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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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点点头,又想起一事来,笑,“姜公子似乎很缠着公子,莫不是?”
“你不要多想,我向来小心行事,况且姜尤看起来也不是精明之人,不会有事的。”顾辞怕秋娘又想东想西,急急忙忙打断她的话。
秋娘这才安心下来,见窗外雪已经停了,就起身告别回自个屋里去午憩,顾辞也觉得这种天气着实适合用来裹被子,于是掐了香,也一股脑往软床去,一卷就陷入了温暖之中。
十一月三,顾辞还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睡着午觉,厢房的门就被人敲响,门外顾澈清朗的声音道,“公子,姜公子来了。”
顾辞不情不愿的看了一下天,亮堂堂的,连黄昏都未到,相必午时刚刚过不了不多,她懒懒的不愿意从被窝里起来,带着浓重的睡腔道,“你告诉他我还在午睡,让他自己先待一会。”
顾澈说好,脚步声也随着离去,顾澈翻了个身,又打算会周公,才没过多久,厢房的门就又让人敲响。
扰人清梦真不是一种好行为,顾辞再次被吵醒就难免有些不悦,语气也就重了些,“不是说了让他自己一个人玩会嘛。”
敲门声落下,随即是一个低沉的声音,“顾辞?”
是秦容之,顾辞半睡的眼即刻睁开,人也清醒了一大半,她总是莫名觉得秦容之对她有若有若无的试探,好似要抓她的短处,又好似只是为了好玩,但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敢掉以轻心。
“容之?”她特意佯装意识涣散,试探性问了一声。
秦容之默了一会,道,“既然你在歇息我就不做打扰了,本来我得了一副画想与你一起鉴赏,看来只得等晚上了。”
顾辞无法,只得起身,给自己披了衣,一边说着等一下一边整理着装,然后开门,门外秦容之一身深灰长袍,很是随意的装扮让他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真不巧,今晚我与好友要去逛夜市,怕是无法与你赏画了。”顾辞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依旧睡眼惺忪。
秦容之也不介意她这副模样,想了想说,“我也许久没有去夜市看看了,若是带上我同行,不知顾辞可方便?”
顾辞心里一疙瘩,本来想着可以出去轻松一下,没想到还要带着秦容之这尊大佛,时时提防着,虽顾辞也想过自己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对人多一分防备总是无错的,可此时此刻,就是她要提防,也不得不应下来。
“怎么会不方便,容之能和我一道去,我自是开心。”顾辞神色自若,心口不一,“容我梳理一番,再带你去会会我的好友。”
顾辞也只是简单冠发,再添了衣,就与秦容之去另一间厢房找姜尤,姜尤本来就是坐不住的性子,若不是有顾澈在一旁拖着,怕是他早就要冲出去找顾辞了。
顾辞方开了厢房的门,姜尤一见来人,眼睛一亮,笑容满面,“顾辞,你可算来了。”
☆、四人同行逛夜市
姜尤说完起身跑到顾辞身边,不等顾辞搭话,他又自顾自说,“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顾辞早就摸清了姜尤的性子,知道他这话不假,于是笑道,“天还没黑呢,我就是来见你夜市也还没有开始。”
姜尤却不管,挽住顾辞的手,转过头才注意到了顾辞身旁的秦容之,打量了起来,顾辞想起初次相见他那上下将人看个遍的打量方式,连忙吸引他的注意力,道,“秦容之,我的好友。”
姜尤却还是用眼睛看着秦容之的那张脸,眉心微皱,脸上带有惑色,继而不确定的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辞呼吸窒了一下,姜尤素日不常出门,接触的又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如果姜尤觉得秦容之面熟的话,那势必代表秦容之极大可能是官场之人,如此一想,顾辞不由觉得寒意横生。
秦容之神色自若,笑,“秦某人似乎并未曾见过阁下,敢问阁下是?”
姜尤还在皱眉回忆,顾辞不想打扰他的思绪,替他回了话,“姜尤。”
“姜尤?”秦容之低声念了一次,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坦然道,“原来是姜老将军的爱孙,三年前我曾到贵府拜访过姜老将军,想必那会子公子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公子还能记住我,实属秦某之幸。”
秦容之的话让顾辞有些泄气,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的事情就这样打了水漂,于是问姜尤,“是这样吗?”
