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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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宜修目眦欲裂,心下明白的不行:“你为阿布可儿而来——你是崔俣的人!”
关三没理他,而是耳朵一动,‘看’向五人护卫级的方向。
“主子,可儿姑娘救回来了。”
关三伸手,有人扶着他的手,放到了阿布可儿脸上。
他摸着阿布可儿闭着的眼睛,指尖有些颤抖:“她……可有受伤?”
“中了迷药,卸去了武功,又受了寒,外伤倒是没有,回去看看丈夫,养一养应该能回来。”
关三轻轻点头,捞住阿布可儿的腰,把人抱到了怀里。
贾宜修一句话出来没人理,气的都要冒烟了:“郑三!你是不是崔俣的人!”
关三用自己的披风小心将阿布可儿包好,说话十分不走心:“是啊,秘密被你知道了,怎么办呢?”
他的手下也坏,顺势就撸了撸袖子,抖了抖脸上横肉,一脸恶相:“当然是灭口了!”
说着还朝贾宜修走过来。
贾宜修站了起来,嗤笑:“你以为我只能坐以待毙了?”他手指放在舌前,吹出哨声,面色疯狂,“我要你们所有人,全部死在这里!”
随着这个信号,四周墙上突然蹿出一列人,个个手上持有火箭,箭尖,正对着关三,以及所有立场相对者。
“你以为崔俣能保护你?”贾宜修阴笑着,“你们一个个,别太小瞧人!我贾宜修,有的是后招,莫说你,便是崔俣,迟早也会是我的人,由着我摆布,由着我艹!”
这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块石头砸过来,砸了他满脸血,门牙直接掉了。
“晃(放)电(箭)——”
可他大怒之下发话,没有人听,火箭什么的,一枝都没射出来。
他以为是自己缺了牙舌头又麻,一时说不清楚,可眼前的场景,让他睁大了眼,直接怔住了。
只见墙外冲进来不少蒙面黑衣人,一个接一个,把手持火箭的护卫放倒了,还有个金毛大老虎,不知道哪蹿出来的,一个胖爪一个,拍的那叫一个准。
虎是凶兽,光身体就有几个成人那么大,一爪拍下去,谁能吃的消?
他的护卫,一个接一个,一茬茬倒下了。
大老虎跳进院子,吊睛虎瞳闪着森厉冷光,往院中一站,“嗷呜”虎啸一喊,有胆小的,当场尿了裤子!
老虎走到关三身边,嗅了嗅,蹭了蹭他怀里抱着的人,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回应……老虎气的胖爪上锋利指甲都伸出来了,冲着贾宜修就挠了一下。
贾宜修惨叫着倒地。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太子杨暄突然冲了过来,没等他求助,不问缘由,钵大的拳头就送了上来——
“扑扑扑”,拳拳到肉,劲力十足。
贾宜修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
崔俣从大门口走进来,看到杨暄这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他对贾宜修,是没半点同情心的,叫你嘴贱!
眼看杨暄把人一条胳膊打烂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崔俣才发声:“好了。”
杨暄气的眼睛通红,动作虽然停了下来,看向崔俣的神情那叫一个委屈。
崔俣主动牵起他的手,揉了揉:“他也就能过过嘴瘾,你同他置什么气。”
贾宜修疼的身体蜷成一团,艰难的看着面前人,嘶哑发声:“我……知道了……你……你们……是一伙的!”
揍都揍了,再没有瞒着的必要,杨暄阴笑着,冲贾宜修呲了呲牙。
贾宜修眼底瞪出血丝,转而,却笑了,笑的相当大声:“这样的秘密……被我知道了,殿下……就不怕?”
正在挑衅太子,突然下面一阵剧痛,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崔俣踩着贾宜修要害,还用力碾了碾。
贾宜修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
崔俣满意了,蹲下|身,微笑着看着贾宜修的脸:“唉呀,我们真是好害怕呢。不过你猜,你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别人,把这件事传扬出去?”
贾宜修瞳孔紧缩:“不,不可能,你们不敢,我是朝廷重臣!”
