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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今生谁与共孤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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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等一个人。”
  “谁?”
  “她前世闺名小倩,出自青城聂府。”
  我又惊又喜,惊的是雪域心居然要我绞杀已死之人,喜的是我终究遇到了她。我不敢让哥哥瞧出异样,强自镇定说:“《倩女小札》的故事?”
  “没错。”
  “你怎么知道?”
  “你还小的时候,《倩女小札》就已经十分流行,几乎是人手一本。这本书也算是将人鬼情缘发扬光大了。”
  “那作者呢?他在哪儿?”
  “作者燕赤霞在青城举行签售会那天,我抱着你恰好经过,他见你貌美,还送了我们一本,只不过我后来弄丢了。”
  “然后呢?”
  哥哥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也不便追问。因为顺从是我人生第一课。更何况我还要他喜欢我。
  小时候我总不敢逆哥哥的意,因怕有朝一日他讨厌我,不再保护我,然后我那个天杀的仇家把我捏死在掌心,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蚂蚁太小,不易找,而且还都生得一样。寻蚂蚁的仇就是吃饱了撑的。我一个大姑娘,还长得这么漂亮,一问就知道在哪儿。要杀我,自然容易。大抵是真的抵抗不了,否则哥哥也不会带我亡命全国各地,而不肯与仇敌正面交锋。
  当夜刮起西北风。西北风是极不好喝的,又寒又湿。但纵然嫌弃,我与哥哥也在兰若寺喝了好久。
  金华城北的兰若寺,名为兰若寺,寺中却无兰,反倒是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蓬篙,毫无人迹。我依然偎在哥哥身边,贴着他的狐狸绒毛,温暖得紧。若我狐身能成,亦愿给他此般温暖。
  ? ??入夜以后,殿外进来一个姑娘,却是聂小倩,只是换了个打扮,挽着高高的髻,化着艳丽的妆容。她旁若无人地燃起篝火,旁若无人地席地而坐,也似乎真不曾瞧我们一眼,仿佛天地间的任何人事都与她无关。
  ?? ?我多嘴一问:“聂姑娘为何又回头了?莫不是打听到了圣君的消息?”
  她正拾捡柴枝的双手莫名僵了,半晌,缓缓转头瞧我,看见我面貌的那一刻,神情突然复杂得不像话。有惊,有喜,有怨,有怒,又有伤,仿佛眼中所见并非我。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姑娘芳龄几何,祖上何处?”
  我嬉笑着:“生于武德三年秋末,祖上嘛,不能说。”
  我分明见她握着柴枝的手指都收紧成了拳头。她说:“姑娘与善狐圣君霍华燃有亲?还是至亲?”
  “这你也能猜出来,厉害。”
  我笑着,心中在想为何初见时她不说这些话,却见她蓦地满目血红,挥手扬起身侧的篝火,眨眼之间,我几欲被忽然暴涨的火势吞并。
  幸运的是,我有个好哥哥,永远护我于危难之外。
  “叫你多嘴。”他将烈火收进狐翎后也不忘训我一句。
  我回眸,对上聂小倩一双血目,声色俱厉:“小小鬼魂,竟出手袭击善狐公主,就不怕我将你送给蒋子文处置吗?”
  她却不害怕,勾起唇角:“阎君在诞辰,也就是二月初一那天会升迁至泰山东岳大帝处任职,最近忙得很,恐怕没有时间招呼公主做客。”一字一句,不卑不亢,从容自若,仿佛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令她害怕。
  “无妨,我可以自己动手。”
  “若公主不打招呼毁去冥府出逃的魂魄,影响阎君办公,扰乱冥界秩序,岂非给阎君打脸?”
  “我想毁掉的,就不能留!”
  我旋身而去,欲拽下哥哥胸前的狐翎取她性命,却见哥哥身形一动,瞬间飘了开去,远远地对着我摇头。
  “哥,她刚才要杀我!”
  “你问她,为什么要杀你。”
  还问什么?杀我者,我先杀之。
  我扭过头,乖乖地问聂小倩:“我哥让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先告诉我,霍华燃在何处。”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找你的宁采臣,找霍华燃做什么?”
  “我偏要寻他!”
  “死了!死了十多年了!”我嚷嚷着。
  “我不信!”她嚷嚷着跑了开去,一时间无影无踪。
  “哥,她是不是有病?”
