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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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晨光抿了抿唇,秀眉紧蹙,仿佛在认真想起来什么。良久,才说:“也许,那个小女孩是我姐姐。我只隐约记得听阿姐提起过那个在我外公寿宴的时候给我递过蛋糕的漂亮叔叔。”
尹洛栢无奈苦笑,伸手扶额,而后,恢复神色清明:“那个叔叔,是我的爸爸。”
而后,尹洛栢认真地着越晨光继续说:“那个小女孩就是你。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尹洛栢把食指放在唇边,嘘声的姿势。“It's a secret!”
越晨光默然,这个男人居然还要玩secret of my heart。不过,越晨光自我感觉,认为自己不是个八卦的人,于是对于别人秘密也就兴趣缺缺。更何况,他是尹箬的亲哥哥,某一程度上,越晨光并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吃过午饭,这位尹家公子亦要拜别,尹洛栢走时,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把不知何时摘的紫藤花留在玻璃矮几上,淡紫芳香。她走过去拿过紫藤花看了看,又重新放到玻璃矮几上。坐在一旁的宁老夫人笑:“洛栢是一个懂事而且孝顺的孩子。”
这时,阿秀过来拿走刚才尹洛栢用过茶的杯子:“穷人家的孩子要当家。没回到尹家前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苦。而且,那么好的孩子,不仅是私生的,母亲还是□□。如今虽说回了尹家,却始终还是得不到尹家的认可。”
闻言,宁老夫人亦是叹息:“尹家的长子又因病长年昏睡不醒,自从他们的父亲过世后,尹家也够四分五裂的。若不是洛栢撑着大局,尹家终是要败下去。”
越晨光在一旁静静听着,也没说话。皆因尹家走势如何,跟她似乎没什么关系。
宁氏,这个几乎是王朝缩影的顶峰。多少人梦寐以求企图进入占得一席之地的位置。名望,荣耀,华光。黑白的格调,光与影的主宰者。
如今由宁氏操作运程的BACK SACHS从4号开始一直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大量收购股票。从昨天开始,宁氏发现后便立刻下令拨出流动资金吸纳回收。
气势诙宏的摩天大楼,宁氏总部。宁唯把放在偌大个办公桌上的文件狠狠地往站在面前的陈列抛去,纸张霎时如雪花般散开。
宁唯看着眼前的陈列,嘴唇勾起冰冷的弧度,厉声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陈列。尹氏作为宁家的一个下属家族占有的股份权为何从5%上升到8%。而宁朝旗下的股份产业进度却一直处于滞缓状态!”
为了维系下属家族对本家的支持,宁家自好几辈开始便一直沿用下属家族入股的做法。甚至对于宁家的旁系亦是如此。这样的做法固然能有使一个百年大家族不容易散的效果却也从另一个方面加剧了本家内的厮杀不断。
所以,对于一个下属家族来说,撇开它自身所具有的产业不说,本是拥有5%的股份权在宁氏中已是比过了某些宁家的旁系,亦是代表着宁氏对尹家的莫大信任。如今一时间上升到8%也已经超过了宁氏的直系。甚至连宁唯的父亲手中也只掌握着5%,而宁唯作为宁氏的当家则握有18%。今天,倘若他不是因着有人从暗处操纵收购back sachs 股份,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下令彻查宁氏上下关于地上产业资金的流动方向,今时今日,大抵都被可测居心之人蒙在鼓掌之中。
而如今看来真是笑话。
从某一程度来说,宁唯对于陈列抱有十二万分的信任。从自己坐上宁家头把椅开始,陈列可称得上辅助左右的骨鲠之臣。对于陈列,是宁唯唯一全盘信任地手下。这也是归功于几年前宁家内战时期,当时的宁唯在还没有正式接位之前几乎不与宁家内部有任何的交涉。这也让他以后进入宁家,接触权力的核心埋下了重重困难。那时,即使是宁氏下附属的下属家族诸如尹家之类的对于这场内战的立场亦是摇摆不定,而陈列却是在此时表现出绝对的忠心。
两人的感情虽不明说,用亲如兄弟而言却不为过。也正因如此,宁唯确信以陈列的能力,他不可能调查不出来个中缘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陈列真的不清楚,那么负债表出了问题他就更更不可能看不出来。也因此,对于陈列的刻意隐瞒,宁唯恼怒不已。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的确存了维护尹家的心思。”
闻言,宁唯的眉锋冷峻,坐了下来,双手悠闲地搭在黑色皮椅的椅把,双手莹白长指交叠,道:“我需要的是理由。”
陈列缄默不语。在自己还没有点调查清楚之前,怀疑尹箬就是自己妹妹这样的话无法脱口而出。可如今,似乎又觉得没有必要解释,解释为何帮尹家一下,因为现在没有理由。
☆、一纸言(5)
宁唯轻笑,看着他,眯着狭长眉目,优雅地笑,刚刚的怒气被卷得一干二净。恍若一个冷静而优雅的审判者:“陈列,近些年里,你一直留在身边替我做事,其实真正听命的人还不是老爷子?否则,当初我有对back sachs 进行资产重组的想法,老爷子又怎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你以为他那时极力反对我真的是因为怕此事稍有不慎,怕我被宁氏宗亲拉下宁氏?他不过是看穿了我有要对付尹家的想法,才会横加阻挠。好歹你也曾呆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了,察言观色我总以为你能学得入木三分。偏偏,在这件事上,对尹家的维护做得愚蠢至极。”
“你怀疑我?”
