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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今生谁与共孤光-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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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花栖的左臂是被谁砍断的?”
  “谁?”
  “月浓。”
  我几乎没有张口之力。
  “当年月浓以假鸳鸯霰间接令花蜜死亡,花析盛怒刺伤了月浓,她伤重病弱之下,神智偶尔有些不清醒,一日将照料她的花栖当成了花析,拔剑相向,花栖只守不攻,最终被她砍下了右臂。他们的情意,是建立在这条断臂的基础上。”他静静地看我,“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还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在乎那些与他不相干的百姓吗?”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呵呵笑了半晌,转眼看见花析持剑的手停在月浓胸前,剑尖原离她不过分寸,却掉了个头刺伤了自己。我觉得他就像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云朵,终于不能高高在上俯视大地了。
  他也是爱她的啊。
  长剑被月浓拔出,他喷出一口血来,坠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他怔忡半天,嘴唇颤抖了一下,似是积攒了很久的气力:“月儿,我输给他了吗?”
  她冷冷地以剑为支撑立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乏力地眨了眨眼:“不,你输给了你自己。”她扭头朝着一旁不苟言笑的花栖:“我看着他,你先去护城河吧。”
  花栖离开以后,月浓缓缓地跪在他身边,面上从容冷漠:“这样最好了,即使你还要同我作对,也没有意义了。”
  他眼里浮起一片水雾,月浓伸手想帮他擦掉,却被他一把搂住了脖子,埋进了怀抱。他用的力气很小,她听话没有挣扎。
  他的手臂微微颤动,声音有些不稳:“这么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想你的时候,就去王孙阁听你唱歌。我最欢喜你唱歌的时候无欲无求的模样,没有家国,只想着我。”
  他笑了笑,尽量打起精神:“你还是爱我的啊。”
  “可我已经不愿选择你了。”
  他手臂一颤,搂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
  “很快护城河就会被净化,城门会被打开,不论碧宗屠城与否,花誉的脸色都不会好看的。他伤我母亲那么深,囚禁了我母亲整个年华,就该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会一无所有,沦为阶下囚,就像我母亲那样。”
  他的眼底浮起痛色:“为什么不能忘记呢?”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啊。一旦长大,有了力量,少时心知不能完成的事可以轻易完成了,所有的仇恨都可以得到发泄了。”
  他扯着唇角,露出酸涩苦楚:“那还不如不长大。”
  她粲然一笑:“若然不能长大,你又如何爱上我?”
  我和师父蹑手蹑脚摸索着走了出来,他微微俯身拾起鸳鸯霰,仔细检查了一下,交到了我手里。我好奇地把玩着这颗号称能脱胎换骨的明珠,透过它瞧这个世界,没有看见花析,没有看见师父,却看见了月浓。我心内疑惑,还来不及言明,却听风中传来月浓的声音。
  “霍姑娘,你能否帮月浓照看花析?月浓想去护城河瞧瞧花誉的脸色。”
  我转身,最后所见是花析面上的惊痛。
  我听到自己鬼使神差地说:“好吧。”
  “师父,他会死吗?”
  他掀开花析破碎的衣襟看了下,似乎是在检查内丹,而后缓声道:“死不了。”
  “那我们要为他止血吗?”
  “我……我要去护城河!”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我一把按了下去。
  “臭小子还没死心呐,你输了!老婆没了,女儿没了,现在连万贯家财也没了,你输惨了!”
  师父轻声叹了口气,一派风雅从容的姿态。
  “霍姑娘,我想,我想去护城河见我女儿最后一面,她出生到现在,我甚至没有抱过她,她也从未识得我,或许我们永远都见不着了。”
  “早干嘛去了?”我一面拍着他的额头一面骂他,“你外面的姑娘总归是要死的,吃不吃假的鸳鸯霰都是要死的,你怎么可以出手刺伤已经有孕的月浓呢?这么多年不着家,天天在外唱曲儿,赚得盆满钵满,也不给家里捎点,难怪她改嫁了。现在好了吧,她不要你了,你什么也没捞着。”
  师父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
  如果是寻常时候,我一定白他一眼骂他太吵了,只可惜我现在虚弱得很,提口气都会头晕。
  “霍姑娘!如果叔父知道是花栖和月儿做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带你去护城河,你给我什么好处?”
