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惹帝皇-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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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仿佛间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本是不能说话,但现在是根本就无法说出话来,连无声都做不到。
也许这一次回眸,她便再无见着他的机会了
郁唯楚深深的闭上了眼,任由眼角上的泪意倾泄而出,心中不断的喃喃念着:“寒墨夜……寒墨夜。”
……
男人的脚步微顿,他转身回眸望去,除却一辆马车经过,街市上的人来来往往,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垂了垂细长的睫毛,忽略了方才一刹那的莫名的悸动和熟悉感,转身上了楼梯。
他已经让人备好了马匹,现在这边的官员一直不曾给他任何的回复,倒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抓了一大把。
应该是不在花都了。
他也准备赶往下一个县城,必须得在曹家的人赶到盛京之前,将郁唯楚救回来。
他将曲漓先去给他的药,全部都带上,而后疾步下楼,准备牵马立即就走,却是有一人扯了扯他的衣摆,怯怯懦懦的盯着他,“大哥哥……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好在是拉着衣摆,若是在他戒备全开的时候挨着他的后背,也不知道这小孩还能不能活的好好的了。
寒墨夜低头望去,接过男孩子手上的信件,他没有先看,只是问了那男孩一句,“谁给你的?”
他面容虽生的俊美如画,但性子着实是冷硬,连带着面容上轮廓线条也冷峻的打紧,声音又沉冷,小孩子一般都怕,期期艾艾的说了句是一个大哥哥,便立即撒腿就跑了。
寒墨夜安静了须臾,低眸瞧了眼手中的信件,而后从袖口中取出两条手绢,缠在左右手上。
就着信件的封条那边撕开,展开瞧见信纸上的内容――
【欲见靖王妃,五月二十一日子时,单独来九龙城安山酒楼赴约。】
【只准你一人,不许带兵器,违背其中一条,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五月二十一,九龙城……
男人的眼眸狠狠一颤,薄唇抿出几个简单的字眼来,“宜兰县,九龙城。”
现在是五月十八。
三天的时间。
寒墨夜猛地翻身上马,往花都城门口那边赶去。
花都有四个城门,可以通往盛京的路口却有三条。
千世和穆诚各守一条通道,还有一条只能是交给衙门的人来守。
但几条通道都没有任何的异常,街市上的搜查也没有多少异样。
郁唯楚临时被文西郡主赶下了马车,坐上了另一辆简朴的马车。
文西郡主打前阵,手里还抱着一只猫,听说是皇后近日送给她的宠物,叫什么波斯猫。
西域送过来的稀有物种。
过城门的时候,门口设置了关卡,文西郡主安抚了猫的后背几下,而后毫不犹豫的将那只猫给驱赶下了马车。
随即她大叫,连忙掀起了车帘子大喊,“我的猫,本郡主的猫,你们这些人还不快给本郡主抓猫?!”
她在这里喊,自然是没什么用的,花都的人远离盛京,岂能认识什么郡主。
等令牌一出,那些守城的人这才马上行礼,文西郡主却是冷着一张脸,“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给本郡主的,若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利,让本郡主错失爱宠的话,你们就等着掉脑袋罢。”
跪在地面上的官员战战兢兢,不敢多加言语。
连忙让周边的侍卫一起找猫。
因为之前都一直平安无事,所以他天真的想着就那么一会的功夫,能错过什么。
但若是错过了堂堂郡主的宠物,他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郁唯楚就坐在她的后一辆马车上,文西郡主的马车被人牵到了一侧,她坐着的马车上来,与跟在身后的,欲要出城的百姓一同顺利的出了关卡。
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身上动不了,又说不了话,身侧还有老婆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这一回,她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终于,老头子给她算命算的,终是不准了那么几回。
她并非是死过一次,熬过去了就再也不怕了。
而似乎是,一直与官家人有接触,就一直会有危险。
连带着她身边的人,全都有危险。
还是说……
老头子你说的死过一次,是我真真切切的要死去,并非是被人强行救回来,而是自己熬过来?
