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健司同人之心如旧-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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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不到安定之所。
　　周围的旅客或者看报纸，或者打电话。报纸上是她一点也不了解的新闻，电话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巧翻盖。
　　新干线上的女孩子们穿着粉红色的衣裙，梳着乖巧的发样。与她离开时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晒伤妆和染发也大有不同。
　　浅川垂下眸，十二年的变化或许在与世隔绝的浅川氏感受不太清楚，但一踏进现世，便暴露得极为彻底。
　　她不能否认的是，时代在变化，人也在变化。
　　到达新横滨已经是下午了。
　　浅川走出车站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上方的天空灰沉沉的不肯透出一点阳光。连带着远方的建筑都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楚。像是阴雨连绵的模样。神奈川冬天少有的寒冷。
　　浅川抬眼望了四周，新干线的车站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政府没钱修，反正与她十二年前踏入这里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抬步走出去，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与十二年前直奔目标相比，她的脚步放慢了很多，也学会了东张西望。
　　认真地聆听过街边买菜大妈对天气的谈论后。听说会下雪，浅川顺拐进街边的24小时便利店挑了把伞。
　　在付钱时，听着前面女孩子的叽叽喳喳，对篮球队哪个男孩子的讨论，对学业的抱怨，叫着期末考试的糟糕。浅川很认真地听着，一颗心像是坠进云端又慢慢地活过来。
　　前方女孩子穿着校服的身姿青春而活力。不经意的转身，露出的左胸上绣的“湘北”两个字，让浅川怔了好久。
　　湘北啊……
　　那个当初把翔阳挑落下马的球队。
　　像是记忆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原本因为醒来，变得模糊的记忆再次从那个炎热的夏天穿越而来。
　　翔阳、县大赛、热浪的风、靠墙轻笑的少年、七夕祭、以及她到最后都没能吃成的寿喜烧。
　　层层叠叠的记忆浪潮打上来直至最后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才一点一点地从沙滩上褪去。浅川低了低头，这下围巾连鼻子都遮住了。
　　付了钱，浅川再次走到了大街上。分不清边际的天空，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匆匆而过的人群构成了一个灰色的背景，似乎不在她的瞳孔中存在。
　　她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最后迷迷糊糊跟着人群过了斑马线。
　　直到发现周围有人停了下来，她才下意识地跟着顿住脚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高高的楼层上，巨大的电视屏幕。标准的女声在播报新闻：
　　“在前几日的NBA的季后赛中，芝加哥公牛队以103—94战胜夏洛特黄蜂队。值得一提的是，于两年前选秀中被公牛队签下的日裔球员樱木花道以及流川枫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令人吃惊。樱木花道留下了18分，14个篮板，11次助攻，12次盖帽这个可怕的数据。流川枫更是在这场比赛中砍下37分，被称为NBA未来的得分王。两人的潜力在这次新秀赛中得到了最大的体现。”
　　大屏幕中的红发男子英气霸烈，斜斜地勾起嘴角，身上红底10号球衣夺目而闪耀。他旁边喝水的黑发男子目光冷冽，只是淡淡地瞥向镜头。
　　他们的身边其他球员或者黑皮肤或者白皮肤，只有他们两个黄皮肤，却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直视的强大自信。
　　樱木……花道？
　　流川……枫？
　　这两个人，她有印象。
　　当初似乎是在当初的那个湘北高中的队伍里？那个樱木花道，头发太惹眼了。曾经觉得很怪异，如今却在这个灰色冬天里温暖热烈得不可思议。
　　浅川注视着大屏幕，眼里出现了红色的细小倒影，像是一簇小火苗一般。
　　她的耳边传来了女生兴奋的低语。
　　“啊，是樱木君呐！”
　　“啊，还有流川前辈！”
　　就连普通的高中男生都认得他们。
