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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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这酱油家里不好好待着,非要出来和我们遭这躺罪,是为什么呀?”望着不远处好像在发呆的姜尤,顾辞将很久以后硬是安在他身上的小名儿给揪出来说了一通,“酱油不好好去酱鱼,真是的。”
上官青潋被她一番说辞给逗笑,也望了姜尤一眼,道,“怕是闷得慌了吧。”
“我总觉得。。。。。”顾辞停住了话头,犹豫再三,还是秉承着话不能乱说硬生生把心中的猜忌咽下去,“算了,带着就带着吧,多了个开心果也好。”
“姜余知道他在我们这边也会放心。”上官青潋没去追究她戛然而止的话题,笑着伸手点点窜得老高的野草,“其实让他出来走走也未尝不好,若他心情愉悦了,对病情也有帮助。”
说到姜尤的病,顾辞便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想到什么,一拍脑袋,“他还没有吃药呢。”
话落也不管上官青潋应了,大步走过去,对着姜尤说什么,上官青潋带着一抹笑望着他们,末了,摇了摇头,也踱步走过去。
连着赶了五天路,走走停停,晚上就找客栈歇息,倒是算不上累,这其中,数姜尤最为开心,到了城郊要下来看看,到了小镇也要下来看看,顾辞估摸着日子不紧迫,也就都由着他。
只是让顾辞颇为诧异的是,那个把姜尤奉为掌心宝的姜余竟然没有一路追上来,虽她在信中要姜家放心,但身边放着这么一号人物,终究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姜余不来,这种不安感就越来越重了。
直觉告诉顾辞,姜家二兄弟铁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每次她要去问姜尤,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又都什么都问不出来。
算了,就如同上官青潋所说,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是一步吧。
一路南下,让顾辞最为收获的是不同的风土人情,比如较之北方要温暖些的天气,还有没有见过的花草树木,上官青潋对此自然是见怪不怪的,但只要顾辞问,他都会极为耐心且详细的和她解释她所发问的。
又赶了几天路,因路程追得急了三人皆觉得疲惫,顾辞怕姜尤身子吃不消,又想着实则不必要这般急促,便提议在这小镇住一两日权当歇息,上官青潋自然是无意见的,姜尤听此,只差没有从马车里蹦出去。
他们在一间客栈住下,开了五间房,三人自是各一间,其余两间就在顾辞和姜尤对面们让四个随从住下。
睡了一觉,三人精神大好,一大早姜尤便嚷着要到集市去,顾辞自幼是长在京城的人,这小镇风光还是头一次见,又因为越接近南方了,江南水乡的温柔也就出来。
烟笼人家,小桥流水,乌镇木桥,这些往日在书中才能看到的风光一下子映入眼帘,绕是顾辞,也不免神往。
到了市集,才发现这里的较之鹿都又有大不同,往日在鹿都顾辞逛的都是些店面,但这头却是小摊居多,且什么都有,物价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姜尤像个孩子一般当初窜,顾辞一边招呼他,一边也止不住笑意。
在顾辞看来,三人里头数上官青潋是最见过世面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闹腾,这倒令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都是二十有二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端正。
这样的想法却因为姜尤的好动抛之脑后了。
“这蒲扇好生精致。”顾辞眼睛一亮,拿起小摊上的一把奶白色的蒲扇,细看了里头竟然是锈的栩栩如生的并蒂莲。
北绣与南绣有很大区别,顾辞手中这把蒲扇较之她以往看过的要精细得多,颜色用得浅却恰到好处的透出一股子柔和。
等她观摩着这蒲扇,上官青潋轻笑的温和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南方爱用这并蒂莲作为男女定情之物,顾辞,你心中属意哪家姑娘?”
顾辞拿着蒲扇的手一抖,讪笑着就要放下,“我就看看,看看。”
笑话,她要是真属意哪家姑娘,那还得了?
那小摊贩见此,哎呦一笑,“公子这是害羞了,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哪家小姐能与公子喜结良缘,是那家小姐的福气,公子若不喜欢这并蒂莲,看看,这还有鸳鸯戏水呢。”
顾辞越听越觉羞赫,不自然的摆摆手,“不用了,多想。”
上官青潋似无可奈何却又十分温柔的笑着,对小摊贩道,“这蒲扇给我吧。”
顾辞费解的看着他,心里一个疙瘩,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你要送人?”
