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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庶子卿相-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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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不得刺激么?你知他心愿就是家和万事兴,不求光耀祖宗门楣,只盼子孙安平康健么?你气你的兄弟妹妹不与你亲,你可曾想同他们亲近过?你在姐姐那里,到底学到了什么!她都教了你什么!”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心中悲伤,邓氏帕子捂脸,哭的十分伤心。

    围观人们不由面面相觑,感叹者众。

    “唉……这也是个可怜的。”

    “女人命苦,活成这样怪不得谁,说错,却也没什么大错啊。”

    “就是,哪个女人不为孩子想?她这样的,算是仁慈了……”

    “要我说这嫡子也太没良心,不愿意理,仇视爹的小妾也就算了,可他不孝顺他爹啊!”

    “就是就是,不孝不悌,为争个家产,告官打官司,还一路打到洛阳来了!从未听闻,从未听闻啊——”

    ……

    彭传义本来想忍,可听着一声声刺耳的‘窃窃私语’,差点没爆炸:“你们别听她胡说!她惯会扮这个样子,她做下的阴私事最为可怕,下毒下药找杀手,就为要我性命!”

    邓氏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义哥儿的罪名,妾不敢认!妾未有气死姐姐,未有纠缠蛊惑彭郎,事情至此,皆是天命缘份,半点不由人,求大人明鉴!”

    ……

    外面茶楼上,崔俣突然眨了眨眼,问杨暄:“是我看错了么?我刚刚竟觉得邓氏冲背对咱们,端坐案侧的旁审投眼色了!”

    “没看错。”杨暄眯眼,“虽然很迅速,她确然看了那人一眼。”

    “可是哪一方出招了么!”

    ……

    按律,刑部开堂公审,按照案子的重要程度,由官阶相当的官员负责,毕竟刑部尚书只有一个,不可能什么案子都他来审。但为表公平,主审外,尚有旁审,旁审有监督之责,亦有问案之权。

    今日坐正位主审的,是刑部郎中娄德明,旁审的这个,因位置正好背对崔俣杨暄,他们看不清楚脸。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机会了。

    两方陈情完毕,堂官娄德明问了声旁审:“温掌固怎么看?”

    旁审这才起身朝主审上官拱手行了个礼:“依律便是。”

    此人眉目温润,气质谦雅,声音清冽悦耳,宛如山间清溪……关键是这个人很熟悉,是认识的人!

    “原来是他。”崔俣轻笑着与杨暄解释,“他叫温书权,我曾与你提过的,记得么?”

    杨暄眉心微皱,略点了点头。

    “偶遇王十八娘那日,我就是要去见他的,后来时机不合适,才改约它日,温兄此人性格敏感内敛,非交心好友不得畅言,我才没有带你。”崔俣解释着,“他如今在刑部任掌固,算是这个职位最年轻的人,能力着实不错。他家中之事颇为糟心,不过他处理的很好,改日再同你细说。那日我与他见面,因不知他要旁审此案,未有提起相关话题,不过我倒是听他说了一桩烦恼,事关订亲,似乎要有求于他那继母娘家。他继母姓柳,父亲乃是兵部库部侍郎柳成世……”

    说着说着,崔俣眼睛一眯,扇柄重重打在掌心,发出“啪”一声清脆响声:“我想起来了,今番案子里,这邓氏父亲邓祖通,与那柳成世很有几分交情!”

    “所以邓氏看温书权——”

    崔俣冷笑:“很可能是邓祖通与柳成世有什么主意,柳成世迫温书权相助!”

    杨暄神色一如既往冷淡:“所以他会相助么?”

    崔俣想了想:“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说完他又笑了,“得亏我认识他,否则这一出便会迷惑你我,以为是那黑白灰三方的哪一个人呢。”

    “即便不是,邓氏这里有谋算,我们也要注意。”

    崔俣点头,眸底闪过精光:“没错,不能让他们谋彭传义性命!”

    ……

    温书权表现有礼有矩,虽不算冷淡,却也算不上热情,完全没有想帮的意思。

    堂官娄德明停了一停,看似思考十分认真,十分负责:“温掌固确然没话要说?”

