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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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淘气,可与欢娘又无什么过节,好好的今天才上门来,干嘛要捉弄她?原来却是贼喊做贼。你也狠心,竟然连女儿都舍得唱这出苦肉计。”
吕氏有些不大明白,可付悦在边上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心下明镜似的。就在吕氏张口之前,连忙哭道:“娘、娘,女儿痒,娘……”
周老太太原也没听明白,不知道付伟在说什么。听见付悦哭,而这两口子还在哪儿瞪眼睛,拿着拐杖杵地道:“吵、吵,等欢娘好了,还不有得你们吵?非现在吵,都不管孩子了?还不快看看欢娘?你们也瞧瞧,她小小年纪,遭这样的罪,你们还是不是父母?”
吕氏连忙低下身去看付悦,拉了付悦的手道:“乖欢娘,别挠了,医生都说,等时辰到了就好了,就不痒了。”
付伟冷冷地瞅着吕氏。
周老太太看着二儿子,又想起长子来。要是当年长子不出事,或许二儿子的日子也不会过成现如今这般样子。付伟才五十岁,可是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两眉之间,一个大大的川字,正是长年皱眉而形成的。
再瞅吕氏,周老太太更是长长地一声叹息。知子莫若母,能让付伟如此激动,周老太太想来想去,只猜着,肯定是事关沈蓉母女。
可是吕氏做了什么,能让付伟当着众人的面,打吕氏耳刮子呢?
周老太太心下暗暗担心,只怕是她也捂不住的事。吕氏自来没什么心眼,自己做过什么,转头就忘了。周老太太也不好说这个儿媳妇好坏。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一点儿心眼不长,一个点儿的蛮干,也当真是件奇事了。
“老太太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付伟说这话地,简直算得上是咬牙切齿。“明儿董夫人离开,我就进京去,我倒要看看,她父亲怎么说。”
周老太太瞅了瞅吕氏,站起身对付伟沉声说道:“你跟我来。”
可是吕氏在人前挨了打,如何肯就这么算了?一听周老太太要带付伟走,她的意思是以为周老太太要偏袒儿子,任付悦如何拉着吕氏的手哭着喊难受,吕氏仍扔下付悦,站起身来拦着周老太太和付伟道:“怎么,老太太觉得媳妇挨了打,就这么算了?媳妇今天倒要让二爷说说,媳妇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付家的事,让二爷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媳妇留脸。”
这也不能怪吕氏。那些人全是吕成海走时,留给吕氏的。吕氏这么些年,用他们办事,从没失过手。当然,也只是一点子小事而已,这种大事,倒是第一回用。
然后那些人失手之后,只告诉吕氏,半路杀出程咬金,破坏了计划。但这些人都全身而退,没有一个被抓住的,所以吕氏开始时有些担心。但付悦在边上劝慰,而且细想之下,付悦说得也在理。吕成海虽然进京,但与现任广陵太守,多少还是有些旧情,不可能为了沈蓉而死揪住这件事不放的。
所以吕氏就一点儿都不怕,派人暗杀沈容母女的事被付伟知道。因为她可以死不承认,又没有人破案,付伟虽然怀疑,拿不到实质的把柄,吕氏料想付伟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的。
但吕氏绝不会想到,那程咬金偏偏就是董夫人,而董夫人又与沈蓉相处融洽。以吕氏的想法,像董夫人这种正头娘子,绝对不会自降身份,去与妾相交的。
无知,又不够机警,让吕氏愚昧地作,一点儿看不出付伟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吕氏说完话,就在周老太太地叹息声,和付悦地哀叫声中,付伟使劲全身的力气,又给了吕氏一个耳刮子,打得吕氏一个趔趄倒到地上。
周老太太惊呼:“给我住手,住手,她再怎么的,现在还是你的正经娘子,有事说事,咱们家不兴打媳妇。再说欢娘还在边上呢,你疯了不成?”
吕氏捂着脸哭道:“老太太别拦着他,让他打,打死了,也得给我娘家个交待。我到底做了什么?”
