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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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叮嘱你的,可带来了?”
公主府的姑姑,是个内职。
广宁公主哪里特意叮嘱她来着?但,既然公主这样说了,就是暗示着,让她拿得礼大一些。
于是,这个姑姑听了广宁公主的话后,暗地里忖度了下,然后果断地拿了今天带来的,最生的一份礼,给了付新。
姑姑笑盈盈地上前,亲自递到付新的手里道:“这是一套宫里的头面首饰,将来留着小娘子添妆吧。公主的一片心意,可不能说不要的。”
广宁公主却也笑道:“好好留着,明儿真到了嫁人的时候,我还给你再添妆,比这个还要好。”
付新接到手里,感觉颇沉。红着脸,给广宁公主行屈膝礼谢道:“谢公主娘娘赏。”
有崔府的丫头,喊了绣燕过来,将那匣子接了过去。
广宁公主瞅着众人,笑道:“姑姑把我的礼物,都赏出去吧。”
那姑姑让宫婢,挨个的送东西,却比付新差得远了。
☆、第二十六回 4(能不能交白卷)
广宁公主不管众人,冲着付新招手道:“过我这儿来,咱们俩个好好说说话。”
付新左右瞄了瞄,众人虽然都低着头,但付新仍能感觉到,受到的,各方的那种嫉妒眼神。
但是公主喊,谁敢不去?
付新只得穿过宫婢,近到广宁公主跟前,低低地声音道:“公主娘娘。”
广宁公主瞅了瞅付新的额头,伸手摸了摸付新眉心的疤,叹道:“倒也不是十分明显,明儿大了,帖个花钿,没事。”
付新笑了笑,道:“谢公主关心,也没什么大碍的。”
广宁公主拉着付新的手,两个边说话,边就到了最高的那个长亭子上。
有宫婢已经上去,将亭子收拾好。
到了台上,再瞅瞅太阳,付新明显感觉时间也不早了,再瞅着下面,并不是很多的人,和着连绵虽不至百里,但也满目菊花,如同花海。
十几岁,身材窈窕的婢女,摇曳期间。
付新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崔家人,一个个的,却好像在面对着空前盛况似的,大亭子里,各自的案子上,做着五姓家里的人。
广宁公主,虽然贵为公主,该有的礼节和尊重也都给了,到了亭子上,却也只是陪客。
主客是除了崔家以外的,别四姓的人家。
付新瞅了眼广宁公主,看样子广宁公主事先不是已经猜到了,就是前些年曾经参加过。
广宁公主不以为意地,在陪位上坐好,拉着付新道:“你和我一个案子吧,这里高,看得清楚。”
付新去瞅广宁公主,就见广宁公主微笑着,眼里泛着一种平和的光。
虽然之前付新见过广宁公主,但当时只是匆匆地磕了个头,说了几句场面话面已。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接触。
付新一贯以为,天之娇女,应该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却没想到,广宁公主,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付新多心,总觉得广宁公主那句话,别有深意。
坐在这里,可不真的是,坐得高,看得清?
崔家的家主站了出来,先是冲着广宁公主行了礼,然后便就面对着来客宣布,今天的赏菊宴开始。
才艺表演,似乎都是事先按排好的。
各人案前的果品都是摆好了的,婢女们端上菊花茶,给各案斟上。
开场的,便就是先前眼高于顶的崔十一娘,她是弹琴。
在长亭子里,她是偏坐着的,这样以来,既不会给坐在长亭子上的人一个后背,也不会给低下观看者一个后背。
崔十一娘弹得倒是挺好,虽然付新对于音乐不是很懂,但她看到,广宁公主眼里有着赞许,又有着可惜。
付新不太懂得。
广宁公主见付新呆愣愣地,瞅着眼前的才艺,笑着小声道:“还看呢?没有才艺的,今天来的人,都要写一首关于菊花的诗,交到主人家的。你有么?”
付新一听,大惊:“没人和我说啊?”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付新连忙欲站起身来,口内说道:“公主娘娘恕罪,奴说错话了。”
广宁公主拉住付新不让她起来,并笑道:“好了,你想人都看你吗?没事的,一个称呼而已么,可不都是你我?你还小,不懂事,等明儿大了就知道了,我或许,还比不过你呢。”
付新以为广宁公主在跟她客气,笑道:“公主娘娘说笑了,公主娘娘是天人,怎么能与妾等比呢。”
广宁公主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女孩儿,我为何独喊了你来我身边?”
