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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情毒入心-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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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为了保护你,绝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容华急忙辩解道,语气十分恳切,甚至带着些哀求,“若是你不喜欢,我让他们不要出现在你的眼前。但我不能……”
  辛沐已经不想与他说下去,便道:“多谢国公爷好意,不管是保护还是监视,左右我也拒绝不了。国公爷无需多言,请吧。”
  容华一直很着急,也无法与辛沐多做纠缠,听到他不客气地送客,便只得认命,点点头说:“那我走了。”
  辛沐应了一声就关上了门,容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放软了声调,把脸贴在门口说:“我留下的人这些人都供你驱使,你千万别任性,要好好听大夫的话。事情操办妥当,我便立即赶回来。辛沐,不管发生什么,别在我离开的时候,偷偷溜走。我真的只想照顾你,你不想见我,我可以躲着,只要让我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过了很久辛沐都没搭理他,他也并不恼,只是看着那房门,又轻轻笑了笑,继续说:“我不在,你可会想我?若是你不回答,我便当你是默认。”
  辛沐自然是不会搭理他,他便无赖地说:“我也会想你的,很想你。”
  言罢,容华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房门,转身走了。
  *
  即便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容华也过了一日才回到越国公府。
  应心远已等他多时,正准备行礼容华便抬手说不必,并未有任何寒暄,容华就将应心远带入自己的书房,遣散下人,禁闭门窗,坐在书桌前满脸肃然地问:“我大哥…他可是冤死?有人害他?”
  应心远同样是满脸肃然,拱手行礼道:“草民有话便直说了。”
  “请讲。”
  应心远从怀中掏出一沓药方摊开放在桌上,道:“这些药方都是草民的大徒弟在忠勇公祖宅当差期间所开的药方。草民前些日子一直很忙,近日才有空整理了一下。草民发现,按这药方来看,忠勇公在养病的期间偶患风寒,有头痛发热之症。用药两三日风寒便好转了。这表面上看到是没什么问题,可草民看了那些日子的全部方子,知道忠勇公身子虚,用药不敢太猛烈,那风寒至少也得六七日才会好,怎的那么快变好转了?草民那愚钝的徒儿还以为忠勇公是当时是有所好转,并未在意。可草民详细询问之后才发觉了不妙,忠勇公不像是感染了风寒,而是像中毒。”
  容华咬紧牙,问道:“这是何种毒?如何害的我大哥的?”
  应心远打到:“西夷有一种叫做大热的慢性毒。此毒每日用量极少,人并不会有任何不适,甚至大夫也很难看出来,直到体内的毒叠加到一定的程度,大热便才会发作。若是出现了风寒之症,那么便是大限将至。草民认为,忠勇公应当便是真的中了这个毒。草民的徒弟未曾检查出来,的确是有重大失职,草民已将他关押,听候国公爷发落。草民深负忠勇公的信任,自当请罪。”
  容华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怪罪,而是要讲此事给查清……若真是中毒……那……”
  “若真是中毒,那必须要将下毒之人查出来。国公爷乃国之重臣,位列公卿,一生戎马倥偬为国为民,害他的人其心可诛。”应心远盯着容华,继续说:“草民的大徒弟虽不才,但对忠勇公也尽心尽力,每日不论是药是膳食,必定都会亲自试毒才会送入忠勇公房中。此下毒者用毒极为精妙,应当极善医道,并且是忠勇公身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将草民的大徒弟给瞒了过去。”
  善于医道,并且是大哥身边亲近的人。
  容华险些晕了过去,脑子轰隆一声,想是要炸开了。
  除了他还有谁?
  显然应心远和容华想的是同一个人,但他聪明地没有开口,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容华,等着容华做决定。
  容华双手扶着木椅的把手,手心里全是汗。
  若大哥真是中毒,真是那人所为……那大哥在天之灵知道了此事,该是何等伤心?他为了此人伤了辛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何等可笑!
  容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子抖得厉害,好半天之后才努力镇定,问道:“若此事属实,那谋害公卿可是重罪,必须要上报朝廷。不能只凭这几张药方和你的揣测下定论。应有确凿的证据,如何可以确定?”
