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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金闺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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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颇有些抱怨皇后的意味,郑王妃不好接,但对她的要求却痛快地应了,“行,你回家照顾孩子去吧,等查清了我差人告诉你一声。”
  郑王管着宗正寺,对这些宗亲之间的事情不说全知但也知道得比旁人要多,为什么偏跑到皇上面前提起这程琅的女儿?清阳公主几乎可以断定,郑王没有去见皇上之前,就已经将程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是想让皇上主动提出来而己。
  程琅死后被追封为忠勇伯,爵位给了其弟弟程珏继承,程珏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会善待程静姝,可程静姝并不满足,想让皇上念着旧情让她得到更多,认了康乐侯夫人做义母不说,还整日上窜下跳,故意等到郑王世子下衙门的时候遇到他,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郑王世子还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回到家里直接找他爹,“姝表妹在程家也不知过的什么日子,居然被街头的无赖调戏,若不是遇到我,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你只怕是忘了忠勇伯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吧?”郑王瞪了儿子一眼。
  现任忠勇伯程珏是程静姝的叔父,掌金吾卫,宵小若真欺负了他的侄女,用得着自己这傻儿子出头?
  郑王妃实在忍不得,执意让郑王找了皇上,本意就是想让皇上给程静姝一个封号,指个婆家,免得祸害了她的宝贝儿子,但郑王却不好说得太直白,只和皇上说了一半,哪想到皇上倒好,直接推给皇后了。
  现在清阳公主名义上是来串门,实际上就是代皇后问话的,郑王妃决定亲自去宫里见一回皇后。


正文 023 巧相遇
  凤香公主摸摸自己的荷包,里面只有几个金祼子,这是她拿着预备赏人的,她只带了这个,并没有带银子,因为她想要什么东西,都会有人主动送到她手里,根本用不着那些。
  这个程静姝,好歹也是身勋贵之家吧?怎么这般贪财!
  可若什么都不做,她又极不甘心,看到吴雪娇过来,心中一喜,马上迎了上去,悄声道:“表姐,你和姚珍可熟悉?”
  吴雪娇蹙眉,“我跟吴二姑娘比较熟,吴家大姑娘……我们……玩不到一块。”
  凤香公主和吴惠妃一样,都是善于观言观色的人,知道是因为自己有狐臭,所以吴雪娇不好在她面前直言这两个字而己,不由接了话,淡声道:“是因为她有狐臭吗?”
  吴雪娇暗忖凤香公主可能从别处知道了,不敢再隐瞒,但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模棱两可的道:“也不是,主要因为她是吴尚书元配所出……吴二是继室所出……吴二和我们年纪更近一些。”
  这些话毫无任何逻辑关系,又吞吞吐吐含糊不清,但凤香公主已经可以肯定姚珍真的有狐臭了,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悄声道:“我刚才听到程静姝和陆五娘在那边说悄悄话,陆五娘掏了三千两银子从程静姝那里买薰香,用了之后就闻不到人身上的体味了。”
  吴雪娇一听就明白了凤香公主的意思,这是想让吴家替她出面了,马上笑道:“公主要对这薰香有兴趣,我找时间问她。”
  凤香公主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吴雪娇趁着更衣的机会直接问了程静姝。
  这本是程静姝来吴家最主要的目的,闻言当然是半推半就地承认了,做生意就这样,你找着别人上门兜售自己手里的东西,别人可能会防备心重还要犹豫一下,可如果是买家找到你求着要买的时候,自然带了奇货可居的成份,越是吞吞吐吐,别人越是怕你不卖了。
  吴雪娇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吴惠妃被赵喆专宠了十几年,整个吴家都是靠着吴惠妃生存,对于凤香公主想要的东西,就算花再大的代价也要弄到手,何况是小小的薰香。
  但程静姝却朝吴雪娇笑了笑,“最好让我看看需要薰香的主人,然后才能依据各人的情况具体对待,吴姐姐若是不信,大可问一下介绍你找我的人。”
  吴雪娇其实知道得并不多,但却痛快地应了下来,“那我先把银票给你吧。”
  先付钱代表的是诚意,也有探一下对方深浅的意思。
  程静姝不过是个靠着叔父过活的孤女罢了,肯定不敢玩花样。姚家敢先出了银两,吴家自然也不会让人看轻了。就算程静姝没这份能耐想昧钱,吴家敢直接找上忠勇伯府将钱要回来。
  总之,让凤香公主满意为第一要务。
  见程静姝收了银子,吴雪娇才将她领进了一个偏厅里面,然后将凤香公主叫了过去。
  凤香公主很快过来了,见到程静姝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适应了,反正是付过钱的,就像买东西一样,有什么不好意思?
