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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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席话是对两个人说的,眼神却未离开过顾辞的脸,意味深长一笑,“来日再会。”
顾辞皮笑肉不笑的送他上马车,一行人行装简便,三辆马车,很快就哒哒哒哒的动起来。
走出一段路了,顾辞看见叶席挑开帘子探出个头来,笑意很深,顾辞要假装没有看见都不行,只得又回他一个笑容,笑容还没有落呢,她的手就被上官青潋给握住了,带着她往驿站里走。
顾辞忍俊不禁的跟上他的脚步,上官青潋一言不发的,直到了驿站的一处无人的拐角,才伸出手来,看着她。
她好笑的说,“怎么了?”
上官青潋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目光看着她,摊开的手不收回去,顾辞低头笑了两声,“别人给我的,你总得拿点东西来换。”
“我还不够?”上官青潋笑了声。
顾辞先是啊了一声,继而是不敢置信的大笑出来,连连说,“够了够了。”
换她整个人都够了,别说是一点东西。
顾辞将叶席给她的小木盒拿出来,放在上官青潋手上,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上官青潋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几颗小药丸,回他,“师傅舟车劳顿,想必这良药送给他老人家最好不过。”
顾辞看着上官青潋将小木盒收好,笑得更欢,弯着眸,调侃道,“你这醋吃得好酸呐。”
上官青潋睨了她一眼,抬步就走,才说,“且当是吧。”
顾辞连忙跟在他后面,难得见他有了把柄,调笑道,“分明就是,不然你把药还给我。”
谈话声渐行渐远。。。。。。
“给人的东西岂有要回之理?”
“在我这就有。”
“强词夺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到起什么标题了。。。。。
☆、云游子游至姑苏
天渐渐暗了,顾辞等到晚膳的时候,上官青潋还没有从大坝之处回来,又等了两刻钟,终于忍不住饥肠。
正打算大快朵颐之时,侍者进来禀告,说是大门外有一半百老人,要见上官青潋,顾辞略一思量,恍然大悟过来,急忙起身往大门走去。
半百老人,又是找上官青潋的,若不出意外,定是云游子云投,顾辞因着早前对云投的钦佩心下喜悦,又加之担忧姜尤的病情而焦虑,脚步不由得加快起来。
快至大门,她才缓了脚步,往外望去。
天边云霞还未尽褪,半黄半红,而玄门外,一个身穿灰布衣袍的老人负手而立,高瘦,站得笔直。老人的头上已经是一半银丝,长长的胡须也是白的,但整个人呈现而出的状态却十分的抖擞,有仙风道骨之感,只一眼,顾辞便能确定,此人为云投无疑。
她整了整衣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便是一个作揖,恭敬道,“敢问阁下可是云前辈?”
云游子先是诧异,再是了然,“想必你就是青潋口中所言的顾辞了。”
顾辞无不欢愉的笑了声,做出个手势,道,“正是。青潋有事外出还未归来,还请云前辈先行随我入内。”
云游子略一打量他,微笑着颔首,随她进了驿站。
顾辞将云游子引至晚膳处,天气燥热,她吃得颇为清淡,云游子一看,便问道,“可有酒下菜?”
顾辞一想云游子是游历四方的侠客,自是要有好肉好酒的,随即让侍者去找酒来,顺带加了一斤肉食。
二人坐定,顾辞因着敬意,颇有些局促。
云游子显得很是慈蔼,声音和善,问,“青潋和你说过我?”
“说过一些,”顾辞规规矩矩的答,“他说云前辈是个见多识广、能文善武之人,晚辈很是钦佩。”
云游子呵呵呵笑了几声,嘴下的胡须一颤一颤,他捋了捋,摇摇头,“不准不准。那他有没有说我这个老头子嗜酒成性,疯言疯语呢?”
