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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兰陵七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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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振岳听得暗暗皱眉,想到纸条上写的“龙峒九思谷”这个“谷”字,当然就是山谷,那么难道真是龙峒峰?

龙学文托自己带来的虽然只是一封普通问候信,但自己受人之托,既然答应了他,就得把信送到,何况自己原是为七色草来的,如今木郎中不知去了那里,附近采药的人又不知道七色草之名。

了因师太曾说此草生于幽谷之中,不是轻易就可以找到,由此可见此草在乌蒙山也是稀见之物,七色草,想来必有七种颜色,异于旁草,自己既然来了,反正总要入山去的,不如就上龙峒峰去找找看,顺便把信送去。

想到这里,就会了店帐,正待出门,掌柜的瞧他要走,连忙叫道:“客官慢走,那深山里面,从没人迹到过,客官单身一人,千万去不得。”

南振岳点点头道:“多谢掌柜好意,在下还要赶路。”

走出店门;牵着马匹,在街上准备了几天干粮,就策马而行,奔出城门,在马上纵目望去,果见远远云端,隐绰绰矗立着三座插天高峰!

心中暗想自己只要朝着山峰奔去,大概总错不了方向,这就一抖缰绳,朝西奔去。

入山渐深,先前还有山径可循,走到后来,连樵径也没有了。

幸好坐下这匹青鬃马,敢情跑惯山路,虽在丛山峻岭之间,翻山越涧,依然如履平地,走得甚是轻快!

南振岳坐在马上,只是遇上山坳幽谷,野草丛生的地方,必定要跳上马采,仔细踩采一番,一路上虽然看到许多不知名的野草,但那想找得到一株生有几种不同颜色的草类?

一个下午,晃眼过去,天色渐渐昏黑下来,距离那座最高的插天山峰,看去少说也还有几十里路程,这天晚上,一人一马,就在丛林中渡过。?

第二天他索性不再骑马,把缰绳圈在鞍上,只是让它跟着自己走去。

这青鬃马居然善解人意,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中午时光,赶到峰下,龙峒峰已经到了!

但他经过一天的踩采,可以断言,像这样蛇虫杂处,猛兽出没的人迹罕至之处,左夫人——龙学文的姨母,决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因此,你毋须再找九思谷,专心一意的寻觅七色草。

龙峒峰,气势雄奇,一片参天古木,山腰以上,全被云雾缭绕,隐绰绰的矗立天际!

南振岳随着山势走去,行不多远,发现有一个山口,石呈黝黑,四周寸草不生,形态十分险恶,使人有陡森荒凉之感。

南振岳略一打量,觉得这个山谷,除了砂石,寸草不生,自己似乎用不着进去!

不,七色草生长幽谷,说不定在这座山谷之中,心念一转,不再犹豫,举步朝谷中直入!

这条山谷入口,不但曲折甚多,而且越走越狭,两边陡壁如削,寸草不生,脚下也尽是大小石块,长满青苔,走在上面,滑不留足!

约莫走了半里光景,峰回路转,眼前地势开朗,却是一座小山谷,一条乱石累累的山涧,依然向里延伸,山下树木,敢情生机久绝,只剩下一片色呈灰白的枯树,越发显出险恶凄凉!

头上偶然传来一两声怪异的鸟啼,凄厉刺耳!

南振岳只是沿着山涧,往里深入!

但就在他走近狭谷入口,目光一瞥之际,发现石壁上镌着三个大字!

“九死谷”

“九死谷?”南振岳看得蓦然一怔,莫非“九死谷”就是“九思谷”不成?他心下不自禁暗生警惕!

稍一停顿,继续朝里走去!

这情形和方才一样,狭壁尽头,果然又是一个略呈宽,敝的幽谷,迎面是一座馒头似小山的前面,有一座高大石坟,山涧从小山侧绕过,继续向里延伸而入!

南振岳步近坟前,瞧见一块一人来高的石碑上,镌着:“皇清赐进士出身实授宣威州知州左公讳邦亮之墓。”

不错了,自己误打误撞,果然找到了地头,看来左夫人就住在此谷无疑!

心念方动,只听一阵喋喋怪笑,一个干枯之极的声音,说道:“什么人,闯进九死谷来了?”

南振岳循声望去,原来石坟右侧,还有一间石屋,此刻只见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婆子,从石屋中探出头来!

南振岳慌忙拱拱手道:“老婆婆请了,在下受一位朋友之托,替左夫人送信来的。”

那老婆婆口中冷笑一声弓腰曲背,颤巍巍的走出石屋,两颗眼睛,骨碌碌的向四周打转,哼道:“左家的人死光断绝,有谁要你捎什么信来?”

