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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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潋还没有说话,姜尤雄赳赳气昂昂的已经跳出来,“在下是也。”
常岩一脸不敢置信,最终化作一个苦笑,顾辞也险些笑出来,常岩还以为姜尤真是什么高人,不过是吃了只馊肘子,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所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真有其事。
事已至此,常岩只得交代出所有罪责——染指常月的是他,他早已对出落如出水芙蓉的常月垂涎在心,一招得了机会便霸王硬上弓,常月苦于他的淫威苦不堪言,直到常月有了身孕,事迹败露让常伍知道,常伍为遮家丑将常月软禁起来,又不准人近身,直到常岩命常月饮下红花,常月不肯,他便错手杀了常月。
以盐掩盖尸体死期的主意是常伍出的,本来一切做得□□无缝,上官青潋和顾辞却半路杀出来将事情打乱,常伍为保常家唯一血脉替常岩顶罪,又在牢中自杀,企图营造畏罪自杀之意,可再完美的计策也会有破绽,常伍年事已高,不可能一人搬动常月,又引起了上官青潋和顾辞的怀疑。
直至今日,常岩最终落网,这一错综复杂的案件才算是落幕。
顾辞听他说出所有,又恨又气,冷声道,“那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妹妹,纵然未有血缘关系,可你怎的能做出这等枉顾伦理之事,若不是常月在天之灵,要我们为她平冤,至今她都要被冠上不守妇道之名,你难道就不觉愧疚?”
“愧疚,愧疚有何用,我只是太爱她,若她不挂名为我的妹妹,我定要娶她进门,”常岩谈及此,万分激动,甚至声泪俱下,“大人根本不知道何为求而不得,若大人是我,要如何选择?”
顾辞见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实在冥顽不灵,他错非在爱上常月,而在强迫常月,不顾常月的意识,甚至杀害常月,无论哪一条,都是顾辞观念中所不能容忍的。
在这个时代,顾辞知晓女子如浮萍,她尚算阴差阳错免难于此,但最看不得女子在男权之下受了苦,不公平也不人道。
“这些话,你说给天听吧,”顾辞冷冷撇下这一句话,转过头去唤,“姜尤,我们走。”
却不料,看到姜尤的面色在一点点褪去血色,本就虚弱的脸现在看起来更是惨白如纸,顾辞瞬间失措,上前扶着姜尤,急道,“怎么了,药呢?”
可他实在不像病房,倒像被人说中心事后的心虚,说中心事,顾辞猛的睁大双眼看着姜尤,姜尤眼里慢慢盈出泪水,瞬间便染湿了一张脸。
他只无声的哭,却哭得顾辞心疼至极。
上官青潋见势头不对,上前掩住二人,“你们且先回去,这里我善后即可。”
顾辞手指微抖,颤抖的说,“可是我。。。。。。”
她说错话了,是她说错话了,那是一件不应该拿出来说的事情,就算是一点点沾边也不行,她却在姜尤面前提及了。
上官青潋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沉声道,“冷静,姜尤身子弱,你要陪他撑过去。”
一句话如同定心丸,顾辞虽还在自责,还是重重点了下头,扶着姜尤往外走。
身后,上官青潋的目光一直追随到她转角不见,眼里才终于折射出些寒意来,声音明朗,掷地有声,“常岩罪责已定,来人,将其押下收监,等待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一百章了,谢谢所有还在看的人,我会努力加油的,终于写到我小姜尤了~
话说,这个案件会不会太乱了。。。。。。能明白吗?
