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要失礼了-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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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意味深长。
“你说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入朝为官的呢?”
“此话怎讲?”
花解语酒楼豪饮之事,花解语还在回府路上之时,傅颜就已知晓。只是暗卫回报,她耍了心眼将大半之酒倒掉并未真饮,他也就不曾在意。
他刻意在此处恭候,片刻便见花解语回府。
她虽然周遭酒气环绕,可傅颜又见她步伐稳健,一也没有急着开口。
眼看着花解语一派悠然之姿立于花架之下,眼中一片波光潋滟,明明已经酒醉,却似在闲庭赏花一般。
看着如斯花解语,傅颜下意识就抚了抚手心那处印记,他明明已经涂抹了膏药,却不知是不是阿厌在其中动了手脚,伤口基本已经愈合,却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却清晰晓得位置。
“你刚刚说越恒之,他……”
“都听说太傅茶艺精湛,机智过人,骗人。”
又跳开了话题,傅颜心中叹息一声,和醉鬼说话是个麻烦差事,却没有着急,继续徐徐善诱。
“哦?什么骗人。”
她却不肯做声,伸手去拨弄桌上瓷杯。
傅颜就笑的温润如水,跟着矮身坐到她对面:“近日朝中之事甚忙,你与宋裴玩得可好?”
酒醉之后花解语自是不懂伪装,听了傅颜之话。似认真想了想,只见她眉头轻蹩,嘟了嘟嘴:“不好。”
这个答案到是出乎傅颜的意料之外,于是他不动声色又问道:“为何?”
“他老跟我!”花解语语气极为不满,似什么烦恼之事,得不到解决。
傅颜嘴角勾了起来,他挑了挑眉,突然就生出今夜月色还算不错之感。
“你指宋兄跟着你?”
“自然,我原本带着他是为了方便,谁料反而碍事,你说他是真的傻,还是太会伪装?!”
“傅某不知,不过公主为何带上他呢?”
“……”
花解语恨恨瞪了傅颜一眼,似他问了什么很白的问题。
“傅颜,你真人当真是笨啊,千金茶楼那地方都是权贵,我去两次银子都掏不起了,自然带着他结账啊。”
“倘若是银子的问题,或许日后我可以帮上忙。”
“你?”她上下打量傅颜一眼:“不行,你这个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透。”
傅颜到也不在意,又抚了抚掌心那枚印记:“琼花酒好喝吗?”
“不好喝,偏偏那个越恒之又一个劲倒苦水,要是不为了江南干旱一事,我需要他,我才不会跟他唠叨那么长时间。”
傅颜颔首:“是么。”
“是啊,可是越恒之当真不能放弃,日后我的转机,都仪仗这他呢。”
花解语说话七零八落,但聪慧如傅颜,心中已经了大概,瞧花解语一眼,好似全然了解道:“越恒之治理干旱的确有自己的办法,但是为人太死板了些。”
花解语仿佛遇到了知音,连连点头:“对对对,他是个木头啊,他但凡会变通一点点,也不会被十七王爷搁置那么久。”
“你说十七王爷?”
“就是,此事要是说起来,朝中怕是没有哪个有十七王爷有远见卓识。”
傅颜颔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花架后阴影处的阿厌,后者耸肩,表示自己从没有听说十七王爷和这个越恒之有什么关联。
傅颜皱眉,觉得自己越发难以理解花解语。
她似乎知道一些旁人无法预知的事情。
他知道江南干旱,是因为自己在其中改了河道做了手脚,但这件事极其机密,甚至连太子都不知道,这个花解语却一语道了出来。
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手下出了奸细,回去彻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人和花解语联系。
倘若是江南干旱一事是花解语胡乱说中,那五皇子遇刺一事呢?那越恒之呢?
