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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宠卿入我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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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话费力又单字挤,是因为他有严重的口吃。
    言语尾随阿笙从客栈内出来,等他追上阿笙时,他已散尽她全部财产,买了一辆马车做交通工具。
    言语看着空荡荡的钱袋子欲哭无泪。没钱了,居然连一钱都没给她留,往后她的吃住问题怎么解决?
    由于凶手走时,没有藏匿起男尸,客栈内的尸体很快被人发现。
    言语和阿笙这种不高明,甚至有些招摇的杀人逃逸手段,直接导致了一系列严重后果。
    客栈老板记得言语的长相,也知道他要去车行租车,去往大沅。有了知情者提供的全方面消息,官府很快顺着这条线索,赶去捉拿杀人凶手。
    从此后,言语去往大沅的道路变得更加困难重重。
    所有去往大沅的必经之路上,都贴有一张张通缉杀人凶手的画像。画像虽略有偏差,但与言语本人也有六七分的相似度。一夜之间,言语成了“名人”,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讨论对象。
    逃命的第三天,嘴皮子不利索,拳脚功夫很厉害的阿笙说,丞王去了东南边界的战场。而丞王伤势未痊愈,他必须要去保护丞王殿下。
    阿笙给了言语两条路选择。第一条,去往峪京的路上没有通缉她的官府,阿笙暂且送她回峪京丞王府,战事结束后再护送她去大沅。到时候这场人命案风头过去,再上路也顺当些。第二条,他们分道扬镳,各自安好。
    客栈老板记忆力惊人,画匠画技也还不错。相信如果她独自上路,办事效率并不高的官府捕快,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抓拿归案。
    事到如今,被阿笙挥霍空身家财产,又没有武功防身的言语,除非活腻歪了,自寻死路,否则她岂敢选择第二条路。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认怂,灰溜溜的选择第一条路,乖乖的跟着阿笙回了峪京。
    马车临调转方向之前,阿笙跑去撕了一张画的最像的通缉令。
    言语疑惑看他。
    阿笙是个灵透的孩子,不用言语开口,他自动为言语解答困惑。他说:“王爷,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觉得咱们阿笙是个可爱又机灵的好孩子。先利用她杀人后慌乱的心里,将她杀人这事扩散至最大化,然后再花光她的钱,逼得她走投无路。
    倒霉催的小语哭唧唧。
    陆予骞不悦,“你喊谁小哥哥呢?”
    小语擦泪,“反正不是喊你,小骞骞。”
    陆予骞怒目,“早晚比你年龄大,走着瞧。”
    第42章 再见
    言语恶狠狠的朝阿笙挥拳头,示意他扔了通缉令。
    阿笙不以为然,白了她一眼,然后把通缉令叠好装了起来。
    突然马鞭一挥,言语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马车快速奔跑起来。她很是狼狈的滚倒,脑袋撞到车棚壁上发出“吭噔”一声闷响。
    言语爬起来,拳头还没挥到阿笙身上,就听到他说:“杀人,送,官府。”
    胸口一股郁闷烦躁的黑血喷薄而出,陆予骞身边的人也跟陆予骞一样爱欺负人。
    言语抬起脚不轻不重的踹了阿笙一下,他没有反击,只是回头狠瞪了她一眼。
    ……
    东南边界之所以会失城,是因为往峪京禀告战事的消息延迟了。嘉正帝这边一收到消息,便立刻派七皇子睿王率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后来陆予骞又率兵前去。
    沅军被打的屁股尿流,割地赔款,两国达成和平协议,战事告一段落。
    ……
    言语和阿笙回到峪京,是在又过了半个月之后。马车从离丞王府最近的延平门而入,言语坐在阿笙身侧,沉浸在初见大昱都城的兴奋中。
