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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是人间地狱-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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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度还约我吃宵夜来着,这下我又得跟他解释半天。”阮西岭嘟囔着。
  “小祖宗,快换衣服吧,向先生着重交代,绝对不能迟到。”红姐一脸焦急地催促我们。
  阮西岭一边抱怨一边往更衣室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也进了更衣室。换下身上繁复的服装,我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采采,你说敢同时跟刘度和柳先生叫板的人,肯定是个好厉害的人吧?”阮西岭说厉害两个字时,双眼发亮。
  “嗯。”我应了一声。
  “老天保佑,千万别老头子。”她穿好衣服,胡乱的顺了一把头发后双手合十祈祷。
  “你不是说老头子才好糊弄吗?色迷心窍时,什么都能答应。”我漫不经心地道。
  “以前是那么觉得,和刘度在一起后,我觉得还是年轻男人好点。不说别的,至少那方面也能尽兴啊。”她扫了一眼我的胸部,凑近我一点,“采采,柳先生是不是特别行?”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反感,但表面上,我只能笑笑。
  “走吧,向先生特意交代的,咱们还是上心点,别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我道。
  她这才闭上了嘴,又顺了顺头发,我们便一起出了门。
  来接我们的车停惯常的停在横波楼的侧门,是辆很普通的国产车,司机很周到的下了车开了后车门,见我和阮西岭坐好了,他才退了一步,转身上了驾驶位。
  车子启动后,阮西岭抱着手机聊微信,我侧头看着窗外的夜色。车子一路向西,不知不觉的就开出了市区,一直玩手机的阮西岭碰了碰我。
  我收回视线看她。
  “到底要去哪里?”她悄声问我。
  我摊了摊手,我哪里知道?
  车子继续前行,阮西岭开始坐立不安,又开了十几分钟后,她趴到座位中间。
  “大哥,你好,请问还要多久才到呀?”她问。
  “快到了。”司机道。
  车子又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后往叉道开去,路上的车辆稀少起来。我对G市不熟,但夜色中连建筑物都稀稀拉拉起来,让我有一种感觉,像是要是去见野地里的狐仙。
  终于,在我也开始心里发慌时,车子停下来了。
  “殷小姐,阮小姐,到了。”司机给我们开了车门。
  我和阮西岭下了车,一阵风吹来,我觉得手臂有些发凉。昏黄的路灯下,车子停在一幢毫不起眼的民房前。民房应该建得很早,院子的铁栏杆已经锈迹斑驳的,不甚明朗的灯光下,院角的几盆花草也像是无人管理。
  阮西岭怕得挽紧了我的手臂,我下意识的挺了挺后背,看司机往院门走,我和阮西岭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去。
  司机打开了虚掩的院门,拐过一棵上了年头的枇杷树,我看到二楼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司机小碎步的往水泥台阶跑上去,我和阮西岭落了几步,上了二楼时,司机已经倾身等着那间有灯光的房间前了。
  我和阮西岭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她松开了挽着我的手,把掌心伸给我看了看,全是汗。一步,两步……我们走到房门口。
  “二小姐,她们来了。”司机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恭敬。
  “进来吧。”略沙哑的女声。
  我和阮西岭同时迈步进去,是一间茶室,有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盘腿坐在窗前,室内点了香,香味十分清雅。
  “坐吧。”那女人抬了抬眼,指了指她对面的两个蒲团。
  我和阮西岭走过去,坐到蒲团上后,我们也将腿盘了起来。
  “泡了壶茶,一个人喝无味,久闻殷采采和阮西岭风姿出众,我想着请两位妙人来陪我喝杯茶,希望没打扰两位。”女人说话时带着几分笑意,修长纤细的手指拿过了茶包拆开。
  女人的话说得客气,我心里却愈发吃惊。从进门到坐下,我一直在悄悄打量她。她看起来五官不算出众,但那份从容不迫、端庄雅致绝不是小富小贵的家庭能教得出来。
  “姐姐,请问该怎么称呼您?”阮西岭问这句话时,声音颤得有些厉害。
  “我姓冯,不过,你们也随阿荣一样,喊我二小姐吧。”女人说。
  我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冯姓女人应该就是冯其薇了。我说在这G市,谁敢同时向刘度和柳又平叫板呢,原来是她。