郁唯楚抿了抿唇,她的死劫,原来,是还没有开始么?
……
不知为何,除了第一天花都有设置关卡之外,之后路过的县城基本上都没有。
老婆婆也就只是护着她的安全,保证她不死,其余的却是什么都不会说。
反倒是文西郡主的话很好套。
不过第二日,她便套出了文西郡主曾让人给过寒墨夜一封信。
可惜信上写了什么,她刚要套出来的时候,就让老婆婆给打断了。
文西儿笑了她一句,露出了牙齿来,笑容有些狰狞,“你不必担心,很快你就会知道,那信上究竟是写了什么。”
之后,她便减少郁唯楚与她见面的次数。
更是不给她吃食,只是偶尔让人喂点水和一点点糕点给她食用。
时不时的对她拳打脚踢,临近宜兰县的时候,那文西郡主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一个劲的拿着细小的针刺她,扎她。
郁唯楚疼的倒吸口气,忍了那么多天,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你是容嬷嬷的前世,还是容嬷嬷的转世?”
她苍白着脸,看起来很虚弱,嘴上却是不饶人,“她都已经改邪归正了,为什么你还要扎我,不怕小燕子用鞭子抽的你嗷嗷叫么,文西郡主?!”
正文 第275章 大结局 过会他就来了
文西郡主哪里理会的了她那么多,皇后只是说,不能让苏凉的身上,有太多的伤痕,却没说一定要她完好无损。
这个女人就算是快要死了,曾经却也能跟在夜哥哥身边那么久,她自然是嫉妒的,甚至是嫉妒的险些发疯的。
这么一想,手上的力道更是不轻。
郁唯楚已经饿了好些天,水份也缺失很多,一张小脸惨白的打紧,如今文西郡主手上拿着小针,在她的身上用力的刺来,更是疼的她无法动弹。
她气若游丝,脑袋再度犯晕着,“不要以为这种东西……没有杀伤力。”
她的声音小小,在女人发泄怒意的时候盈盈提醒,“你再多刺几下,我不怕你……你最好是刺死我,王爷便不会犯难,我便不会是罪人。”
赶路这么些天,她十分清楚的了解到一点,那便是文西儿所说的,要带她去见的那个人,应该是寒墨夜的对手。
苏凉的敌人远在十八里外,在顺天国会伤害她会想抓住她的,一定都是因为,她是寒墨夜的枕边人。
没有其他缘由。
文西郡主似乎是收敛了下,随即又是猖狂的笑着,行,“本郡主就不扎你了。”
她收了收手,转身离开了好一会。
郁唯楚整个人瘫靠在一侧的墙壁上,双手至今被反绑着,里三层外三层难以挣脱。
她吃力的睁着眼,眼眸望着远方,呼吸一下比一下沉,一下比一下重,神色恍惚起来。
眼前,男人俊美白皙的容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正朝她勾了勾唇角,笑容倾城如画。
郁唯楚细长的睫毛颤抖着,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象,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的倾了倾身子,往男人那边蹭去。
她的唇角喃喃着,声音几近无声,但是很用力在说话,“寒墨夜……快走,快走……”
昨晚其实她是听到了的,文西郡主和那个老婆婆之间的谈话。
他们以为已经将她劈晕,但她却是微微侧了侧角度,劈的不在那个穴道上,她自然可以保持清醒。
晕也只是装晕罢了。
她听到了,那个人要置寒墨夜于死地,以她作为诱饵,将寒墨夜逼死。
文西郡主嘴上虽然辩驳着,寒墨夜只是会失去身份,但人还是可以活着的,可她听的出来,文西郡主的底气不足。
明显也是起疑了的。
眼睛上涌现一丝湿意,郁唯楚这几天强忍住的坚强就这么的被撕裂开来,她吃力的望着男人,没有力气走过去,只是死死的盯在前方,“不许过来救我,不许……”
哗啦一声,一桶混合着盐的水往她身上倒去,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伤口,疼痛感瞬间被放大到百倍千倍。
郁唯楚疼的清醒了好几分,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也或许是因为疼痛,方才还模糊的视线,如今一下子全都清晰了。
眼前的物体,只是一块青色的窗帘,窗帘与她的距离太近,中间容不下一个成年男子。
郁唯楚深深的松了口气,只是这么一松懈,身上的疼痛感就更加的明显了。
文西郡主嘲弄着收回手中的木盆,冷笑的看着她,“知道我每日每夜是何滋味了罢……你知道你有多贱么,竟与我抢夜哥哥。”
郁唯楚懒得理会她,文西郡主报复完了,看着她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便满足的回房歇息。
明日就能抵达宜兰县,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郁唯楚脚上锁着铁链,手又被反绑着,身上的衣衫湿漉漉的,混合着盐水,刺激着伤口。
