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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郡主不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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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着嘴,一点点浓黑的药汁。从唇边沿着脸颊滚下。赵宣抽出腰间的帕子给他压一压嘴角。
  近半个时辰,一碗药才算见了底儿。赵宣讲碗勺递给一边的麻桑,转头问:“张太医走时,可还有什么吩咐?”麻桑接过碗,放在木托上,端起木托回话说:“张太医离开前特地吩咐奴婢要给世子每日擦身子的。”
  赵宣怔了一下,叫住打算出门的麻桑问:“行宫里头热水足吗?叫人去抬一桶水来,在找一找世子带来的衣裳都放在哪了,拿一套过来。”她伸手探探李昶的额头,似乎是有些发热。
  麻桑领了命,转身退出去。
  虽说是行宫,又是在山上,但好歹也是皇帝及亲眷暂居的地方,热水自然是足够的。水抬过来以后,赵宣并退左右,关了门。将手中的毛巾浸湿,又拧干。她犹豫着走到床边,有些无从下手。
  她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自己给李昶事事亲为,但转念一想,如果是随便叫几个丫头给李昶来擦身子,这门一关,谁知道里头在做什么?要是那些个丫头心怀鬼胎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这李昶虽说是昏迷,但那边一口咬定自己清白失了,到最后谁也说不清。
  索性还是自己来吧,反正这辈子是不打算嫁人了,名誉什么的自然就看的淡了。
  赵宣俯下身去,解开李昶的上衣。拿起还是温热的毛巾,小心绕过伤处给李昶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身子。。李昶的身上还有不少旧伤,大抵是少时调皮叫给打的吧。她突的想象出了李昶小时候的样子,玉啄似的小人儿…………唉…………怎么就调皮挨了重打?逸阳伯也不心疼?…………
  擦到下半身的时候,赵宣只擦到膝盖为止,再往上…………哼!那就非礼勿视了。
  晚间的时候,赵宣叫人将偏间的那张梨木床给搬到墙角来,她就在这间屋里陪着李昶。半夜里,赵宣睡得不安稳,每每起来都要探一探李昶的额头,折腾到四更天,才算退了热。
  麻桑清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赵宣伏在榻边睡着了。她上前轻轻的唤道:“郡主,郡主~地上凉,奴婢扶您上床上歇会儿吧。”
  “咳!咳咳…………”赵宣捂着嘴咳了几声。试着要站起来,却发现在地上睡得久了,浑身酸痛,使不上劲。麻桑麻利儿的扶起赵宣。赵宣拍拍裙边沾上的灰尘站起来说:“不用了,先把世子的药给喂了。”她接过药碗,小心翼翼的给李昶喂药,可是今日似乎有些喂不下去,李昶唇齿紧闭也不喝药。赵宣踌躇了一阵子,索性捏紧他的鼻子,本能的口就开了。
  好不容易喂完药,听院子里的丫头说恒国公与纳兰世子打起来了。赵宣晓得这事一准儿又是为了王珺娴,自己不去也得去。
  纳兰衍是读书人,哪里挨得了君怀笙的打?到时候闹大了,君怀笙连国公都位子都捞不着。
  麻桑利落的给赵宣挽了个寻常的发髻,到乾正殿时,外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了,却没有几个敢上前的。贵人们打架,谁能去拉?弄不好叫迁怒了,反而小命不保。
  王珺娴站在中间,狠狠的退开纳兰衍说:“世子又闹的什么事?咱们好歹都是要脸面的,非得大庭广众的大打出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完成啦,希望戳进来看的亲们,戳戳收藏,欢迎大家评论与大归我交流剧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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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真凶

  六十七、真凶
  纳兰衍被推得踉跄,一连退了好几步。怔怔地看向对面立在一起的两人; 他一身白玉的长衫亮的有些刺眼; 王珺娴不敢看他的眼睛,身侧的君怀笙察觉到她的不安; 伸开双臂揽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呢?当时叫赵宣发现自己绣了纳兰衍名字的荷包,好似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是有未婚妻子的; 以往又不停的把自己往外推; 说是为了家族。