  只是她同时请我和阮西岭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是,二小姐,是我冒昧了。”阮西岭连连点头。
  “二小姐。”我也微笑着喊了一声。
  那女人视线落到了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钟,她转头按下了烧水键。茶室里响起了滋滋的烧水声,以及相对无言的三个女人。
  “阿荣,你去把东西搬过来吧。”女人对着门口吩咐道。
  “是,二小姐。”司机应了一声。
  水壶里的水还在烧着,阮西岭可能不大习惯盘腿坐,挪动了好几下屁股。我稍微好点,前阵子闷在家里养病,没事儿就靠坐着发呆,这么盘着,也还能忍受。
  “阮小姐,听说你喜欢宋词,隔壁的书房有些书,你要去看看吗?”女人看出了阮西岭的窘迫,寻问道。
  “谢谢二小姐。”阮西岭如获大赦,爬起来就往茶室外走去。
  女人收回视线时敛了那抹笑容,眉目间不怒自感,我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她找我来,一定是有事情的。
  水壶里的水开了,室内又安静下来。
  “怎么把孩子打了?”她冲了个茶杯放到我面前,语气淡淡。
  果然是冯其薇。
  “二小姐,因为我不爱柳又平。”我平静道。
  她给我倒了一杯茶水:“有了孩子,你就有机会做柳太太。爱不爱的,对现在的你来说,并不那么要紧吧。”
  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微苦,过了一会儿开始回甘,满嘴茶香。是好茶。
  “二小姐,是我没有福分。”我轻声说。
  “我早就说过,我能帮你,是你没放在心上。”她微笑着看我,眼神冰冷。
  我强自镇定着,辛童曾经想帮我打听关于冯其薇,但根本无果。柳又平偶尔提起,也是只字片语,我对她几乎完全无了解,但我是什么底色,她一清二楚。现在她说这样的话,是在质问我,我听懂了。如果我不能说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复,她会对我做些什么?谁知道呢?她和柳又平可真是一对好夫妻,两个人闲着没事儿专为难一个毫无反击能力的欢场女人,难道这样能显得他们格外高尚?
  “怎么不说话?”她又问。
  “二小姐,我一直觉得,人是因为有希望才能活得下去。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坦坦荡荡站在我爱的人面前。如果我生下柳又平的孩子,苟且于富贵,活着的希望全数丧失,我会很痛苦。二小姐,请你原谅我,是我人生经历还不够多,才会将爱情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我只能实话实说,听说她也有所爱之人,但愿她能体会我的心情,不过分为难我。
  她拈起茶杯,喝下杯中的茶水后,她笑了笑,道:“殷采采,你会后悔的。”
  我暗自叹气,看来,她是非为难我不可了。
  “二小姐。”司机搬了一架古筝进来,然后摆到了西面的墙下。
  “去把阮小姐请过来吧。”冯其薇挥了挥手。
  我垂首坐着,只是喝口茶的功夫,阮西岭就跟着司机回到了茶室,司机把她领到古筝前,又低头耳语了几句,阮西岭赶紧坐了下来。
  云水禅心的曲子响起来,冯其微自顾自的斟茶自饮,不再跟我说话。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起身伴舞,但这支曲子都是独奏,我并没有准备,索性,我就坐着不动了。
  几分钟的时间,阮西岭弹完了曲子。
  “还凑合。”冯其微沉默半晌才道,说完,她撑着蒲团起了身,施施然的,她出了茶室。
  我寻思着她去洗手间了,只能盘着早已发麻的腿等她。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她回来,我估摸着她是故意把我们晾这里了。
  半个多小时后,司机来了。
  “殷小姐,阮小姐,我送你们回去。”他说。
  我和阮西岭跟着司机下了楼,上了车,顺着原路,司机把我们送回了横波楼的侧门。开车门时,司机给了阮西岭一个大红包,说是二小姐说她弹得不错。
  “两,两万。”阮西岭看着司机上了车,打开了红包,从里面抽出了钱,“这个二小姐真大方,只弹了一首曲子就给两万。”她美滋滋的。
  “是挺大方的。”我看着那辆车开出了路口。
  “要不,我分你一万吧,我们一起去的,她怎么能只给我一个人呢。”阮西岭捏着钱,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用。”我摆了摆手,“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说完,我就往停车场走去。
  我刚上车,被我故意丢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拿过手机,打电话来的是个陌生号码。我迟疑了一下,放手机放了回去任它响着,启动车子后,我往路口开去,铃声停下来。我猛然想到,会不会是韦御风呢?