南振岳听她出口伤人,尤其她这一哼,嘴唇一掀,露出两根尖尖的獠牙,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厌恶,一面正待掏信!

老婆婆拦道:“不用掏了,你可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九死谷?”

南振岳心中不禁有气,自己好意送信,她却这般恶言相向,忙掏出信封,冷冷的道:“在下只是受人之托,信已送到,为什么叫九死谷,在下倒是不知。”

那老婆婆不但不接,连看也不看,狞笑道:“九死谷,入谷之人,九死一生,我叫你不要掏信,就是你死了,我自会从你身上掏取送与夫人。””

南振岳勃然大怒道:“老婆婆你好没来由,入谷之人九死一生,在下倒是不信!”

老婆婆嘿嘿的连声怪笑,说道:“岂但是你,入谷之人,谁都难免一死,你两个同伴,也是死定了!”

南振岳怒声道:“在下没有同伴。”

话声方落,只听身后有人冷嘿一声,两条人影,疾然泻落!

南振岳回头瞧去,这两人正是红脸峨冠的佟飞虹和貌相奇古的枯竹老人,心中不由一惊,这两人跟着自己入谷,自己竟会一无所知,老婆婆的眼光,当真厉害!

枯竹老人面情冷寞,一顿手中手杖,厉声喝道:“老婆子,你快去叫黑风婆出来!”

老婆子喋喋笑道:“你们找到了鬼门,我看还是找阎王爷去的好!”

佟飞虹自从现身之后两道眼神只是打量着老婆婆,此时插口道:“老哥可曾看出,这婆子极似昔年横行西南的虎婆子漆寡妇!”

枯竹老人点头道:“佟道兄之言甚是,听她口气,就是个作恶多端之人,今日既然遇上了,正好把她除去!”

老婆婆双目精光一闪,咧嘴厉笑道:“错不了,我正是虎婆子,你们要是惹怒了我,还要活生生的啃人骨头,单凭你们三个,能奈我何?”

南振岳听她说出“还要活生生的啃人骨头”,再瞧着她两颗尖尖犬牙,好像她已在血淋淋的啃着人骨头一般,心头感到一阵恶心。

佟飞虹浓眉陡轩,从肩头撤出长剑,朗声道:“老婆子,今日留不得你!”

枯竹老人道:“正该如此!”

别看虎婆子弓腰曲背,路都走不稳,此刻话声出口,只见一条黑影,像直线般朝佟飞虹飞去,双爪疾落,连人扑到!

这一着,奇快如电,锐不可当!

佟飞虹没想到虎婆子说动手,就动手,来势会有这般快法,心中甚感惊骇。

暗想:无怪她口出大言,武功确有过人之处!

一时连手中长剑,都来不及发招,左手疾拂,身躯飘出了六七尺远。

虎婆子嘿然冷笑,如影随形而上,双爪挥舞,长身急扑而至!

她当真不愧虎婆子之名,扑出的身法,活似一条猛虎,风声飒然,威势奇猛!

佟飞虹长剑当胸直竖,依然引身斜退,但就在这斜退之际,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匹练乍发,一剑朝外劈出,转动剑风,带起翕然轻啸!

南振岳不由瞧得暗赞一声,佟飞虹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剑,由退反进,使得漂亮已极!

虎婆子左手翻动,朝他剑身抓去,似有夺剑之意,右手中食两指,却在佟飞虹面前晃了一晃,招式未接,身子忽然朝后退去!

佟飞虹一剑出手,正待连续劈出,瞥见虎婆子不避锋芒,朝剑身抓来,还当她手上练有特殊功夫,不畏刀剑?

心中方一迟疑,虎婆子右手中食两指,已晃到面前,才知对方左手只不过是个虚招,目光自然朝她右手看去!

那知虎婆子这两招全是虚招,等佟飞虹目光注视她右手中食指两指之际,她人已后退数尺,弯腰曲背,左手当胸箕张,右手依然伸着中食两指,定在空中,目注佟飞虹,一动不动!

佟飞虹武功精深,经验老到,眼看对方像一只大虾蟆似的蹲着不动,心知对方此时正在凝聚全身功夫,一发之势,必然强猛无比,好像拉满了的弓弦一般,必须伺机而发,自己如果躁进,正好授人以隙,为她所乘!