  应心远站定了,行了一礼郑重地说:“开棺验尸。”
  *
  要打扰已经入土为安的人绝非一件简单的事。容华考虑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这个决定虽然痛苦,却不得不做。他不能让他的大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应当查清楚。
  容华重新请了大师做法,法事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那阵仗比容征下葬隆重许多,法事之后,讲早已封存好的陵寝再度打开又费了十来日的功夫。
  到了可以进入陵寝那日已是夏末,容华站在陵寝门口,能感觉从那里飘出来阴冷的风。
  过了这么多天,容华早已经冷静了下来,走进陵墓之时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人能看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容征的陵寝按照公卿的品级来说,造得很是简单,也并无什么奢华的陪葬品,这是他的遗愿。
  活着时用他的生命保卫了越州的安宁,临终前也交代着要简丧薄葬勿扰百姓。他对容华来说,算的不得一个光明磊落的好大哥,但对越州和大昇来说,他的确是个忠君爱国无私无畏的国之栋梁。
  很快便到了棺椁存放的正殿之中,容华很快下令,三名匠人便着手开棺。
  这口那棺材乃是鲁班后人所造,密闭性极好,可保数十年肉身不腐。
  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棺木门便松开了,做法的大师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拖长语调喊道:“开……棺!”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棺椁门便开了。
  众人将火把凑近,在火光下看着容征的尸身。
  果然过去了数月,容征的尸身还未有一点腐坏,他依然安详的躺着,仍旧
  是那般美目俊朗的模样,看上去竟如睡着了一般。
  容华强行压住心中的心潮涌动,摆摆手对应心远道:“有劳。”
  应心远对容华行了一礼,又对容征的尸身行了一礼,接着便将腰间的药箱取了出来,从中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缓缓插入了容征的眉心之间。
  所有人摒心静气,认真看着,刚开始时并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不一会儿那银针的尾部竟然开始慢慢发黑。
  有个匠人害怕,忍不住惊叫一声,颤抖着喊道:“黑、黑了……银针黑了!”
  随着那一声喊,那森然的黑气便慢慢地从银针底部蔓延开,一小会儿整个银针都变得像如同黑炭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困……晚安……


第81章 
  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容华瞠目欲裂地看着那根银针,不自觉地便将颤抖的双手靠近; 应心远急忙拦住他; 道:“别碰; 有毒。”
  应心远取出一条方巾小心翼翼地将银针取出而后叠在其中,确定不会碰到之后,才双手呈给容华; 道:“国公爷; 这是忠勇公被人谋害的证据; 您务必要小心保管好。草民和徒儿未能及时救下忠勇公; 也自当领罚; 听后国公爷发落。”
  “罢了; 罢了; 都退下。”容华接过被方巾包裹住的银针,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等墓穴之中只有他和他大哥的尸体时,他才终于不用压抑心中的沉重与悲痛; 他扶着容征的棺椁,感觉寒意从脚底一阵阵地向全身蔓延。
  映玉……是映玉!
  在映玉故意害辛沐,害死他们孩子的时候; 他就应该杀了映玉,但那时候顾念着大哥,答应了大哥会护着映玉周全,才忍痛放过了映玉。可现在容华才知道,就连大哥也是死在映玉的手里; 那当时放过他的自己,岂不是更罪加一等!