崔俣继续微笑。
杨暄拉过崔俣,十分心疼他的脚:“踩那狗屎脏东西做什么,仔细崴了脚。”
一边说话,一边挥手,叫人架起贾宜修,塞了他的嘴:“带走!”
之前计划里,他们本不准备这么做的,只想用贾宜修钓鱼。可贾宜修不按理出牌,抓了阿布可儿,给崔俣写了信,引关三先出了手,这事,就有点复杂。
眼下,贾宜修又嘴贱,引的杨暄亲自动手揍,底牌都亮出来了,他们不可能再放过贾宜修。
意外,是有点意外,但也不是没法处理。
杨暄早就学精了,做事之前,从来多想几道,多做几方准备,如今外面已布下大网,将此别院团团围住,莫说一个人,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太子下令,别院里所有人,不是己方的,全部抓起来,送到独属他的隐蔽地盘,贾宜修一并带过去,反抗的直接弄死。
阿布可儿既得了救,不能耽误,崔俣请关三带着人直接去自己家。来前,他已叫过医术精湛的大夫,如今正在家里等着,去了就能看病。
至于现场么……
崔俣与杨暄商量,不如布个伪局。
庄郦与贾宜修矛盾,已激化到白炽态,暗杀都搞了几回,如今布个局,做出贾宜修在这里的样子,引庄郦派人来下手,有什么难的?
这事杨暄擅长,给崔俣手里塞了杯热茶,再给他披上自己的厚毛披风,抱到一方椅子上坐着,看着他布置……
于是第二日早朝的大新闻,就是庄郦和贾宜修暗杀伙拼,双方俱有折损,两败俱伤,郊外的别院都烧成灰了的消息。
右相庄郦非常值得表扬,到底是老狐狸,没亲自去,损失再大,不过折损一点人马,他本人一点事都没有。贾宜修就抱歉了,到底还年轻,对自己太过自信,亲身上阵,结果死在里头了。
那火烧的特别大,特别熊,根本没办法救,人们只得火灭了以后进去,贾宜修府里的人,认出了贾宜修尸体。
情况实在太惨,贾府挂起白幡,贾宜修死忠,各利益相关人,把矛头指向了庄郦,要他给个说法。
庄郦下意识觉得贾宜修不该这么死,那人太聪明,太谨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了?可昨夜之事,俱是事实,他的确得到了消息,也派了人去行暗杀之事,可他的人一个都没回来,事实到底如何,他不敢断定。
贾宜修……真死了?
这些时日,他一直将贾宜修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最初怎么起的心思,他已然记不清,只道这人不能再留,可真把人搞死了,他反倒有些怅然若失。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
然而情势容不得他多想。
贾宜修死了,事一件接一件来,朝局变动,哪哪都是问题,他没时间怅然,迅速调整心情,进入了新的朝局起伏中……
对此,崔俣和杨暄表示很满意。
贾宜修离开的突兀,却并非不正常,庄贾二人大战,有此结局再正常不过,没见庄郦都没说什么么?
纵使有朝有人发现不对,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杨暄非常不满这话,捏了捏崔俣腰侧:“我做事,会让人发现不对?”
崔俣:……好吧。
不过接下来的事,略有些难了。
贾宜修不是个好啃的骨头,想要刑讯他,问出些东西,怕是不简单。
杨暄看出他在想什么,凑过去亲了他唇角一口:“愁什么?这不有你男人在呢么!咱先饿他三天,不让吃不让喝不让睡,保准他求着咱们同他说话!”
……
这边,关三抱着阿布可儿回去的半路上,阿布可儿就醒了。
应该是身在危险中,强烈的不安促使她醒来,药力并没有过,所以她意识并非完全清醒,有些昏沉。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关三的下巴。
从这个角度看,好像有点不大好看,线条太过刚硬,没一丝柔和,连喉结都太过凸出。
可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阿三。
她这是……被救了?
