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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今生谁与共孤光-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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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细细想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
  “师父真聪明。”
  “卿卿一点就透,也很聪明。”
  “没有啦,没有啦。”
  我照着师父的指点大摇大摆走进城东教坊,坊主见我衣饰华贵,不怒自威,小心翼翼上前探问我的身份。我以六公子府的名义狐假虎威,说要为自己收个女侍带入畅音坊,却只有两位站了出来,其中一位又稍稍后退了半步。
  我装得老成,问她:“你为何退后?”
  却是不曾退后的那位姑娘答话:“回姑娘话,小女子叫宋盈,她是妹妹宋沅。妹妹自小便很懂事,衣食从来都让着我,方才想必是不愿和我争。”
  我盯着宋沅:“有些人命好,由生至死都不须争抢就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有些人呱呱落地时就已落后一大截,长大后再一味谦让,失去的可就不是一件衣裳、一餐饭那样简单了。宋沅,我再问你,可愿与你姐姐争?”
  宋沅怔了怔,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我再不看她,从发上取下孟希莱赠我的彩凤金步摇,在众目睽睽之下插到了宋盈的发上:“这是我贺你的拜师礼,从今日起,你拜畅音坊滕幽幽为师,随我入畅音坊学艺。”
  我入了畅音坊,摆出师祖的做派,一进去对滕幽幽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她伏低痛哭,自责数年来歌艺舞艺未曾精进,有负师祖、师父在洛阳之盛名。我则说我离开狐族数百年,对她如今的歌舞境界不太清楚,让她教我带来的弟子歌舞,我也好指点一二。
  “宋盈,还不拜师?”
  宋盈下拜,喊滕幽幽“师父”,又拜了拜我,唤我“太师祖”。
  我十七岁不到,却已成了“太师祖”,一不小心宋盈再收徒,我就是“太上师祖了”,想起来真当可怕。
  立秋之夜凉风至,落叶纷纷。
  我从畅音坊回来,见到师父坐在廊下,手中又抱着一本书册。我解下披风盖到了他身上,又打了个响指燃起明亮烛火,安静地挨在他身边。
  他注意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有话想说?”
  我跟师父提起她们的事,觉得自己给别人上了一课,得意洋洋,师父却说:“你一开口就是‘争抢’二字,会不会是错的?”
  我不明白。
  “你既能让滕幽幽收姐姐为徒,为何不能让妹妹一起入畅音坊学艺?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想教会她趋利避害。”
  “卿卿,所谓的‘利害’,是因人而论的。谦让并没有错,你该教会她的,应当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争抢。”
  “为自己而活?”
  “不为霍因宗,不为我,只为你自己,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过你自己心内最渴望的人生。”
  我心内最渴望的人生……
  我眼中出现师父的微笑,嘴角淡淡的,几乎没有弧度,但它就在那里。
  

☆、5。11

  滕幽幽教授宋盈歌舞时,我便在一旁观摩,夜里回到碧云引府中对着师父练习,偶尔他会夸我,心情好时会和一两句,却是极难听。我笑他五音不全,他笑我无甚天赋。等到有所进步,他又说我的歌舞没有灵性。
  我拉上一旁的碧云引评理,碧云引说:“我这辈子没见过更烂的舞,更差的歌。还说自己练了半个月,你是在梦里练的吧?”
  我想他是碧宗贵族,入他眼的自是顶级的东西,我这歌舞算是三流也不出奇。
  后来,他问我什么打算,我说:“我本是没什么打算的,但今日你家老七贴了一份告示,钦定畅音坊在他寿辰那夜为他献艺,我就有打算了。”
  他斜斜瞟来一个眼风,将眉挑得老高:“你不会告诉我,你要在老七寿宴上刺杀他吧?”
  “你当我傻呀?就我这三脚猫的道行,估计连碧云模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灰飞烟灭了。”
  “原来你不傻。”
  “也许没有大智慧,但是论小聪明,我说第二,只有我师父敢说第一。”
  “说来我听听。”
  “就不告诉你!”
  “说不定我还能帮忙。”
  “这世上唯骨肉亲情不破。我就是再天真,也不会相信危急关头你会站我这边。毕竟,我只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
  “臭丫头机警不少啊。”
  “因为我比从前更想活下去。”我比从前更想活下去,所以我要收敛张牙舞爪的脾气,藏起桀骜自负的嘴脸,更要戒掉主宰他人的欲望。我必须变得无害,至少看起来应当无害。
  “既是如此,为何向我坦白自己已有打算?”
