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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手捶地,一手遮天-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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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先跪拜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子弟弟,在他撩袍之际赵首辅亦同时恭敬跪下,他们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少年储君,一个是霸占朝纲的内阁之手,这一跪,无疑让父皇赐给我的剑添了更多力量,顷刻间,殿上呼啦啦再度叩首一片,齐声万岁,声势煞人。
    我道:“方才蒋大人对谋害本宫一事供认不讳,赵阁老,你乃当朝元首,不如由您来说说,蒋丰该当何罪?”
    赵首辅面上老态龙钟,“谋害公主如谋害圣上,罪同谋反,依大梁律,当满门抄斩!”
    满门。
    像是已看到屠杀血腥一般,蒋丰哆嗦如筛子的身子往前一倾,呆了半晌,眼神却忽然癫狂起来,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他的双膝往前跪挪几步,悲戚道:“臣……臣罪该万死,可并非主谋,真正……真正主使之人……是、是……康王……太子与公主若是不信,臣府中留有切实凭证……”
    虽然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答案,然而当康王最得力的心腹堂而皇之的背弃他时,康王一度紧绷的神色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这皇宫之中,往往不过利益为先,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忠心之人,成王败寇,与人无尤。
    那之后的事,多半比预料中还要顺利些。
    康王认罪,他不仅认了他预谋杀我的罪,还认了贪污结党所有罪责。
    很多年后的民间说书人每每讲起“公主在金殿上大显神威逼得康王原形毕露”的时候,总能天花乱坠的把襄仪公主镶上金玉一般,耀如神佛。
    可却没有人知道,我是如何拼尽全力把我珍视的好友推向死亡的深渊。
    退朝后,我握着尚方剑一步步走在回廊之上。
    三年前,父皇在赐予我剑的那夜召我入宫,他问我:“你可知,朕为何不将剑给你弟弟,却了给了你?”
    我装傻:“因为父皇疼阿棠啊。”
    父皇叹了叹,“是父皇对不住你。”
    那时,我又岂会不明白,权力与危机永远是如影随形的。
    可如今,我却要感谢父皇,若不是这些权力,我也无法赢得这一仗。
    精神松懈时才感到气血淤在胸口,几日几番起伏,疲惫如潮水般侵袭而来,我听到身后的太子弟弟在唤我,想转头回他,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皇姐!”
    —————————————————————————————————————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上,雪花如柳絮般飞舞,却意外的不觉得冷。
    我压根没搞明白太子弟弟怎么就把我弄到了这儿。
    四处寂无一人,我走了好一会儿子路才寻到一辆马车,车上有个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白兔细心喂食,我叫了几声小妹妹,她却低着头不应我,直到过了一会儿她喂好兔子去看窗外的景致。
    然后我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九岁时的我自己。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在梦里。
    这感觉委实特别,在梦境里,并清晰的懂得这是梦,一切都似乎变得得趣许多。
    小襄仪安静的摸着兔子,眼睛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马儿一声长蹄,险些让她从坐榻上滚了下去。
    她掀开车帘子,探头往外一瞧,车夫战战兢兢的告诉她,前边雪地里躺着一个人,似乎是一个流浪儿,八~九是死了。
    说着那雪地里的流浪儿动了动小手,小襄仪瞧见了,命令道:“明明没死,怎么能当成是死的呢?”
    小襄仪让人给小乞儿裹上一层厚厚的被褥,车内炭火充足,不一会儿,小乞儿脸上冻成的霜便化了,她好奇的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脸,看到了一张精致乖巧的面庞。
    小乞儿睁开了眼。
    乌黑圆溜溜的眼睛木木的转了一圈,见小襄仪凑得他那么近,吓的滚了一圈。
    接着,小襄仪从车柜里捣鼓出许多糕点,摆在小乞儿的跟前,“你饿了么?
    美食当前,小乞儿不得不屈服。
    满满一盒红豆糕转眼纳入腹中,小公主殿下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饿成这样,“慢慢吃,没人抢。”
    想来是太久没有人关心过小乞儿的死活,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富家小姐居然不嫌弃他,小乞儿受宠若惊,半天才吞吞吐吐道:“谢……谢。”
    小襄仪眼睛晶晶亮亮的,“你发呆的时候好像阿白哦。”
    “阿白?”