哪家姑娘?
上官青潋管付了钱,但笑望向被随从跟着正在一个冰糖葫芦面前站着的姜尤,不语。
顾辞讪讪的跟上,心里还在盘算他心中属意哪家姑娘,怎么她从来没有察觉?
走了几步,上官青潋却停了脚步,笑着把蒲扇递到她面前,依旧不说话。
顾辞吓了一跳,“你这是?”
“我以并蒂莲为谊,祝你我二人交情永深。”他很是寻常的说着,笑意未褪半分。
顾辞怔怔的看着他,难得讷讷的问了句,“什么交情?”
上官青潋忍俊不禁,“自是友情。”
友情。。。。。。啊,友情,她在想些什么,她现在可是男子啊,顾辞压下心里那点冒头的不自在,露出笑容,“是,交情永深。”
不远处的姜尤跑远了,顾辞注意到,抓着蒲扇追过去,有些慌乱的,“姜尤,不要跑远。”她又回过头对上官青潋招手,“快些跟上,别让他走丢了。”
上官青潋望着那有些急促的背影,蜷了蜷方才抓着蒲扇的手,兀自笑了声,无声道,“交情永深。”
☆、胧月镇里出奇案
回到客栈已经是傍晚了,姜尤直嚷嚷累,连晚饭都不过问就跑到自己的厢房倒头大睡。
顾辞没有拦着他,让店家烧了热水,回房沐浴了,近来的风尘仆仆,让她没能好好梳洗,好在天气不热,否则还真是要蓬头垢面了。
等梳洗完毕,她在窗前吹着自己半干的头发,也不敢久待,急忙又将头发束好,走到桌面拿着蒲扇细看。
针脚真是细密,她由衷感慨了一句,顺着并蒂莲的枝摸上去,摸到栩栩如生的粉色花瓣,一阵恍惚,脑海里闪现上官青潋清亮的音色,那一句我以并蒂莲为谊,祝你我二人交情永深,她忍不住笑意浮现。
有人以并蒂莲为友谊的么,还是头一回听闻,正是入神之时,门冷不防被敲响,是上官青潋,“顾辞,该用膳了。”
顾辞心里一跳,有些做贼心虚的赶忙把蒲扇藏好,又拍拍自己的脸,才笑着去开门。
门外上官青潋也是方梳洗过,神清气爽的模样,好似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气味,很是怡人。
“我先去叫醒姜尤。”顾辞笑道,“他这会子该睡饱了。”
上官青潋颔首,同她一起去找姜尤,又说,“不知道他可有起床气?”
顾辞忍俊不禁,“还真说不准。”
敲了门,顾辞唤,“姜尤,起来吃饭啦。”
又敲了一会儿,才传来姜尤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知道啦。”
两人在门口站着,姜尤开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没有睡醒的迷茫,盯着他们俩看了一阵子,才嘟囔着,“困。。。。。。”
“困也要吃饭不是,”顾辞笑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无异常,带他进去,“多披件外衣,外头冷,我吩咐他们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酱肘子,你穿好衣服就去吃。”
姜尤眼睛一亮,“酱肘子?”
顾辞回头对上官青潋抬抬下巴,意思是这招有用,上官青潋摇着头笑了。
听到有酱肘子,姜尤麻溜的穿好衣服,催促着顾辞下楼,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客栈并不奢华,木桌木椅,老板娘是江南特有的温婉女子,头发用一条水蓝色的发带缠着,一身朴素的鹅黄色长裙,见他们三个下来,对着他们笑。
顾辞也回应了个笑容,老板娘走过来,调子轻快的问,“几位客官是外地人吧?”
与人打交道这种事顾辞最在行,于是她笑回,“是啊,老板娘,能不能打个折扣?”
老板娘哎呦一笑,倒也大方,“几位公子可喝酒,前两天刚开了一坛桂花酿,现下秋来,喝这暖身子最好,小酌一杯?”
