裴向雀的名头在整个公司都传遍了。加上他脾气软,笑得可爱,公司里的女职员都爱逗他,替他送牛奶的时候调侃,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写,“再这样下去,裴小少爷都快成了老板的腿部挂件了,可了不得。”
裴向雀端过热牛奶,双手捧着,抿了一口才放下来,也写:“什么叫腿部挂件?”
那人写,“按照字面意思来说,就是总是你总是腻着他,就像是挂在陆先生身上一样,难道没点别的想做的?”
至于另一个意思,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少年不必抱大腿,老板自己都把脖子送上去了。
大约由于牛奶是甜的,裴向雀很满意,心满意足地眯起眼,好半天才打下一行字,“那很好啊,当陆叔叔的腿部挂件。”
那人也笑了,拿着他喝完了的空杯子离开。
只要是和陆郁在一起,无论是什么,裴向雀都觉得很好。他从透明的玻璃墙看进去,陆郁正坐在最前面,裴向雀的视力很好,能看到陆郁微微皱着的眉。
而陆郁似乎敏感地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偏过头,转到裴向雀的方向,松了眉头。
裴向雀没能当多久的腿部挂件。他放假本来就放的晚,陆郁又提前为自己放了假,就不必再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窝着了。
陆郁和裴向雀都没有约定,却仿佛说好了的一样,过年将会在一起,不会分离。
在裴向雀的记忆里,没过过什么好年。每一年的记忆都是在向母亲的坟前奔波间度过的,谁也不喜欢他。可今年不一样了,他有了陆叔叔。
除夕当天去祭拜裴妈妈是行不通的了,陆郁提前带着裴向雀去了。裴向雀是个很乐观的人,他现在过得这样好,又有喜欢的人,希望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快乐的自己,在坟前叽叽喳喳说了许久,还趁没人注意偷偷指了指站在远处的陆郁,对着裴妈妈的墓碑,轻轻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就是,这个人,我的陆叔叔,你的,你的儿媳妇。他特别好,我特别喜欢他。”
裴向雀的笑容明亮而活泼,声音又刻意放低了许多,“请您,一定要保佑他,保佑,他,好好的,无病无灾,平平安安,顺心如意。”
他是如此深刻期盼着,真心实意地许下愿望。
这是裴向雀向自己过世的母亲许下的第一个愿望。这么多年以来,他吃过那么多苦,也只愿意同她说自己过得好。如果母亲在天上看着自己,就请他保佑自己最珍贵的陆叔叔。
那些话随着风飘散在了冰冷的空气里,陆郁偏过头,瞧见裴向雀傻乎乎地朝自己笑,和个小傻子没什么两样。
他蹦蹦跳跳地朝自己走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自动自发地挽上陆郁的胳膊。
这里是田埂上的小路,车子开不进来,须得穿过村庄到达村口,车子停在那里。
接近年底,正是炸年货的时候。
村庄里家家户户都在炸年货,到处飘着炸货的香味。裴向雀吸了吸鼻子,带着些感叹,“我从前,从前都没吃过,热的炸年货。”
他不讨家里人喜欢,除夕又要来坟上,年货是才炸好热乎乎的时候最香,冷了就要储存起来留着做菜。其实也不是多好吃,只是一直得不到,才分外渴求。
陆郁笑了笑,“因为他们不好,对你也不好。等会去了,我给你炸。”
裴向雀的嘴都快要笑成了花,心里很开心,还是忍不住劝自己的陆叔叔,“可是,可是,炸那个油烟很大,很累的。”
陆郁捏了一下裴向雀的脸蛋,终于有了些肉感,手感很好,“那怕什么。”
两人慢慢走到了车子前面,陆郁问,“马上要离开这里了。阿裴,还要去看裴定吗?”
裴向雀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等陆郁又说了两遍才听明白,很认真地说:“不去。陆叔叔,已经把我,我的抚养费付了,我和他,那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陆郁一怔,替他开了车门,“那倒也是。”
无论是长大了还是现在,裴向雀的性格里都有非常决绝的一部分。他很心软,也很能容忍,对待曾经对自己好过的人像是只可以任由欺负的小麻雀,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抗挣扎。可实际却不是如此。
他是有底线的,而且底线就在那里,永远不会消失。就如同前世裴向雀也曾有许多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因为陆郁不允许,他再也没有说过,甚至连提都不会再提。即使陆郁欺负他,在床上,或者什么别的地方,他至多讲一句,“陆郁,坏蛋。”。等到下一次,还是会展开柔软的身体,任由陆郁的欺负和放纵。
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陆郁曾经碰到过,他要结婚,裴向雀知道了,却没有向他要解释,或许不要结婚的承诺,他只会说,“我要离开这。”即使陆郁把他关起来,他也不哭不闹,而是找机会跳窗离开。这不是威胁,是他真心实意的想法,然后去做的。
那时候陆郁不是从窗户旁边把裴向雀背起来的,他的金丝雀拖着骨折了腿,一步一步挪到了围墙边,还要想办法翻墙离开,最后被保安发现,报告了上来。
陆郁太明白了。
就如同现在,他彻底对裴定失望,又还完了自己该还的一切。从此之后,和裴定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陆郁揉了揉裴向雀的后脑勺,似笑非笑,“这么软的小麻雀,内里脾气怎么这么硬?”
