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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无路可退-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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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是凌晨两点,萧泽和林予无暇顾及对方是否休息,因为他们两个急需确认。萧泽拨通了解老的手机号码,一声声机械音波循环传出,没有人接听。
  林予已经套上毛衣和裤子,紧张地说:“爷爷应该正在睡觉,没听见。”
  萧泽又拨打一次,仍然是漫长的等待。
  就在即将挂机前那一秒,对方终于接通了,屏幕上显示为通话状态,解老疲惫又喑哑的声音徐徐传来:“喂……”
  “老爷子,我是萧泽。”萧泽拿捏着语气,“是不是吵着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解老并无责备,反而耐心地问:“有,有事儿吗?”
  老爷子和他们一样心照不宣,但他们是关心,老爷子却可能隐藏了万千情绪。林予眼眶发胀,凑到手机旁说:“爷爷,我又拍了大海,发给你看看。”
  “好……”
  萧泽又问:“老爷子,这几天谁在照顾你?”
  解老心脑昏沉:“贝贝,玉成的,上班……”
  贝贝是花冠夜总会里的少爷,林予那次摸骨时见过,没想到在眼下这个关节,竟然是贝贝去家里照顾解老。
  电话挂断,萧泽盯着黑掉的屏幕思考,似乎在做决定,林予抱着外套,似乎在等萧泽做决定。三两秒而已,萧泽说:“咱们回去一趟。”
  他们连夜往回赶,甚至没来得及通知其他人,等天亮后才给副队长打了通电话。又一次坐上高铁,林予没心情看风景,他把大海的照片发送给解老,想编辑短信说点什么,又觉得什么话语都挺苍白。
  列车进站,萧泽和林予穿过拥挤的人潮离开,七点了,火车站外面已经是新的一天。随便叫了辆等活儿的出租车,萧泽碰上车门第一句就吓唬人,敢绕路就砸车。
  司机一听赔着笑脸:“哪儿能啊,就算绕也是绕外地人。”
  这话真实又缺德,萧泽和林予没有理会,都望着窗外的街道,祈祷不要堵车。司机嘴贫,乘客不说他要说:“你们去的那片儿最近不太平,我们都不愿意往那边走。”
  还是没人搭理,司机继续:“这阵有件情杀案你们知道么?凶手就在那片儿住过,现在都逮他呢。”
  林予问:“已经确定凶手了?”
  “嗨呦,您没看新闻哪?”司机语气悠然,但没影响脚下加速,“早都查出监控了,老婆和二奶最后在一个小区里见面,那男的也去了,房子是男的给二奶住的,厨房的血迹压根儿没清理干净。”
  如果在室内杀人,自己根本无法完全将痕迹抹除。
  司机后来说了什么,林予和萧泽都没再听,萧泽又给解老打电话,对方却没有接听。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们下车后快步冲进大门,林予偶一偏头,喊道:“贝贝!”
  叫贝贝的男生从北边跑来,吃惊地说:“你是……算命的?!”
  “是我,你不是在照顾解爷爷吗?”林予见对方拎着一盒烧麦,“你出来多久了?”
  贝贝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小时吧……爷爷醒得早,让我去买后街的烧麦,我抢的第一锅,已经尽快了……”
  萧泽往里冲:“先回家!动作快点!”
  贝贝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此刻看萧泽和林予的反应才恍然明白,解老是故意支开他吗?他来这儿照顾解老完全是自发行为,算是报答解玉成帮他还债的恩情,从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发生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
  “快开门!”
  林予贴在防盗门上听了一下,而后闪开让贝贝开门,贝贝拿着钥匙不停哆嗦,已经吓坏了。他夺下钥匙一把插进锁孔,但无论往左还是往右都拧不开,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解老如果想做什么,这样就能避免贝贝的嫌疑。
  萧泽立刻报警,现在解玉成属于通缉状态,片区的派出所时时待命,不消十分钟就赶到了,大家围守在门口,警察也顾不上询问因由,待门锁被撬开,他们进入屋内听见了狗崽的呜咽声。
  萧泽和林予熟门熟路地冲到卧室门口,屋内光线明亮,阳台接收的光照射进来,风将窗帘轻轻吹动,那把轮椅翻倒在阳台的门边,轱辘旁能看到解老的双脚。
  小狗崽呜呜叫着,见有人冲进来吓得躲进窗帘之下。萧泽和林予走近,再走近,萧泽将轮椅扶起推开,林予掀开了遮挡的窗帘。
  窗户开着,一根皮带绕过窗框垂下,解老的脖颈死死勒在皮带里,上半身悬空着,近视镜片后的两眼呈翻白状态,躯体已经僵硬。
  林予落泪蹲下,将解老从皮带上解救下来,他看见了掉在地上的手机,拿起解锁,画面是一片大海。
  老头上吊自杀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想身体康健地在海边走走吗?想和儿子一起在海边说笑聊天吗?