  哥哥摇摇头说:“她身上有伤,神志有些不清醒。”

☆、1。5

  当夜我们在兰若寺落脚。兰若寺的异类颇多,大约是嗅到了狐灵的气味,在大殿外面低空盘旋,吵吵嚷嚷,好不热闹。若不是哥哥设了结界,只怕早冲进来闹事了。
  午夜时分,见她一人归来,衣发凌乱,嘴角隐有血渍,刚步入殿内,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好了,我也不必想方设法杀她了。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我含笑看她垂死,正欲支开哥哥,哥哥却起身取下胸前的狐翎为她疗伤。
  再说狐翎——狐族有七大圣器,分别是狐翎、碧扇、冰纱、暖暖、鸳鸯霰、香袭人、雪域心。狐翎之所以贵重,是善狐圣尊的缘故。据说是其作古之时自其眉心取下的。灵性之狐,就连绒毛都有灵性。它脱离主子肌肤之后,便自行凝聚成翎状物。经后生实验,用处广泛,灵力无穷。但出动狐翎挽救聂小倩性命,太过兴师动众。
  或许哥哥是想要聂小倩欠他一个人情,好叫将来需要利用她的时候能够尽情地利用。
  这是善狐一脉为善的根源,虽然他们都不承认。
  哥哥瞧着我,语声轻轻的:“我救她,是有原因的。”
  我重重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间接在招兵买马。
  “卿卿,人生在世,少树敌,多交友。”
  我撇嘴:“我不是人。”
  他摇摇头。
  我坐靠在大殿内柱下,自顾自的抽出怀里已被暖热的血色茶花,慢慢地捋开花瓣。还未将花瓣恢复如初,侧脸却像血色茶花似的发红。我缓缓转移视线,却发现使我面红耳赤的竟是聂小倩。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呆呆的,怔怔的,好像从前就与我相识。
  她侧卧在大殿一个角落,面容疏离,颇为虚弱,巢里嗷嗷待哺的燕子都比她强壮。此刻她的神色与之前大相径庭,竟像个普通女儿家,乖巧无害。或许是狐翎对她产生了作用。
  听哥哥说,她原有伤在身,由于连日奔波,伤口反复,愣是没有好,方才又似乎与人动手,使得伤势更重。
  原来之前不过是逞强。
  我指着茶花,结结巴巴开口:“怎么……也有人送花给你?”
  她弱弱地点了点头,她说:“也曾有人像姑娘这样将花暖在怀里,再慢慢地捋开,美美的,就放在门前,当你推开门……它就如同在你推门而出的那一刻盛放似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皆是如此。你……那么重要。然后你就上当了。”
  我摇头晃脑念出四个字:“情场老手。”
  她牵扯出虚弱的笑容:“若真是也就罢了,可惜,从来就不是。”
  “那你呢?你是吗?”我微微笑着,脱口而出说的话大有冒犯之意,可我自己后知后觉,她也不曾觉得,反倒正经地摇了摇头。
  “可我是!”我又一次脱口而出,却是坦白了自己。“从小到大害过的人不少,等到真正喜欢了,对方却不接受了。如果你也是那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向你请教如何洗白。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接受我呢。”
  她依旧笑着:“对于注定会喜欢上你的人来说,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会喜欢的。”
  我摇摇头。这话说得悬乎,我一时间有些难受。照聂小倩的说法,如若天意注定哥哥会喜欢上我,那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他都是会喜欢上我的。那若是天意不与我一边呢?我岂不是得天天抱着自己卖可怜?将终身大事付予上苍决定,虽不是儿戏,却未免被动了些。因为哥哥说过,做人做事至少得有一件主动。
  打铁趁热。
  “我待会儿要做一件事,你安静点,别捣乱,否则我就杀了你。”
  我换上哥哥为我买的彩色华衣和月形耳坠,捧着茶花打腹稿。
  我曾在极西之地见过外族人向姑娘表白爱慕之情,用的就是一簇鲜花。送的花越多,越漂亮,就表示他越重视。无奈的是给了惊喜就无法照足西地载一车美丽鲜花。唉,怪我胸膛不够宽阔,藏不了许多。
  我准备将茶花送他,告诉他极西之地的外族人用鲜花向姑娘表白爱慕之情,然后再赞他人比花娇……
  还未打完腹稿,哥哥就捧着荷叶包裹着的烤鸡走进大殿。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那是烤鸡。
  我慌忙将花藏到身后,远远地对他说:“哥,你又不听我的话了。”