☆、姜尤心事被猜中
姜尤头回这样安静,顾辞费尽心思在马车上引他说话他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顾辞心急如焚却又没有办法。
等到上官青潋处理好事务一同回客栈,顾辞将姜尤最爱的酱肘子放到他面前,被他一句我想回房休息给堵了回去。
这可真是急坏了顾辞,她那话说与常岩听,其实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忘记将在场的姜尤考量进去,他的心思。。。。。。
顾辞碰了壁苦巴巴着一张脸望向上官青潋,上官青潋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与她一同转身进了隔壁他的厢房。
酱肘子的香味还没有散去,顾辞在厢房里踱步来踱步去,走了好几圈,停下来欲言又止几次,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绕了十多圈时,酱肘子凉透了上官青潋也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了她的手臂,摇头道,“你先坐下,绕得我头晕。”
顾辞坐定后,面色怏怏,“我今日真不是故意的,现下姜尤这个模样,他还不知道明日姜余就要到了,若是他知道了,我实在过意不去。”
要是没有她今日无心之失,明日姜余就是到了,姜尤最多也是气他,总归不会是现在这个怏怏不乐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上官青潋看她半晌,缓声道,“顾辞,你猜到几分?”
顾辞没有料到上官青潋问及此,先是一怔,才小心翼翼说,“你指哪件事?”
“姜家两兄弟之事。”上官青潋字字清晰,目光微亮与她相对。
问得这般直白,顾辞眉心瞬间皱起,脸色也因此更加阴郁,缓了许久,她才轻言,“猜及五六。”
“我的五六与你的五六或许相同。”上官青潋音色淡淡,“顾辞,这事可大可小,只是到如今这境地,我们外人只得当个看客,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辞听他一言,沉默许久,才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青潋,往常许多事我想法都与你契合,但姜尤此事,我非这样见解。”
上官青潋微微诧异的看着她。
顾辞握了握拳,才接着道,“我没有什么大抱负,更不受常俗所羁绊,这辈子我活的不痛快,便期望我在乎的人能恣意而活。于我而言,姜尤他并没有什么错,他这辈子已病痛缠身,很多事情无法随心所欲,若最能随心的他都要摒弃,未免太苦。”
顾辞微微合了下眸,她知晓这一番话有多惊世骇俗,但她就是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前阵子我去姜家见了姜余,一个征战几年的男儿本该是凌厉之眼,可他谈及姜尤,却是满目掩不住的柔情,其他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明白,他们有多在乎对方,甚至于,超越兄弟之情。”
最后几个字,她咬着尾音说出来,才发觉自己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她在心里嚼了又嚼,一直抑制着自己不往深处想,如今终于开了口,就好似压抑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有人分担了一般,并且对象是与她有同样猜测的上官青潋,她不必担忧。
上官青潋望着她久久未曾开口,她也不急,微微怔着,思量自己是否令上官青潋觉得自己常理不分,但纵然是他觉着了,她也不会改了心思。
姜尤和姜余于世俗之中或许是错的,但正如她而言,姜尤此生唯一可以随心之事也要被抹灭是话未免太苦,若是能互表心意,有何不可?
顾辞也仅能想到互表心意了。
“顾辞,我自幼便被教与礼法伦常,有些事我下了定论便很难改变,”上官青潋抿了抿唇,“你的想法虽与我不同,但若你觉得这是对的,那便也随心罢。”
顾辞本以为会听到上官青潋有理有据的一番反驳,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尊重自己,一时心中感慨,便微微笑了笑。
上官青潋抬了下手,“去吧。”
顾辞应声又笑,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上官青潋,真诚道,“我很庆幸有你这个好友。”
上官青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顾辞开门出去,面色慢慢凝重下来,她想此行究竟是对是错,姜尤会将她的话听进去多少,等到敲响了姜尤的房门,这个问题还在心中盘旋不去。
姜尤隔了好一会才开门,眼眶还是微红着,见了顾辞也不惊讶,强颜欢笑道,“你怎么来了?”
这语气说不出的悲伤,顾辞心一疼,笑着把人推进去,尽量轻松说,“我歇息我就不能来了,大功臣高人。”
姜尤的笑容还是很勉强,眼里也笼着一层灰,不复平日的明亮。
顾辞也佯装不下去了,垂了垂眸,“对不住,今日我非有意,你不要伤心了。”
姜尤像被捅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惊慌起来,摇着头,又加上手,“我没有伤心,你说了什么话,我都忘记了。”
顾辞深吐一口气,许久才道,“明日,姜大哥就要到了。”
“我大哥?”姜尤一听猛的站起来,声音都大了许多,“你们找他来做什么?”
