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上:朕心甚悦-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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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湛仔细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询问。
叶青梧又将之前洛熠宸做的安排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番,没能引起叶青湛的注意。叶青梧等人侵入雪城,因之前在三城做好的安排,没有引起百姓暴动,只有城中贵族似乎有些躁动不安。
叶青梧令人严加看管,因之天罚二字,也没有人敢做什么,只是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对此叶青梧也令人做了交代,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此行只为报仇。
三日之后,白湛、潘氏,纷纷被处以极刑,任白湛已死也没能被放过,看着他的尸体被秃鹫啄食,只剩下白骨粼粼,叶青梧的心才舒服一些,命令收兵离开,此时却有人前来禀报,方怀来报。
叶青梧大喜过望,方怀重伤,却终究保住了性命。
仔细医治过后,由叶青湛等人带回去,叶青梧先一步离开,身畔只有雪狐随行。
一路行色匆匆赶往雪山下的凉州城,叶青梧只期盼丁飞等人能够救到洛熠宸,期盼他还活着。
数日来,她心中恨意弥漫,可最恨之人,却是自己。
若非是她重新出现在洛熠宸身边,或许他不会重新注意到她,不会重新和她在一起,不会为她做尽这千般事,付尽万般情,乃至为她付出生命。
然而,等到离凉州城越来越近,叶青梧却看到满城缟素,白衣绦绦。
第258章 扶灵回京
她身子一软,如扶风弱柳直直栽下马来。
“城主,城主!”
不远处传来大声呼和,奔跑至近前将叶青梧一把扶起,轻声问:“城主没事吧?”
叶青梧几乎站立不住,“这是……”
自古以来,只有至高之人可令全国为之缟素,而如今,满城皆白。
丁飞声音哽咽,语带怜惜,“城主,请治我等无能之罪,寻到城主夫婿时,他已经,已经……”
泪眼阑干,数日以来,叶青梧不敢思不敢想的最坏结果,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身子再次一软,“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软软的朝地上摔去。
“城主!”丁飞大叫一声,“得罪了!”
迅速抱起叶青梧往城主府跑去。
叶青梧悠然醒来时,只有江鹧鸪守在床侧,叶青梧轻咳几声,胸口传来钝涩的疼。
江鹧鸪立刻上前轻轻扶起叶青梧,对上她目中询问的目光,江鹧鸪微微摇头,“姑娘请节哀。”
叶青梧直觉似乎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丝毫动弹不得。
呆愣许久之后,叶青梧才缓缓下床,“带我去看看他吧。”
江鹧鸪上前扶住她,却被叶青梧推开,“不必了。”
城主府中早已打起了灵棚,棺材却一直停靠在城主府的正厅之中,尚未封棺。丁飞等人见叶青梧过来都自动退了出去,叶青梧上前,指尖微颤却还是上前揭开了上面的那一面白布。
“那条河最后汇入了月河,城中百姓在月河里打捞了几天才打捞上来的,跟皇上很像,只是身上和面部都被沙石磨得走了样,娘娘,节哀啊。”
叶青梧沉默着将白布掀到他的腹部,解开他的寿衣,纵然身上的被沙石割出许多痕迹,仍是能一眼看到胸口的伤,向外泛着。
叶青梧一怔,泪再次无声落下,微微点了点头,交代道:“去安排一下,我要扶灵回京。”
江鹧鸪抱拳领命下去,叶青梧无声的滑坐在棺木旁,心如刀割。
“为何?为何?为何啊?”
上天是在惩罚她吗?怪她兴风作浪,可是为何要让洛熠宸来替她承受这一切?
叶青梧喉头哽咽如刀割,无声垂泪。
第二天,江鹧鸪便安排好了一切,凉州城重新交给八大氏族来管理,叶青梧扶灵回京,丁飞、韩振宇等几人作陪。
她一身缟素,眸光暗红,阴云笼罩,一日一日,坐在洛熠宸的棺木旁。
叶青湛等人来时在加国长驱直入,以加河为界,占领了加河以西的地界,一直派兵镇守,故叶青梧等人离开时,加国竟也无人敢来侵犯。
足足两月,叶青梧不发一言,回到康源京城,震惊朝野。
国丧,守孝三年。
乾泰宫中,洛青阳朝叶青梧抱了抱拳,“节哀。”
叶青梧点点头,微微福身还了一礼,“不日下葬,还要劳你多费心神。”
“这是我该做的,可是,皇兄留下的圣旨你准备何时颁布?”
