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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何处惹帝皇-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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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在两侧的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一团,男人的喉咙紧绷,几秒后才从郁唯楚苍白的脸上收回视线,“你想如何?”

    “你的女人身的下方有一个坑,你从这里跳下去,本宫就将她放了。”

    寒墨夜尚未回应,郁唯楚的呼吸却是一滞,她一直以为那个坑是为她而准备的,却没想到……

    “不许跳,那个坑里面有好多的兵戟和刀剑,全都是朝上的。”她用着近乎哀求的眼神看他,“你若是跳下去,还能有活路么?”

    “其实那个地方,是为靖王妃准备的,不过你若愿意代劳,她自然就无事。”皇后笑着,“本宫以太子的名义发誓,若你跳下去了,本宫便立即将你的心上人,送回靖王府好生休养,如违此誓,吾儿必遭天打雷劈。”

    皇后最看重的,最在乎的就是寒子晏,她能拿太子发誓,说明是认真的。

    古人,对待誓言还是很看重的。

    长箭刺入皮肉之间,不断的溢出血液来,血腥的味道弥漫在鼻尖。

    寒墨夜很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症状,他的眸底猩红的可怕,却又是强行的压了下去,他希望,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一直看着她的人……是他寒墨夜。

    他的喉咙紧绷得很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好。”

    郁唯楚心狠狠一颤,随即大吵大闹起来,一边哭一边闹,寒墨夜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没把脑子带来,“她这是要你的命啊傻子,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皇后倪了身侧的老婆婆一眼,示意她走到寒墨夜的身边,到时候推他一把,势必要将寒墨夜推下深坑之中。

    老婆婆得令,悄无声息的走到男人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寒墨夜面无表情的看了皇后一眼,“伤本王可以,伤了她,寒子晏不会只是天打雷劈那般简单。”

    皇后点了点头,“好,等你跳了,本宫就将她放下来。”

    男人缓缓俯身,单手将腿上的长箭拔出来,甚至还连着一片血色,郁唯楚的脸色更加的惨白,眼睛完完全全的红肿起来。

    他站在地面上,站的地方离她很远,却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朝她慢慢的走过来。

    滚烫的热泪无法克制的滚落下来,郁唯楚疼到难以呼吸,“寒墨夜……”

    他将长箭握在手心里,又伸手拔下腰腹上的那一箭,应该很疼,郁唯楚都能看到男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却不曾见他吭过一声。

    她哭的更是凄厉,但许多天没有喝水,又如此折腾,差点发不出声来。

    男人拧了拧眉头,“别哭。”

    他最怕的就是郁唯楚哭了。

    这个女人不爱哭的,遇上他之后,大都时候都在以泪洗面。

    郁唯楚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声音沙哑的厉害,“不要,寒墨夜不要……”

    男人拔出最后一只长箭,全都在右手的掌心里放着。

    他深情款款的凝着她,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语气清淡,“你听说过轮回么?”

    郁唯楚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是垂下眸子看着他。

    男人一步一步的,吃力的朝她走近,姿态狼狈,渐渐发白的唇上却勾着笑,他的黑眸紧紧的锁视在她的身上,“都说轮回前要喝一碗孟婆汤,不过本王不喝,我不会忘了你。”

    郁唯楚的声音嘶哑,终是尖叫出声,“不可以,我写过信给你的,我说了等我回来,我们就要成亲的!”

    那么重要的信件,带着她五味杂陈的心情,她回来是要和他成亲的,不是生离死别的。

    “你忘了么,是你说要孩子的,上一次你悔婚,这一次你要是再敢食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男人站在深坑的前方一点,是郁唯楚的斜下方。

    成亲,他想和她成亲,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还想和她拥有自己的孩子,带她游历海角山川,宠她一生爱她一世。

    女人哭的眼睛发肿,他渐渐垂下了手,大力的捏住了手中取下来的长箭,嗓音哑然,“楚楚。”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刻入骨子里,不肯忘却的那般注视,郁唯楚曾在一人身上见过,但是那人已经离开了人世,声音已经湿透了说不出声来,她剧烈的摇着脑袋,企图阻止,“寒墨夜,不要抛下我……”