    “嗯,它就是阿白啊,有一周岁了呢。”小襄仪举起白兔,“阿白的爹在它很小的时候就被大坏狗咬死啦,它娘亲上个月也病死啦,如今它举目无亲,我是它最好的朋友。”
    小襄仪不明白,为何她明明是在说自己的兔子,小乞儿却突然哭起鼻子来,弄得是她欺负他一样。
    她又找出绿豆糕来,“呐呐,有好吃的,你不要哭了啦。”
    小乞儿拾起绿豆糕,不哭了。
    小襄仪无可奈何的想,我怎么今天一整天都在喂宠物吃东西啊。
    在她眼里长得可爱的都是宠物,小白兔是只小宠物,小乞儿是只大宠物。
    谁知小乞儿又囫囵吞枣的吞完绿豆糕,继续哭。
    小襄仪气的伸手就给小乞儿的脑袋一记,“我大哥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只会被所有人瞧不起,鄙视你,非常非常鄙视你!”
    小乞儿被她敲懵。
    “你乖乖的呆在车上看好阿白,我下车办事,不准乱跑哦。”
    小襄仪让车夫停下来,她悄悄跑到一间衣铺里给小乞儿选了件干净好看的衣裳,又买了更多好吃好喝的。
    她想,每回她哭个不停的时候,大哥就是这样哄自己的。
    她乐滋滋的想体会当大姐大的成就感,谁料一回车厢,小乞儿和大白兔都不见了。
    莫非小乞儿把大白兔偷走吃掉了?
    她左顾右盼,见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什么动静,忙跑出几步,看到了一群小乞丐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那可不正是小乞儿吗?
    小襄仪气的要命,拖着长长的裙摆冲到他们跟前,喊道:“住手!谁让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了!”
    小乞丐们见来劝架的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丫头,“你是谁啊,你管的着么!”
    小襄仪哼了一声,小手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紫玉,玉上雕着飞龙,那是父皇亲赐信物,整个大梁她是唯一一个能够佩戴龙玉的女子,“本公主乃堂堂大梁襄仪公主,你们说本公主管不管的着?”
    这时候马车旁的佩刀侍卫都适时赶上前来,一个个刷刷抽刀挡在小襄仪跟前,“大胆狂徒!胆敢对公主无礼?”
    几个小乞丐就这样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了。
    只剩小乞儿一人蜷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兔子,讷讷看着小襄仪。
    那眼神犹如看到天神。
    小襄仪扶他起来,“你怎么就跑出来呢?”
    “阿白……跑出去了,他们要抢……你让我看好阿白……”
    小襄仪觉得超级感动。
    以往不论她多爱惜自己的兔子,身边的人都当她是不懂事,虽然确实是不懂事啦。只有小乞儿会为了她的朋友赴汤蹈火,小襄仪想,这果然便是卫先生说的那样,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小乞儿把兔子还给她,小襄仪见他不动,问:“你愣着干嘛?”
    “你是公主啊……我怎么和你走?”
    “为何不呢?”小襄仪奇怪,“你救了阿白,那就是我的朋友,你没有家,便和我回家好了。”
    小乞儿完全呆住,他努力咽了咽唾沫,“朋……友?”
    “我会和父皇说我需要伴读,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玩儿啦。”
    小乞儿忍不住绽开笑容:“真、真的吗?”
    阳光中,雪地上,墨黑散乱的头发,灵透的眼珠和灿烂的笑容,都让这个小乞儿闪耀起来。
    小襄仪开心的眯着眼,“真的!”
    小乞儿就这样被小襄仪捎走了。
    奈何好景不长。
    小襄仪的马车在途中遇到了刺客的伏击。
    敌众我寡,十几个带刀侍卫很快就被利索解决。
    车夫拼死带着马车穿入丛林,亦被流箭一击毙命。
    小襄仪紧紧抱着兔子,惊的瑟瑟发抖。
    眼见刺客就要追上,小乞儿反倒镇定下来,他对小襄仪说:“我们快把衣裳换着穿,我会引开他们,你往北方方向逃。”
    小襄仪无动于衷。
    小乞儿也有些急了,“再不换就迟了!”
    小襄仪含着泪,“可是那样你会死的。”
    小乞儿愣了,“我的贱命怎么能和公主比?”