  程静姝友好地朝凤香公主笑笑,“公主身上的体香味有很淡,我配药之后您每天记得涂,到时候只要出现在您身边的人,都会为您身上的香味着迷。”
  程静姝配的薰香真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凤香公主将信将疑,但这薰香现在对于她来说,有一种望梅止渴的做用,“你这薰香要多久才能配好?”
  程静姝偏着脑袋作思考状,“三五天就差不多了。”她说完又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可是您也知道,我出府没那方便,我……是跟婶母叔父住的。”
  凤香公主点头,“这个好办,本宫之前的伴读这段时间抱恙在家,不如你到宫里给我做伴读吧。”
  程静姝强压了脸上的喜色,“这合适吗?我从未进过宫,什么礼仪都不懂,只怕会给殿下招惹上麻烦。”
  凤香公主不过一笑,“你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也就是了。”
  程静姝的父亲程琅救过她父皇的命,如今她肯提出让程静姝给她做伴读,也算是照顾程琅的后人了,父皇肯定会夸她的。
  凤香公主为了将这件事早日落到实处,也不在吴家多做逗留,很快回了皇宫,打听到昌盛帝正在吴惠妃那里,一改之前风风火火的样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肃手站到了她爹面前,“都是女儿不好,让琳琳弹琴,使得她累倒了,还请父皇责罚。”
  吴惠妃没等昌盛帝开口,先数落女儿道:“你这傻孩子,看在你清阳姑母的面子上,也不该刁难你表妹!她这么一累倒,只怕你母后心中就更内疚了。”
  昌盛帝本是想罚凤香公主的,但经吴惠妃这么一说,一下子祸水东引,倒变得王皇后的不对,若不是王皇后这么急不可耐地召王琳芝进宫,她根本不会惊马,若她没有惊马,后面这些事都可以避免的。
  昌盛帝心里却暗暗怪王皇后多事,“什么叫我们父女欺负了清阳的孩子?若不是凤香送琴过去,就凭清阳那闺女,能得到众人的称赞?好好的一个女儿,让你训得像个呆瓜一般。”
  凤香公主满脸孺慕之情地道:“女儿若读的书像父皇那般多,是不是就不是呆瓜了?”
  昌盛帝生平最得意的事,一是音律,二是学识,一听有人提这两样,他绝对会将你当成知己,吴惠妃母女屡试不爽。
  “你能静下心来去读书?”
  凤香公主嘟嘴道:“前段时间我的伴读姚二姑娘病了,我担心她的病,又担心我也被传染了,万一……染给了别人,那我肯定就更内疚了。左想右想,没想到是己人忧天。”说着又喜孜孜地拍手道:“我今天在魏国夫人府上,看到一个姑娘,诗写得好,人也讨人喜欢,要不父皇下道旨意让她给我做伴读吧。”
  昌盛帝便让她将诗念出来,听完觉得那诗着实不错,又听说是程琅的女儿,也没再问别的,直接就同意了。
  吴惠妃虽然觉得女儿在这件事上太过热切了些,但想着也不过是伴读罢了,若是有不合时宜之处被她发现,直接找昌盛帝换掉也就是了,自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意见相左。


正文 024 争口角
  郑王妃进宫虽然是找王皇后说话,但却要先到婆婆刘太后那里去请安。
  睿宗皇帝熬到成年的儿子有五个,唯刘太后所出行四的康王只跟着父母吃了苦,没享受到荣华富贵就枉死了。唯一女儿金叶公主在吴太后执政的时候送去和亲,最后客死他乡。丈夫虽然也是皇帝,但在位只有三年的时候,便早早的去了。
  所以吴太后对几个媳妇都淡淡的,却爱找公主们的麻烦,颇有点柿子找软的捏的意思。但她是嫡母,不触及到底线,开了府的公主们唯有远远的躲开罢了。
  不过吴太后对孙子辈又非常的和蔼可亲,隔三差五总会宣孙字辈去她那边小聚,偶尔皇上也会过来吃一顿饭。
  郑王妃到了刘太后的寿安宫,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单听声音就知道是吴惠妃所出的凤香公主了,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等她进去,便看到凤香公主和一个长相柔美的小姑娘一左一右在刘太后捏肩膀。
