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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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国公府几年前,不让养猫的事,罗辉听说过。
当时罗辉还觉得,付国公府有病。
猫又不是鬼,能吃人?
虽然罗辉并不怎么喜欢小猫小狗的,但张秀儿喜欢。
而且这附近,经常有野猫出现。
罗辉只顺着付新和付芸的方向,往那偏僻的地方走。果然,才到竹林外面,就见付新被人搀扶着,一脸血的往外走。
这罗辉倒没想到。
因为罗辉以为,要是他的话,一准让付芸出事才对。
跟来的付悦惊着冲到付新跟前,一迭声地问:“妹妹怎么了?摔着了?里面有什么?怎么好好的跑这儿来了?”
张秀儿也被吓了一跳,上跳下窜地喊:“这……这……,你还想着要走回去?快先找个地儿坐吧,婆子呢?婆子呢?快、快去抬个藤椅来。”
先说好了要偷偷的回去,这一下子,被堵个正着。
付芸只担心那窝小猫了。
嘴里不住地念叨:“死了……死了……”
付新被一众人扶着,坐到了不远处的石凳上,等着婆子们去拿藤椅来。
春杏按着付新的额头,付新一脸血地连声道:“就是磕破点儿皮,不严重,没事的,就一不小心摔了下,也是我的错,没事瞎走。你们不用急,我没事。”
一直没说话的罗辉瞪着付新,说了句:“蠢死了。”
看也不再看付新一眼,罗辉便就往竹林子里走。
付亮这时候拦在罗辉前面,道:“这竹林子因为偏僻,久未修剪,憨娘已经受伤,罗公子是客,还是别进去了。若罗公子果然想进去,先让人清理下。”
罗辉全当付亮这一长串的话是放屁。转过头来对李演说道:“十四郎,你是否也觉得可疑?不若报官吧。”
李演嫌这里杂乱,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提着他那衣角。瞅了眼竹林子里,幽幽暗暗的,杂草丛生。
就是拿麈尾分拔,那杂草也分不开。再说,李演一瞅自己那洁白的麈尾,哪里舍得扫那么脏的东西?
李演说道:“越是杂乱的地方,越容易下绊子,报官不错,天在天下承平日久,天天养大爷,有个事还让他们有点意思。”
付亮笑道:“两位公子想多了吧?两个孩子不过贪玩,不小心磕着了而已。恕我说句许外的话,这是我们付家的事,应该与两位公子没什么关系。”
李武这时候却凑了上来,小眼珠子转得溜溜的,贼兮兮地与李演,搓着手不说话。
李演和罗辉被他这样转得头晕。
再一瞅付亮,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罗辉就觉得恶心。
突然觉得像李武这样,将我是坏人刻在脸上,也挺好的。罗辉不理付亮,转过头来对着李武笑道:“这有个竹林,若是你想害人,怎么办才能不被人查出来?”
李武这时候突然变聪明了。一指付新道:“要我不想让她进付国公府,应该让付国公府里,颇为重要的人出事才好。可怎么却是她受伤呢?嘿嘿,要我……”
一说到自己的长项,李武笑得颇为自信。那神情,好像会害人有多么了不起似的。一张口,十数个害人的法子。
看着李武那不经大脑,便就孜孜不倦在往外冒着坏水,也是没谁了。罗辉终冷冷道:“你没发现她笨?”
李武点头:“那天酒楼里就发现了。迎着往人脚上送,是挺笨的。”
付新额头受伤,又不是耳朵受伤。现听这几个当着她面,尤其是罗辉,一嘴一个她笨、她蠢,气得够呛。想想,付新也瞧出国公府的人,好像都让着罗辉,只也暗自忍了。但到底心下难平,暗搓搓地画圈圈诅咒罗辉。
罗辉笑眯眯地问付亮:“付五爷,你是想让我进去,还是让我报官府?”
