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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纵我朝暮-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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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怀臻在沈暮言和郁宛央离开大约一小时之后才驱车前往公司,路上沉思了一段,暗暗做了个决定。
    没等她做什么,钟逸铭倒是来得快。以前到底是浪漫过一段时间,他曾经多次在舒怀臻午休时间来公司陪她吃午餐,当然知道她喜好坐在公司餐厅里的哪个位子。
    盛光这栋办公楼临江,舒怀臻偶尔在闲时也会来餐厅,只望着平静的江面思虑当下的事情。轻微的桌椅碰撞声传来,她扭头一看,一份托盘放置在她的托盘正对面,钟逸铭正以柔和的目光看她。
    “很久没有在这里一起吃饭了,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好。”钟逸铭坐下,双手相扣在桌上,“掌勺师傅还是以前那几个么?”
    “嗯,没有换。”舒怀臻应了一句,低头舀了一勺乌鸡汤喝下。盛光给员工的福利在众企业中还是非常好的,也因此能够留下人心,公司也很少需要招聘新员工。
    “以前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的事业已经开始稳定,不需要在工作上花费太多时间。那个时候我总是来找你一起吃午饭,接你一起下班,有时候还会像大学时一样,在江边散步。怀臻,你还记得么?”
    钟逸铭的声音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们的过往其实并不遥远,只是后来平淡之后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感觉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
    舒怀臻心下了然,面不改色,“记得。”
    “那个时候因为你刚接下盛光,我们没有时间去要一个孩子。但是我跟你说过,等我们有了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一样去爱,我们一家三口还要一起去旅游,我跟你还要陪着孩子过每一年的生日。你还记得么?”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转而沉重了许多,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期待与哀求。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舒和泰与黎婧闵站在了舒怀臻那一边,他又不能跟自己的父母坦白,否则爸妈一定以舒家的决定为先,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是他不忠在先。
    他再怎么玩,心里最想要的也只有舒怀臻一个人而已。现在只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低声下气一些又有什么要紧的?这至少不会比失去她更难受。
    “我都记得。”舒怀臻不负所望地微微颔首,面色甚至有些追忆的样子,看起来柔美极了。
    餐厅这一块角落没有人,大家都知道舒怀臻虽然平易近人,但却不会主动与员工说什么。为免她烦躁,众人都自觉地在碰头时打个招呼也就过了,不会有人想要借故坐在她周边。
    “我很高兴你都记得。”钟逸铭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慰欢畅,他伸手覆住舒怀臻搭在餐桌上的手,脸上的深情任是哪一个钟情于他的女人都不忍拒绝,“那,怀臻,跟我回家好么?我们好好生活,再也不提那些打扰我们的事了,好不好?”
    舒怀臻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她把自己的手从钟逸铭拢起的掌心中抽走,在他怔忪的目光中淡淡地问:“逸铭,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钟逸铭摸不准她的心思,既不接受他的触碰,却又想要他再说一遍。既然有一丝希望,他当然不会让它溜走,忙重复道:“我说,我们以前刚结婚的时候……”
    “对,就是这个。”舒怀臻及时截住了钟逸铭的话,“‘以前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对么?你也会说是以前,以前的美好都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前提下,现在呢?还需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你做过的事情么?”
    如果说前些天她对他的态度还比较缓和,那么今天便更是不留情面地指出钟逸铭的过失。她低头又舀了一勺汤,微启唇吹凉了些喝下,眼底平和,说:“三天之后,我会让人去帝豪收拾我的东西。我是不想让大家太过难看的,所以希望你能配合。”
    钟逸铭愣愣地听着语调平缓却字字绝情的话语,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睛里全都是舒怀臻平静的面容。
    这样毫无波澜的神态,嘴里说出如此冷漠的话,仿佛他们共处的几年全然不存在,好似只是路人一般,果断得令人心凉。
    “钟先生慢用,我先回办公室了,恕我不送。”舒怀臻站起来道了声招呼,便不再停留。
    她走得干脆洒脱,温和却不留情面,就像几年前一样。钟逸铭恍惚想起那个时候刚刚接受自己追求的她,面对他人的示好,她也是如今一样的果断坚决,决定了的事情便不会再过多犹豫。
    现在的自己与那些人有何区别?这一刻,钟逸铭忽然感到了强烈的失落感,他觉得自己真的失去这个女人了。
    晚上郁宛央回到家,早早就洗了澡躺到床上等着电话响。她不是不想主动给舒怀臻打电话,只是顾忌着舒怀臻会不会跟谁在一起,电话一响便会暴露了什么。
    正因为她一直守着,电话一响她就立刻接了起来,刚接通对面就传来轻轻的一声笑,舒怀臻问:“等很久了么?”