姜尤点点头又摇摇头,依旧不确定,“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拜访爷爷的人太多了,我记不清。”
秦容之接话,“多年不见,姜老将军近来身子可好?”
姜尤想了想说,“爷爷身子骨还算硬朗。”
三人又是一番寒暄,秦容之再没有提去姜府的事情,顾辞也无法顺着问题问下去,她心底是极想知道为何秦容之得以去见姜奕,若他真是江湖中人,德高望重的姜奕根本没有见他的理由,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可顾辞又抓不出他那番话的毛病来,只得先压下去,待事后查证。
外在厢房里品茶又谈天的,时间倒走得也快,天已经有些灰蒙蒙了,顾辞起身说去换衣裳,姜尤一直说要跟,是秦容之和顾澈好不容易才劝他留下来的。
顾辞表面说去换衣裳,实则是裹胸步将她勒得实在喘不过气,只好回自己的厢房得口喘息的机会,约摸一刻钟,她觉得舒坦些了,也不敢耽搁,找了件宽松的湖蓝色外袍,扣上镶玉的腰带,收拾妥当又急急忙忙往姜尤那边去。
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由顾澈驾车,三人纷纷进了顾辞的马车里,姜尤已经坐过几次顾辞的马车,对马车奢侈至极的装点早已经见怪不怪,而秦容之也只是淡淡扫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马车行得稳,三人在马车内并没有怎么说话,姜尤挨着顾辞坐着,似有困意,顾辞知道他身子弱,也不敢让他太过于劳累,想了想,还是说,“靠在我身上小憩一会,到了喊你。”
姜尤半眯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模样点了点头,攀上顾辞的手,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靠到顾辞的肩上,身子也软下来依靠着顾辞,顾辞到底还是姑娘家,被这样的重力一压,难免有些吃力,但她只是抿了抿唇,任由姜尤靠着。
秦容之坐在另一侧,看了顾辞和姜尤一眼,勾唇笑,“姜尤似乎很喜欢你。”
顾辞怔了怔,将姜尤放在她腿上的手挪开,轻声说,“喜欢称不上,他心性单纯,怕是把我当哥哥依赖了。”
“他可足足压了你十一月。”秦容之轻笑。
顾辞也觉得好笑,她向来吃生她吃软不吃硬,就好姜尤这种有些软糯的性子,即使是个比他大上将近了一岁的男子,她也愿意费些心思,怕是在永乐街混迹久了,当真有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
二人正说着,马车缓缓慢下来,直到停住,顾辞疑惑,问,“怎么了?”
顾澈清朗的声音回,“是姜公子。”
姜余?顾辞马上反应过来,望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姜尤,只觉头痛,也不管会不会吵着他了,将他推给秦容之,起身去开了马车的门。
顾澈已经下了马车,马车外,姜余一袭与夜色相融的藏青色长袍,身骑棕色大马,目光微寒,望着马车探出身子来的顾辞。
顾辞一下子就明白了来龙去脉,怕是姜尤此次又是瞒着家里出来的,姜余找上门来要人了,她佯装一无所知的模样,笑道,“姜兄怎么来了,正好,与我们一同去夜市凑凑热闹。”
姜余却不领情,面不改色,“家弟呢?”