付亮当然不想让罗辉进去。
他费那么大劲安排,结果该受伤的没受伤,却为付新做了嫁衣裳。付亮拿眼一打,就猜着这一准是付新为救付芸受的伤。
现在他投机不成蚀把米,再让罗辉看出点儿什么来。
可若是报官……
付亮没由来的烦躁,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来做客就好好的当个客人,没事管什么闲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随着那几个去拿藤椅的婆子,赵夫人也急忙忙地来了。
还有付璋的媳妇赵氏,她是赵夫人的娘家侄女,付芸的母亲。听说出事了,也急忙忙了过来。
付芸一见她娘,便就哭了:“娘、娘。”
赵氏上下地看付芸,见只是衣服脏了些,头上挂了些乱叶子,倒没受什么大伤。放下心来,脸也就沉了下来,问:“怎么回事?不在园子里呆着,带着你新姑姑来这儿干什么?”
付芸吓得不敢出声,低着头,哭也不敢哭了。只默默地流泪。
那边赵夫人一见付新脸上全是血,将谁都忘了,只觉得心“突突”地跳,有如当年她女儿出事时一样,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丫头婆子扶着,赵夫人冲到付新跟前就问:“这是怎么了?伤怎么来的?这么不小心,前头好好的,跑这儿来干什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扶憨娘上藤椅?一个个的,都死了不成?”
付悦本来就扶在付新傍边,赵夫人此时眼里谁也看不得了。
付新连声安慰赵夫人,又怕付芸挨骂,只说道:“是我不好,见园子大,一时好奇,非让芸娘带着我到处转转。一不小心绊了脚,就摔了。夫人不用担心,看着吓人,没事,就磕破点儿皮,真的没事。”
婆子丫头一堆上来,就将付悦挤到一边。
付新被个力壮的婆子抱到藤椅上。
☆、第十八回 12(退意)
赵夫人急急地说道:“快走,去延居,去延居。”
被吓坏了的付芸也被她娘赵氏抱着,回去给付芸洗漱压惊去了。
坐到藤椅上的付新,却将眼睛放到了付悦的身上。
彼时付悦正也围着她转,脸上满是关切。
付新又瞅了眼付亮,不由得痴痴地笑了。
从小,她父亲对她最好,有时也会与她提起她的祖父、母,到广陵创业时的艰辛。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付新可以想到。她爹付伟,还有她的祖父、祖母,当年离开付国公府的时候,那样的骨气。她过世的祖父定不能想到,他的两个没有出息的孙女,为了能过继给世子,争得个头破血流。
付新的额头一跳一跳的疼,可不真是头破血流。
赵夫人满脸焦急,连声催促抬着付新的婆子:“快,快走。”
可才走了两步,赵夫人却突然停住了脚,瞅了眼竹林子,对着仍站在林子前的罗辉道:“如果罗公子想进去一探究竟,就进吧。只小心些,别摔着。我也奇怪呢,那林子里能有什么,憨娘就能摔成那般模样。”
付新瞅着赵夫人,突然想,真的值得吗?
赵夫人的话一出口,付悦和付亮却都大吃一惊。
无论付亮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现在阻拦罗辉进到竹林里是正确的。因为无论竹林里是个什么情况,别说罗辉查出点儿什么来。
就只是有些怀疑,传出去,对于付国公府的名声来说,也会蒙尘。
付亮和付悦懂这个道理,她俩个就不信赵夫人不懂。
赵夫人的话出一口,就表明了她的态度。虽然赵夫人没有说,但她似乎是选择了付新。
这一点,最让付悦无法接受。
付悦不甘心。她垂下眼睑,隐下的满是不忿。
付新却在想,世子之女,就当真有那么好?