  我摊开手:“从前我藏着掖着,不敢露出真面目,于是害人骗人以后,别人都哭天抢地指责我、埋怨我,甚至是恨我。所以从今以后我要明刀明枪,我要让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聪明,我薄情,我狠厉,如此一来,谁再跳进我挖的深坑,就是他自取灭亡,不算我的业障。”
  “说的好一口歪理,却都是谎话。你分明知道在老七面前,其他人根本不算什么。你针对的只有他。老七是什么样的性子,什么样的能耐,你演技再好,能骗他分毫?所以你根本不打算骗他,你是在骗我。”
  “能够猜到我心中所想并不是什么本事,猜出来而不使我知晓,才叫本事。”
  “可惜看着你,我就管不住我的嘴,想要在你面前卖弄一番。”
  “那你再猜猜看,我为什么要骗你。”
  “不猜了。猜不中可要毁我一世英名的。”
  我嫌弃地走开。
  “师父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们出去吃吧。”
  我帮着他拿起披风,在他起身后为他披上。我跟在他身边,缓步走出府门。
  约莫走了半条街,在街上瞧见一个卖馄饨的小摊。他似模似样地走了过去,对着摊贩说了句:“老板,两碗馄饨。”
  我吧嗒吧嗒地跟上去,与他一同入座。
  “师父,你爱吃馄饨啊?”
  “你不在的时候,我闲得无聊就会出来走一走,吃一碗馄饨,坐一会儿,再回去的时候,你也刚好回来。你今日回来早了。”
  我知他在怪我一天到晚不着家:“滕幽幽的舞艰涩难懂,我又总是跳不出神髓,就多花了些功夫。要不这样,明日我早些回府陪师父用晚膳,我们去仙人府吃烧尾宴好不好?”
  他就像个孩子似的:“光明日可不行,我要天天吃。”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跟师父吃遍天下名宴。”
  正说着,十尺开外传来滕脉脉的叫嚷之声。他风风火火而来,咋咋呼呼在我身旁坐下。
  “霍姑娘!我听姐姐说你先走了,就赶了过来。”
  他眉开眼笑说着话,恰好上来两碗馄饨。他不知是否一时想不开,抽出一双筷子到我面前的碗里搅了搅,像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似的,嫌弃得都快哭了。
  “这东西哪里是霍姑娘你能吃的!走,我带你去仙人府吃生进二十四气馄饨!”
  我尴尬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师父正捏着的汤匙静静地放了下来,转眸对滕脉脉说:“公子这是在说为师的我亏待了自家徒儿咯?”
  我很难从师父口中听到语气词,一时间紧张了。
  滕脉脉尴尬地一直笑,一直笑:“原来先生是霍姑娘的师父,久仰久仰。”
  我打圆场,说:“其实这个挺好吃的,比仙人府的一点不差。”
  “是是是。”滕脉脉附和,回头对老板说,“老板,再来十碗馄饨!”
  师父严肃地说:“那公子可要吃完它。”
  “一定一定。”
  我偷偷扭过头笑,几乎都要抽筋了。
  临走师父还对我一本正经地胡说:“为师虽然随和,但最不喜的就是铺张浪费之徒,平日吃饭喝汤,那是一点都不剩的。卿卿,为师说的你赞不赞同?”
  “师父说什么都对。”
  他满意地点点头,握过我的腕走出好远,拐过弯以后我笑得喘不上气。
  “师父,其实他才十几岁,对于狐灵来说算是很幼小了,你别把他玩坏了。”
  “我也才十几岁。”
  翌日,我本想偷偷从畅音坊溜走到仙人府与师父会合,谁知滕幽幽叫住了我,说长久以来还未正式宴请过我,非要请我大吃一顿,还要拉着滕脉脉与宋氏姐妹到仙人府作陪。我推托不过,只好说我已约了师父一起用晚膳。这下滕幽幽来了劲。因为对她来说,是可以拜见师祖了。我推托不过,只好由着她。
  师父并没有表现得不高兴,对滕幽幽也很是客气,谁知中途宋盈下楼催了下上菜速度,就被揪着脖子进了房。
  我与孟希莱四目相对,彼此沉默了小片刻,还是我先打破的僵局。
  “你要揪着我徒孙的脖子到什么时候?”