顾辞被逗乐,神态也放松了些,“前辈说笑了。”
正谈论着,侍者将一小坛子土酒端了上来,正要为云游子斟酒时,云游子一摆手,豪气的说,“不必了,这酒就该整坛子喝下去才有意思。”
今日顾辞开了眼界,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众人口中的云游子生性孤僻,甚至自视甚高,但现接触下来,却发现他为人和善,豪气十足,实在很难让人把他与传闻中的他联系起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搭着话,云游子向顾辞讲述了他这一年所游历之时遇到的有趣之事,顾辞听得兴趣十足,连菜都没怎么吃。
晚膳进行到一半,顾辞聚精会神的听着云游子说话,一道清冽的声音变由远及近的响起,原是上官青潋慢慢踱步进来了,“师傅与顾辞把酒言欢,想必是要忘记我这个徒儿了。”
顾辞一看是上官青潋,笑着起身望他,说,“云前辈等你许久了。”
上官青潋回以她一个笑容,又看向云游子,恭敬的作揖,道,“徒儿拜见师傅。”
云游子摆摆手,“正吃着呢,坐下再说。”
上官青潋应了声,先是绕过顾辞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再自个坐在了云游子和顾辞的中间。
云游子饮一大口酒,“大坝如何了?”
“有些小毛病需要整改,”上官青潋一边给自己添饭,一边回,“估摸着明年夏末可以完工。”
云游子点点头,塞一大口肉,胡须一动一动的,“连衣服都没换,丢人。”
顾辞去看上官青潋的衣衫,只见他的蓝衣上染了黑一块灰一块的污秽,但脸上却是干净的,想来是急着见云游子,只急忙洗了脸,来不及换衣,顾辞忍不住掩嘴偷笑。
没想到,上官青潋也有心急之时。
上官青潋随手拍去一块灰,笑道,“此处也无外人,丢人便丢吧。”
听此,云游子看了顾辞一眼,随即了然一般,又继续饮酒吃肉。
师徒相处亦师亦友,一顿饭吃得很自在,吃饱饭足,安排了云游子的住所,上官青潋和顾辞先行回各自厢房梳洗。
晚些时候,两个人才在走廊会面一同去见云游子。
云游子换洗过了,但仍旧是一身灰布袍子,见他们二人来了,起身拿了一个小布包出来放在桌面上,顾辞不明所以的看着上官青潋,上官青潋给予她一个眼神让她安心。
布包打开了,顾辞才知道,里面是十几只长短不一的细银针,她吃了一惊,但见上官青潋捋起了袖子露出上臂来,云游子取了针找穴道扎落,不多时,上官青潋小臂上已经有八根银针。
“这是?”顾辞轻声问。
上官青潋便答,“可还记得我说过我儿时体内有毒,师傅在为我探寻那毒是否会复发,这么多年了,若今夜无事,往后也不会有差错了。”
顾辞恍然大悟,盯着银针看了好一会,云游子笑道,“放心吧,我扎了好多次,不会疼到哪里去的。”
顾辞心思被他看破,哑然笑了一会儿,有点儿尴尬。
约摸小半刻,云游子才将银针一一取出,改向压住上官青潋的脉搏,闭着眼认真的诊断,不多时,他便愉悦笑起,“清了,都清了。”
上官青潋向送了一口气般,难得的笑得眉目都弯了,顾辞也是为之欣喜。
她为曾陪伴过上官青潋走过那段阴暗岁月,但如今想到上官青潋再也不必受那体内之毒的侵袭,便从头到尾的舒畅。
三人脸上都是喜色,云游子拿着布包起身时,顾辞心疼的附在上官青潋耳边轻声问道,“真棒不疼么?”
上官青潋眼里尽是笑意,伸手捏了下顾辞的手心,一切已经在他的神态之中。
等云游子回来,顾辞便马上收敛,上官青潋揶揄的看了她一眼。
上官青潋的事情是解决了,可还有一事,也是十万火急。
顾辞还未问之时,云游子便正色道,“青潋在信中问我可有见过草株蟒,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尚不清楚,你们且细细说来。”
一下子气氛便沉重,顾辞吸口气,娓娓道来。
☆、二人启程回姑苏
顾辞将姜尤的病情详细的同云游子说过,等顾辞话毕,云游子的脸色显得很沉重,一言不发。
云游子的反应让顾辞一颗心慢慢往下沉,上官青潋同她说过,若是云游子有解决的法子,定是会与他们商讨,但云游子如今为难的表情,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顾辞抿了下唇,紧紧看着云游子。
“师傅,”上官青潋开口,“你不必为难,实话与我们说就是了。”
云游子先是看了一眼顾辞,然后叹了口气,才低声道,“草株蟒已隐事多年,最后一株至今下落不明,若当真要入了那荒漠之地去寻找,恐怕也是九死一生,况且。”
云游子顿了顿,顾辞急道,“如何?”