叶青梧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国之大孝,三年为期,圣旨便由三年后来颁布吧?这三年,由你来辅佐南砚,费心了。”
洛青阳大惊,“你不准备颁布圣旨?”
“有何不可?”叶青梧挑眉。
“……无事。”
他微微摇头,心中虽有好奇,却终是未曾言语。
他轻叹一声,望着叶青梧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三日之后,洛熠宸下葬,跟随叶青梧而来的丁飞、韩振宇等人才知晓,原来,被他们尊为城主的竟是康源的皇后,而那名城主夫婿竟是康源的皇帝!
叶青湛在处理了雪山之事以后也随之返回,雪山百姓虽然不舍雪女,可也无计可施,雪女留下来的方法、计策、生存之道足以他们受用终身,在清除了白胤白湛之辈意欲再害雪女之后,雪山皇帝的纵容之罪也被人讨伐,终究由大皇子白青登位,下诏再无雪女、天一公子之说,雪山永不跟康源为敌,叶青梧曾经以为受困终生的魔咒终于在一夜之间解除。
加国在粮食不足之时,不得不主动挖通了加河,以获得粮食,此后凉州城河流涌动,再无无水之忧,因叶青梧与白青立下的规矩,两方友好往来,再不烧杀抢掠。
而被夺去了半壁江山的加国,摄于康源兵强马壮,不得不忍气吞声。
叶青梧自从回宫之后,就搬到了宫中的梧桐苑去住,南砚此时虽然尚未登基,乾泰宫中此时只有他一人居住了。
叶青梧幽居深宫之中,足不出户,除了南砚和子苏之外,竟谁都不肯见了。
夏日的夜里,叶青梧一袭白衣,在梧桐苑的梅花桩上练功,身子比起以往,已经全然恢复了,再无性命之忧,而她,却半分没有喜悦之色。
梧桐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伫立良久,直到叶青梧停下来才找她走过去。
结果夏至手中的汗巾擦了擦,叶青梧缓缓笑了笑,“为何夜深了还不睡?”
“娘亲呢?为何不睡?”
叶青梧摸摸他的头,两人走到一旁坐下来,叶青梧才道:“娘亲不困。”
“娘亲身子可好些?”
“嗯,好多了,以后不必再担心娘亲身子了,娘亲会陪你们很久的。”
两人静静的坐着,望着夜空璀璨,叶青梧幽声道:“传言,我们身边最亲近的人死了,会化作天上的星,静静的陪着我们,在我们不知该如何前行时,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娘亲还是爱上了他?”南砚说道。
“是啊,这可能……便是我的宿命。”
“若是在宫里闷了,娘亲不妨出去走一走,儿子听说,陪娘亲一起扶灵回来的那几个人还在京城,想必是担心娘亲的。”
叶青梧摇了摇头,“我想在这宫里住一段时间,他曾经在这深宫里住了二十多年,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他是否也会孤枕难眠?无以为继?”
南砚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再说出什么。
“回去吧,南砚,娘亲会永远陪着你的,深宫寂寞,娘亲却一直会陪着你。”
一轮月光之下,宣王府中,一位身穿绛紫色衣袍的男子静静坐在月光之下,他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叹息良久,为自己对面位置上的空杯之中斟了一杯酒,“皇兄,我可能有负所托。”
第259章 三年之后
时隔三年,叶青梧第一次走出深宫。
烟雨朦胧的雨丝之中,一身烟色长袍,叶青梧缓步走在小巧精致的窑砖之上。烟雨南国,悲悲切切,叶青梧却无悲无喜。
三年,似乎她变成了那个冷心冷清的年轻姑娘,这一次,不再疾病缠身,这一次,不再心碎神伤。
然,南国四百八十寺,她愿再做一次香客,只为那人,只为那人能时时入梦来。
为何?为何?
既是心甘情愿的救她,为何三年迟迟不肯入梦?