    “不久。”等到的那一刻,再久都不觉得久了。
    舒怀臻靠在床头摸着自己身边的空位,嗓音轻柔低沉:“以后想给我打电话就打,不要克制自己,如果我不方便的话会给你回短信。现在先用这个号码联系,等我解决了事情就回到原来那个号码。”
    “嗯,知道了。”郁宛央眉眼弯弯地答应,舒怀臻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我今天看了你拍的片子,好像快到兰玥的情感稍微明显的部分了。”舒怀臻似笑非笑地说,按照周霓的执导建议,兰玥亲吻卓星璇的画面不需要过于夸张的特写镜头,最好以唯美角度为主,拍出美感即可。
    “今天艺苒说了,我也复习了一遍剧本,那个部分酝酿一下还是可以掌握的。”郁宛央呢喃一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道:“你今天很闲么?还有时间监督剧组工作进度呢?”
    “不闲,但休息时间还是有的。”
    “唔……”郁宛央久久地思忖着,拇指磨蹭着手机边缘,小声问:“怀臻,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句话本是很普通的问题,但舒怀臻感到一丝丝酸涩,这段日子总是给她不确定的答案,明确了结果,却不明确时间。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不需要再让你等的时候。”舒怀臻抿紧了唇,双眸微微眯了一会儿。
    “很快么?”郁宛央紧接着问道。
    “很快。”
    舒怀臻形似桃花的眼眸绽放着晨曦般的亮光,倘若没有人在等候她,恐怕她会由着钟逸铭继续拖,只要优势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拖也不过一个结局。
    但如今不一样了,有人在等着自己,念着自己,怎么舍得让她多等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副西皮
    

第五十二章
    自从跟顾沁枫一起看过电影之后, 沈暮言几乎天天去找她, 不是赖在她办公室里不走, 就是非要扯着她一起吃饭。
    这天中午, 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会儿她就带了两份外卖去了顾沁枫那里。这么几次下来,沈暮言连电话也不打了,反正也没碰到唐君浩, 顾沁枫干脆也由着她了。
    “小枫子快来,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刚进了办公室门,沈暮言就嚷嚷着献宝, 把两份餐盒拎到办公桌上。
    顾沁枫停笔抬头,嘴角不自觉地藏了笑,“这是什么?”
    “我公司底下新开的一家餐饮店,他们家水晶饺好吃, 我给你带了一份。正好, 你不用去底下餐厅吃了。”沈暮言走到她身边把其中一个餐盒盖子打开, 一阵香味瞬时四溢。
    只见晶莹剔透的饺子被整齐地码放在餐盒里,透过透明的饺子皮能够清晰看到里面的馅料, 看起来既精致又让人食指大动。
    “你吃过了么?”顾沁枫只扫了一眼便抬眼问沈暮言, 再怎么被食物吸引,也得先问候一声给自己带美食的人。
    “喏,这份就是我的,难不成你以为两份都给你?吃得完么你?”沈暮言下巴指了指另一个餐盒,她刚才买的时候就想自己先吃了,但是想想还是想要跟顾沁枫一起, 不然来了这里眼巴巴看着顾沁枫一个人吃,多揪心。
    她把自己那份也拎到办公桌上,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边打开餐盒边说:“快吃啊你,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趁现在还热着,软软的特别好吃,你尝尝。”
    她就是见不得顾沁枫那种安安静静的态度,对她来说最好的报答应该是狼吞虎咽地开动起来,显示出她买的东西好吃才是真理。
    顾沁枫笑笑,拿了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动作不急不缓。
    她并不反感这种替自己把要做什么都安排好的行为,但是这得看这种行为的性质。沈暮言出发点单纯,没有提前告知,但却没有什么明确目的,这让她下意识地在配合着这样的举动。
    “是很好吃。”顾沁枫夸了一句,这些天跟沈暮言相处下来,她大多时间也是和颜悦色。
    “你尝尝我这个,我这是素的,你那个是虾饺,味道不一样的。”得顾沁枫夸赞,沈暮言就仿佛这饺子是自己做的一样兴奋,不管不顾地夹了自己餐盒里的一个饺子,伸长了手递到顾沁枫面前。