“倘若我怀疑你,那么此刻你便不仅仅是单纯地站在这里了。”宁唯坐在黑色皮椅上,不再说话。“陈列,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陈列知道,宁唯默许了他的做法,并且没有问清任何缘由。他清楚,对于自己,正因为宁唯当自己为信任之人才会如此宽恕。宁家这样个大漩涡,身处其中,要独善其身很难,要全身而退也很难。所以,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人,他们个个的心思缜密多疑到近乎歪曲变异的程度。永远只想着手里攥着一把刀,逮着机会就往别人身上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是无情帝王家。因为信任,才会如此宽恕,才会放心。而陈列很是感激宁唯对他的信任。然而,更多的,蜂拥而至的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畏意。对的,即使在这个人身边办事多年,陈列却还没有完全摸透他。
懂得隐忍,却又肆谑得疯狂,终究是老爷子培养出来的,完完全全地秉承了宁姓之人的这种狼性。也因此,信任着的同时必须得有所保留。可以说,当年的陈列,有多怕老爷子;那么如今的陈列,就有多顾忌宁唯。
出去前,他终于还是问:“尹家一定要亡么?”
闻言,宁唯清浅勾唇,洇灰色的西服勾勒的直挺的脊背线条,无比和谐地嵌合于华贵黑色的皮椅。
“你以为当年老爷子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跟阿晨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指定的婚约?真是笑话。”
陈列心一惊,眸色收紧,问:“你什么意思?”
“大抵从一开始,就是老爷子的杰作,六年前,我的意思是要娶尹箬,但是老爷子看出我要对付尹家的心思,才会千方百计逼着我娶的阿晨。”
陈列了然,一时静默,良久,才听得宁唯不明情绪的话语:“阿列,在纽约城的日子,我一刻都忘不了。”
要说到这越家与宁家的渊源,倒不如说是林家与宁家的渊源。林姓和宁姓的渊源交集要追溯到1912年到1927年这段民国军阀割据时期,当时北洋政府随着袁世凯的过世而逐渐开始没落,大权开始分落在各个军阀手中。各个军阀占据一方,并控制着当地的经济贸易市场,再加上英法对华市场的侵略,相当长的一部分时间,当时的工业发展受到巨大的打压。
中国商家空有商品而无远销渠道,一些地下帮会占着秘密的水道却苦无货物,因而当时涌现出不少帮会与经商之家进行合作,借着秘密的水运槽道把商品送往各处,以此进行商业贸易。当然,在当时的环境之下,绝大部分的商家都是借由贸易日常物品之名暗地贩卖军火。
毕竟那样一个时期,外有强敌,内部各大军阀占领一方,掠地□□,军火资源需求量不断增加,军火商从中愣是获利不少。
那时的宁家根基不如先今稳固,要屹立不倒,便不能死守着产业,不做应对。当时的宁家当家为宁濬晔,他带着自己怀孕五月的发妻白晓晓从淮州沿着水路来到平京,目的就是找当时实力占据一方,地下操纵着享有“黄金水道”之称的水运槽道的青帮进行合作。
归来途中淮军与瓞军于淮州与瓞州相连的交接处发起了战争,燃起了战火。这场战争来得突然,倒牵连到不少的平民。而恰巧当时宁濬晔走的是水路,却未料想到不远处的战火波及至淮河一带,当时他与他的发妻白晓晓乘坐的船只沉了,两人在逃难之中失散。
事后,宁濬晔回到宁家一边稳定局面,一边派人多方打听白晓晓的下落,却始终无果。
彼时,淮军与瓞军正式宣布开战,那段时期,淮州全城戒严,消息进不来也出不去,白晓晓的下落更是无处可寻。五月后,正恰逢赶上梨花盛开的时节,彼时漫天梨花落白,晶莹若雪。宁濬晔收到了一封来自瓞州林家的信,
俞之吾爱:
别后繁花三月,又到了梨花点缀之时,自妾与俞之于战乱中失散,蒙恩上天,为瓞州落石街林家所救。
多方委托,辗转送信,苦于战乱之时终不得成。然妾日日坚持执笔写信,盼有日信能送到俞之手中,让俞之得知妾一切安好。腹中孩儿亦是活力充沛,以往每每半夜总闹得妾不得入睡。
于是,妾便怒叱腹中孩儿,倘若汝再吵得余不得安心,余便告知汝父,他日,你瓜熟蒂落,便是有你好看!