付新道:“不知公主因何错爱。”
广宁公主看身前方,好一会儿,笑道:“因为我羡慕你。”
付新面露不解,笑道:“奴不觉得可有什么让人羡慕的。”
广宁公主没说话地轻抚付新的额顶,叹道:“好了,你可有写诗?我可听说,上回子在赵家,你作弊来着?”
付新不喜撒欢,尤其是别人对她好,她就更不好意思骗人家。
不提还好,这一提在赵家写诗得第一的事,不用逼问,对着广宁公主那亲切如春内扶面的笑容,付新就先自己挺不住地脸一下子红透了。
好一会,付新低着头,不说话。
就在广宁公主以为付新因为不好意思,不会说了的时候。
付新却突然仰起头来,眼睛清澈明净地瞅着广宁公主,语气坚定地说道:“是的,奴上回子在舅主,写的那首诗,是舅父代笔的,奴……其实并不会写什么诗。”
广宁公主明显愣了下,转而一摸付新的脸,笑道:“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可怎么办?”
付新……
广宁公主小声地,明显地声音里透着开心,还有无奈地说道:“一般人,碰见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要找些借口,或是沉默以对,你这样子,傻里傻气的,将来可怎么办呢?”
付新很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奴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奴知道,公主是好人,不会出去说奴坏话的。”
广宁公主假意地板起脸来,说道:“你拍马屁也没用,我就是要出去说你的坏话。”
付新很是笃定地说道:“不会,公主娘娘一定不会的。要是有人说奴的话坏,公主娘娘一定还会为奴分辨几句的。”
对着如此认真的付新,广宁公主也不好再逗下去了。
但仍觉得付新十分的可爱。
广宁公主就又问道:“别说这个了,那你最近可有学写诗?”
付新摇头:“没有,最近奴在跟着武姑姑学刺绣。之前,一直在学习礼仪。”
广宁公主笑道:“那怎么办?一会儿就要收了呢。”
说着话,已经有丫头拿了笔、几张纸,和一个已经研好墨的砚台来,放到了广宁公主的案上。
那婢女很美丽窈窕,对着广宁公主翩翩行礼道:“请公主恕罪,这是给这位小娘子准备的。”
广宁公主一摆手,让那婢女下去,一指那笔墨纸砚,笑道:“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看你怎么办?”
付新对着那些物件,一脸的苦大仇深:“公主娘娘,奴能不能交白卷?”
☆、第二十六回 5(又作弊)
广宁公主这时候,也忍不住拿手指戳付新的额头道:“瞧你这点子出息,崔家的菊花宴不说有百年了,也差不多。你别见现在这样,当年鼎盛的时候,可是一张请柬都难求的。京里多少人家,为能出现在崔家的菊花宴,而自鸣得意?”
说这话时,广宁公主不由得瞅了眼高亭之下,那星星点点地人,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地微笑。
可惜的是,现在的崔家,明明已经不复当年,却不肯承认。
仍然迷一样的,自鸣得意。
看着下边,付新也很难想像,广宁公主所言的鼎盛时期,是怎么样的一场盛况。
但这么大的园子,满目的菊花,似乎就是一种提醒。
也是一种证明。
若没有当年的盛况,谁又会在郊外,建这么大的菊花园呢?
广宁公主一边戳着付新的额头,边继续说道:“你竟然想交白卷?你就不怕崔家人,将你这种行为视作侮辱,而写文章骂你?文章可是要流传以后的,你到底脑子是怎么长的?”
付新一副哪有这么可怕的模样,惊讶道:“没这么严重吧?奴不过是实在写不出来而已。难道今天来的人,都写得出?”
广宁公主笑道:“若是在世家正好的时候,或许还有些胸怀,但现在,他们敏感着呢。况且,以前写菊花诗,为防止有人作弊,都是到了这儿之后,临时定韵,现在,已经放开了,只要准备了菊花诗便可。”
可不正是一种自欺欺人?
