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姜苏-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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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姜苏走到近前。
止幽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只完好的红色兽瞳死死地怨恨的盯着姜苏。
姜苏走过去,用那只血红的右手握住刀把,把翟靳聿的长刀硬生生的从止幽的右眼中拔了出来。
止幽发出痛苦的嘶吼——
宁晓毛骨悚然的看着这一幕。
下一秒,姜苏举起刀,面无表情、狠狠地扎进它那只完好的左眼中——除了刀柄在外,刀身全部没入。
姜苏轻声道:“这一刀。是为了翟靳聿的父母还给你的。”
止幽此时还有意识,也不知道姜苏说的是谁了。
姜苏拔出刀。
拎着鲜血淋漓的长刀,又走向另外一边。
不是魏秦,而是曼丽。
姜苏浑身是血。
翟靳聿的、她的混合在一起,犹如地狱里走出来的女罗刹。
宁晓那一击用了全力。
曼丽直接摔断了腿,只能痛苦的看着姜苏拎着长刀一步一步走近。
“我是不会向你求饶的!”
曼丽绝望中掺杂着几分怨毒。
“我不需要你的求饶。”姜苏软糯的声音此时却变得嘶哑难听起来,却带着一股肃冷的杀意:“我只想让你死。”
姜苏的左手抬起,让曼丽完全无法动弹。
右手握着翟靳聿的刀。
一刀扎进曼丽的肚子里。
曼丽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姜苏发红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曼丽,那里头没有恨意,只有无尽的冰冷:“你打了翟靳聿五枪,我会替他还你五刀。”
姜苏像是凌虐一般,一刀一刀折磨着曼丽,直到她连人形都维持不了,身上开始长出鳞片,变得人不人,妖不妖,让曼丽真正感到恐惧的是,姜苏每落下一刀,她就感觉她的灵魄也像是在燃烧,如果没了灵魄,她就相当于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了,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姜苏没有任何犹豫的,把最后一刀送进曼丽的心脏。
随着最后一刀落下,曼丽的灵魄也被一场无形的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她的人形彻底消失了,只有一只一米多长的变色龙倒在血泊之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姜苏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魏秦。
宁晓知道这是不对的。
止幽和曼丽都是妖。
但是魏秦是人。
而且还不是什么普通人。
如果姜苏杀了魏秦,可能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可是宁晓一点都不想阻止姜苏。
她就看着姜苏拿着翟靳聿的刀,一步一步走向魏秦。
魏秦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他看着姜苏。
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渴望。
“阿离。”
他笑。
像是千年前第一次看到姜苏,那惊鸿一瞥,他也是这样冲着姜苏粲然一笑。
但是姜苏不知道的是,在更久以前,他还只是个小道童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她。
那是还只有十来岁的他被师傅责罚了,跪在门外一整天,饿得头昏眼花。
姜苏路过,蹲下来,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头,还给了他一块点心。
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晏秦。
她说:哦,那我叫你阿秦好不好?
他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问他:阿秦,你师父在哪里?
他告诉了她。
再然后。
她离开了,师父死了。
十年后。
他再遇见她,她却已经全然不记得他了。
他一点都不记恨她杀死他的师父,因为他的师父不是什么好人,那时也对他极差,师父死了,他反倒觉得解脱。
他只是有些记恨她,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阿离。”
魏秦又叫她。
“你能再叫我一声阿秦吗?”