  师父莫名其妙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你跟一个失势的少城主有什么条件好谈的。就当做善事,带他走吧。”
  “师父说什么都对。”

☆、3。17

  正好是傍晚,师父带着我和花析飞在护城河上空,看到漫天的艳霞,初得鸳鸯霰的我喜不自知,默默地哼起歌儿来,被一旁愁容满面的花析哭求闭嘴。片刻以后,突遇正在打斗的花氏一家子,还有已然死去的花嫊在护城河边对着天上叫嚷不要再打了。
  我从没见过自家人打架,而且还是侄子侄媳打叔父。
  花析求我帮花誉,我看着被花誉打得落花流水连原本抢来的内丹都掉落的花栖和月浓,觉得我插上一脚应当非常好玩。我一激动将腕上的琴弦甩了出去,却忘记自己灵力尽失,失手将内丹勾到了河里。雪域心还算聪明,自觉回到我手中。可花氏一家子同时炸开了锅,几家欢喜几家忧。
  我们停在护城河边的一处空地之上,我举着双手表示无辜,十分尴尬。听他们说这是化解护城河毒水所需的最后两颗内丹。
  花嫊跌跌撞撞地踩着河边坑坑洼洼的实地跑了过来,嚷嚷着不要继续打了,护城河的毒水早就化开了,而后扑入花析怀中。
  我与师父两两相望。
  他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什么,疾步走到河岸边,扬手掬起一瓢水,许久,轻声道:“难怪那夜我下了护城河,又吃了有毒的花,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喔!你们这群傻瓜被设计了。怎么样,花城主?不如你将你的紫金毯拿出来,给碧宗铺一条道,或许他们还能善待你的子民。”我不合时宜地嘲笑他们,并未注意到他们青白莫辨的神色,以及花誉强撑了许久即将被风吹倒的身子。
  师父一把将我拉到身边,低声对我说:“你是不是失血过多以后脑子都丢了?”
  刹那间如醍醐灌顶,我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欧赫茨死的时候我就那样了。”我紧紧地挽着他的臂膀缩到他身后,撒娇说:“反正师父你会保护我的,没关系啦。”
  他戳着我的额头:“你可能是疯了。”
  我睁着大眼睛认真回话:“我想是的。”
  一旁花嫊和花析父女相认,一旁花誉和花栖、月浓剑拔弩张。
  “畜生,我给了你尊贵无匹的身份,养你教你那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女子。”
  花栖缓步上前:“叔父,花栖流落在外多年,饱受战乱之苦,实在已将荣华置之度外,在花栖眼中,没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而月儿,是花栖快乐的源泉。”
  “若不是顾念当初阿析伤了她,她腹中又有花家子嗣,我怎会容你们叔嫂苟且?”
  “叔父,我与月儿是两情相悦。您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会理解花都败势早定,有我没我,都是一个结局。”
  “一派胡言!”言罢又打出凌厉一掌,却朝月浓而来。
  花栖骇然一惊,抽出腰间软剑飞身阻挡,剑身震开了花誉。不抽还不要紧,一抽果然被认了出来。之后便是花誉各种斥责花栖忘恩负义。花誉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完全气疯。他落地后连退三步,拔了身旁花析的长剑。“锵”的一声,一道灰色身影向花栖迫去。他的灵力不断转换,游移,最后凝注在剑上。在花栖的眼皮底下,使剑扣住了花栖的剑刃,剑气大盛。花栖登时以特殊身法向后倾倒,巧妙地凌空翻身,借势朝花誉打出一掌。花誉长身而起,游移飘闪开。不可捉摸的灵力对冲,在他们之间圈出一道异光。
  我双手抱胸挨着师父观赏:“我还以为花栖的灵力远在花誉之上呢,他是怎么刺中花誉的?”
  月浓缓声道:“花栖在剑身涂了花粉,只要挥剑,花粉就会散开迷人心智。”
  “狐族居然有这种东西,要是用来作恶的话……”
  “卿卿,你又胡思乱想了。”师父说完又叹了口气。
  我扭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师父,调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迅即别开脸。
  那边厢花誉和花栖打得难分难解。
  “花栖这身灵力,是外物作用的结果吗?”