雨丝密布,散落在肩头,叶青梧停住脚步,伸出手将这微凉的雨丝接在手中,暮春时节,春雨纷纷,仍带着一丝凉意。
身后脚步声啪啪作响,叶青梧没有回身,身后之人却微微朝她抱拳行礼,“姑娘,摄政王传来消息,加国战事已起,请姑娘早作打算。”
叶青梧听完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人微微摇了摇头,将一顶油伞撑在她的头顶,为她挡去雨丝。
叶青梧仍旧没有说话,走过拱桥,走过长廊,她静静的望着无边无际的雨幕,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人。
方怀咬了咬唇,不敢出声打断,直到天色渐晚,他才轻声提醒道:“姑娘,我们该回了。”
叶青梧微微点头,起身再次走进雨雾里,蒙蒙春雨,细若牛毛,可走的时间长了,身上难免还是会沾染一丝潮气。
回到下塌的客栈,方怀问:“姑娘,我们是否要赶去加国?”
此去加国数千里,若要去,必然要尽早出发,战事一刻不等人,若是迟了,不知会如何?
叶青梧依旧没有说话,身上的烟色斗篷被解下来,方怀上前接过,却没得到一个答案。
这三年来,叶青梧大多时间就是这样一个状态,若非必要,她甚至会一个月不说话。
“下个月便是皇上丧满三年的日子,太子殿下也该登基了,姑娘,莫要顾此失彼啊。”
这样的话也就方怀敢说了,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敢说的。
叶青梧幽幽回转身来,淡然的眼底无悲无喜,仿佛在说着与他不同的故事,“后天一早出发。”
“那明日……”
“去梵音寺走一遭。”
方怀应了一声,叶青梧进了里间的房间休息,三年来,她休息的时间很多,时间久了,反而不怎么能够睡着。
睁着眼睛静静的望着帐顶,三年前所有的一切再次在她面前铺陈开来。
三年前,回来之后她曾经去过太医院的地牢,也见到了洛熠宸让人特意留下的凉心公主,可叶青梧未曾想到,她见到的凉心公主会是那般模样。
以前风姿优雅韵味十足的女子,在一个瓮中,见到她的那一刻,她脑中忽然想起了瓮中之鳖这个词。
她披头散发,长发覆盖在翁的周身,只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美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变成了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样子。
她看着她,心潮平静,可是,凉心公主却不能平静,她尖声大叫,可是,嗓子已经被毁掉了,只能发出干涩刺耳的声音,却无法辨别她究竟活了什么。
洛熠宸为何让凉心公主变成了这般模样?他对她恩宠有加,为何也会将她变成这个样子?
时至今日,叶青梧百思不得其解。
她终究未曾留下她的性命,这样的一个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吧?
她不知算不算做了一桩好事,她了结了她的性命。
“你赢了,你赢了,叶青梧,终究还是你赢了!”尖锐的女声大叫着,叶青梧看着她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从相识,到如今,十几年,短短几次的见面不及我十几年的相伴,你赢了!”
话语的最后,像是低低的抽泣起来,叶青梧无法体会她的悲伤,却道:“常言道,长情不如久伴,为何我十几年的相伴终究还是不能阻止他将你的样子刻画在他的心头?为何?为何?”
尖锐的声音充满不公平对待的不满,叶青梧只能冷眼旁观。
她知道,她又梦魇了,同样的一个梦早已做了无数遍。
“你是谁?”她问。
“我是谁?哈哈,你问我我是谁?”
女声疯狂而尖锐,叶青梧明知故问,这样的声音她并不熟悉,但是,她这一生与女人的纠缠只有两人,一个是她的母亲,一个则是凉心公主,前者给了她生命,而后者,给了她无尽的苦难。
“为何这样说?”她又问。
“都是宿命啊……”那人幽幽的叹息着,像是在后悔曾经的作为,叶青梧不催促,却在下一瞬醒来。
身上凉飕飕的,竟是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黑暗之中,她望着自己的掌心,掌心之中,条纹曲折,她早已看了千百遍。
下床推开窗,雨已然停了,她静静的站在窗口,心中一片荒芜。
摸了摸怀中的平安符,叶青梧微微抿了抿唇。
想了一下,她迅速从房中翻了出去,沿着蜿蜒的街巷一路向前,脚尖点过,积水溅出丝丝水花,在宁静的夜里绽放又消失。
从客栈到梵音寺,一直到天明时她才看到那座伫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