他这一世的名字并不叫魏秦。
魏秦这个名字是他后来改的。
只是想找到她的时候,她能再叫他一声阿秦。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姜苏冷冷的一句:“你去死吧。”
像是千年前一样,姜苏毫不犹豫的一刀穿透了他的心脏。
但是这一回他不用知道为什么了。
他也不用看着自己的尸体被野狗刨开肚子,被野兽撕咬。
他感觉他的灵魄在燃烧。
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
他忽然觉得内心平静。
仿佛那一世又一世的轮回找到她,就是为了这一刻。
第 83 章
宁晓跪坐在翟靳聿身边,红着眼看着姜苏拎着翟靳聿的长刀走过来,心里颤了一颤。
她一直知道姜苏异于常人,能力也很强,在妖管局大厅她对曼丽动手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姜苏的手段给震惊过一次了,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让她颠覆了对姜苏的认知。
“姜苏,翟队他。。。。。。”宁晓话没说完,眼泪就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已经是伤心至极。
翟靳聿身中五枪,几乎全都集中在胸口部位,回天乏术。
她想过自己可能在执行任务中身亡,还曾经开玩笑让翟靳聿逢年过节帮她去看看外婆。
她从来没有想过,翟靳聿会死。
姜苏走过来,也在翟靳聿身边跪坐下来,然后把那把沾了血的长刀放在翟靳聿的身边,连刀柄上都带着她的血,她抬起眼,看着宁晓,说话的声音嘶哑:“宁晓,请你去帮我看一看老孙怎么样了。”
刚才变色龙变成了老孙的样子,老孙肯定也出事了。
宁晓强忍住的泪水看到姜苏发红的眼眶时又滑落下来,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往刚才的地方走去。
她越想越伤心,一边抹眼泪一边往那边走了过去。
姜苏跪坐在翟靳聿身边。
她满身是血,翟靳聿也满身是血。
她俯下身,把翟靳聿搂进怀里,贴着他的脸:“翟靳聿,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翟靳聿的魂魄已经离体被鬼差带走。
只剩下这一具躯体。
宁晓去看过了老孙,大概是怕动静太大,变色龙只是把老孙打晕了。
“姜苏,你的伤没事吧?”宁晓从那边过来,姜苏的胸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是前胸却被染得通红,裙子也被刀子捅出了一个洞,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狰狞的伤口。
她只是回想刚才那一幕,她就觉得身上一阵发麻双腿也一阵阵的发软。
姜苏可真下的了手,那么一刀,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胸口插了下去。
姜苏摇了摇头。
黑术被姜苏联系到开车赶到这里来的时候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姜苏抱着翟靳聿跪坐在地上,他从车上下来,走过来,只是扫过地上的翟靳聿,就看向姜苏,姜苏脸上还有泪水蜿蜒滑过面颊后干涸的痕迹,他胸口有点闷:“你哭了?”
姜苏没有回答黑术的话,而是说:“帮我把翟靳聿弄上车。”
声音很冷静,却带着几分嘶哑。
黑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他看着虽然削瘦欣长,却很轻易就把翟靳聿从地上扛了起来,然后不怎么温柔的把他塞进了车厢后座。
姜苏还跪坐在那里,想要起来,却发现跪的太久,腿麻了,她用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然后就被黑术走过来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他扛翟靳聿都不费力,抱起姜苏来更是轻飘飘的,姜苏明显瘦了不少,他微微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刚打算把姜苏抱进副驾驶。
姜苏就说:“我坐后面。”
黑术低头看她一眼,然后把她放下来,让她坐进了车后座。
姜苏挨着翟靳聿坐下,又叫住打算开驾驶座车门的黑术:
“还有翟靳聿的刀。”
黑术又折返回去把翟靳聿的长刀捡起来,随手丢进了后车厢。
对他来说,翟靳聿死了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只要姜苏没事就可以了。
老孙坐进了副驾驶,老老实实的系上了安全带。
“宁晓,这里就交给你了。”姜苏对宁晓说道。
“放心吧。”宁晓说,她看了一眼姜苏旁边的翟靳聿:“翟队他。。。。。。”
“我会救他的。”姜苏哑着嗓子说。
宁晓不禁就带了些希望。
姜苏自己都能起死回生,说不定她真的有办法可以把翟队救回来。
宁晓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黑术发动了车子,直接驶离了这里。
到了院子。
老孙还想下车帮忙,黑术却是直接把翟靳聿的尸体从车里拖出来扛在肩上走进了院子里。
老孙有些担忧的看向姜苏。