  “不错。”
  “我灵力全失,可有办法恢复?”
  “这得看是因何灵力全失。”
  “渡给他人。”
  “无药可治。”
  闲谈之间,我们并未注意到有剑飞来,皓皓白光袭来之时皆是措手不及。我以为若不是师父将我扑倒,我肯定成为剑下亡魂。可在师父怀中透过缝隙看向外边的时候,竟然发现月浓才是目标。
  她正被花析紧紧护在身前。花析的胸膛被剑刺穿,手掌却还试图挡住刺透胸膛的剑刃,看起来像是在用灵力阻挡它继续向前,撑了片刻,催动全身灵力将剑向后推了出去,飞溅出的鲜血仿佛下了一场红雨。我看得仔细,这皓白剑刃正是他自己的佩剑。从前他用剑刺伤了她,此时替她承受也是不枉。乍一想,花树中那一剑又该怎么算?
  随着花嫊一声凄厉的尖叫,花析如山倒。花誉显然对自己误刺花析感到震惊,迷茫举剑呆立原地。月浓和花嫊围在花析身边,想要救他。
  我别过脸看向师父,他轻描淡写:“我听见他的内丹碎了。”
  “有办法修补吗?”
  月浓和花嫊齐齐看向师父,也在等答案。
  “只怕你不会舍得。”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心领神会,将袖中的鸳鸯霰又往里面塞了塞。
  花誉终于回过神来,缓声道:“请先生言明。”
  “在他断气之前,喂他服下鸳鸯霰,当了神仙,自然就不会死了。”
  “霍姑娘!”
  我被冰山美人撕心裂肺的一吼吼得心脏都差点蹦出来了。我稍稍往后退了退,又躲到了师父身后,我颤颤巍巍地说:“是你承诺我的,别指望我拿出来。”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讨厌极了。这世上,或许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花嫊泪眼婆娑,哭得都要断气了:“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
  我在师父身后躲得严严实实的,只试试探探地露出半张脸。“不是我不肯给,是这鸳鸯霰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没了它,我就……我就……我就不想活了。”
  我看向正要劝我的花誉,说得坦荡:“就算花城主愿将培育之法告诉我,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了。更何况我根本不相信你。你连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孩子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霍姑娘!”花誉暴喝,“你乃善狐出身,善狐一脉以行善积德为己任,哪怕是豁出性命都不会……”
  我注意到他眼中升起的怒火,或许是恼羞成怒了吧。我也不怕,一脸淡然躲在师父身后,揪着师父的袖摆,就是不走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敢上前。
  我本想就此闭嘴安静地躲到他们放弃,不知怎的头脑发热又开始嘟囔起来。我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善狐道义?多年前,你和月话私制鸳鸯霰触怒天庭,害怕天庭责罚,将所有责任推到月话身上,将她囚禁在后山花树中,不闻不问,连她死了都不知道。你有今天,国破家亡,都是报应。今日过后,花都城乃至整个狐族天下都会看清花都城主花誉的丑恶嘴脸,都会知道因为你的无能和自私死了多少花都百姓!”
  “你懂什么!你这个祸国妖姬!从前将国主伤得不轻,而后又挑起两国之战,如今还不肯救我的析儿,我杀了你——”他大声呵斥着携疾风而来。
  我玉立在师父身后并不闪躲,只见师父轻轻抬手,引出我腕上的琴弦,将他捆了个七荤八素,丢了开去。
  他倒在地上,仍在叫嚣:“燕狄,你身为本国国师,本应竭力侍奉我主,迷国陷落你不支援,撒手远走,到了我花都也没有帮上一点忙,反而收了这妖女为徒,四处作孽,你枉为当世大能!”
  他云淡风轻:“我燕氏与欧氏王族不过一纸契书的关系,契书到期,自然两不相干。”
  “好!好个两不相干!”
  我远远地朝着他喊:“花城主,迷国败了,国君死了,你在四面楚歌之中依然坚守这方寸之地,究竟是接受不了现实,还是舍不得‘城主’之名?”
  他不停地叫嚣我是妖女,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师父,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花嫊满面泪痕,急急张口:“燕先生,请别伤害我爷爷。”
  花栖终于说了人话:“霍姑娘,自你和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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