  他干笑了一声,这才讪讪地松开手,凑过来道:“我以为她偷了你的彩凤金步摇。”
  我淡淡道:“那是我送她的。”
  “这是我送你的!”他有些生气,手里还握着金步摇。
  “你不说我都忘了。但是我都送出去了!”
  “我不管!必须收回来!”
  他也许注意到我面露难色,转过脸凶神恶煞地对宋盈说:“你同不同意?”看他模样,要吃人。
  宋盈哪敢说不,拼命地点头。
  下一瞬金步摇便回到了我的发髻上。
  我瞥见师父面色不太好,不敢跟孟希莱太亲近,正准备赶他离开。谁知他好死不死,搂过我的肩将我往桌上带。
  “孟公子是要坐下吗?”
  孟希莱原本是要落座,被师父这么一问,身子僵了一下,而后发挥他红都霸王本色,死皮赖脸地坐了下来。
  师父又说:“我们可没请你。”
  滕脉脉在一旁附和:“对,我们没请你!”
  孟希莱不咸不淡地说:“那就让在下请诸位好了。”
  “孟公子是在讽刺我们吃不起仙人府的山珍海味吗?”
  “燕先生今日处处针对在下,可是在下曾对先生做了不好的事情?”
  “不一定是曾经,可能在现在,也可能是将来。”
  “燕先生爱徒情深,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父说:“是又怎样?”
  孟希莱很是谦让:“希莱和先生有相同的目的,一样的心,还望先生可以理解,并且允许。”
  师父不再对他说话,扭过头对我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戴别人送的东西。”
  我笑着,默默将金步摇取了下来。
  陪着师父回府以后,我默默地盯着他房间的烛火直到它熄灭,才吧嗒吧嗒地溜出府门。我到碧云间府门前,本以为要花好一番功夫才能进入,谁知轻易翻了墙。我摸索着找到孟希莱住的水榭,从他未关的小轩窗翻了进去。
  

☆、5。12

  他在灯火通明的屋内注意到窗户发出的声响,扶了我下来。
  “干什么不走正门?”
  “这不是跟你学的嘛。”我安全落地,“你哥还好吗?”
  “能吃能喝能睡,挺好。”
  “这些日子你做了不少事吧?”
  “什么?”
  “你入京都之前,城中渐渐有传言,说芈绫杀死孟希寞未过门的夫人,理由是她恋慕孟希寞多年,求而不得动了杀机。这几日更是满城风雨,连滕脉脉那个十几岁的孩子都知道了。可是那件事我们做得十分隐秘,我不说,孟希寞不说,芈绫自己更是不可能宣扬出去,所以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只有你。孟希寞宠月牙弯,人尽皆知,奔着杀妻之仇,即使他与芈家起了冲突,旁人也不会说他一句不是。我在红都之时,孟希寞以为我死了对你说出的几句话,我拼拼凑凑,除了知道你不是你看起来的那个模样以外,还知道孟家与芈家原就有嫌隙,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你韬光养晦,是为了迷惑敌人。现今你住在碧云间府中,外面不知情的可能会以为碧云间想做个调停,毕竟这些年他也没有对芈家做过什么。但是这千万狐众毕竟姓的是‘碧’,这个疆土姓的也是‘碧’,他们之中又有谁会容忍姓芈的指手画脚?其实仔细想一想也能明白。可惜,芈老头已然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些日子你也做了不少事吧。放心,我会避开你。”他像是笑了一声,“你师父今日有些反常。”
  我甜甜地笑:“不,他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他愣了一下,勉强笑一笑。
  我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不是你冒犯我,你不需要道歉。”
  “我指的,是这个。”我从袖中取出了彩凤金步摇,讪讪的,“方才滕脉脉对我说,这是你们孟家主母世代相传之物,就跟他送我的玉佩一样。谁会随随便便将家传之物送出?我师父想必是知道的,所以他才针锋相对。”
  我抬起手,不敢看他:“所以,还给你。”我怕他生气:“我不是针对你,滕脉脉送我的我也还了回去。”
  他皱了皱眉,说:“他把你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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