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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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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宫人还轮到你来教育!”
  “那如果这不需要教育的奴才,打碎了琉璃盏,却推到别人身上呢?”
  那嬷嬷一愣:“你,你胡说什么!”
  “那琉璃盏碎片,还在乾坤宫里东墙树下埋着,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乾坤宫戒备森严,是皇后寝宫,一般人无法出入,除非近身或者自家宫人。
  花拢蕊缓缓侧脸看向那嬷嬷:“你不是说,琉璃盏送去给后妃了吗。”
  “老奴,老奴一时糊涂,老奴一时糊涂啊公主。”
  那嬷嬷吓得连忙跪下,不停叩首,花拢蕊缓缓眯眼。
  今天的花解语太过诡异,连眼神带举止都像是变了一个人,还有,自己宫里琉璃盏的事,机密非常,她又是如何得知。
  眼下事情混乱,不宜继续纠缠,尤其现在,她又挨了花解语一巴掌,正是告状的好机会。
  “花解语,你给我等着,我的奴才我自己会教育,但这一巴掌,呵呵。”
  花拢蕊冷笑一声,转身带着浩荡宫人转身离去,剩下花解语站在树下,目送她们离开后,原本挺直的腰杆,缓缓被抽去力气般,依靠树干滑坐在地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解语低头看向自己小巧的手指,心中有一种猜想呼之欲出,却不敢置信。
  深呼吸,强行将心底惊骇压下,单薄的人影按照记忆中路线,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寝宫。
  朝霞宫挨着冷宫,时不时深夜还能听到冷宫中疯掉嫔妃的嬉笑声,深夜幽冷,格外渗人。
  花解语一边打量周围宫景,回到朝霞宫,入目一片灰败狼藉,宫墙角底下甚至野草比人还高,宫里奴才三三两两拉帮结派的走在游廊下,瞧见花解语这个落魄公主,只象征性行礼,不等花解语回应,自行离开。
  “又是一身湿啊,看来是撞见长公主了。”
  “这破落的公主,还有个坟地似得朝霞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
  “人啊,这都是命的事,我有个亲戚就在水贵妃那当值,荣宠着哪,啧啧。”
  两名宫女说话毫不避讳花解语,似乎她不存在一般。
  而花解语则望着那身材略丰盈的宫女出神。
  “碧落。”
  她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因为嚼舌根被皇后抓到,处死了么。
  怎么还出现自己面前,怎么,一如既往的年轻……如同那棵杏树。
  花解语目送那两名婢女离去,强压制心底惊骇,转而打量颜朝霞正宫,跟着疯了般冲进去,找到内阁铜镜。
  颤抖着手指,将铜镜举起到面前。
  镜中人眉清目秀,不过过于单薄,一双眉眼满是惊骇,唇角紧抿,微微颤抖。
  正是自己,尚未及笄前的模样,十五岁青葱模样……
  “花解语……”
  不可置信伸手摸向自己脸蛋,眼眶微酸,有泪水在打转。
  “花解语。”
  不停念叨自己的名字,一声声一遍遍,像是无法宣泄这震惊,直到最后,唇角翘起。
  “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哈哈,哈哈哈……”
  带着喜悦的诡谲宣泄笑声绕梁。
  诧异未消之余,跟着又像是想起什么般,念叨一声“母妃”扔下手中铜镜,奔往偏殿。
  撩开大殿的帘子,一阵浓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紧跟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这熟悉的味道声音,令花解语顿时热泪盈眶。
  哪怕一切是梦也好,就让她就此长眠不醒。
  “母亲。”
  花解语连忙冲进内殿,简陋的榻上月氏面黄肌瘦,一件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风一吹来,好似要将她吹散一般。
  花解语鼻尖一酸。
  “母亲。”
  登时跪在月氏面前:“女儿不孝。”
  若非自己无用,前世也不会无力任母亲病死。
  “语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月氏心疼将花解语拽到床边:“你这是怎么了?一身湿哒哒的?”