  萧泽摘下解老的眼镜,抬手帮对方合上了双眼。他曾觉得解老像自己的姥爷,殊不知二人之间的境遇千差万别,解老遭遇的这些事情要悲哀得多,而他没教好独子,似乎也是不可忽视的根源。
  如果因为病痛结束生命,也许算是解脱。
  但事到如今,没人能说得清了。
  邻居王奶奶帮忙,区派出所的民警也认真出力,萧泽和林予为解老操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红白事是瞒不住的,殡仪馆的车停在楼下,单元门口摆着花圈,解老的死讯传播得很快,已经有媒体报道。
  出殡当天,街道四周布满了便衣警察,林予帮解老换好寿衣、穿好鞋子,临行前在窗前望了片刻,问:“哥,你说解玉成会出现吗?”
  萧泽回答:“不知道,但能确定出现的话,绝对跑不掉。”
  时间就快到了,解老的遗体要送去火化,小区门口一阵骚动,一辆车被警方迅速包围,林予认得,那辆车是解玉成的路虎。
  车上下来的男人有些面熟,貌似也是花冠夜总会里的少爷,他被警察押送上来,见到贝贝后点了点头。林予恍然明白,这两人都是受过解玉成帮助的,是替解玉成来为解老送行。
  时间到了,解老的遗体被送往殡仪馆火化,之后还要入土安葬,所有苦闷最终化成一捧灰烬,长埋于墓碑之下。
  萧泽和林予并排立在墓前鞠躬,后来下山离开,整个过程中解玉成都没有出现,警察潜伏在墓地周边,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收获。
  他们之前帮解老收拾衣物时发现一封遗书,皱巴巴的塞在枕头下,显然已经写好了很多天。内容很简单,只有两行字,一行交代他要把这套房子留给孙女,另一行,是句对不起。
  悲剧之后的道歉向来苍白无力,但已经是老人唯一能做到的弥补。
  王奶奶抱回了那只陪伴解老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小狗崽,可惜狗有感情,又像是闻得到气息,始终对着门口唔叫不停。萧泽和林予商量之后把狗崽带走了,希望能给它一个全新的环境。
  人来世间走个过场,走了就没了,没走的还要继续生活。
  萧泽和林予没再逗留,立即返回岛上,回程时没坐高铁,开吉普车走的。林予坐在副驾驶位,狗崽露着肚皮仰躺在他的大腿上,粉色的爪子在空中挥舞,挥几下就累了,呜呜地哼哼。
  他和萧泽虽然没同生共死,但一起见证了死亡,彼此都不用安慰,相互陪伴已经是最好的沉淀方式。窗外青山飞过,经过某个城市时还淋了场雨,他捧着小狗贴近车窗,说:“看,下雨了。”
  萧泽问:“它叫什么?”
  林予也不知道,似乎这狗就叫“崽儿”,他叫了几声,小狗有所反应。“崽儿,咱们现在去个小岛上,你会游泳吧?”他说,“以后你还会有几只猫哥哥和猫姐姐,谁欺负你不要找我,找他。”
  萧泽被点名,应道:“嗯,找我,我是训猫大队的。”
  一路没有休息,萧泽似乎是个机器,可以不停歇地运转着,林予窝在副驾上偶尔睡一会儿,相对轻松一些。到达小岛时正值清晨,他们下车正好望见天边的海上日出,在漫天彩霞里站立片刻,相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笑容。
  包含了疲倦和低落,也包含了希望和振奋。
  “走吧,吃完早饭补补觉。”
  “哥,我以为会很伤心,但莫名觉得轻松。”
  说明他成长了吗?也许吧。
  林予离开前望了眼海边,似乎看见遥远的一边有位苍苍白发的老人,死也许没那么可怕,至少能自由地看看海了。
  考察队那帮人虽然喜欢咋呼,但人命当前都懂得分寸,早饭期间大家没了往日的八卦劲儿,像探讨问题一样询问,既了解事情发展,又帮萧泽和林予宣泄了一番。
  饭后林予抱着狗崽回房间补觉,他本来想等萧泽一起睡,结果实在没有撑住,不消两分钟就睡着了。萧泽后来回房间洗了把脸,轻手轻脚地换了件外套,他准备连轴转,这次考察工作着实不算顺利,他想抓紧时间尽快结束。
  临出门前他给林予掖掖被子,林予睡着,小狗趴在林予的掌心里,正轻轻地舔舐林予腕间的玉连环。落下一吻后起身离开,他带着自己那组人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考察队将整座小岛一分为三,山多的那部分已经率先攻克,其余两块主要是树林和平地,树林那一片等于是过渡带,朝平地的方向植被稀疏,朝山地的方向植被茂密。
  南方回暖速度比北方快很多,萧泽前两天回去还觉得有点冷,但这边已经完全是暖春状态了,稍微走快些还会出汗。
  “萧队,你看这虫子,像不像咱们那年在滇南见的那种?”