    温书权肃穆颌首:“确然。”

    “那本官便继续问案了。”

    “大人请。”

    ……

    崔俣扇子一下一下敲着掌心:“温书权没意思,这位堂官倒有意思的很。”

    杨暄声音微冷:“这位只怕真就是谁的手段了。”

    ……

    两边陈情过后,开始对质。

    彭传义指着邓氏鼻子:“你敢说你没同我父亲谗言,要将我去下族谱?那日族老们都来了,若不是我跑的快,定会被你们整治!”

    邓氏帕子捂眼,十分委屈:“那只是你父亲吓唬你,你是他儿子,他怎么舍得真不要你?那只是一个考验,若你能赢得你父之心……”

    “你敢说你没有谋正妻之位!”

    “姐姐去世数年,彭郎身边总得有人并肩,妾本就曾与他拜过天地,难道不能想么?”

    “呸!你好不要脸!”彭传义脸都气红了,“亏我娘幼时待你那般好,你竟如此回报她!抢她的位置,杀她的儿子!”

    邓氏又冲着娄德明跪下:“正是因为姐姐待妾好,妾才想着成为彭郎正妻,替她爱慕照顾彭郎,看护她的儿子……妾与姐姐幼时一起长大,曾义结金兰,情谊如金,虽因世事造化有了些龃龉,然爱恨逝去,心内还是牵挂彼此,最信任的,仍是彼此。其实妾此番敢争正妻,也是姐姐临死前鼓励托付,她说妾为她妹妹,算是随她一起嫁入彭家,不是贱妾,亦非普通良妾,可算媵妾!律法有制,妾不能升妻,媵妾却是可以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妾有何错!”

    彭传义气的浑身颤抖,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你说谎!你对我娘恩将仇报,我娘早已死心,临走前拉着我的手,告诫我邓氏阴毒擅言,永远不能相信,还逼我发誓无论何时何境,永远不与你为伍,怎么可能鼓励你升妻位,还将我托付与你!再者媵妾升妻,那说是的一个爹生的姐妹,我娘是我外公独生女,我可没你这么个姨!”

    然而他们二人的话只是陈述,具体事实如何,人已经死了,也没有第二个人替他们证明,所以很模糊。

    但邓氏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却是明白了,甭管以前怎么样,有何恩怨过往,这妾想升妻,是铁了心的,而且还搬出了媵妾之礼俗……委实难以对付。

    ……

    茶楼上崔俣表情越来越古怪:“不管之前彭传义讲述,还是从义城来的消息,这邓氏都不像是一个有此智慧的人……这样表现,大半是别人教的。”

    杨暄冷嗤:“确然好不要脸。”

    就在这时,围观人群里突然爆出一个声音:“净扯那没用的干什么,彭平不是死了么,这人到底谁杀的!”

    崔俣眼睛一眯,视线对上杨暄,眸底皆有流光闪过,默契了然:又一拨人出手了!

    ……

    随着这人高喊,围观人们也纷纷惊醒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是啊,不是死了爹吗?到底谁杀的人?”

    “把凶手揪出来,不就能断谁忠谁奸了!”

    “谁是凶手,就下大狱,谁不是凶手,家产就判给谁!”

    ……

    群众呼声一片,越来越烈,堂官娄德明不得不大拍惊堂木:“肃静!”

    这一拍下来,仿佛触发了邓氏某个点,她立刻指向彭传义:“是他,是他杀了彭郎!”

    彭传义跳脚:“你胡说!”

    邓氏眼睛一红,眼泪又下来了:“女人都有些小心眼,总有护犊子的心,妾承认爱护义哥儿的心比不上妾之亲子,但妾对彭郎的情谊是实实在在的,妾之所有,全靠彭郎,若彭郎死了,妾就什么都没了,妾怎么会杀害彭郎?是他!是这个不孝不悌,狼心狗肺,枉为人子的畜牲,就因为做爹的磨练试探,就忍不住心恨,甚至提刀弑父!妾还未扶上正妻位,他现在还是彭郎嫡子,只要彭郎死,一切都是他的,是他杀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杀我爹……我就在房间里睡觉,突然听到下人喊,才知道爹死了的!”彭传义想为自己辩白,可他没有证据,眼神有些乱。

    邓氏从开始的温婉大气到后来急切升位的心思暴露,看起来是有点点假,明眼人看着看着就能明白,这邓氏在内宅,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她对彭平,确然是有感情的。

    这番陈情也没错,她做了很多努力,想要当正妻,想要谋家财,可一切还未成功,彭平要是在这节骨眼上死了,她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她没有理由杀彭平。

    反倒彭传义,虽是在告人,却提供不出任何有利证据,气势从开场时锋利到现在有点不知所措,表现有些差强人意,而且按动机讲,彭平死后,确实是他得益最大,他的嫌疑,远远比邓氏高。

    因案发在义城,审案却在洛阳,实地考察难度较大,所以这第一堂公审,堂官主要想看看两人分别能给出什么样的证据。娄德明惊堂木一拍:“你二人之言,有何佐证,皆可呈来!”