☆、第六回 11
周老太太叹道:“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自己不知道?他这样,你竟都不会反省?你还真要逼着他当着我面说出来?他能打你,只怕你办的事,也够休了的吧?我儿子我不偏他,他什么人,你跟他过了二十多年,难不成还不了解?”
吕氏坐在地上,听了周老太太的话,抿了抿唇,却依然没有觉悟。她觉得,只要她不承认,就是付伟,也不能抓到什么的,不过捕风捉影,终还是得给她认错。于是站起身,挺着腰板嘴硬道:“媳妇还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若是可以,付悦真的很想跳起来,再打吕氏两耳刮子。她这是逼着付伟跟她摊牌,难道她看不出来,为了两个孙子,周老太太在极力为她阻拦?不想将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吕氏梗着脖子,周老太太气得不想再瞅她,转身道:“希望你别后悔。”说完就要走。
付悦大急,假装很害怕,就往前去拉周老太太,然后就从床上滚到地上。“咚”的一声,重重地敲在了付伟和周老太太的心上。
付伟连忙将付悦抱了起来,问道:“怎么样?还痒吗?好些了没有?”
付悦只是哭,然后一挺劲,晕了过去。付伟大惊,急忙对着吕氏吼道:“还不快去喊医生?你这当娘的铁打的心?”
周老太太已经出去,喊在门口守着的丫头道:“你们谁快去前面,让人喊个医生来,快。欢娘晕过去了。”
张大娘一听,飞也似的打头先跑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付悦总算在医生的全力救治之下,悠悠地醒了。周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对付伟道:“你先跟我来。”然后对吕氏道:“你别急,一会儿我派丫头来喊你,今天咱们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周老太太转身当头走了。付伟瞪了吕氏一眼,有些担心地瞅付悦,终是扶着周老太太出去。进到万安堂,周老太太坐定之后,将侍候的婆子丫头全都遣出去。问道:“你老实和我说,吕氏到底把沈蓉她们怎么了?你要打她?看你这样子,应该沈蓉母女没事才对,但吕氏肯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会让你这样。”
付伟在屋地上转了几圈,似下了狠大的决心,终咬着牙说道:“娘,我要休妻。”
周老太太听了,并没多少意外,毕竟先前付伟的行为,周老太太已经猜个差不多,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付伟一撩衣襟,坐到周老太太下首的椅子上,咬着牙道:“吕氏将蓉娘母女借引子撵永宁寺去,却半道上派人劫杀她们娘俩个。幸好被刚好路过的董夫人救了。那钗,就是董夫人于那时丢的。娘,你说,今天欢娘中毒,不正是吕氏自己编的一出贼喊捉贼?”
周老太太虽然事先有些心理准备,可乍一听吕氏派人劫杀沈蓉,还是吓了一跳。心一阵的跳,付伟也知道自己说急了,连忙道:“娘、娘没事吧?”
“她们娘俩个没受伤吧?”周老太太抚着心,急急地问道。
付伟拿起桌上的菜碗,里面有凉菜,喝了口,恨恨地说道:“幸好她们娘俩个福大命大,关键时候碰到了董夫人,倒是不曾受伤。”
周老太太一听,一则放心沈蓉母女,另一方面,也终是松了一口气,事情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周老太太扶额叹气,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吕氏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吕氏真的天真的以为,没了沈蓉,付伟就会对她好?
“你也不年轻了,你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就不为大郎、四郎还有欢娘想一想?憨娘也是啊,即使你休了吕氏,你能将沈蓉扶正?”周老太太轻声劝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也别再提,至于太守哪儿,你自己看着解决吧。吕氏,我来说她。”
付伟烦躁地将手中茶碗往桌上一“啪”地一扔,道:“我不是不为他们着想,只是吕氏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若这事就这么算了,这一次失手,下次呢?娘觉没觉得她最近变了不少?我怕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终会对蓉娘母女不利。”
周老太太气得用拐杖连连杵地道:“蓉娘蓉娘,都亏了吕氏会如此下手,你就不曾反省过自己?是,吕氏年轻时候算计了蓉娘,但终吕氏是你八抬大轿,从咱们家正门娶进来的媳妇。这么些年你偏心蓉娘,我也没说什么。”
“娘。”付伟急着想要争辩。
周老太太连连摆手道:“你先听我说,你想没想过,大郎二十三岁了,还有四郎、欢娘,若是休妻,就要给吕家一个交待,别的不用说,这得惊动官府吧?吕氏的事就得弄得满城风雨。这仨孩子不是你的?他们有这么个娘,你让他们将来怎么出去做人?还能说上个什么亲?”