  萧泽闻声凑近,瞅了两眼拍下照片,回道:“没滇南的虫子毒,当时那个实习生叫什么来着,不是吓得回去就辞职了么?”
  其实每年都有半路崩溃的实习生,出发之前雄心壮志,考察过程中看透人生,回归的途中痛下决心,回去后直接辞职改行。
  苦,太他妈苦了。
  小宋有感而发:“这么一看,小予很了不起。”
  萧泽的雷达响了,问:“你是不是挺喜欢他的?”
  开玩笑,先不说本身是否喜欢,林予明面上毕竟是萧泽的弟弟,小宋故意谄媚地回答:“喜欢!我特喜欢小予!”
  萧泽“嗯”了一声:“行,开车后兜搬钻机。”
  小宋哀嚎一声便去执行命令,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哪有问题。萧泽把全局地图展开放车前盖上,已完成的路线一一勾去,发觉山地那一区残留着一条,不过路线不长,采样数量也不多,改天单人就能完成。
  众人围成半圈,准备开钻机了,巴哥穿得有点厚,正在一块石头上坐着脱毛衣,已经脱掉的外套放在地上,高领毛衣卡在脑袋上拽不下来,他喊了一声:“谁来帮把手啊!”
  巴哥资格老,敢和他闹的只有萧泽,副队长都得掂量掂量。萧泽闻声迈步过去,把编录本用手肘夹住,伸手将毛衣使劲儿一薅,真糟蹋东西。
  “我操!我这羊绒含量百分之二百的毛衫都让你毁了!”巴哥乱发蓬松,把毛衣揉成一团搁在腿上,俯身拾起外套准备穿。
  说是迟那时快,萧泽突然吼了一声,伸手就将外套夺下扔开,周围好几个人被吓得一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套被抛落在地,一条将近一米的青皮蛇吐着信子盘在上面,巴哥蒙圈两秒,高贵毛衣也不管了,起身急道:“我他妈换什么衣服啊!”
  大家纷纷围上来,编录本已经掉在脚边,萧泽右手攥着左手的手腕,虎口靠近手背处被青皮蛇狠咬了一口,牙印正呼呼冒着血。
  考察队都有经验,有的立刻拿急救箱给萧泽包扎,有的去抓蛇,萧泽包扎完瞅了眼那条狗东西,瞅完又去瞧巴哥,说:“毛衣赶紧捡起来吧,小青已经出来了,一会儿白素贞也到了。”
  巴哥讪笑着捡起,要不是萧泽,现在挨一口的是他,他心里很过意不去:“萧队,幸亏不是毒蛇,你这英勇的一生要是为了救我被咬一口嗝儿屁,我得内疚后半辈子。”
  萧泽整只手掌都如刀割般疼痛,面上却看不出半分,骂道:“滚你大爷的,赶紧现场编录,劈样的也动作快点。”
  忙碌了一整天,萧泽单手作业竟没有降低效率,回营帐后还吊着精神开了会。日落之前众人结伴步行回民宿,走到大门口时看见了一幅风景画。
  天气暖和了,何先生与何太太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喝茶聊天,林予蹲在一旁教狗崽握手,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十八岁的男生,再加一只乱摇尾巴的小狗,幸福的三口之家似乎就是这种配置。
  萧泽几十个钟头没合过眼,笑容在疲倦中变得更加柔和,他推开白色的木门,喊道:“忽悠蛋,过来迎接我。”
  林予闻声跑来,狗崽紧随其后,他觉得黄昏前的宁静正好,迎接萧泽的话应该给对方一个拥抱。然而刚迈步上前,巴哥横插一杠挡住路,面容痛苦又扭曲。
  “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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