姜苏这会儿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脸上还是覆着一层寒霜,沉默的跟在黑术身后进了院子。
老孙也跟着进了院子,没忘记把院门反锁了。
他头还是有点晕,还有点想吐,像是脑震荡的迹象。
黑术在姜苏的指挥下,扛着翟靳聿上了二楼。
黑术突然扛上来一个死人,把二楼一群大小鬼都惊得缩到了一起。
等到拿着烛台浑身是血的姜苏也上到二楼来的时候,大小鬼们更是惊得缩到了最角落去。
二楼空荡荡的,也没有灯,就只有一张以前祭祀用的长木桌放在角落里。
“把桌子抬过来。”姜苏直接支使那帮大小鬼。
他们每日受老孙供奉,抬个东西已经不是太困难,于是一拥而上,把桌子抬起来放在了房间正中。
姜苏示意黑术把翟靳聿放在长木桌上。
黑术就把翟靳聿放在这张长木桌上。
这里住着的鬼爱干净,虽然这二楼几近废弃,但是却干净的一尘不染。
为了答谢老孙供奉它们,老孙出门摆摊姜苏又不在家的时候它们还会溜到一楼去帮老孙打扫卫生,整理房间。
像它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没有人供奉,只能在每年清明节或者是谁家里供奉祖先的时候去偷吃几口饭菜,偷闻几口香火,老孙住进来之后,却是每天都会上香供奉它们,有的时候还会做一桌好菜供它们吃。
黑术把翟靳聿放在桌上,双手环胸看着姜苏:“还要我做什么?”
姜苏摇了摇头,把烛台放在桌角,又说:“你让老孙把我的箱子拿上来。”
再上来的人却还是黑术。
除了箱子,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打湿的毛巾:“先擦把脸吧,一脸的血,恶心死了。”
姜苏只是把箱子接过去。
黑术走上前,捏过姜苏的脸,然后拿着毛巾,刚下手时因为心中有气,动作有些粗鲁,脸也臭着,擦了两下,动作却不由自主的温柔起来,脸色也稍稍放柔了,语气却有些不忿:“你和他认识才多久,他死了就值得你这样伤心?还掉了眼泪?”
终究还是吃醋,姜苏这个没心没肺的,不知道他死了,她会不会为他掉眼泪。
姜苏既不反抗也不反驳,就这么仰着脸让黑术给她擦脸,黑术一点一点把她的脸擦干净了,又把她满手是血的手抓过来擦,毛巾很快被染红了。
“你一身的血,先下去换件衣服。”黑术说。
姜苏真就抛下翟靳聿的尸体,往楼下走去。
黑术跟着下去。
姜苏下楼,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给赵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然后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洗了个澡,她胸口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是被水一冲,表面的血还是顺着水流了下去,把伤口洗得发白,她却恍然不知似的,把全身都冲干净了,换上干净的衣服出去。
她头发湿哒哒的只略擦了一下。
黑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吹风拍了拍沙发,她就坐过去温顺的让黑术给她吹头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黑术问:“难道你就打算把那男人的尸体放在二楼了?”
姜苏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满脸漠然。
吹干了头发。
她就回了二楼。
半个小时后,有一个三十岁左右面容普通的男人敲开了院门。
他手里拎着个箱子。
老孙警惕的问他找谁。
男人彬彬有礼的模样:“有一位姜小姐让我过来的。”
老孙让他稍等,问过姜苏之后才把男人请进去,一直带到了二楼。
男人看到姜苏,面色如常,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姜小姐吧,是赵老爷子让我过来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姜苏说:“帮我把他身体里的子弹都取出来,然后把他的伤口缝合一下。”
男人并不吃惊,也不多问,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充电式台灯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了自己拎过来的那只箱子就准备工作,他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异样的看了姜苏一眼:“你要在这里吗?”
姜苏点了点头。
男人就没再说什么,开始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二楼比一楼的温度要冷很多,像是开了冷气。
男人先检查了一下翟靳聿的生命体征,确认死亡后,用剪刀把翟靳聿的上衣剪开,看过太多惨状的男人看到伤口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给自己头上戴上一个光线很强的探照灯就戴上手套拿起了手术刀。
姜苏就站在那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