这仗势,好似她拐跑了姜尤一样,顾辞也好胜委屈,看了姜余一眼,转过身就去唤还迷离着一双眼的姜尤,“醒醒,你大哥来找你了。”
姜尤还是迷迷糊糊,过了好一会才有几分清醒,挽着顾辞的手撒娇说,“我不回去。”
“你又从家里跑出来,我如何带得你出去玩。你哥像要杀了我,你自个去说。”顾辞这次不吃他撒娇的一套了,拿开他的手,将马车门开大,自己则如若定海神针一般做回了马车里。
姜尤苦着一张脸看了一眼顾辞,又气冲冲的走到马车门口,探出头,“大哥,我不回去。”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出门。”姜余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我不是孩子,干什么要一直将我关在府里,我做事有分寸。”姜尤也生气了,嚷嚷道,颇有破罐子破摔之势。
顾辞怕二人真的吵起来伤了兄弟情意,也不敢真的袖手旁观,连忙又起身拍拍姜尤,道,“你少说一句。”
姜余是上过战场的将军,纵然长得俊郎也多多少少带些戾气,此刻因气而寒着一双眼,就更是吓人,顾辞吸了口凉气,怕自己一句话说得惹这位将军生气就成了剑下亡魂,于是平缓心情,换上笑容,好声好气,“姜兄,我看姜尤兴致高得很,你也不愿拂了他的意,我向你担保,今夜我只是带他去凑凑热闹,绝对不会出岔子。”
姜余还是不说话,姜尤也赶紧软下语气说,“大哥,从小到大就没有多少人肯和我玩,好不容易得了顾辞这个朋友,我只是与朋友外出游玩一番,我也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惹事,夜市一结束我就回家。”
姜余听后,面色微微缓和了下来,顾辞见事情有起色,推推姜尤,“还不快进去。”
姜尤一怔,一溜烟就钻进了马车里,姜余抿了抿唇,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站在一旁的顾澈过去接在手中。
“这是姜尤随身带的药丸,他出门忘了带上,每两个时辰服用一次。”姜余望着顾辞,继而夹好马腹,喝一声,马儿悠然而去。
顾澈将瓷瓶交给顾辞,顾辞望着瓷瓶发了一会呆,这两兄弟真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笑了笑进了马车,关上门。
一段小波折后,又行了一段路,终于是来到鹿都最为繁华的街道,也是最靠近皇宫的街道——长宁街。
长宁街,顾名思义,长乐安宁,住在长宁街的人群没有界定,在这个地方,可见富甲千金一掷,也可见布衣街头常话,不同人群的聚集使得长宁街买卖生意十分频繁,又因为在天子脚下,教之其他地方要安乐得多,因此便成了鹿都最为繁华之地。
夜市已经进行了好一会了,姜尤兴致高涨,不等顾澈停稳马车就要起身,顾辞一见连忙制止他,他不情不愿的又退回来,目光闪烁着异常的光芒。
待广场打开马车门,外头的喧闹一下子灌入了耳里,顾辞首先探出身子去看,人潮涌动,摩肩擦踵,说话说,吆喝声,惊呼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她突的就有些明白为何姜余不放心她带姜尤出来玩。
为了不出意外,她又坐回马车和姜尤强调了几次一定要待在她身边,这才带着姜尤下马车,秦容之也随之下来,见密密麻麻的人群,眼底一亮,笑道,“竟然有如此多人。”
顾辞接话,“是啊,每年番客来全鹿都的人都要涌到长宁街,人多也是必然的。”
秦容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打量着这一场民间的盛典。
所谓的番客,其实就是疆外的一些游牧名族,较之中原人,他们的身材要高大强壮得多,面容轮廓也要深邃一些,但因着中原霸主,他们的身份也被压低了一等,一般中原人将他们统称为胡人。
胡人虽骁勇善战,但文化却比中原要低一等,因此中原人一直对他们有着血腥而愚昧的误解,对他们避之不及,直到前朝皇帝年轻时攻克下北方疆域,胡人才乖乖俯首称臣,有了这几十年来的番客入中原表演,中原人才慢慢对他们改观。
此时眼前所见,一个穿着貂皮,胡髯横生几乎只剩一双眼的高大男人站在人群中央,他手中拿着燃烧的木具,喝一口酒,眯眼将酒尽数喷出,木具大燃,轰的一声火花窜起好几尺,围观群众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而站在顾辞身边的姜尤,因第一次见此景,更是惊得瞪大了一双铜铃眼,拉着顾辞的袖口,嚷道,“顾辞,你快看,火,好大的火花啊。”
顾辞也笑,众人的脸被火花照得微黄,一瞬间又只余下红灯笼里映射出来的悠光,明媚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了就停更了几天,接下来会稳定一点了。
☆、姜尤夜市发旧疾
姜尤被禁锢得久了,玩心大起,拉着顾辞左看看右看看,顾辞谅解他,也就由着他,只要他不走丢就好,而秦容之心情似乎也极好,偶尔与顾辞搭几句话,再看看表演,好不快活,至于顾澈,本来夜市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再加上他不爱热闹,便全程面无表情跟在顾辞他们身后。
因着人群实在太多,顾辞害怕姜尤走丢,只得紧紧拉着他的手,但姜尤实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