她一介深宫女子,又是如何得知越恒之的才华,千里迢迢出宫,只为了寻找这么个人。
傅颜皱眉,凝眸打量花解语一眼,后者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昏昏欲睡。
“花解语,醒醒。”
从前他对花解语都恭敬中带着疏离,故从来都是不远不近称呼的公主,但今日,他却对花解语这个人完全好奇起来。
抛弃了身份,抛弃宫中复杂的关系,只是完全好奇这个人。
正思索着要再接再力问点什么,就听“扑通”一声,只见坐在石凳上的花解语,失去意识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这次傅颜到也反应甚快,他之前注意力就在花解语身上,一见她有些滑到迹象,立即飞身一把扶住花解语。
华丽人嘀咕几句什么,他没有听清。
人被接住,傅颜拿手轻把了一下花解语之脉,确定她只是醉酒后,就觉得有些无奈。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不远处有个多事的阿厌在那站着。
“还不过来帮忙。”
正文 第92章 追悔莫及
“这么行呢?”阿厌笑的贼兮兮:“我见这公主不同于常人,都说利用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其感情,不如你……”
“胡言。”
“我倒是没见你对谁如此认真过,总之不过是棋子,你何必顾虑那么多。”
“你以为她是那种容易亲信于人的?”
“也是。”
此时花解语就在傅颜怀中有些人事不醒,按常理傅颜自是应该将之放下,唤来府邸侍女扶她回去。
站着花架之下傅颜环着花解语想了些许。看着月色,就觉得现下天色已晚,再瞧怀里人,今晚借着酒劲好糊弄,待明日醒来,怕是要找自己理论一番。
思及至此,心中有了定夺,干脆横抱了花解语就去往她小院中去。
西院中月光清冷镀到窗前梨树上,一层皎洁。
花解语未归。莺儿自是燃灯等待,此时她正坐着厅前一小凳之上,一听响动就跑了出去。近才看到傅颜就抱着花解语回来,莺儿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帮忙就花解语扶了下来。
跟着就听傅颜比月光还清冷的声音:“你家公子醉了,你先替她换衣物,等下有人会送醒酒汤,你可喂她喝下。”
“多谢太傅。”莺儿想福一福,却扶着花解语多有不便,最终只是低头颔首以示尊敬。
傅颜交待完毕,就转身离开。行到一半,似又想起什么一顿。
但终是没有回头,转身离去。
莺儿看傅颜背影,连忙将花解语扶了进内阁,替她梳洗换衣好一番整理,饶是这样花解语竟也未醒。许是有傅颜吩咐,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醒酒汤,还有一瓶不知名药物,说是用于烫伤最好不过。莺儿为花解语换衣之时,未见花解语身上有伤,自是未将那人之话听到心中。只是扶了花解语,端了醒酒汤欲喂给花解语。可是,花解语如何都唤不醒。莺儿无奈,只得任她沉沉就此睡去。
第二日,快近午时,花解语这才堪堪醒来。
刚刚睁眼,花解语就觉得头疼欲裂,这分明醉酒之后表现,花解语回忆之夜事,只记得她找到越恒之,她用计将越恒之灌酒,她给越恒之留下字条,回来的时候好似遇到了傅颜……
想到此,花解语就再也坐不住,看向外面天色。她连忙唤来莺儿,问着现在时辰。
莺儿送来崭新的衣裳放下:“您昨个儿回来的晚,现如今已经午时,日头正好,要出去走走?”
“都这般时候了?怎么都不叫我。”
听到已午时,花解语连催莺儿替她梳洗更衣。莺儿连忙上前,一边伺候花解语,一边嘴里念叨着,花解语被傅颜抱回之事。
听着莺儿念叨,花解语顿时一愣。
“你说什么?”
“昨晚你昏睡回来,一身的酒气,是太傅将你送回来。”
“他有说什么没有?”
“这个,倒是不曾。”
花解语皱了眉头,昨夜她回府遇到傅颜,他们似在煮茶赏月,然后……然后,花解语就没了记忆,或者记忆纷乱,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你说傅颜抱着我回来?”
“看样子,似乎是您缠着太傅的。”
“什么?”
莺儿跟着花解语时间久了,胆子自然大些,见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她不记得,于是细致形容一番,花解语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你说,是我自己挂在傅颜身上,他是一脸的无奈之色?”
“似是如此吧。”
花解语听了莺儿之语,心中有些惊讶,一边是因傅颜抱她回房之事,另一则,她只是总觉得昨夜,傅颜似问过她什么,她却记不起来。
不过,当下她顾不得许多,眼下最重要之事,当然还是越恒之。
梳洗完毕,花解语就离开,却想起今天是大朝之日,宋宰辅必定上朝了去,那宋裴是不是已经来了?