“依照你的讲述,那姜尤患的是先天心疾,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患此病的人能活的过二十五,即使是找到了草株蟒做药引,”云游子摇了摇头,“能活下来的机会也只有三成。”
顾辞听此,如遭雷轰,眼神一点点聚集又慢慢涣散,手心捏了捏却使不上劲来,浑身如同被下了软骨散,险些就这么跌落下去,她强迫自己发出声音,“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云游子略一沉思,最终还是在顾辞的期盼下摇了摇头。
顾辞用力闭了闭眼睛,眼前便浮现起姜尤的音容笑貌来,心中钝痛,鼻头便一酸,哽咽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原以为云游子能为姜尤带来生机,却未想到,云游子的一番话反而给姜尤的病情一锤定音,若云游子这样的奇人异事都没有办法,那世间该去哪寻找能够救得了姜尤之人?
正当顾辞神色恍惚之时,上官青潋伸过手来捏了捏她的小臂,眼神却不是看向她的,只道,“师傅可知那最后一株草株蟒的下落?”
顾辞醍醐灌顶,既然还有三成的机会活下去,那么草株蟒这一药引也变成了姜尤的唯一一处生机,若找到草株蟒,或许,姜尤还有救。
她顿时捏住拳心看向云游子,见云游子伸手捋了捋胡子,似在思考又似束手无策,顾辞一颗心随着云游子的表情起起伏伏,只等他最后的定音。
许久,云游子才缓道,“前些年,我倒是从一个药族世家口中听说,那最后一株草株蟒的主人非病痛去世后,草株蟒便失去下落。那世家一直在追踪草株蟒的下落,至今仍未放弃,前两年查到的线索,那草株蟒几经转折,曾在陈国的一处黑市出现,以黄金三万两的价格被一个黑衣人买下,至此之后便未再有消息。”
陈国?顾辞心下一振,没想到草株蟒既然离他们这般近,但能够出得气黄金三万两的人,放眼陈国却只能得出那么几个,若是能一一排查,或许能找到草株蟒的下落。
怕只怕,买下那草株蟒的并非陈国人,如今已不再陈国,更怕那草株蟒被买下之后,已经做成了药引,这世间上再也不复存在。
上官青潋显然与顾辞想到一块去了,对上顾辞的目光时,两个人不用言语,便知晓对方在想什么,略一颔首,上官青潋沉声道,“陈国富贵人家不少,但舍重金买草株蟒的却寥寥无几,即便是如此,排查起来也需要力度,这样,今夜我便拟信告知姜余这一消息,至于回姑苏后,怕是还要寻求皇上的帮助。”
有了祁楚帮忙,人力物力皆有,也能早日寻到草株蟒。
顾辞起身,恭敬的给云游子作揖,正声道,“多谢云前辈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云游子连忙摆手,略一沉吟,“如此,你们二人明日便启程回姑苏,我与你们一同前去,亲自去看看姜尤的病情。”
顾辞感激不尽,又连连道谢。
夜风吹过,上官青潋和顾辞出了云游子的房间,外头的月被层层的云雾涌住,显得很是朦胧,顾辞心情压抑,整个人显得很低沉。
边走着,她烦躁的踢走路边一颗小石子,长吁一口气。
上官青潋见她如此,拉住她不让她再前行,顾辞回过头来看他,上官青潋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温言道,“事情还没有定数,稍安勿躁。”
顾辞做不到上官青潋这样的境界,看了他许久,才慢慢的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了上官青潋的颈脖,喃喃道,“我担心姜尤,他才二十三岁,这辈子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不能就这么离开。”
上官青潋抬手安抚了下顾辞的背脊,声音愈发柔和,“我知道你担心,但你要相信,这么多人在帮他呢,所谓人齐好办事,凡事要往好处想,你这样先入为主,不是反而折煞了姜尤么。”
顾辞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上官青潋,忍不住道,“就你会说话。”
上官青潋笑了笑把她拉开,拢了拢她蹭乱的发,“好了,不早了,回去收拾行李,我们明早就回姑苏。”
顾辞情绪上头也是一会子的事情,便也不再乱想,点了点头,想到什么,说,“你师傅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