顾辞算是喝酒的个中好手,一听有些心动,上官青潋却抢了话头,“不了老板娘,我们几个还要赶路,我听说你这店花茶不错,来一壶罢。”
顾辞几欲开口,还是觉得上官青潋说得有道理,就也默认了。
姜尤却心心念念酱肘子,“酒不要,茶也不要,酱肘子快上即可。”
老板娘一笑,“好好好,就来。”
她又去招呼其他客人,菜不多会就上齐了,除了姜尤爱吃的酱肘子,顾辞还点了盘窑鸡和焖白菜,就着白米饭吃,很是入口。
这边正大快朵颐,客栈来了三个男人,一路走了,一路说话,顾辞看了几眼,皆是寻常百姓打扮。
三个男人就坐在顾辞那桌前边,说话声很大,所说的话尽数入了顾辞的耳朵里。
“哎,不是说常家小姐是被杀的吗,怎么听说又变成自杀了?”
“你懂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常老爷财大气粗,给县令塞点银子,事情就这样过去。”
“不是啊,常小姐可是常老爷的女儿啊,他就舍得女儿含冤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常家小姐说是捡来的,死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真是可惜,我见过常小姐一面,长得水灵灵的,心地也好,怎么就死了呢?”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感慨如何天妒红颜了。
顾辞自成为邢部少郎以来,对这些事情十分敏感,此时听他们说得蹊跷,忍不住想要再听,他们却不再说了,抬头恰好对上上官青潋的目光,看来,他也在注意着那桌。
吃饱饭足,两人不约而同的打发姜尤回自己的厢房,然后二人凑到了上官青潋的厢房里。
“你听见那几个男人说的了?”
一进门,顾辞就迫不及待的问。
“听见了,你怎么看?”
“如果真是如同他们所说,他杀变自杀,这极有可能是一桩冤案,我们还剩多少时日?”顾辞眉一脸,脸色很是严肃。
上官青潋也微蹙着剑眉,应声道,“若是加快进程,半月可到姑苏。”
“半月。。。。。。”顾辞喃了句,这样的行程姜尤铁定受不住,她咬咬牙,“我明日就差信到姜家。”
上官青潋摇头,“不,今夜就写,姜余要找到这里需要些时日,多一刻是一刻。”
“行。”顾辞颔首,她知道,她和上官青潋想到一块去了,这是要蹚这躺浑水了,“半月可到姑苏,我们能在这里逗留至多七日,姜余赶得及吗?”
“快马加鞭应是可以。”
他们这一路走走停停,实则没有多少进程,若加急信件通知姜余,他知道利害,必定会加快来带姜尤回去,顾辞稍微安下心。
确定了彼此的想法,顾辞和上官青潋一同下楼去找老板娘,老板娘是本地人,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向她打听最合适不过。
老板娘一听他们的来意,先是蹙眉,再是摆手,“这事儿你们还是不问的好,玄乎得很。”
“老板娘,我们就是好奇,况且我们是外地人,不会乱说的。”顾辞笑吟吟的看着老板娘,一脸真诚的模样。
老板娘本来看他们三个的衣着言行已经断定他们非富即贵,这会子顾辞又好声好气的同她说话,说没两句她就心软了。
顾辞拿出一锭银子要塞到老板娘手中,老板娘挡了挡,没拿,“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你们要打听也不是不可以,听听就好。”
顾辞笑了笑,把银子收起来,认真听了起来。
等老板娘讲完,顾辞大抵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十天前,胧月镇的富贾常伍的女儿常月外出下落不明,常伍报官两天后,有个柴夫在后山的树林发现了一具女尸吊在树干上,女尸被抬回衙门,常伍一认,竟然是他失踪了两天的女儿。
常月看起来像是在后山树林里上吊自尽的,但衙门有个仵作一看就说这不是自杀是他杀,衙门自然是要查办的,但没过两天,那仵作却突然改口,说常月是自杀的,尸体就让常家领回去,算起时日来,明天就该出殡了。
“常家连场法事都没做,说是要早日让女儿入土为安,”老板娘压低了声音,“也不怕常家小姐死不瞑目,缠着他们不放。”
顾辞皱着眉,“那衙门就任由他们这样做?”
“哎,公子,常老爷家财万贯,这事情散财就能解决的事情,估计常老爷是怕家丑外扬,”老板娘顿了顿,看着二人,“我听衙差说,那常家小姐有个相好的,还没出嫁就暗结珠胎,仵作也查过了,一尸两命呢,真是可怜了。”
顾辞心下一惊,望了上官青潋一眼,见他也凝眉,他问,“可知道常家小姐来往的男子是谁?”
“哪能啊,”老板娘摇摇头,“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