  可当他再来找自己时,才猛然发觉当初那份心动的感觉微乎其微了。只有生硬的硌疼; 压抑着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纳兰世子大约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心里不痛快。我已同恒国公商量好了; 他日成婚,还望纳兰世子赏光。”她感觉到君怀笙的双臂从她的肩上传来的温暖; 深吸了一口气; 朝纳兰衍福了一个大礼说。
  君怀笙怔怔的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高兴。
  听到王珺娴说的话,纳兰衍瞳孔骤缩; 眸光闪烁了几下。他重新站直身子; 轻轻弹开衣诀上沾染的灰尘; 拱手说:“王姑娘见怪,我与仲七闹了不痛快; 才过来寻恒国公打上几拳。只是…………”他苦笑一声,死死的盯着王珺娴的眼睛不放说:“我再过半月便打算北上行游,怕是……不能去观礼贺喜了。在这里先祝二位一声伉俪情深; 百年好合!!”他咬着牙说完最后四个字,不待王珺娴接话,便转身拨开人群大步离去。
  离开,或许是守住尊严最好的法子了。他方才在王珺娴的双眸中看到了不忍,那就够了,至少她不恨他,她就不会困在自己给她的伤害中一辈子…………没有皇子身份的君怀笙也挺好,他……终究是输了,那就祝他最爱的姑娘幸福吧。所有的苦,他一个人记得就好了。纳兰衍凄然一笑,依旧昂首挺胸的走着,他依旧是那个绝代无双的纳兰世子。
  王珺娴看着纳兰衍的背影,定定的站了许久。像纳兰衍那般的人,本就该是高高在上,不惹凡尘的谪仙那般的。她有幸拖得他入这凡尘些许岁月,只是…………缘分到了,终归是要分开的。
  赵宣转身,在不远处看见琅瑛,微微点头打招呼。
  琅瑛抬手接下一片落叶,对着赵宣说:“这一回,你帮她挑了一条最好的路。”赵宣闻言淡笑道:“不是我。”她偏头,瞧了王珺娴一眼说:“是她自己的决定。”
  “天下苦难何其多?总要有人来受。”琅瑛忽然冒了一句话。又言:“我素来爱乘人之美。”她缓缓摊开手,掌心中静躺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你要去顶罪?!”赵宣拧紧眉头。
  琅瑛缄默,起步走了。
  人群渐渐散开,赵宣最后远远的瞥了几眼。回去送德宫时,麻桑备好了早膳。清淡的粥,配上几盘菜,大多都是山间猎回来的野味。那盘鹿肉尝起来倒是还不错。她招来个婢子说:“午膳时,去膳房给王姑娘宫里头点一盘鹿肉。若是她的人问了,便说是我的意思。”
  “是。”婢子领命躬身退出去。麻桑又进来了,她福了一下身子说:“外头皇后娘娘领人来了。”她这几天也有些忙,熬药的事情不能随便放松。这样一来,她大半日就都得待在灶间,连人也不太明媚了,灰蒙蒙的神色。
  赵宣不想叫人来吵着李昶,只好起身迎出去。迎面撞见时皇后进来,她福了福身子说:“皇后娘娘金安,里头病气重,怕有扰娘娘凤体。还请移步至偏厅。”
  时皇后过来探望李昶,也只是尽一尽面子情分。便说:“郡主过于谨慎了。”她口上虽这样说,但还是跟着赵宣往偏厅去,一面走一面说:“左右圣上那头正同东辽国师在说话,本宫一介妇人插不上嘴,自来你这里转转。眼瞧着天气渐凉,逸阳伯世子的伤,怕是要等到好了才能下山。本宫这里有药,不若拿去用用。”
  赵宣垂头,弯下身子道:“张院首开好了方子,怕浪费娘娘的药。”她目光游弋,看向时皇后身后的乔雅公主。
  乔雅也瞪圆了眼睛,满是高兴。想要说什么,又碍着时皇后还在,不好说什么。
  “呵,都忘了,香妃托本宫带着乔雅来看看世子。”时皇后侧过身子,将乔雅往前推了几步说:“你同郡主去里间瞧瞧吧。”
  赵宣福身道:“乔雅公主万安,世子事事都好,只是尚未醒来。公主金躯,进去不得啊。”
  乔雅笑着回她讲:“庄姝表姐好。我只管回去将表姐的话依言告母妃。”她倒也不大想进去,昨日李昶被抬回来时,那一身的血可是将她吓得不轻。
  说话间,有宫人上前附在时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先是呆了呆,而后匆匆离去。赵宣半蹲着福礼说:“恭送皇后娘娘。”
  同乔雅坐着说了一会子话,赵宣叫来麻桑送她回去香妃宫里。自己跑去灶间看药。她拿起蒲扇上下扇了几下,眼瞧着大约快要好了,她就打橱柜里拿出一只琉璃碗来,用麻布裹着药罐的手柄去提。虽说个了一层布,但还是略略的烫手。那炉子上的火星又腾地窜上来,药汁向外扑洒,赵宣避躲不及,被飞溅出来的药汁烫到了手。
  她倒吸一口凉气,想缩手,浓黑的药汁又洒出来,溅上裙边。隔着衣料,赵宣觉得膝盖上火辣辣地疼,掀起裙子一瞧,那块肉烫的通红,还有些化开了的样子。
  “郡主!您如何?!”门口的小太监听见声音,探头问了一句。赵宣忙转过身说:“没事!只是药汁洒了些,叫人进来清理干净。”
  她在手背烫出的水泡上揉了揉,疼得龇牙咧嘴后进去给李昶喂药。
  下午的时候,消息便传来了。那颗黑珠子是东辽三皇子的。
  麻桑一边给赵宣抹药,一边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道:“奴婢听在圣上跟前伺候的姑姑说,东辽皇三子本是想截下那箭的,却不料打偏了,一箭毙命。后来琅瑛国师观了天相,意思大约是说太子命星芒弱,注定了有这一劫。”
  她给赵宣的手背上了药,又问说:“郡主,您膝盖上的伤…………”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不小心将咱们宣宣的郡主封号写成了“嘉宁”
大归去改回来了。
亲们下一章咱们世子爷就要醒了!