    轻松的氛围一下子就被这个动作突兀地打断,顾沁枫眼底平淡地看着那个递到自己面前的饺子,沈暮言也因为她的眼神而发觉自己的举动。
    这种显示关系亲密的行为不管是闺蜜还是情侣都能够发生。可她与顾沁枫既不是非常好的朋友,更不是恋人,她这突然的动作很显然并不能得到回应。
    “呃……”
    沈暮言不好意思地笑笑,手腕有些酸了,正要收回来,顾沁枫却出乎意料地张口咬住那个饺子的一角,轻轻咬下一块,细嚼慢咽之后柔声道:“也很好吃,难怪你这么大力推荐。”
    看沈暮言的样子也只是无意为之,并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这才让顾沁枫在思虑之下还是决定接受下来。
    一片好意,总不该被辜负。
    沈暮言收回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顾沁枫咬过一口的饺子接着自己餐盒里的一同吃下。
    “我前两天把怀臻和小郁妹妹带到我那边去幽会了,结果她们俩就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干。”
    为了不让两个人之间太尴尬,沈暮言开启了话头,打算聊舒怀臻和郁宛央的事情。
    “这样做没错,虽然钟逸铭有错在先,但毕竟还是在婚姻关系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避免落人口舌。”顾沁枫扬了扬眉,郁宛央跟她发信息聊天的时候提起了。
    她本来对舒怀臻并没有什么太具体的印象,但经这件事之后,她觉得这个决定还是较为稳妥的。
    “我没说不对,就是有时候会好奇。不知道怀臻有女朋友是个什么样子,她可一直都是被迁就着的。”沈暮言大致猜想,也许郁宛央会较为弱势一些,从昨天要走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顾沁枫唇角一勾,说道:“总是被迁就的人也许是习惯了,但却不一定喜欢。”这个世上顺其自然的事情太多,理所应当的事情也太多,但接受不代表就是喜欢。
    “那你呢?”沈暮言反将了她一军,“唐君浩的一些方面在别人看来也是很值得夸奖的。比如还没结婚就把你爸妈当成自己的爸妈来孝顺,再比如,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上让大多数女人都羡慕得要命的珠宝项链。这些,你喜欢么?”
    沈暮言这几天总喜欢在这方面不遗余力地挖掘顾沁枫的真实感受,顾沁枫知道,但总是忽略过去或者模棱两可。这次也不例外,她神色自然地说:“以他现在跟我的关系,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哦?”沈暮言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暧昧道:“可是你的眼睛和你的表情都在告诉我,你不喜欢。”
    顾沁枫僵了一下,不敢扭头,她感觉沈暮言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而且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低沉:“是不喜欢行为与物品,还是因为送的人你根本就不喜欢?记得你说过的么?要好好考虑,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我考虑得怎么样跟你没关系。”顾沁枫稳住自己的呼吸,捉住沈暮言扶上自己肩头的手,转身斥道:“沈暮言,你别太得寸进尺。我再怎么考虑,也跟你无关。”
    她感觉因为沈暮言刚才太过贴近的身体和话语,自己的心口在一阵阵地狂跳。当初的排斥感已经不存在,如今沈暮言的行为在她眼里不如以前那么惹人厌烦,但却又惹来另一种顾忌。
    “小枫子,你太敏感了。我如果真的对你有非分之想,你觉得你见过我这么多次还能安然无恙?”沈暮言往顾沁枫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挣开她回到自己的位子,露出随性的笑容。
    看样子沈暮言就是这样的性子,顾沁枫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有些不舒服,沈暮言难不成对每个人都这样?
    还没等她想个彻底,内线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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