  映玉是容家的俘虏,但容家从未亏待过他,除了无法满足他坐上昭月王座的位置,容征已经为他付出了全部,可他仍旧是下了这样的毒手。容华并不会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映玉始终惦念着昭月的王座,当容征将军印交给容华之后,他对映玉来说,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笑的是,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容征还握着容华的手,让容华一定照顾好他。
  那时候容华是怎么说的?他说,大哥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日后我定会护他周全,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住他的性命。
  若不是这个承诺,容华何至于像如今这样痛苦?他恨不能回到过去,在映玉求饶的时候就将他给一剑刺死。
  现如今,容华只能咬牙忍着满心的苦痛,静静地看着他死去的大哥。
  许久之后,火把的火光渐渐减弱,慢慢趋于熄灭,容华张开干裂的嘴唇,终于开口。
  “大哥,我要食言了,我不会再饶他一次。”容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等我找到他,我会亲手杀了他,为我的孩子报仇。”
  最后一丝细微的火光,也不知道是被那里飘过来的风给吹灭了,整个墓室陡然陷入黑暗,但容华的双眼仿佛在这黑暗之中闪着幽光。
  “我送他来找你,然后你和他的账,你们自己好好清算。”
  *
  程大夫握着辛沐雪白的手腕,仔细地诊脉,辛沐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程大夫,等程大夫终于松开时,辛沐便忍不住紧张地问道:“如何?”
  “公子的身子还是有些虚,近日老夫给公子开的食补方子,公子可有在好好吃?”
  辛沐回答:“有的,只是有时候犯恶心,吃得少些。”
  “那公子可要忍忍了,从前伤了身子,如今要好好养着些才行。不过多余的也不用太担心,您切忌思虑过甚。有老夫在,一定会保证您父子二人都平平安安的。今日我重新给你写些食补的方子,你得多吃,好好补一补。”
  “有劳程大夫。”
  程大夫收回手写方子时,辛沐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已经有些微微的凸起了。但比起在昭月瞧见的孕夫来看,辛沐的肚子根本不怎么显,人也不胖,因此他总是担心这个孩子会被他累得身子虚,每隔几日便忍不住将程大夫请过来瞧一瞧。
  程大夫写好方子交给下人之后,辛沐便将他送走,他刚一走,容华留下照顾辛沐的那名妇人便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妇人将信呈上,恭敬地说:“公子,这是大人从越州来的信。”
  辛沐“嗯”了一声,接过也不拆,随手便往书桌的角落一扔。那里已经堆了十来封未曾拆封的信,都是容华写的,他两三天就要写一封过来,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便有了那么多。
  那些信放在那里,辛沐不愿意看,下人们也不敢收走,于是就那么越堆越多。
  将信给丢了以后,辛沐:“大娘,有几件事情劳烦您帮一下忙。”
  妇人立即说:“公子有事情吩咐老奴就是,不必客气。”
  辛沐点点头,道:“我弯腰有些吃力,请大娘帮我把床下的木箱拿出来,然后帮我稍微收拾一下房里的东西。”
  妇人有些为难地说:“公子,您……您要走?哎呀,这……这可……大人说了,您别再四处奔波了,您现在身子不方便,千万不可……”
  “我要去哪里,与那个人无关,即便是我走了,他也怪不到你头上。”辛沐停了一下,又说,“况且我不是想四处奔波,我只是想换个僻静的地方住,从前住在这里是因为懒得换地方,可这几日觉得还是应当找个环境好些的地方,对孩子也好。”
  妇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又急忙说:“大人其实早就备好了一处宅子,写第一份信来的时候就让人交代了,当时就想告知您想的,但看您不太乐意听,奴婢也不敢给您说,您看,现在……”
  “大娘,真的不用,劳烦您帮我跑几趟行吗?”辛沐指了指床下,说,“那里有个木箱,请您给我拿出来一下。”
  妇人没有多言,将木箱拿出来,辛沐打开木箱从中抽出三张银票,递给那妇人说:“这里是三百两的银票,劳烦大娘帮我寻一处僻静的宅子,得有个小院,但不需要太大,干净就行,缺什么物件也烦请您帮忙添置一下。还有,再买两个会烧菜的奴婢,最好是昭月的人。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剩下的银子,便作为给您的谢礼。”
  妇人没见过这么多钱,哪里敢接,慌忙缩回手摇头,不过没有推拒一会儿,她还是顺从了辛沐的意思,毕竟容华走之前再三交代,一切都要以辛沐的意愿为主。
  妇人离开之后,辛沐脑子里还在想着她说的关于容华的事,而后突然有些牵挂那关于容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想着也许信上会提,辛沐便将角落里的十来封信给捡了起来,一封封地拆开。
  一封信容华只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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