  我踩了个紧急刹车,惯性弹回座椅后,我再次从储物格里拿起了手机。屏幕上显示三通未接电话,我点开看了看,都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打的,第一通电话差不多是红姐来通知我和阮西岭的时候。
  我点了回拔,听筒里传来嘟的接通声,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抓着方向盘的手收拢。对方明明才给我打了电话,可现在嘟了四声了却一直不接。
  我耐着性子等着,终于在响到第六声时,电话接通了。
  “喂。”


第卷一:以爱之名106。她为什么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冯其薇,但听着似乎有点熟悉。
  “你好。”我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我是刘麦。”她说。
  刘麦?我懵了一下,柳又昕的好朋友,刘高的女儿,我曾经找她求过情。今晚是怎么了?先是冯其薇把我叫了去,现在刘麦又莫名其妙的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里?”她不等我开口又问。
  “我正准备回家,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迟疑了一下才问。
  “那你在望雅路口等我,我大概十分钟左右可以到。”她说。
  “好。”我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情,但她突然找我,肯定不是闲的。挂了电话后,我踩了离合,从横波楼到望雅路口也就是拐个弯的距离。
  刘麦来得很快,我停好车后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半她的车就停到了我旁边。然后从她的车后座上下来一个年轻女人,走到我车旁后客气地请我下车,说帮我开车去停好,让我搭刘麦的车走。
  我下车时,刘麦也下了车。
  “我有个朋友,找你了蛮长时间,知道你在这里,今晚一定要见着你,他现在已经到了XX酒店,我陪你过去一趟。”路灯下,刘麦的面色淡淡,语气也淡淡。
  我吃惊极了,刘麦的朋友找我?那会是谁?
  “上车吧。”她拉开了后座车门,然后弯腰坐了进去,我也跟着坐上了车。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了酒店门口。下了车后,我跟着刘麦往大堂里走,这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我现在的心情很是忐忑。
  上了楼后,出了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弯,刘麦总算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她抬手敲门,只敲了一下,房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发际很高,梳着背头,年龄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的表情激动。
  “董哥,这就是殷采采。”刘麦介绍道。
  男人点头,眼中有泪光闪动,他侧身到一旁,声音略带哽咽道:“进来,进来说。”
  我仔细看眼前的陌生男人,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家也没有董姓亲戚。但他的穿着讲究,大拇指上还戴着玉板指,一副大老板的架子。又这么急切的找我,也许是我在横波楼呆的时间长了,有点虚名在外,他借着刘麦牵线搭桥来一睹我真容的?这么想着,我便放松下来。管他钱有多少权有多高,不过都是些暗藏龌龊心事的人罢了。
  我们进了房间,那男人把我们领进了茶室。
  刘麦并没有借口离开,而是坐到了我旁边,叫董哥的老男人坐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后,他摘下眼镜拿出手帕细细的擦了擦眼镜。
  “不好意思,让小朋友见笑了。”他似乎平静了些,表情也变得从容起来。
  我拘谨地笑了笑。
  “我姓董,你叫我董叔叔吧。”他重新戴好了眼镜。
  “董叔叔。”我跟着叫了一声。
  “那我就叫你采采了,这么晚上急着找你来,是不是有点吓着你了?还请你体谅我这个老人家的心情。”董叔叔话说得很客气。
  “不会。”我淡淡道。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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