    他似乎是没有看出她的唇形,盛装着沉重色彩的眼眸里溢出泪意来,“楚楚……”

    他深重而悠远的望着她,仿佛是最后一次的对视,“有机会就寻个好人家……让他,好好照顾你。”

    郁唯楚瞬间失控,但是已经失声,她尚未破骂出声,男人却蓦然挥出了手中的三支长箭,该是动用了内力,那长箭刺进皇后的深喉处和她身旁的人的身上时,那长箭已经是穿过了他们的身子。

    老婆婆脸色大变,掌心凝力,当即往男人身上击去。

    ……

    就那么一刹那的时间里,一个眨眼的时刻里,郁唯楚就便见男人拽着那个老婆婆,一同坠进了那深坑之中。

    上边铺好的稻草砸出了一个小洞,不大,眼睛里弥漫着湿意,她看不清男人在哪里,看不清任何东西,更看不清……男人究竟是生是死。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被悬挂在半空中的身子瑟瑟发抖,如此凄厉的唤着男人的名字,却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寒墨夜……”

    仿佛在一瞬之间,万籁静寂。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她的哭声她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她也听不见,她只知道自己在抖,只知道自己在不断吃力的往上咬着绳索,磨得手腕皮肉破绽。

    她不疼,浑身都不疼。

    只是绳索难以解开,她咬着绳索,唇齿间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等终于将那绳索咬开,她的身子立即便往下坠去。

    砰的一声,砸向了深坑上方铺好的杂草上,毫无阻挡,摔进了深坑里,砸到了一个柔软的身子上方,同时碾压过她身上的倒刺,大吐了口血。

    大部分的倒刺都被身下那人给挡住了,郁唯楚这会隐隐觉得疼。

    她从那人的身上起来,望向了另一侧,男人身上浑身是血,双眸紧闭着在那漆黑的光线之中躺着。

    一动不动。

    她的额头上沁着冷汗,但她此刻仿佛没有任何的知觉,砸下来的时候,背部一大片都被刺伤,有液体从她身上溢出留下,她一动,那液体流的更快。

    昏暗的光线之下,女人同样浑身是血,一点点一寸寸的往男人那边爬去,她湛黑的眼睛里没有泪意,清明沉静,就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伸出手去够着他的手,一点点的勾着,一点点的扣住。

    她没有力气,除了手能挨着他,其余的真的够不着了,女人冲那个紧闭着双眸的男人无声的笑了下,虚弱无比,“我爬不动了……”

    “等我歇会,我一定……一定带你出去。”

    郁唯楚的瞳孔开始涣散,呼吸沉重,连唇角动一下都觉得困难,但她却是死死的扣着男人的手,如此执拗的,一字一句的念着他们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愿意与你比翼双飞,生死相随――”

    她的眼睛不可控的闭了起来,脑袋慢慢的歪在了地面上,喃喃:“寒墨夜,等我……”

正文 帝277章 正文番外 十指相扣

    世间百媚千红,唯你情之所钟。

    ……

    顺天国一贯习文,大多是有听曲听戏的习惯,百年历史,书写传奇,自然也兴起了一种叫做评书的职业。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走过历史看尽辉煌,每一个阶段,每一个年华,世间千奇百怪的事情,皆靠评书人一张嘴,道尽天下。

    “江湖有三盗,分别是盗贼汉舒文,盗圣林泽权,盗仙白幾子,话说这三盗所到之处,就没有一家是幸免于难的,不论如何藏着掖着,那财宝眨眼就不见踪影,不知去向。”

    有人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双袖抡起,眼眸放光的望着台下坐着的各位客官,说话的声音拿捏的极稳,“但这闻名天下的三盗,却在昨日就被抓铺归案了,大家知与不知?”