　　“啊！是樱木花道！”男生抱着篮球握了握拳头，“好！今天看见了我的偶像，肯定能打败你们！”
　　“你骗人的！今天肯定还是我们赢！”
　　篮球啊
　　浅川呼出一口白气，在电视转播其他新闻时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翔阳的冬季赛最后怎么样了。
　　也许是看到了认识的人的缘故，她的心情反倒没有之前那么忐忑，尽管樱木花道并不认识她。
　　浅川站了一会儿感觉手脚有些冰凉。决定去街边找一家咖啡厅坐坐，暖一暖身子。
　　但刚打开门，就听到门“叮零”一声响，随后一阵整齐的
　　“主人！您回来啦！”
　　让她直接僵在了门口。
　　里面的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头上戴着长长的兔子耳朵，身上穿着……穿着……洋裙？不，是……女仆装？只到小腿的白丝袜和黑色小皮鞋看起来尤为的乖巧。
　　这些种种令浅川难以理解的装扮和服务以及刚刚的那声主人让她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主人，您请这边来！”其中一位机灵的女仆把浅川引到了座位上。并递上了菜单，
　　“主人，需要什么服务吗？”
　　尽管内心十分复杂，但强大的接受能力让浅川迅速回神，笑意盈盈的少女实在让她难以拒绝什么。
　　她翻开菜单，里面的价格似乎比一般咖啡店要贵一些。不知道是物价飞涨还是这家店本来就贵一点。
　　浅川犹豫了一下，“你们的咖啡有没有不太苦的？”
　　女仆很机灵，“主人是喜爱甜味么？”
　　浅川点了点头，“嗯，不太喜欢苦的。”
　　“那我推荐您和摩卡咖啡呢，这是我们现磨的咖啡，只加一勺糖的话不会太苦哦！”
　　“那就这个吧！”
　　“嗯！”女仆笑眯眯地记录下来，“主人还要用甜点吗？如果喜爱甜味的话，我们这里有一款巧克力蛋糕十分适合您呢！”
　　浅川扫了眼菜单，“哪一种？”
　　“那个……”女仆手指一点，“是那个熔岩蛋糕呢！里面采用的巧克力是真酒企业的巧克力呢！他们家的巧克力只有这一款而且向来要比别家的巧克力甜一点。”
　　浅川却一愣，本能地抓到了什么，　　　　　　　“真……酒？”
　　“嗯！”女仆耐心地跟她解释，“真酒企业是藤木集团旗下唯一的食品企业，而且只生产这一款巧克力，取名为LOVE。发行量很少，虽然比别家巧克力甜一个度，但很受一些爱吃甜食的人的欢迎呢！”
　　浅川垂下眼眸，“给我来一份吧。”
　　“嗯！”女仆笑眯眯地记好，“请主人稍等哦！”
　　浅川靠在椅背上，拉扯下围巾，呼吸有些不稳，她深呼吸一口才算是恢复过来。
　　踏入现世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了可能关于他的消息。
　　“嗯……我以后打算涉及经济领域，大学三年级以后就进行尝试创办事业，我对从商很有兴趣……”
　　少年灼灼的目光仍未从她记忆中远去。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藤木……集团？真酒……企业？
　　她从这两个字眼中间拼凑出了一个……
　　藤真。
　　酒……是在指她吗？
　　浅川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LOVE吗？
　　她不敢想，偏偏心又难以抑制地慌乱起来。
　　就在这时，女仆端着托盘过来了。轻轻地把咖啡和蛋糕放在桌子上后，调皮地施了个魔法
　　“变好吃！”
　　浅川半响没说话地看着她走了，这才把目光重新移向桌子上的东西。
　　她像是刻意避开了蛋糕一般，直到喝了半杯咖啡，才慢慢地拿起刀叉。
　　切开后，里面的巧克力有一些流到了白净的盘子上。浅川叉起一块。
　　蛋糕的松软又混合里面巧克力的醇香和一点酒的味道。
　　甜是甜的。
　　但也吃不出来和她当年吃的有什么区别。
　　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落。
　　她一直徘徊在新横滨的街头，始终不肯向平塚那边去。想见他又害怕，这种矛盾的心情几乎让她要烦躁起来。
　　吃完蛋糕的浅川在“主人您慢走！”的恭送下走出了咖啡店。
　　她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到达平塚，可能已经是晚上了。
　　于是，她坐上了去平塚的电车。
　　这一片似乎没有变过。当她站在翔阳的校门前的时候，这样想到。
　　学校的门口空荡荡的，甚至少有人经过。现在还是寒假的时间，学生都还放假在家。
　　翔阳的牌匾除了破旧了一点，樱花没有绽放以外，一切与她十二年前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浅川没有进去。如今她没有零力，想翻墙都要废好大一番力气。
　　于是她顺着另一条路慢慢地走。
　　昏暗的街道、投下的灯光、两边的樱花树落下的花雨以及记忆深处冒着热气的蛋包饭。
　　这条她跟藤真上学放学走过无数遍的路，陪着他经历过一整个四季轮回的路。