可惜,汝儿甚是顽固,依旧不依不饶,大有变本加厉之势,妾却不能把此淘气小儿踢回送子娘娘处,毫无对策之下,于是就只好作罢。
大抵是迫不及待要看梨花盛开的美态,儿于本月初五之时出生于世。彼时,妾虽精神耗尽,却也在意识朦胧间闻得儿哭声嘹亮,甚是健康。
林家夫人言,儿甚像妾,妾觉不然,妾以为儿,挺着小鼻,蹙着浅淡的眉时的神态酷似俞之。
于此,妾又觉着写了废话甚多,不知所言,若有幸,书信递到俞之手中,想必俞之看到此已是抚额而笑。
妾不会再像往日总爱与俞之争吵,闹气。若俞之观之,望速来瓞州林家。
妾,甚是思念。
尔妻
晓晓
观信,宁濬晔便是连夜坐车来到了与淮州相邻的瓞州去接白晓晓。这便是宁家与林家结缘之处,自此,宁濬晔为感林家人照顾发妻之恩,便也作为林家在这乱世之中的一方遮荫,林姓嫡系也有在宁家做事的。久而久之,林家与宁家一代又一代,结缘愈深,当然,其中宁氏宗亲和林家结姻亲的也不是没有,但因着这林家是书香世家,也很少说出现想要经商的。林家也就没有对宁氏的商业网涉猎太深,但两家的这份情谊就这么一直维持了下来,不深,却也不浅。林家也因着这层关系使这上层社会名流让着几分面子。
而据陈列所知,如今到了林老也就是越晨光的外公这一代,两家情谊也算是维系多年了。也是在那个时候,还是宁铭夏当家那会儿,宁唯的爷爷做了主,等着林家的子孙出世,若是女娃便嫁到宁家来。
过了些岁月,林荔嫁给了当代年轻有为的书法大师越定群,得二女。两家子女都长大了些,本该趁着林老的寿宴也寻思着商量此事。却不料来的途中,便是年仅六岁的宁家少公子被劫,尹家大小姐本身也被牵涉其中。弄得人心惶惶的一件事到最后却无疾而终。分析原因呢,皆因绑匪还没来得及把那宁家小公子绑成功,就先被人一枪爆了头。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当时把两个碍事的小女孩儿扔下旁边的汹涌流河后,绑匪便急着把那宁家小公子往车下扯。便见那宁家小公子,睁着波澜不惊的浓黑大眼睛,衣服端雅,玉人儿似得任着歹徒带上他们的车。汽车还没发动,两声枪响,一切戛然而止。一个七岁的小子,按常理说一句,羽毛还没长齐,谁会想到他衣服里居然藏了一支□□,藏了还不要紧,小小年纪就玩儿枪支玩得如此娴熟自如完全无视开枪后的反冲击力。
只能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栽在一小孩手里,除了死不瞑目就还是死不瞑目了。
尹家大小姐生死不明,幸得宁氏财权合璧,加上天公慈悲,这尹家小姐被救上来后,虽是奄奄一息,面容划伤,但也做了精密的面部修复手术,保得一命。而随行的小丫头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尚有一口气,结果在宁氏属下的综合医院治疗了两三天,第三晚伤口细菌感染严重,身亡。也就是,这一年,他,陈列,得宁老爷子的赏识,被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