她恍惚着伸手:“你来找我了……我不是做梦吧……”
她声音微哑,手上力量也不足,刚刚摸到关三的脸,就往下垂。
关三握住她的手腕,好好放回去,皱着眉:“莫要乱动。”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语气,可每个动作,都透着温柔。
阿布可儿看的懂。
她笑了。
“你终于承认……对我也有几分真心了。”
他这样的人,做的比说的管用,没真心,怎会去救她?
关三紧紧抿着嘴,没说话。
“你以诚信立人,说话要算数,既然对我有心,以后,便不能再拒绝我。”
关三皱眉:“你安静一点。马上就到崔家了,有大夫给你看病。”
“我不看病,”阿布可儿难得有机会任性一次,“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看大夫,病死算了。”
关三不说话。
阿布可儿闭上眼:“既然不愿意,救我做什么?你把我扔在路边上,我不用你管。”
关三语气更硬:“你、听、话。”
“我不!”
阿布可儿开始挣扎。
到底药劲还在,她越挣扎,呼吸越弱,最后直接喘了起来,好像随时能晕过去。
关三扛不过:“我答应你,答应了行不行!你别胡闹!”
阿布可儿这才满意,软软小手抚上关三的脸,声音裹了蜜一样甜:“真好……阿三……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一句话说完,她的手突然垂下,人也没了声音。
关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儿!”
正好到了崔俣家门口,他赶紧抱着可儿往里冲。因为抱着人,没法拿竹杖,光凭耳朵听,能辨得到方向,却辨不清脚底有什么。
他提着心,几次脚尖磕出血,也没放开阿布可儿,直到看到大夫。
“快,快给她看看!”
大夫一一上来捏脉。
最后沟通一番,过来回话。
“这位姑娘是中了秘药,让人失神昏迷,并武功全卸一段时间,很是伤身。不过姑娘中这药时间尚短,老夫开几剂药,吃了就会好。唯有这寒性……姑娘家身体,是最怕寒的,这位姑娘之前身怀武功,自是不怕,可一朝武功卸去,抵御寒凉的能力,会比一般姑娘还要差,哪怕时间并不长,也得好生温养,方能恢复从前……”
关三的心揪的紧紧。
送走大夫,他也没走,就坐在阿布可儿床前陪着。
用了药,阿布可儿好了些,手热乎起来了,呼吸也平缓了,睡的也很沉。
关三却了无睡意。
他枯坐一夜,往日一幕幕在眼前滑过,一夜时间,足够他整理出前因后果,事情始末。
他这眼,瞎的不屈!
等阿布可儿好一点,他请来崔俣与杨暄:“有桩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移动大大投喂地|雷!!~(≧▽≦)/~ 窝没开微博……主要是太懒,开了肯定也不怎么说话,怕让读者失望。不过倒是可以做为一个联系工具……来来来,都来给点建议,窝要不要开啊……好纠结_(:з」∠)_
第268章 他杀我,是为灭口
关三为人果断; 说事就直接说事,丝毫不拖泥带水; 上来就给崔俣与杨暄放了个大料。
“我本不姓关,我姓郑,洛阳城郑家嫡二房独子; 族里排行三。”
崔俣与杨暄对视一眼; 眸底皆有些震惊:“世家郑氏?”
“是。”
关三一手拂着袖子,另一只手轻轻将茶盏放在桌上,举止从容优雅,骨子里透出的自然融和; 自有一番独特韵味。
崔俣目光有些复杂。
以前并非未感觉到关三通身的气派,只是关三不愿意提,他便也没问过,未料到; 关三竟然是郑家人。
世家底蕴颇丰,培养出这样的气质,确是正常。
可世家子,不管成不成才,打小听的看的被培养的方向不同,骨子里都有股高傲劲,稍稍跌份儿一点的事都是不肯做的; 亲身从事商之一行……
关三一跤跌的得有多重,对自己得有多狠,方才成就了今日的关三。
“我生的不好; 硬生生折磨了我娘两天一夜,待我生下来,我娘大出血,没撑几日,就去了。我父亲那时身体本就不好,受了这场打击,病情更重,接下来数年,靠着好药,方能残喘一二。家中老祖宗看我可怜,便把我抱过去养……”
说起旧事,关三手握成拳放在膝头,双眼微阖,脊背挺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