要知道这种情形,武林中也是常有之事,双方知道单凭招式拼斗,已无法取胜,就不惜比拼内力。

在这种情形之下,只要其中一人,稍有疏忽,就会被对方乘隙进招,万钧一击,不发而已,一发便可立判生死。

佟飞虹那肯上当?也立即停住身形,功凝百穴,气布剑身,全神贯注着虎婆子,丝毫不敢分心。

枯竹老人站在佟飞虹身后,两道目光,也只是注意着虎婆子的动静!

这样,过了半盏热茶光景!

虎婆子突然势子一收,眯着水泡眼,挥挥手,尖笑道:“你们两个都已累了吧?快到边上歇息去,等我收拾了这小伙子,一并听候夫人发落。”

佟飞虹一声不作,收剑入匣,和枯竹老人,随着虎婆子指点,乖乖的朝石坟边上走去。神情萎顿,好像果然甚是疲累,需要歇息,两人并肩在石阶上坐了下去,好似对方才动手之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这可把南振岳瞧得心头大感惊骇!

佟飞虹,枯竹老人数得上当代一流高手,武功大非泛泛,怎会在这一瞬之间,失去战力,听任对方摆布?莫非这老婆子使的是什么邪法不成?

不错,她方才右手两个指头,停在半空,老半天不动,古怪就在这里,佟飞虹和枯竹老人敢情只是注意她手指,才会着了她的道儿!

自己差幸站在边上,距离较远,而且注意了佟飞虹,没去看她,所以投被她邪法所迷。

心念转动,只听虎婆子喋喋怪笑:“小子这回该轮到你了!”

说话声中,人已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南振岳手中还拿着龙学文那封信,这时见她蹩近,急、忙一下揣入怀中,大声喝道:“好个老妖婆,你使的是什么邪法?”

举手一掌,当胸直劈过去!

他这一掌怒极而发,掌势未到,掌风已近虎婆子前胸!

虎婆子因两个强敌,业已受制,似未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等到发觉掌风有异,立即右手一挥,平胸而出,迎着南振岳掌势一推:两股潜力一接,陡然涌起一阵旋风,吹得四周砂飞石走!

南振岳的掌风,她是接住了,但她弯似的身子,禁不住往后仰了一仰!

虎婆子不觉一呆,阴笑道:“好小子,果然有点名堂”

左手突然一伸,疾向南振岳右腕抓去,出手迅如雷奔,话声出口,手指已快要趋近南振岳手腕!

南振岳心头暗暗一凛,心想:这老婆子身手俐落,当真快得无以复加!

但他并不闪避,右手突然一翻,使了一招“武松摔虎”,反向虎婆子左腕脉门上扣去。

这应变反击,速度之快,并不输于虎婆子!

虎婆子手臂微微一缩,避开了南振岳反手擒拿之势,右手一抬,伸出中食两指,闪电般向南振岳眼前晃了一晃!

南振岳吓了一跳,因为虎婆子这一手,正是和方才对付佟飞虹的方法相同,她又要施邪法了!

他连看都不敢朝虎婆子手上看去,左手虚招,身形朝后疾退。

虎婆子原想引他注意,但南振岳却突然退出去!

不,后退出去更好,因为双方隔上一小段距离,正是施展“迷心术”最理想也没有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一股暗劲,无声无息的朝虎婆子撞到!

虎婆子似乎未料到南振岳会有此一着!

不,她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学,双掌护胸,身子后仰,一下跃退了八九尺远,白发飘飞,目光凌厉,盯在南振岳身上,一阵打量,又惊又怒,的道:“无相神功,你是梵净山神尼门下?”

南振岳朗朗笑道:“在下是洪山道士门下!”

虎婆子似乎对梵净山神尼,深具畏怯,一听对方说出是什么洪山道士门下,登时凶焰复炽,怒吼道:“小子那你是死定了!”

余音未歇,人已凌空而起,双爪箕张,宛如一头噬人猛虎,朝南振岳当头扑来!

她恨不得把南振岳立毙爪下,这一扑,衣衫带起了猎猎风声,满头白发,根根直竖,五尺之内,全在她爪势笼罩之下,威势惊人至极!

南振岳也渊停岳峙,凌然卓立,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

左手扬起,发出一股无形劲气,硬挡虎婆子全力猛扑,右掌同时一招“五丁开山”,悬空劈去!

虎婆子挟雷霆一击之势,扑起的身子,陡觉被一层无形的气体挡得一挡,自己扑击而下的力道,几乎全被抵消,心头不禁大惊!“这小子……”

她终究是久经大敌之人,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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