付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在屋里边急促地来回踱步,边道:“吕氏也算准了我为了那仨孩子,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的。我……儿子……”
周老太太并不相让,只一个点儿说道:“好了,你先别急,坐下,听娘跟你说。吕氏交给我,我一准让你放心,吕氏自今以后,再不敢对沈蓉母女如何。这样,要是再有下回,你要休她,我决不拦着。”
付伟颓废地坐回椅子上,像只斗败的公鸡,喃喃道:“我也知道,我这辈子终是休不成她的。我最大的错,就是让她生下了子女。她也拿住了我这一点。”
周老太太也是长叹一声道:“这也怪不得你,那时咱们在广陵才立住脚,一个小小的别架,也敢站到咱们家头上来作威作福。若是放到今天,何至于你非要娶她呢?但她万般不是,总是给你生了三个孩子。我疼憨娘,可我也一样疼那仨个。”
付伟出去时,说不出的落寞,看得周老太太心里堵得慌,好一会儿,才让身边的丫头去喊吕氏来。
吕氏进来时,脸已经肿起多老高来。
☆、第六回 12
周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串琉璃念珠,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捻动那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抬起眼皮子看了看吕氏,就又垂了下去,淡淡说道:“怎么也不用冰敷敷。”
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见吕氏进来,就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将门给带上。
在万安堂里,虽然付悦已经万般地暗示过吕氏,但吕氏向来一根筋,不明白地跟好说,又哪里会明白?而付悦却又不敢说太直白。毕竟暗算沈蓉母女的事,是付悦提议的,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付悦也怕吕氏找她算账。
所以吕氏依然梗着脖子,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付伟不单知道了沈蓉母子遇袭的事,而且已经知道是她干的。于是语气非常强硬地说道:“媳妇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敷?老太太就不想问问二爷为什么打媳妇?”
周老太太捻动佛珠地手停下,猛地抬头,两只眼睛像两只冰冷的剑一般,上下地打量吕氏。直盯得吕氏心里发毛。
好一会,周老太太才半笑不笑地轻声说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做了什么果然不知道?忘了?你应该庆幸你能生,给老二生了三个孩子。”
吕氏才要说话,周老太太手中的念珠一动,“啪”地一声,吓得吕氏心一下颤,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周老太太不紧不慢地继续捻动佛珠,说话的声音极轻,却如有对鼓槌在吕氏的耳边敲鼓:“你知不知道救蓉娘母女的,就是董夫人?”
吕氏直觉得耳里“嗡嗡”响,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晃了几晃,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像个口痴似地问道:“老……老太太在说什么?媳妇……媳妇听不懂。”
周老太太眼皮子不抬地说道:“董夫人现在让广陵太守一定要彻查清楚这事,你觉得你爹在广陵太守哪儿显要,还是罗将军显要?”
吕氏这时才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也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来。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样,道:“董夫人?怎么可能?”
周老太太这才抬起眼睛,锐利地瞅着吕氏,就像一把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等到了晚佳刺杀时机一样,说道:“你想好了,是让广陵太守查?还是怎么的?如果这事闹开了,你也就等着回京城了。你今年也四十多岁了,因为你固执,长子二十三了还未娶妻,还有个才几岁的小女儿,你觉得扔给后妈,什么怎么样?”
吕氏急道:“老太太……”
周老太太一摆手,打断了吕氏的话,说道:“你想好了再说,要想清楚了,我不急。欢娘好了吧?”
吕氏坐到刚付伟坐过的椅子上,脸上一片的疼,她不知道是被付伟扇的,还是因为周老太太的一席话。吕氏想了很多,终是跪到周老太太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太太救我,老太太不看媳妇面上,三个孩子可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子孙女儿。”
周老太太叹道:“你知不知道,要是再这么作下去,那仨孩子也救不了你了。”
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