李昶:咦?我的衣裳怎么换了?
赵宣:(故作不知)我怎么晓得?
李昶:大归,你来说!
大归:我…………你们小。夫妻。秀。恩爱能不能不拉上我!不知道这几天双十一啊!!!(炸毛)
需要亲们评论顺毛
撒花花~~~~~~~~~~~~

  ☆、第68章 苏醒

  六十八、苏醒
  “不用担心。”赵宣抽回手,起身去瞧李昶。这都躺了一日了; 也不知能不能醒过来了。
  正想着; 行宫宫门处的守卫托人进来呈上李琦雯送来的信,赵宣微怔; 点点头示意麻桑接过来,她展开信纸翻看了几遍; 疲疲的长叹气。
  外头下雨了; 打得院子里的叶儿东倒西歪的,蔫的拢靠在一起。
  “郡主回信吗?奴婢好叫守卫一并给那送信的人带下山去。”麻桑见赵宣一阵子没有反应; 上前提醒,顺手关了窗隔风。赵宣闻言微微低下头; 几个深呼吸的,又一股脑将信纸折起来; 重新塞回信封。点了火丢进火钵里; 听得“嘶嘶”的焚烧声,才转过脸讲:“不用了,世子尚未醒过来; 也没什么好回的。”许是火烧上旺了; 屋里一阵难闻的气味; 赵宣自己走上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散散气。她伸手; 接了一滴雨,用指尖缠绕着衣带,定定出神。
  另一边; 东辽使馆屋檐下。
  琅瑛冷着脸,楚灏打屋里走出来。他沉默了片刻,犹豫着开口讲:“国师生气了?”他的身量足足高了琅瑛一个头,整头的墨发用上好的白玉冠束着,眉眼间尽显贵气。
  “没有!”琅瑛动了动嘴唇,不再出声。
  又是一段沉寂。楚灏上前一步说:“你撒谎。”他盯着琅瑛的发饰继续道:“我不可能让你为我领罪。那颗珠子,本就是我的东西,你为何全往身上揽?”
  “你简直愚钝!!”琅瑛猛的转过头,用力甩开袖子。发间珠缀碰撞的作响,她瞪他说:“陛下纵然是不喜欢太子,但他也是中宫所处,是东辽人人皆知、名正言顺的嫡皇子!你出手之事,一旦传回东辽,朝里头那些老臣们弹劾的折子就能淹了你!”
  她攥紧拳头,深吸了几口气,平和下来,尽量不让情绪太过激动说:“臣既然说过会助殿下夺嫡,就是一腔衷心。还望殿下放宽心信臣。”
  楚灏依旧是带着笑,将手中的披风给琅瑛裹上,好脾气的说:“本殿并非是不信国师。既然国师答应过本殿,也应当自己珍重。我绝不会叫国师涉险,所以是担心国师被怪罪,才冲着领罪的。”他一双眼睛紧盯着琅瑛,讲:“进来些,廊间宿雨。”他温着神色,琅瑛一双宽袖下的指甲却狠狠的嵌进掌心。
  不能信他!不能信!!
  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他楚灏那张好皮囊下是如何的狠厉,上一世还没有领教够吗?!他惯是会这些拉拢人心的手段,重生后的每一夜,细想那些年与他的相处,都叫人背后爬满冷汗。
  雨,渐渐的停了。琅瑛解下披风,塞到他怀中,自己转身走进雨帘之中。楚灏瞥了一眼墙角竖着的一把纸伞,拳头蓦然攥紧又慢慢松开,终究是没有追上去,他最后瞧了一眼愈渐模糊的琅瑛的背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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