广宁公主在心下滚了几遍,终是没有说的话,正是:这不是明显地,让人作弊?
付新一听,立时愁苦道:“可出来时,为什么大夫人没有告诉奴呢?”
广宁公主笑道:“你娘最近不是事多?听说天香草的事,本来希望满满的,结果变成了失望,大概就给忙忘了。”
付新一想,哪里是光天香草的事啊,高姨娘的事,再加上管着国公府,柳姨奶奶天天的作妖,赵夫人虽然看着她们狗咬狗开心,但到底也是糟心。
这么想着,付新也就理解,赵夫人为何巴巴地给她准备,却明知道她没啥文采,却仍是忘了给她备首菊花诗了。
瞅着那笔纸,付新愁容满面。
别说让她写诗,就是让她背韵,她都背不齐,弄不懂那个个韵部,明明发音都差不多,为何却分两个韵脚。
还有什么平平仄仄,付新只一想,便就头疼。
对着付新那凄凄惨惨的面上表情,广宁公主很是不厚道地笑了。
付新睇了广宁公主一眼,幽幽怨怨地。让人看了,便就心生喜欢。
虽然心底也觉得付新可怜,但广宁公主还是不厚道地笑了。
然后,心底却更是喜欢这个,不善于撒谎的孩子。
于是,广宁公主想了想,笑道:“这字,你总会写吧?”
付新倒没有觉得广宁公主在嘲笑她。
只觉得,这个公主怎么能这般地瞧不起人?付新不禁拿眼睛一嗔,语气里略带抗议地说道:“公主娘娘也忒小瞧人。奴虽然不会作什么劳什子诗,但书也看了许多本,跟着武姑姑,除了礼仪之外,也会拿烈女传来看。”
广宁公主摇了摇头,笑道:“好,爱看书的好孩子,那我说,你来写。”
这意思是,广宁公主要给她作弊?
付新满是差异地瞅着广宁公主,颇觉有些不可思议。
好虽然是好,但一想到赵府的事来,最后传得满京城都知道,她作弊得了个第一。
付新不禁讷讷说道:“这样,不大好吧?万一再得个第一,又闹起来怎么办?”
广宁公主一愣,转面笑道:“你倒是对我挺有信心。”
付新很是时候的拍起马屁来,非常认真地闪着她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说道:“公主娘娘是天人,自不是在场各家之人可以比拟的,肯定写得比别人好。嗯,奴觉得,一定会得第一的。”
广宁公主听了,很是受用地笑道:“看起来,你也不傻么。你这话我爱听,可惜了,他们可不这样觉得,又自诩贵人一等。将皇亲国戚也不放在眼里呢。可他们不给我机会。你写了,试试看,能不能得第一。”
瞅着广宁公主,一副我都已经写好了诗,却不能让众人看的,很是失落的表情。付新心里忧伤地想:原来不是为我解忧啊……看样子,我是白感动了。
广宁公主见付新不知道在想什么,磨磨蹭蹭地。就催促道:“快拿笔写,一会儿就要收来了。等吃了饭,便就开始评了。你没见那些个老东西都来了,瞪大眼睛瞅着呢么。”
高亭很大。
付新往另一边瞅。那边坐着四五十岁的男人们。一个个眯眯着眼睛,不知道说着什么,均都露着满满意地笑容。
那笑容,好像今天车马盈门,宾客满席似的。
付新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些人,难道眼瞎么?看不见底下,除去五姓家里的人,真正的客人寥寥无几么?
“唉!”付新叹了声气,拿起了案子上的笔来。
广宁公主如何不知道,付新因何而叹气?先笑了声,才小声在付新近前耳语:“风劲传香日已期,秋花还是旧时姿;持芳去岁人何信?却见新眉倚陈蓠。”
付新写完,放下笔,在心底又默念了一回,觉得这诗写得,非常地萧索。
面上就凝重起来,一阵地唉声叹气。
广宁公主笑道:“好好的,怎么了?”
付新叹道:“公主娘娘这诗,读着让人生出一种,年年花开,年年赏花人不同的落寞感。”
广宁公主诗虽然悲,但她整个人,却一直笑着:
“可了不得了,刚还说自己不会。我这才忝脸帮着做了首,就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