    今日算是她这半个月来,最开心轻松的一天。
    这些天以来;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从噩梦中惊醒,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那个人的音容样貌就像烙印进了她脑中一样挥之不去。
    每当各种复杂心情折磨着她时,她总是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是他先做坏事,她是正当自卫才动手杀的他。她没错,她没错,她只是想自保而已。
    身侧阿笙碰碰她的手臂,言语转头去看他。
    他手指向一家建筑别致名曰千里香的酒楼,说:“好吃。”
    “你请我?”阿笙身上的银两不多,一路上他俩的日子过得清苦,很有好好吃一顿的必要。
    “不!”阿笙相当不客气的拒绝。
    言语哑然失笑,不去理会他,继续欣赏峪京城内景色。
    城内建筑美轮美奂,高低不一的店铺酒楼栉比鳞次,宽阔的道路两侧;栽植着枝叶繁茂的槐榆梧桐等树木。放眼望去硬朗的建筑物中;点缀着一片葱葱郁郁,刚柔并济,神工意匠。
    穿过繁华的街道,进入安静的巷子,马车很快达到丞王府门前。
    丞王府门前左右两侧;各有一只超大号石头狮子,气势宏威。府门是一座五间房构造的建筑,屋顶上覆盖着绿色琉璃瓦,屋脊上有吻兽,朱漆大门上镶有横七竖九六十三颗门钉,是仅次于皇宫横九竖九八十一颗门钉的规制。
    阿笙早已跳下马车,而言语望着丞王府的朱红色大门,目光怔怔,面色平静如水,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这时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门房,从侧门里一溜小跑出来,笑呵呵地说:“阿笙,回来了。”
    阿笙“嗯”了一声,顺便把手里的马鞭交给了门房。他转头去看言语,拔高声调说了声,“下来。”
    言语闹不清自己这种到了门前,却不敢进门的心理叫做什么?
    其实她有想过,让阿笙把她送到郑王府去。但转念想想,那么做似乎太不懂人事,而且不光打了陆予骞的脸,还令他寒心,于是作罢。
    两天前阿笙说东南战事已结束,陆予骞回来了。战事结束的这么快?她曾怀疑过,陆予骞压根没去东南战场,阿笙骗了她。不过后来又一想,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因为完全想不出阿笙要如此做的理由。
    两人从侧门进去,全府由两部分组成,南半部分是府邸,北半部分是楼榭花园。
    整个府邸分东中西三路,阿笙领着言语由东路而行。府中随处可见造型精妙的水石盆景,顺着幽静的石子小路往前走,不一会儿后,入眼处出现了一个匾额上写着“憬彼”的垂花门。
    迈进垂花门,里面又是一番自然雅致的景象。
    言语观看身侧景致的间隙,阿笙竟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言语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无人回应。
    四下无人,耳边蝉鸣声此起彼伏,她缓慢踱步,静静的观赏四周环境。院中幽静别致花木锦然,正面房屋绿瓦红柱,檐下彩绘色彩淡雅别致。
    “笃笃笃”木头敲击石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语闻声转头看去。
    十步之外,风姿特秀的陆予骞单手执拐杖,轩昂清举的沉静而立。他的黑发简单束起,身着领口袖口处皆绣有流云暗纹的湛蓝色直身,腰间束有同色丝绦,丝绦上装饰有玉绦钩,钩首龙头形钩身饰以蟠螭。
    多日不见,美人清举俊逸如旧。
    只是他为什么还需拄拐,难道腿伤多日,竟不曾好转?
    他静默不语,表情高深莫测的看着言语。
    不久前,面对重如泰山的救命之恩,她知恩不报且忘恩负义。现如今顶着杀人通缉犯的罪名,她狼狈不堪的再次投靠昔日恩人。
    言语不知道,如果上次见面时的开场白再次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是该转身就走,还是要厚着脸皮求他收留?