    台下人有人应和,“官府张榜贴出来过,我瞧见了。”

    “我也瞧见过。”

    “我也是……”

    “三盗闻名与耳,有好有坏,但他们三人是兄弟,便是衙门有心放那盗圣一马,他却甘愿陪着弟兄,一同服刑。”说书人轻轻叹谓,随即又扯上了另外一个话题,“不过说起手足情深,那咱还得说说两年前,靖安弟让位五皇兄的事情。”

    “长子让位贤弟,这是常有的事情,但古往今来,贤弟让位哥哥,却是少之又少。”说书人手势比划着,慷慨激昂,“我们顺天帝王不一般,少年奇才,小小年纪一统江湖,江湖老小皆服之;做事老练义薄云天,身边谋士如云神医相随忠心耿耿;便是天生病弱,那也掩不住靖安帝的神采之处。”

    台下安安静静的听着,听的入迷之时连手上的饭菜都忘记夹了,直至发凉。

    “先皇诸文帝在位期间,待靖安帝那是从来都不喜爱,只是却如此出人意料的将皇位传给了靖安帝,自然是看重靖安帝的才能,所以我顺天这才能如此繁荣昌盛,如今上位的祈之帝亦然,视我们老百姓为衣食父母,下达多条律令尽为我们所用,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祁之帝颁布的是减轻税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律令,靖安帝颁布的是家中有孩子充当兵将的,一律给予补偿与津贴,月月都有钱收,还给每个服兵役的兵将,有一个固定的年限,等熬过了那个年限,即可重回故乡与家人团聚。

    虽无战乱,国家太平,但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实乃大丈夫所为,服兵役守边疆,是每个家都必须做的事情,国家如此做,更是讨好了民心,又给了孩子与父母期盼。

    着实是戳进了百姓的心尖上了。

    有人叹,“可惜靖安帝只在位三年,若非如此,必能为我顺天为吾等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来。”

    说书人捋着胡子大笑,“非也,非也啊。”

    他很瘦,但那双眼睛谈起故事来,如此神采飞扬,“方才老朽说道的三盗,你们可知这是谁亲手将他们送到衙门的么?”

    有人猛地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反问,“不会是靖安帝罢?”

    说书人笑而不语,只是随口道了句,“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有些人虽志不在此,但心之所向,为民请福已为本能,莫慌,莫乱,莫叹。”

    这话说的极其文雅,众人尚未回味过来,说书人捋着胡子笑了笑,又扯到了另一个话题。

    坐在楼阁之上的女子淡淡的勾了勾唇,她看了一眼跟前的男人,微微摇了摇脑袋,“我便知道,陈大伯是一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水,“也不曾直言是主子,你对他的怨气何时能少一点?”

    “若不是他不该说的说,该说的不说,我能有这么大的意见么?”

    五年前那场局,寒墨夜和郁唯楚差点就死在那里面了,若如不是寒墨夜之前设想并且扭转过局面,那事态还不知会如何发展……

    当年皇后又只让主子一人赴约,老远的就开始监视他,不许他带任何的利器防身,摆明了就是想要主子送死。

    那时候,若不是主子说好,给他一刻钟的时间进去周旋,若一刻钟他出不来便要他们所有提前埋伏在那里的人冲进去救人的话,他怕是真的就要这么去了……

    皇后面目可憎,将郁唯楚伤的那么重,将主子重创,那陈大伯不骂死她便罢了,什么话都敢说,连十年前宁妃被人诬蔑,被皇后陷害下蛊的事情,胡编乱造的也都让它真相大白了,却唯独此事只字不提。

    他明明知道将此事传出去,可以让皇后遗臭万年,却是什么都不说,能不气她么?

    一提及当年的事情,女子便满是怨恨,她永永远远也无法忘记,当年在那个深坑之中寻到寒墨夜和郁唯楚的场景。

    十指相扣,矢志不渝;血色弥漫,生死不明。

    “我不管,可惜当年皇后死的太快,祁之帝将她安葬的快了些,皇陵又难闯,否则我鞭尸泄愤的心都有了。”她死死的咬着唇,捧着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反正陈大伯一日不说,我便一日有怨气。”

    年轻男子失笑,“都过去了,主子和王妃不是都好起来了?”

    “那只是他们命大。”女子愤愤的捏紧了手中茶杯,“尤其是王妃,背后的伤疤至今还未彻底的消去,主子当年若不是幸运有曹家的人做了垫背,怕是当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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