    彭传义和邓氏皆是一愣,事关彭平之死,他们俩确实谁都没有证据。因事发在深夜,她们没法证明对方是凶手,也无法证明自己确实在睡觉不知情。家里倒是有丫鬟婆子下人使唤,但下人们也是要睡觉的,哪能完全证明你一直睡觉没起来过?

    这时,又有人喊:“现场呢?现场有没有凶手痕迹?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不同的人,想带走的东西可不一样!”

    群众们立刻附和:“没错!”

    “现场总得留下点什么!”

    ……

    茶楼上,崔俣问杨暄:“可是方才的人?”

    “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我听的出来,就是刚刚同一个人发问。”

    崔俣修长手续轻动,扇子在他指尖旋转飞舞:“故意提起彭平之死,现场痕迹,有没有少过东西……”

    目的明确,不在争产纠纷,不在嫡庶之论,那肯定就是——“册子,他想试探一番,这二人知道不知道册子,若知道,这册子又落在谁手里。”

    这很明显,杨暄当然也想到了,轻轻点头。

    “你说过,特别渴望把册子拿到手的,是黑衣人。所以他是不是——”

    杨暄摇头:“只这一点表现,很难确定,不过可能性很高。”

    “目前可以猜测的是,邓家通过柳家给温家权施加了压力,但这个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堂官娄德明好像有些想法,许有人透过什么意思,我猜最大的可能是越王,因为林芷嫣前两日的提醒告知,他准备加入游戏,可能这个东西,他也想要;方才变声说话提醒,是秋宴那日很想要册子的黑衣人……那灰衣人和白衣人呢?灰衣人死了,但他不希望任何人拿到册子,他的表现不像是没组织的,组织里不只他一人,他死了,总得有别的人过来探。白衣人那么紧盯着灰衣人动向,与其为敌,这种时候更该来了。”

    崔俣问杨暄:“你说那群百姓里,有至少三个武功不俗的人,另外两个,可是灰白两道?”

    “如你所述,可能性很高。”

    崔俣指尖敲打着桌面,好一会儿,长叹出声:“我猜这案子,今日第一审必不会利落出结果。彭传义邓氏至少有一人被收监,等人入了狱,才是更激烈戏幕上演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俣美人:老子就想利用一个小案子,搅搅风雨,把太子弄回朝,谁知这一个个的,真是好会给自己加戏!╭(╯^╰)╮

    熊太子:对不起媳妇,是我连累了你。我命中注定,必须和媳妇负距离睡一觉,才会万事顺遂,否则会一直闹腾。要不……咱们今儿晚个睡一个先?(☆_☆)

    俣美人:你说什么?来近点说,我听不清呢。 

    熊太子:疼疼疼耳朵要揪下去了……媳妇我错了,今天跪猫扑蝴蝶图案的搓板你看好不好?≥﹏≤


 第118章 偷听幸运日

    围观群众里; 有人故意提出彭平死因; 以及现场痕迹; 有没有丢东西,尤其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些对命案来说极为关键,堂官娄德明未必想不到; 未必没有计划流程,可群众都提出来了; 他便也不再吊胃口,顺水推舟; 惊堂木一拍:“关于死者之死,现场物证; 你二人可有话说!”

    “有!妾有话要说!”邓氏立刻站了出来,“彭郎一向会做生意,近半年来更是顺风顺水,他曾酒后同妾提起,说得了件十分紧要的好东西; 就收在书房。妾不懂生意上的事,彭郎也说了; 这东西将来是要传给义哥儿的,妾便没多问。可彭郎死的当晚,他的书房就少了东西!”

    邓氏看向彭传义的眼神十分凄厉:“你怎么就能如此狼心狗肺,生你者,给你骨血者,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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