    午后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天气闷热的要命,连一丝微风都没有。他们两人一人立于树荫下,一人立于烈日下,四目相对,缄默不语。
    初初相遇时,那个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的姑娘,现如今已被折腾成,一副面黄肌瘦的灾民模样。
    望着这样的她,一股股的酸痛感从心底往外翻涌。陆予骞握着拐杖的手指渐渐收紧,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异常醒目。
    两人虽有接近一月时间没见,但阿笙每隔几日,都要向他禀告一次她的情况。
    他本意是观察她身份的同时,也让她出去吃点苦,省的强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所以当时他跟阿笙说,若是她遇到危险,只要不伤及性命不受皮肉之苦,都随她去,不要出手帮她。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如此倒霉,吃了那么多苦头。而阿笙也确实听从命令,除了万分必要之下帮她解决麻烦,其余时间真就任她自生自灭而无动于衷。
    当阿笙把通缉令递给他,并简单说明事情经过后,他怪罪阿笙做事不分轻重缓急,也为自己发出的严厉苛刻命令而懊悔。她虽对他无情,他却无法不去心疼她受到的伤害。
    至于是不是今生非卿不可,这个他不敢确定。毕竟她又不喜欢他,他也不是只知道一味一厢情愿付出,而不求回报的痴情傻子。
    “傻了么?站在太阳底下不热?”他故作随意,语气风轻云淡地说道。
    她抿唇浅浅一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了嗓子眼。
    他看得懂她的想法,他虽然心里有气,但却知道此刻不能对着她说一句气话。否则以她的臭脾气,不定又要怎么跟他闹。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外面世道混乱,你一人出门不安全,往后别四处乱跑了。寻亲的事,等过了这阵子,我养好伤陪你去,行么?”
    如果现在他骂她,她心里还能好受点。他这样温和宽容的对待她,简直就是摸准了她的脾气,打她的七寸。
    这些日子以来,所撑受过的精神折磨令她苦不堪言,但她自认为对于早已习惯,在磨砺中成长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然而在被他准确的拿捏住七寸后,她发现心底的委屈竟呈排山倒海之势,猛烈奔袭而来,令她难以自持且招架不住。
    她倏然转身,瞬间泪流满面。
    总要有一人先迈出第一步,她不动,他只能主动走向她。
    他迈开长腿,从树荫下走出来,缓步朝她身边走去。她瘦弱的肩头微微颤抖,双手捂脸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却令他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扔掉手里的拐杖,双臂环绕从背后抱住她。
    他的前胸刚贴上她的后背,一瞬间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拥抱,他加大手臂力度抱着她不松手。
    她抬起右脚,用力踩向他的脚背。他脚背吃痛,倒抽一口气,蹙着眉头沉声道:“如果想让我伤上加伤,你就尽管用力踩!”
    看到他伤势至今未愈,她已担心不已,又怎么可能想让他伤上加伤。只是他这样抱着她,让她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不虐,不虐,而且好戏即将开场。
    如果换一个脾气性格的人,碰到言语,剧情肯定虐死。然而言语遇到的是陆予骞,他是专治言语小能手。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陆予骞的性格,抛开我作者的身份不说,我非常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人。
    前期他的一些性格还没有淋漓尽致的展示出来,再往后他的性格特征会非常明显。他是一个很好的猎者,他懂得拿捏着猎物的软肋攻击,他的捕猎网是软硬兼施的温柔。
    第43章 故园
    言语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煎烤一样难受。
    她回想两人从认识到分开的点点滴滴,她遇到危险时,他像大山一样给她安全感,保护着她。平安无忧时,他守在身边戏逗她,哄她开心。
    都说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人好。是啊,如果他不是对你有想法,如果他的心里不是装着你,他何必处处迁就包容你,你离开后,他又何必派人保护你的安危。
    扪心自问,她喜欢陆予骞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她知道,并不是每段缘分都能善始善终。她知道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的缘分不可能结出硕硕果实。
    因此她从不敢往跨越,普通男女关系的方面考虑。即便他偷吻她的时候,她心疼的不得了,即使分开的那些日子,他像影子般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那些她自认为从没存在过,不敢去考虑的情感,仿佛在一夕之间被这个拥抱所点燃。
    她可悲的发现,原来多巴胺的分泌,真的不受意志控制。再强大刚硬的理智,也有被感性占据上峰的时候。
    对于这个人,不管你愿不愿意去爱。感情已如脱缰的野马,不再受强大的理智,以及清醒的大脑所控制。
    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无法追根溯源。
    然而她清楚的知道,对陆予骞的感情,就像是一颗酸酸糖。包裹在糖果外层的糖纸精美诱人,就像陆予骞这个人,能令人情不自禁的萌生出,想要占为己有的欲望。
    可惜包裹于糖纸里的糖果,却是酸甜的。那是他们的爱情,他们无法善终的爱情。
    糖就是糖,它应是甘甜的,不管糖纸看起来多么令她神之向往,她都无法接受夹杂着酸味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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