  那小姑娘约摸近十岁的年纪,虽然年纪尚小,但精致的五官却带着几分媚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就像含着一汪春水一般,十分引人注目。
  “母后从哪里找来这般标致的姑娘?”郑王妃请了安,就望向那姑娘,一脸好奇地问道。
  刘太后颇为满意地看了凤香公主一眼,“哪里是我找来的,这是你丽华郡主妹妹的孩子,可怜长了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郑王妃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姑娘就是丽华郡主和程琅所生的那个姐儿了,正想开口却听凤香公主笑道:“老祖宗这么喜欢她,就留在身边做伴好了。”
  “能站在老祖宗身边一刻半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哪能赖在这里天天打扰。”程静姝讲话如娇莺轻啼,十分惹人爱怜。
  郑王妃暗暗心惊,这小姑娘,当真是好手段,才多久就搭上了刘太后。也不知吴氏母女将她弄进来是何用意,但她却非常明白,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了。稍有不慎就会卷入后宫争纷之中。
  刘太后显然非常喜欢程静姝的这些奉承话,“好孩子,等我有空,求求皇上,让你能多进宫来陪陪哀家。”
  忽一个声音笑道:“母后这话说得,好像儿子是那等不讲理的人一般,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昌盛帝已经来了。
  听他话中的意思,好像还非常的看中程静姝,若是这样估计不等她开口,刘太后和凤香公主也会为程静姝讨个封号,可不知为什么,郑王妃忽然有些不安。
  可是礼不能废,唯有随着众人一起给昌盛帝行礼。
  此时,郑王妃不好多呆下去,行了礼就向皇上和刘太后辞别了,去了皇后那里。
  整个清宁殿此时并不清宁,宫人们正垂手而立,一副屏声敛气的样子,郑王妃朝自己躬身行礼的宫人点了点头,淡声道:“我给太后请安路过,皇后忙着,我改日再来也是一样。”
  若是早些年间,郑王妃或许会进去安慰王皇后几句,让她注意身体,别气坏了自己,可这样的话她已经说得太多,不想再说了。
  若不是因为有事必须过来,郑王妃甚至不想到清宁殿来,因为皇上和皇后早些年间的事情,她已经听得耳熟能详,顺流倒背,根本不需要王皇后再重复了,可每次见面王皇后仍旧会说得津津有味,可对于昌隆帝来说,那个时候却是他一生中最难捱最落魄的时候,根本不想再被提起。
  这十年中间,虽然他最宠爱的是吴惠妃,但吴惠妃前两次生的孩子均没有满月就夭折了,吴惠妃伤心归伤心,但却“通情达理”的以皇嗣为先,主动要求昌盛帝雨露均沾,为此在凤香公主的前面昌盛帝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当然,这只是活下来的,没养过十岁的就不算在其中了。
  吴惠妃这个独宠后宫的女人都不出声反对皇上,也不知身为中宫的皇后吃的哪门子干醋。
  可这种事往往是身陷其中的人无力自拨,外人干着急却帮不上忙,一点半法没有。
  郑王妃想了下,派人去了清阳公主的府上,“程姑娘现在已经是凤香公主的伴读,太后娘娘也非常喜欢,请公主放心吧。”
  言外之意,这事宗正寺和清阳公主府上都不用再插手了。
  清阳公主让如兰打赏了郑王府上人,倒也没有多想。
  在她看来,像程静姝那样的小姑娘,不过是心思机敏一些,和吴惠妃一样会迎逢拍马一些罢了,根本没将她当一回事。
  哪想半月之后,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封了程静姝为安雅县主。
  自从昌盛帝坐上皇位之后,不仅逼得平安长公主自尽,更是将皇室公主的份例从一千户减到了三百,其间也有人提出异意,奈何昌盛帝执意如此,公主们虽有苦难言,但自认能力比不过平安长公主,也只得默认了这件事。
  就拿清阳公主来说,看似非常得宠,但唯一的女儿王琳芝并没有任何封号,而程静姝却不过是郡主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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