想到此,花解语就有些慌乱,今日必是不能带了宋裴。可是,要怎么说服宋裴不跟呢?
之前那宋裴便一直跟着插科打诨,花解语只当他是习惯无聊,现在仔细想想,却可能是自己大意。
他们这种官场上混的,怕是自己一开口,他便知道了自己日后目的,跟着自己或许早已跟着好奇了越恒之。
担心宋裴坏事,花解语皱眉,抱着侥幸问莺儿:“宋裴今日是否过府?”
“来了,见公主你正睡着,就被百里太傅邀了过去。”
果然如此。
本来花解语听到宋裴已到就有些泄气,没想到傅颜把他找了去,花解语一下顿觉得有上天相助。连拿起准备好的物件,就想快快出府,免得被宋裴抓个正着。
一时间,花解语也不理莺儿在后面唤她,匆匆忙忙离府去找越恒之。
却说,越恒之醉酒之后,早晨醒来想着昨日之事,心中郁结稍减。正想再去何处毛遂自荐一番,就见花解语在桌案之上所留纸条。看了上面所书之语,越恒之不由苦笑,只是看到那字条最后落款,越恒之却是有些愣住。
易染,此次京都百花大会诗魁。身为当界百花大会诗魁,自是名满京都。加之,今年百花大会诗魁比选之法不同往年,由此让易染当下诗魁之事,又多了几分传奇。
现下京都说起易染之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越恒之没想到,他运气竟会如此之好,京兆府尹前相助之人竟是当界诗魁——易染。
如若是他,那可能真的能助他一次……
越恒之心中大定,于是在听了花解语之话,留在家中等待花解语。只是,他有些疑惑,想着昨日喝酒他竟将心中之事全然吐出,如若遇到不轨之人,如何还有活路?
一时不由感叹自己运气好,一时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得再如此喝酒……
越恒之原是在家中待花解语,谁料小坐片刻,便来一锦衣贵客,不过俊逸的脸上,因眉梢一道伤疤而稍稍褪色。
但好在来人笑意温和,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
越恒之连忙起身,朝对方行了一书生礼:“敢问阁下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那锦衣男子抬眼打量眼周围,笑眯眯朝越恒之道:“我们是易染公子派来。”
“哦?”越恒之微愣,再看男子身后,却未瞧见易染,神色有些疑惑。
“那易染兄本人呢?”
“他……有些事情,怕是耽搁了,但你们昨夜畅谈一事,他已经和我们说过,我们也知你入朝有难处,故而想先将你收入太子翼下,好生庇护,待时机成熟,我们会令寻时机将您引荐。”
“太子?”
越恒之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易染的一句话,竟然让自己成为了太子的谋士,端又是激动又是诧异。
“那论理说,易染兄该识得太子才是,可昨晚他却……”
阿厌心中叹息一声这越恒之的确是个榆木脑袋,但傅颜有令在上,也只得继续假装含笑:“是是,易染兄的确是我们太子贵客,不过因为身份崇高,不宜时时刻刻挂在嘴上,所以……”
“哦,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越恒之连忙颔首:“那我现在跟阁下一同,是去见太子?”
“我带你去见引荐之人。”
越恒之连忙颔首:“您稍等,容小生修饰一番,再面见引荐恩人。”
阿厌颔首,估算时辰够用便答应。
醉仙楼琼花酿酒劲后劲大,花解语一觉到午时,醒来匆匆赶往越恒之院子时,却不知越恒之已经出去一趟,复又回来。
花解语不敢让越恒之多等,本已约了时辰,自然应该按时应约才是礼数。再加之,花解语心中也是激动,自然也就加快了行程。午时末刻,花解语已到越恒之家中。
越恒之本在家中看书,一见花解语心头闪过疑惑,但还是前来相迎,连忙拱手道:“易兄,在下眼拙,易兄为当界诗魁,还请原谅在下有眼无珠。”
越恒之为人到底直爽,不懂圆滑曲折,心中所想是所做之事。故而看见花解语前来,就觉自己所谋之事能成,而当下迎上去,也不懂迂回反转,只是把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