    “大哥说过,人命皆可贵,那些侍卫有守护我的职责,你又没有……”小襄仪摇了摇头,“他们要杀的是我,你快逃吧。”
    小乞儿的盯着小襄仪,“你真是个奇怪的公主……”
    他毅然脱下自己的衣裳,从柜子里翻到一件红色的群裳穿上,稚嫩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可朋友保护朋友,不需要职责的。”
    小乞儿说:“我一定不会死的,公主说过的,公主会带我回家。”
    小襄仪不肯信,“你骗人。”
    小乞儿伸出小拇指,“我与公主约定,我会去京城找公主,那时候,公主可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小襄仪将信将疑的和他拉了钩钩。
    小乞儿立马跃出马车,小襄仪拉住了他的袖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陆陵君,我叫陆陵君。”
    ————————————————————————————————————
    梦境倏然崩塌,我幡然惊醒。
    睁眼所望屋梁灿灿,却不是在公主府,而是东宫。
    我坐起身的时候,太子弟弟就趴在我的床边呼呼大睡,浑然未觉。
    想来是我晕厥的期间他放不下心让旁人照看,又担心如今的公主府不甚安宁,就把我安在东宫他的眼皮底下才满意。
    我见圆桌上摆着粥菜,汤上冒着暖烟,这才感到饥肠辘辘。
    等我喝下热腾腾一碗鸡肉粥时,太子才睡眼惺忪的伸直懒腰,回头见我端坐,他见整个人都要跳起来,“皇姐!你终于醒啦!”
    我掏了掏耳朵,“太大声啦。”
    太子弟弟吐了吐舌头,就着我身旁坐下,“太医说你是因为太久不寐才一倒不起,只需睡个大饱觉就能醒来,皇姐,你晓不晓得,你睡了足足三天啊……”
    “三天?何以不叫醒我?”
    “我们哪敢吵醒你,尤其驸马,每天办完公务便早早来陪你,能看你一整夜……若非康王案牵连甚广让大理寺忙不过手脚,他那架势巴不得要在东宫安张床陪你呢……”
    我心头暖了暖,“他人现在何处?”
    太子弟弟挠了挠头,“没准是忙陆陵君的后事去了……”
    “后事?”我忙放下碗筷,握着太子的肩膀:“陆陵君已被杀头了么?怎么会?就算是死囚也未到行刑的时候啊!”
    太子弟弟被我晃的前后摆动,“没,没,他不过是被发配充军了。”
    我:“……”
    “皇姐你这是什么表情?”
    “充军就充军你胡说什么‘后事’!”
    “后事……”太子巴眨着眼,“难道不是处理后来事的意思?”
    “……”
    我努力想把额间的青筋揉平。
    太子晕头转向,“哎,原本,国子监生既非皇亲亦非国戚,所犯之罪必死无疑,说来也怪,驸马像是牟足了劲要救他,徐宁之说他几乎翻阅了所有大梁律,终于找到了能保他性命的律例,虽说刑部与都察院检察御史都不乐意,可在三司会审之上他言之凿凿确实让人无可辩驳,哎,毕竟是看在皇姐你的面子上,惹了驸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嘛……皇姐你说,驸马忽然对一个小小监生如此上心,该不会……”
    太子像是想到什么不该想到的事,摸摸自己的小心肝,“他该不会是断袖吧?!”
    我瞪了一眼,他捂嘴不吭声了。
    宋郎生的心意,我岂会不知?
    他这么铁面无私的固执鬼,能一门心思的想钻律法的空子,不就是怕我会因陆兄的死而伤心难过么?
    想到此处我愈发的想念我的夫君……等等,方才太子说,陆陵君被判充军了?
    “你可知陆陵君何时启程?”
    太子悠然道:“今天啊……”
    我:“……”
    “皇姐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我站起,“你怎么不早说?配军路途遥远,陆陵君腿伤未愈,岂能让他今日就走?”
    太子古怪的瞧着我,“你怎么知道他腿伤未愈?再说你关心他做什么?莫非……啊,莫非你和驸马都喜欢上他了?那该如何是好?诶,皇姐,你要去哪?”
    我乘着宫中快骑一路狂奔,出了城猛赶了五里路总算见到迤俪的充军队伍。
    这一路我想过很多要和陆陵君说的话。
    我想说“真抱歉我记忆力不大稳定现在才想起你来,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又想说“陆兄我没能保护好你我愧为朋友”,想着想着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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