　　十二年后她踩着当初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走向十二年前奔向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灯光的照射下，给这个雪夜添上了一丝静谧。
　　浅川感到脖颈进了雪花，凉意让她缩了缩脖子。
　　随即她打开了伞。回过头去看了眼自己的脚印，黑黑的一连串地缀在她的身后，又很快地被飘扬的雪花覆盖。
　　而这串脚印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浅川站在熟悉的房子前。一栋是藤真的，一栋曾经是她的。
　　在她离开后，浅川氏料理了这边的房子。神奈川距离京都太远，他们没有打算留下这栋房子，转手又卖了出去并送走了樱姬。
　　两栋房子都保持着当初的模样，园子里的树木光秃秃的，显得很是凄凉。都是一片的黑暗，没有半点人影的模样。
　　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也是……如果他真的有自己的事业要忙的话，怎么可能还会回到这里来呢？
　　怎么……
　　“请问你找谁？”
　　……可能呢？
　　浅川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她张了张唇，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捏了起来，高高地捧上天。
　　最终她又慢慢地强迫自己放下来。然后转过身，微微抬起伞。绵密的雪花里，少女慢慢扯下围巾露出精致的脸庞。
　　“藤真，好久不见。”
　　虽然褪去了少年时期的清朗，但那种圆润温雅的声线还是能让她立刻就认出来。
　　想不出该说什么，她最终也选择了最保守的问候方式。
　　男人站在离她两米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他没有撑伞，栗色的头发上沾染上了点点雪花，晶莹剔透。
　　与十二年前相比，他似乎长高了点。气质上似乎也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了，整个人都像是经过岁月的沉淀，变得更为沉静却透着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这样的男人，足以令每一个女人为之沉迷。
　　但此时他的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浅川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了藤真，她还没有想好该拿什么来面对藤真。甚至这次归来，她可能都不会和他碰面，但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猝不及防地相见。
　　浅川看他淋着雪，半响都没有动过。犹豫了一下主动地靠过去，在离他有一段距离时站定。然后把伞微微向他倾斜过去。
　　却被藤真躲开了。
　　他向后退了两步。
　　藏在阴影中的半张脸终于暴露在灯光下。与十二年前相比，他的五官彻底地长开了，俊美温雅的眉眼完全不输当年的精致。
　　但他的眼神却让浅川看不懂。
　　浅川的伞还打在那里，见他躲开。睫毛颤动两下，慢慢地把伞收回来。
　　“你可真没良心。”
　　低哑的声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又在尾音处陡然冷冽，像一把刀凌迟过她的头顶。
　　“诶？”浅川还在猜测他后退的原因，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没有回过神来。
　　随后，她手腕一紧，被人用力地一拽，一个踉跄被人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浅川睁着眼，头靠在他的心脏处，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最终跟她的心跳共鸣起来，合为一拍。
　　她太喜欢这个人了。
　　无论是十二年前还是十二年后。
　　撑开的伞从浅川手中滑落出去，她慢慢地反抱回去。尽管她被藤真抱得极紧，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她仍然愿意回抱这个男人。
　　颠浮不定的心终于找到了安定之所。
　　“矜酒？”
　　暗沉的声线从她的脑后传过来。
　　“嗯。”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轻声呢喃的话跟雪花一起落在空气里，无声却绵密得比任何一句情话都来得让她动容。
　　这个等了她十二年的人。从少年到青年，把大把的时光都停驻在一个归来无望、被所有人都认定已经死去的人身上。
　　“对不起。”
　　她除了这句，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当初选择了家族的是她，毅然决定抛弃他的也是她。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