裴向雀还迷迷糊糊的,“硬,硬什么?”
他现在特别期待回家,炸年货,过年,这一切的前提是和陆叔叔一起。
陆郁当然没有炸年货的经验,幸好也是两个人闹着玩,图个热闹。陆郁派人问了裴向雀家长那边的一般炸什么,又给了比钱,拍了一位非常熟练的老奶奶炸年货的全过程,看了几遍才算了解。
陆郁和裴向雀只是吃着玩,所以没打算炸多少,便要追求品种丰富,初步定下了有炸锅巴,小炸,糯米圆子,肉圆子,炸豆腐,还有些蔬菜裹上面糊炸出来的,仿佛什么只要过了油就会被施加魔法,变得好吃。
用来炸的锅巴是陆郁找人从当地那位老太太家买的。因为这种锅巴是当地村子上用灶台大锅煮饭的副产物,最底层米饭结成了一层硬锅巴,牙口不好的都很难咬动,又舍不得扔。便要在晴天晒干了储存起来,用油锅大火炸,过了油后就变得金黄酥脆,入口香甜。
裴向雀很馋这个。
等李程光将材料收集好了都送过来,也到了腊月二十六了。
陆郁将一切准备就绪,开了油锅先炸锅巴和小炸,小炸是一种炸了的面食,陆郁先揉了面,加好佐料,切成手指的长度,一条条放入油锅里,指头长的扁面条迅速翻滚膨胀,再立刻捞起来沥油。其实没什么技术难度,就是要手熟,能够判断什么时候捞起来就足够了。
油锅太热,陆郁在这边忙的满头大汗,才炸完了一锅小炸,门铃声却忽然响起,是对面的。
裴向雀听到了,嘴里还含着吃的,满手都是油,随意地擦了擦,就急匆匆地跑过去,从猫眼里看到个背影,有些熟悉。
他说:“是,是贺,贺先生!”
陆郁一皱眉,“别开。”
可惜裴向雀的手脚太快,已经开了门,贺原转过头,耸了耸肩,“难怪找不到陆郁的影子,原来在你这里。”
裴向雀牢牢地记着这是陆叔叔的好朋友,便松开门把,当他进来。
贺原朝气蓬勃地搜寻了一下屋内,终于在厨房发现了陆郁的踪影,一句“哈喽”还没说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郁现在的模样和往常大不相同。他从前一直是风度翩翩的,常年西装革履,装扮得体。而现在却卷着袖子,套了一个过短的粉蓝色围裙,头发向后撸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贺原从来没瞧过他这个模样,笑得停不下来。
贺原走到厨房的门槛前,似乎是很嫌弃地扇了扇鼻子前的油烟,“哎呦,这是在干啥?”
陆郁处事不惊,不紧不慢地朝油锅里下锅巴,刺耳的油炸声响起,几乎淹没了他说的话,“没看到吗?给我家阿裴做吃的。”
贺原:“啧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裴向雀端着小碗站在一旁,贺原不要脸地趁他不注意拿了一半,大口嚼着吃了,夸赞着,“咱们陆三少的手艺真是不一般不一般,好吃好吃。”
裴向雀都懵了,陆叔叔为自己炸的东西瞬间少了一半,心很痛,委委屈屈地看着陆郁。
陆郁一边捞第二锅一边嘲讽贺原,“要脸不要脸,和小孩抢东西吃。”
贺原:“不要脸。谢谢。”
陆郁差点没放开厨具,就把他扔出去,幸好裴向雀深明大义地拉住了陆郁,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这就算,算我送给贺先生的吧。”
他们俩都是陆郁亲近的人,他此时很放松,本着公平正义的原则,第二锅为裴向雀分了一大半,贺原只有三根。贺原立刻抗议陆郁的重色轻友,陆郁嘲笑他,“不劳者不得。”
贺原指着裴向雀问,“他劳了啥?”
陆郁朝裴向雀那边看了过去,小麻雀的脸颊鼓鼓囊囊的,明显塞满了吃的,“你能和阿裴一样吗?他站在那里,就能鼓励我继续做下去。”
贺原对他这种区别对待可耻地屈从了,不过还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着单纯的裴向雀和他一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