  “我,刚刚走路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少胡言,是不是长公主那边又欺辱你,寒冬给她们洗衣裳了?咳……”
  月氏以帕掩住唇角,顿时红了眼眶:“是母亲没用,我卑微是皇后丫鬟出身,连累你也是如此。”


正文 第4章 太后有请
  “不,母亲,你放心,日后有我在,一切都将变得不同了。”
  花解语眼底深沉无比,令月氏微微愣住。
  还不等她多问,花解语担心自己身上的湿气传染给月氏,连忙起身。
  “母亲,我先换一件衣裳,去去就来。”
  依照曾经的记忆,花解语很快来到自己的闺房。
  房间简陋无比,唯一能入目的,大概就是桌上笔墨纸砚。
  花解语手指缓缓抚摸过老旧的木桌,垂眸眼底一片幽深。
  还不等她多忆什么,外面便传来一阵紧急的叩门声。
  与其说是叩门,到不如说是踹门。
  “解语公主,您在么?太后有请。”
  花解语微愕。
  太后,真正的后宫之主,自己自出生以来,不过见她两次。
  还都是在年末庆典上,因为身份卑微,远远只能看上一眼。
  雍容华贵无比,此生难忘。
  太后位高权重,一般不会轻易召见自己,今天大概是自己犯了事,招惹长公主,皇后身为长公主母亲不好徇私直接捉拿自己,才将太后搬了出来。
  花解语唇角挂着一丝冷笑,暗讽这皇后心思缜密。
  但今日,自己早已不是那任人欺凌的丫头,她依仗着后位,也未必能绊倒自己。
  反而要好生感谢皇后,给了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
  花解语手指缓缓抚摸过滴水的发丝,唇角挑笑。
  “叫莺儿进来为我梳妆。”
  莺儿是自己打小的贴身婢女,从前也算忠心耿耿,后来却被花拢蕊收买了去,反咬自己一口,迫使让出了夫人之位。
  既然注定早晚要背叛自己,还是早些铲除的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莺儿梳妆手巧,绝对无人能出其左右。
  在她离开之前,花解语决定物尽其用。
  太后所剧乃是凤巢宫,花解语生平还是第一次来这。
  她虽身为公主,但因身份低贱,故而长公主一干人,无聊时才会肆无忌惮找她麻烦。
  今日首次来朝凤宫,花解语的确内那恢弘的气势惊艳到。
  心中虽然赞叹,然而眼底却了无波澜。
  大殿内早已等了一干人等,太后一身紫金华服于正位,旁边则是皇后,再往下花解语没有细看,而是先注意到了大殿内一池荷花。
  不得不承认的,这一代的皇帝是难得孝子,太后年轻时喜荷,皇上便将花池都修建在了殿内。
  规模虽然不大,但却惹得满殿清香四溢。
  花解语眼神一带而过,来到殿中,中规中矩下跪朝太后施大礼。
  原本近亲的是不用行跪拜礼的,但花解语知道,自己现在乃是代罪之身。
  皇后假装一副温婉的样子,但因为花解语打了花拢蕊一巴掌,眼睛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洞来。
  半晌,大殿寂静非常,太后好像忘记了花解语一般。
  直到一男声,稍作提示。
  花解语这才注意到,原来殿内还有其他人。
  太子和三皇子,还有太子身边的太傅,傅颜。
  前两人她都认得,不过这傅颜,却是个传奇人物,从未见过。
  傅颜今日一身白衣,正坐在太子稍后的位置,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华。
  这个男人,不出三年,便会成为权倾朝野的右相,莫说太子,连皇帝都对他言听计从。
  但坊间传言,他却是个十足十的佞臣。
  花解语稍稍收回视线时,后者似乎察觉到花解语的注视,眼波慢然扫来,平静无波,但暗藏旁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皇祖母,解语身子单薄,您看……”
  太子向来怜香惜玉,声音未落,太后悠悠扫视花解语一眼,手中捧着上等嫩叶龙井,啜饮一口后,方才扔出一句平身。
  花解语起来时,只觉双腿膝盖已经麻木。
  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为长公主出气。
  “你就是花解语?那个被国师断言命里不祥的公主?”
  花解语自动忽略后面一句,颔首:“回皇奶奶的话,正是。”
  一句清脆干净的“皇奶奶”令太后稍稍扬起眉梢。
  因为身份尊贵,一般皇家子女畏惧,都只尊称她一声“太后”。
  鲜少有这么大胆子的。
  太后将茶杯放到一边,不由重新审视一眼花解语。
  “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花解语等的就是这一刻。
  出门之前,她特意让莺儿把自己眼前凌乱的发丝挽起,露出饱满额头,并在上面别出心裁缀上一枚小巧玉坠。
  花纹稍稍镂空,配上精心挑选的碧色衣裳,宛若冬日翠莲。
  太后见了,缓缓颔首。
  “原是个可人。”
  旁边长公主闻言,顿时急了,要上前辩解,却被皇后一把按住。
  “母后!”长公主沉声:“我看这花解语今个儿是疯了,要不然就说鬼魅入体!”