  “如果你心疼我的话就替我去做啊。”
  “你不是不允许我杀生吗?虽然我不能做,但不表示没人可以做。”
  我嬉皮笑脸引导哥哥的视线随我一起打到聂小倩身上。下一刻聂小倩吃力起身,轻扯唇角丢了一句:“我只杀过人。”
  若不是她的笑容之中带点儿正经,我会以为她真的是在说笑。回头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出来混谁没杀过一两个人呢?死在我手上的就有六个了。说起来聂小倩还真是走运,遇上善良的霍因宗,要是只遇到了我,我定是不会多瞧一眼的,更何况是出手相救。
  我仿着她的语气说了一句“我不信”,果然见她眸色暗了下来,心内高兴。
  我疾步上前,突地从背后拿出茶花捧到哥哥面前:“送给你!”低头看鞋尖,再不敢与他四目相对。
  我胆子其实很小,以至于表白时亦不能坦然相对,想过的千言万语也成了无数个“我”字。从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在表白爱意总是我我我个没完,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现在总算明白,不是结结巴巴,也不是畏畏缩缩,而是情难自禁、无法言喻。

☆、1。6

  他看我许久,半晌,才抬手来接。我视线中是他的青色宽袖。他嗓音疏离:“你是在夸我吗?”
  我抬眼看他:“……”
  “你知道茶花代表什么吗?”
  我摇摇头。怪我没有做好功课。
  “每种花卉都有自己的花语。山茶花花色多彩,花型多样,花姿多态,在十大名花中排名第七,它可以在天寒地冻中吐蕊盛放,一直开到桃李芳菲的春天。白色的代表天真无邪,红色则寓意天生丽质。这种红色茶花每一花叶端有深红一点,如半指,叫作一捻红。”
  “喔……”
  “那么,你送红色的给我,是夸我天生丽质吗?还是你要我夸你人比花娇?”
  我耷拉着唇,几乎要哭了:“都……都是。”我始终说不出口。原来年纪越小,说的越是真话。
  “就知道。”
  他说了这样三个字,将花放到一边,便客客气气地邀请聂小倩享用晚餐。
  面对外人,他从来温文尔雅,面面俱到。偏偏对我装傻充愣。我盯着那朵花,越发伤心。那是我摘的第一朵花,暖在怀里,压得扁扁的,耐心舒展开,鼓起勇气却仍旧表达不出的一份爱。我说过今生,来世,永生永世,都要做他的妻子。能做到吗?真的能吗?他这样躲,我没有把握。
  我靠回内柱,再不说话。其间听到聂小瑶对他说:“公子,令妹似乎有些不开心。”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原只有一天是不开心的,现在算是破了记录。”
  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闷闷不乐了许久,差一些成了气鼓鼓的包子。无奈我如何摆臭脸,他都不予理睬。我想他真的是准备装傻充愣一辈子了。
  月形耳坠有些重,弄得耳朵发疼。我下意识地伸手揉耳朵,却无意中看见聂小倩怔了一下。她微微笑着对我说:“珠联璧合的出品,还是跟从前一样好。”
  我瞧她半晌才知道她说的什么,觑了哥哥一眼,说:“是路过的时候哥哥送我的,在珠联璧合斋。老板还说是真玉,同我说了好多种鉴定方法呢。”
  “有人曾对我说,只要将一滴水滴在玉上,如成露珠状久不散开,就是真玉。”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着自己的额饰。
  那是一条以玉石镶嵌、珍珠连结的眉心坠,这也是她身上唯一不素净的东西。
  “我们用不着这些。哥哥的眼睛就是最好的鉴别器,只要让他的眼睛过一下,就可知道里处有无裂痕。珠联璧合斋的老板还想请他坐堂呢。”
  “姑娘真是好福气。”
  我笑着:“一般般好福气啦。”心中却在想这人的变脸之术绝非“不一般”三字可以形容。
  她又说:“姑娘的眼睛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瞳仁亮亮的,美好得谁都不愿伤害他,亦不愿他受到伤害。”
  我不假思索道:“那她一定很漂亮吧。”
  她点点头:“我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我一脸不服气,轻抬螓首,故意摆出妩媚姿态。她微微怔住,半晌才说:“自然不会比姑娘漂亮。”
  我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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