疼,钻心刺骨的疼,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虫子死命的往她身上钻的感觉。
她靠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浑身发冷。
目光却是从窗外的,那一点点的缝隙中望出去,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天上,她坚强而无畏的眼神,一点点的变得伤感而脆弱。
……
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郁唯楚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睡了许久,但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也只是倾城。
只是她整个人已经被悬空挂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下不远处是个极深的大坑。
她的视力极好,尤其是被疼醒的清晨,更是瞧得清楚,借着微弱的光线,她能看见那深坑里边埋了倒刺,全都是锐利锋利的剑尖和铁戟。
深坑的上方,铺着许多的杂草,里边是什么有什么她看不清,坑有多深她也不知道,只是能透过隙缝瞧见一点点。
若是不仔细看,人踩上去,都不知道自己脚下原来是个大坑。
郁唯楚深深的闭了闭眼睛,有些难受的喘了口气。
她的脸颊烧的厉害,浑身滚烫,极有可能是受寒了,或者伤口没有处理好,故而引发的炎症。
耳边是文西郡主极其严厉的质问声,一连串的说着,丝毫没有停歇过。
“你不是说会让夜哥哥活下去的么,你不是说可以让他娶西儿的么,如今苏凉我都给你带过来了,你却转口要伤他,你以为我会如皇后娘娘的愿么?!”
皇后显然是镇定自若,便是那双凤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她的唇角上也会轻轻的挑起一抹笑来,“不若,你该如何对付本宫?”
人是文西郡主抓的,现在人也是文西郡主伤的,就算文西儿反悔了,要将苏凉带出去,就凭她这几日如此刻薄对待苏凉,出去了首先第一个挨罚的,就是她文西郡主。
文西儿岂会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当初她们已经谈妥了的事情,现在突然又变卦了,叫她如何能不气。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西儿的确是不能拿皇后娘娘如何,苏凉随娘娘如何,是生也好是死也罢,但夜哥哥那边,西儿是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的阴谋得逞的。”
皇后淡淡的笑了声,“阴谋?”
她的声音偏淡,“据本宫所知,你也是此次阴谋的策划人之一罢,怎么,你又想临阵倒戈了?”
上一次,若不是因为文西儿和王德斌,她的皇儿岂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文西郡主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将皇后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怨我,可娘娘别忘了,这曹家的人是西儿为娘娘寻来的,靖王妃也是西儿为娘娘抓来的,你要夜哥哥的权,有了苏凉你大可逼迫他让出来夺回去,但他的命,我不能让娘娘动。”
“放肆,”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呵斥道,“你不过只是小小的一个郡主,岂敢对娘娘如何无礼?!”
文西儿冷冷的笑了声,似乎是懒得与皇后多说,转身便想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然她刚一转身,就被人用剑拦下。
文西儿似乎早已料定,皇后会如此做,但她还是有些难堪的回过身来望向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眸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弯弯。
“既然郡主如此喜好靖王,俗话说,只有死后才能长情,本宫先送郡主一程,之后必将靖王送去,你便安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