为了那所谓的世子之女,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隐下阴暗,摇尾乞怜。想来,她的祖父、母是个要强的。而她的父亲、叔叔也是要强的。
付新能感受到赵夫人对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但,付新一样能感觉到,无论是付国公、武老太君还是世子、世子夫人,其实,都是在她与付悦之间选择。
对,是选择。
她与付悦,都是排放在店面上的物品,国公府的人,更像是挑花眼的顾客。
付新不错眼地瞅着赵夫人。
转过身的赵夫人见付新正瞅着她,以为付新被吓到了,不禁安慰地说道:“乖憨娘,没事的,若果然有人想害你,我是决饶不了他的。无论是谁。”
付新靠在藤椅上,闭着眼睛,一手按着额头上的帕子,轻声说到:“大夫人,我想我爹了,我想见我爹。”
赵夫人一听,不由得心下踟蹰。暗暗担心,但嘴上答应道:“好,我这就让人去喊你爹来。”
回到延居里,赵夫人命将付新直接抱进了她平日小憩时的抱厦。
请了太医报脉,医女为付新清理了伤口。抱扎好了,又开了几剂口服的丸药。
太医和医女走了之后,付伟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后面跟着付宽。
虽然付新的脸也洗了,衣服也换过了,但额头上整个缠着布。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整个人瞅起来,病恹恹的。
付伟吓了一跳。他谁也没理,几步到床沿边上,轻声地喊:“憨娘,憨娘。”
付悦和吕家姊妹此时,也全都跟到了延居来。
付伟进来时,瞅都没有瞅付悦一眼,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付悦喊他一声“爹爹”,直接越了过去。
边上的赵夫人连忙道谦:“二爷将憨娘交给我们,是我们照顾不周,实在是对不起。不过二爷放心,刚太医来过,伤得并不是很重。”
赵夫人没敢提太医的话:“于生命无碍,伤口深可见骨,只怕将来要留疤。”
付新睁开眼睛,轻轻地喊了声:“爹爹。”
付伟的心,都被付新喊碎了:“告诉爹爹,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在花园子里玩,怎么会伤着?”
付新瞅着站在付伟身后的付悦,没有说话。
付伟回了下头,付悦连忙面露焦急地说道:“爹爹,妹妹伤了额头,会不会留疤?”
刚太医与赵夫人说那话时,是在外面,背着所有人说的。
付悦这样一说,赵夫人面上闪过不愉之色。
赵夫人连忙说道:“二爷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太医去配,除瘢痕的药膏送来,不管多少钱,咱们都不能让憨娘额上留疤。”
付宽问赵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摔得这样重?”
赵夫人便就将付新和付芸偷跑到竹林子里的事,大概的与付宽学了。
正这时候,付璋的媳妇赵氏,抱着换了洗衣服,也洗漱好了的付芸过来,探看下付新的伤如何了。连就让付芸学一学竹林子里的事。
肯定是被骂过了,付芸的眼睛红红地。
赵氏放付芸放到地上,付芸便就跑到床沿边上,拉着付新的手道:“新姑姑,新姑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拉我,新姑姑也不会摔,要是不摔,也就不会受伤了。”
付新见付芸眨眼的工夫,就哭得鼻涕都流了出来。连忙安慰道:“乖芸娘,别哭了,姑姑没事,额头一点儿也不疼,不过是磕破点皮儿,乖,你一哭,姑姑头疼。”
付芸一听,立时就住了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付新。
赵氏与众人一一见礼。
付新躺在床上,喊了声:“二嫂好。”
赵氏近到床边上,弯身看着付新道:“二嫂谢谢憨娘,若不是憨娘,现在躺这儿的就是芸娘。我这当娘的自私,真心谢谢憨娘。”
付新迎上赵氏的目光,微笑着道:“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要不是我的话,又怎么会吓芸娘一跳?若不是我的话,连这事都不会发生吧?二嫂别怪我才对。”
屋内的人听了付新的话,却是一愣。
赵氏没有反驳,却仍是谢道:“话虽如此,但当时那情景,若憨娘不救,也是应该。不管事情因为什么发生的,终是妹妹救了我女儿,这份情,嫂嫂总会领的。”
付新轻声道:“我想,无论是谁,都会救的。救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摔。所以嫂嫂不用愧疚。”
付伟与付新道:“憨娘乖,爹爹与世子爷说些事情,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付新瞅着付伟,心下隐隐觉得,她爹说得多半,是关于她过继的事情。也许,也许她爹后悔了吧?
☆、第十八回 13(劝)
付伟与付宽出了抱厦,来到延居的客厅坐下,丫头们上完茶点退到一边。
付宽头出来时,赵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递出来的眼色,那意思,与赵夫人过了半辈子的付宽还能瞧得出来。若是付伟心生退意,让付宽挺住了。
手里捏着茶杯,抿了口茶,试探性地瞅付伟。
可惜付伟并不瞅付宽,只是低着头,眉头深锁。手里拿着茶杯,却不喝一口。
付宽心下打突,猜着付伟这是在琢磨词,与他提付新过继的事,就此作罢。付伟不说话,付宽也不敢多言,两个人就这样,都举着茶杯,却都心不在茶上。
付伟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倒吓了付宽一跳。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