  “暂且等等。”


正文 第5章 另眼相待
  皇后毕竟在宫中磨砺多年,一眼便看出今日花解语与寻常不同。
  尤其那一身碧色衣裳,站在殿中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身上并无过多配饰,却硬生生将华服的长公主比下去一头,显得庸俗许多。
  正座上,太后疲倦揉了揉太阳穴。
  “今个儿原本是皇后来给我请安的日子,没成想却来给你们断家常,来吧蕊儿,说说你都受了什么委屈?”
  花拢蕊早已等不及这一刻,立即起身来到太后身边,撒娇抹泪。
  “解语妹妹一定是病了,她今日当着我嬷嬷的面,直接打了我一巴掌,我身边丫鬟嬷嬷,还有三公主都可以作证!”
  花拢语将脸蛋凑到太后面前,满是委屈:“您看,现在指痕还在呢,我原是想要母后为我做主的,但您知道她一向贤惠,故叫我忍让些……”跟着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蕊儿也知道自己打搅了皇奶奶清休,但这委屈,叫人如何咽得下?”
  太后慈爱拍了拍花拢蕊手背,表示安慰,旋即看向花解语。
  “对于蕊儿所讲,你可有什么话说?”
  “我只想说,蕊姐姐顾念姐妹之谊,亲自来朝霞殿给我送水果的事,我的确感动。”
  花拢蕊微愕,不明白为什么花解语为自己身上贴金。
  但这个时候,又不好反驳,只好尴尬应下。
  “是啊,是西域送来的水果,我是想让她尝尝鲜。”
  花解语不紧不慢,又朝太后施礼,这才徐徐道:“但是解语自知福薄,无缘享受,这才与姐姐推攘了一番。谁知冰面上打滑,我一时没有站稳,竟然掉下了冰窟窿,慌乱中下意识抓了姐姐一把,谁料竟碰到了姐姐千金之躯,解语罪过。”
  说着,花解语率先跪了下去。
  “冰窟窿?”太后扬眉:“送水果,何以站到冰面上去?”
  花解语不动声色瞥了花拢语一眼:“哦,是解语忘记说,蕊姐姐一向待我不薄,解语自知无以为报,故而姐姐来探望我时,我正在为蕊姐姐的婢女洗衣裳。”
  太后扫了身边花拢蕊一眼:“确有其事?”
  “并,并无此事……”
  “胡闹。”太后怪嗔扫视花拢蕊一眼:“解语身份就算再低微,也毕竟皇族出身,怎能做那低贱的活。”
  嘴上如此说,但太后毕竟是向着花拢蕊的。
  知道花解语说话绕弯这小伎俩,但也没有挑破。
  “拢蕊让解语冬日浆洗衣裳,的确不对,但……”
  花解语心头一凛。
  只听太后拉长的音调:“但拢蕊的确因解语受伤,长公主乃是后宫表率,如今伤了身子,若不惩戒解语你,的确说不过去。”
  花解语以额触地:“皇奶奶教训的是。”
  “这样吧,重大五十大板,花解语,你可有怨言?”
  大殿内不仅花解语,便连太子等人都稍稍愣住。
  之前见太后安抚花解语的态度,还以为事情就此过去。
  谁料,竟是如此重罚。
  五十大板,寻常体壮男人都受不住,这花解语身子孱弱,恐怕用不了几下,便要命丧黄泉了。
  太子一向怜香惜玉,虽与花解语并无什么交情,但还是要起身说情。
  不料被身后的傅颜悄然阻止。
  “太子且慢。”
  虽然现在只是太子太傅的身份,但在东宫,傅颜依然是公认的谋士,太子对其言听计从。
  故而心中虽有不忍,却未多言。
  花解语以额触地谢恩,在被人押往殿外执行时,恰好路过殿内荷塘。
  眼珠微转,趁着身边嬷嬷未曾注意,转身看向太后。
  “皇奶奶殿内荷花开得真好。”
  “是么?”
  “自然,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民间古文。”
  “什么,说来听听?”
  花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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