顾辞连忙抓着他安抚,“你先坐下。”
“我不,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找他过来,我不回去。”姜尤眼眶红得厉害,开始哽咽,“我就是不回去。”
顾辞心疼的问,“你为什么不回去?”
姜尤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有人,就只念叨着,“我不回去。”
拉扯了一会,姜尤总算是肯坐下来,顾辞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发觉他正全身到抖着,她欲言又止,吐了几个字又咽几个字,最终轻声说,“姜尤,你没什么错的。”
姜尤一听,眼泪啪嗒啪嗒的开始下,泪眼婆娑的望着顾辞,我了好几个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顾辞心一阵抽痛,这样的姜尤太过于无助,他从小到大在姜家的羽翼下长大,没有经历过令他忧心之事,一旦经历了,却是最难走的,也是最致命的,他该有多害怕。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笑得那样灿烂,而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样的反差,让顾辞也不由得鼻头一酸。
“姜尤,”顾辞握住他的手,重重唤他,“姜大哥明日就来了,你想好如何面对他了么?”
一句话让姜尤如同惊弓之鸟,满脸泪水的愣住,眼神尽然失去色彩,却在听见姜大哥三个字又微微亮了一下,如同初见一般纯净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觉得在那个年代,就算撇去兄弟身份,酱油和酱鱼活的是很苦的,所以我也要让他们明白对方的心意。
且当这一线路我三观不正罢。
还有要记住这是正剧哦,虽然不会太虐,但渐渐的一些线铺开就虐一点点了。
☆、姜余深夜至客栈
第一百零二章 姜余深夜至客栈
姜尤眼睛里都是泪水,然后极缓极缓的摇着头,无助的抓着顾辞的手,满是惊慌失措。
姜尤比顾辞要打上十几个月,但顾辞一直把姜尤当成弟弟在看待,他心性纯良,又向来都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喜欢,见到姜尤伤心,顾辞也不好受。
“酱油,”顾辞轻轻唤着,露出一人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尤吸着鼻子,颔首。
顾辞抿了抿唇,“很久之前,有个小姑娘出世了,但因为家族原因,她不得不女扮男装,竭力伪装自己,寻常姑娘能做的事情她不能做,整日战战兢兢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后来,机缘巧合,她又做了官,为官后,她才发觉,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但若要活的恣意,便要随从心中的想法,她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却能走自己想走的路,又何尝不好呢。”
姜尤眼巴巴的看着她,一个劲的吸气。
“有些事情我们控制不了,那便随它而去,你也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逃避是没有用的,况且,于我而言,我并不以为你有何错。我所认识的姜尤,纯良又惹人喜欢,我并不会因为某一件事就讨厌你,所以,你心中是怎样想的,便是怎样的,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说得直白,也说得惊世骇俗,全然不顾礼教伦常,这人生走一遭,她无法选择,糊里糊涂过了十来年,才发觉,怎么活得痛快才是人生最至高的追求。
当初她用莲花阁做掩护,便不怕了世人的流言蜚语,如今也是一样,怎么痛快怎么来,人生不过一场,总要活出恣意。
顾辞知道横在姜家两兄弟面前的阻碍有多艰巨,但眼下,姜尤的身子经不起太大了打击,若是能此刻让他们都坦诚相对了,来日再做来日打算罢。
真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它朝喜与悲。
姜尤听顾辞说完,一时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流泪,盯着顾辞看,水灵灵的眼睛骨碌骨碌的看着顾辞。
顾辞被他盯得不行,嗯了一声。
他终于嗫嚅着,“你是怎么猜到我。。。。。。”
顾辞一笑,“我天资聪颖。”
姜尤抹了抹眼睛,眼眶红得像只兔子,“可是大哥他,若他知道我,他会讨厌我的。”
顾辞又笑,“不会的。”
“那。。。。。。”隔了许久,姜尤使劲瞅着顾辞,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顾辞的脸,“我能猜猜你的吗?”
顾辞哑然失笑,“猜我的什么?”
姜尤慢慢把握着顾辞的手拿出来,垂着头瞟顾辞,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顾辞忍俊不禁的点头,“我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