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夺嫡-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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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了,就且坐吧,听听他们新谱的曲子,也陪我饮上几杯。”班高举酒杯,抹眉而笑。
“好,倒要听一听。”缥稷笑着,走到旁边找位子,去时还不忘拉住梅饭。
梅饭恨他多事,不由狠狠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缥稷痛的一呲牙,碍于周围有人在,不敢呼出声,只能憋着嗓子道:“你要见的人,我带你见了,却怎的忘恩负义起来?”
梅饭恨声道:“就你事多,你怎知我要见的是他?”
缥稷笑笑,递给她一个“是不是又与他何干”的眼神。
梅饭心里这个恨啊,她倒霉就倒在他身上了,好端端的把她拉进祸事堆里做什么?
自从她来了,班的眼神就似有若无地飘在她身上,脸上,以及与缥稷紧握的手上。好像一条蛇爬来爬去,黏腻滑溜。
梅饭被看得很不舒服,便很尽心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心道,是缥稷拉着她,又不是她想拉他,何必跟想咬她似的。
班收到白眼,竟然露出很享受的笑容,看着很像欠扁的葱头。或者葱头剥了皮,也会跟他一样辣眼,让人避之惟恐不及吧。
事实证明,他不仅眼辣,手也很辣。
“梅姑娘也坐。”他轻笑一声,对如竹竿般杵着的梅饭挥了挥手,她顿觉双腿发麻,“扑通”坐在地上。
与其说是坐,却更像是跪,幸亏她左手在缥稷手中,才不至于摔得很难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展示泼妇骂街的大好风范,可她实在很想骂人。这自命不凡的臭男人,偏跟她一个丫头过不去。好在此来的目的不是为他们,倒也不必跟他们计较,省得污了她大家闺秀的名头。
坐在台上向四周望去,只见各处莺莺燕燕充斥,脂粉香气扑鼻,女子们皆坐着吃酒,旁侧侍立伺候的则是青衣青帽的少年。她仔细瞧了半天,却并没找到李悦的影子,不仅他,那五个好事的女人也没瞧见。
是看见班来,避离了吗?虽不敢确定,心情却顿时好了许多。
再扫向烟雨台中央,两个花旦打扮的伶人咿咿呀呀地唱地正欢。听那唱词似乎是烟雨楼台佳人会的桥段。
“这伶人唱得虽好,可却不及的声音空灵。”
缥稷的一句话顿时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出来。梅饭不由瞪他一眼,怪他多嘴多舌。她可不想一会儿要为人表演,被班当猴子戏耍。
可怕什么便来什么,班饶有兴趣、颔首,唇角轻扬,“那就请梅姑娘清歌一曲,以娱众人。”
话音一出,掌声如雷,众人皆呼,“如此甚好。”
这个“甚好”,自然指的不是她,而是班的提议,想必他就是放个屁,身后也会有一堆捧臭脚的大呼,“好香”。
只可惜啊,她不是戏子,更不是他的玩物。于是,她愀然一笑,朱唇轻启,续而开始呲牙,清晰地吐出一个字,“不。”
班“哦?”了一声,眉毛轻轻扬起,淡笑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在这个为某人马首是瞻的社会,她此字一出,犹如在汹涌的江河里投入一块巨石,水浪“噗”地翻了起来。
“你个臭丫头,敢忤逆主上,受死吧。”一个女子率先跳了出来,紧接着眼前彩衣飘动,已有十数把宝剑齐齐压上她的肩头。
明铖铖,亮闪闪,寒气森森……。好大的阵仗啊。
梅饭半昂着头,脸上的表情泰然。不过随着她的眼神移动,面上开始僵硬起来。
因为这些女人中,有数个都看着眼熟,其中两个一白一红还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虚张声势的威胁她从不怕,怕的是会真的捅刀子的。于是,刚蓄积满胸的勇气,就像松掉绳子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就算班不想杀她,也有红白二女代劳。她们在青州追她日久,想必早就恨不能把她扒皮抽筋了。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可绝对的绝对,不想死的。
“这么美的地方,动刀动剑的多煞风景啊。”
她干笑一声,厚着脸皮开始自圆其说,“我的意思是,‘不’做怎么行,能为主上效劳是小人我的荣幸。”说完之后,脸皮发紧,自己都觉丢人。
班眯着眼瞧着她,眼神如在酒中泡过。
“既如此,那就有劳姑娘了。”他笑着对一干女人挥了挥手。
女人们躬身一礼,摇摆着杨柳腰肢飘飘而去。她们来得摆摆如风,走得轻盈摇曳,一经散去好似彩虹消弭,别有韵味儿。只是临去时白衣的胡常侍送了句“算你命大”,让人听着很不爽。
这句话说的声音不算小,也不知班听到没有,不过就算他听到了,想必也会假装耳聋吧。
梅饭美目顾盼,笑容好比四月骄阳。
“小女子献丑了。”含娇细语,娇音扬起,俯身对上重重一福。
班挑眉,如果这也算行礼的话,那估计蛤蟆拜山的时候,都会是这种动作。不过也没指望她能多恭敬,微微一笑,示意乐工奏乐。
一时间台上乐音四起,美妙的旋律如清风拂面,但闻芳香扑鼻,沁人心扉。
她忽然想起那首张子弦的醉清风,意随心动,也不管这歌与音律相不相合,就高声唱了起来:
“月色总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适从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最后缠绵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怎么只有这首歌
会让你清醒后
醉清风
梦境的虚荣
清唱一曲相送
还有没有汹涌
风花雪月也溶
和你最后缠绵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我的去向无影踪
只为消愁一起游
无人宠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二男欺女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二男欺女
清亮的音调一下就把人带到如梦如幻的境地,闭上眼,脸上已仿佛感觉清风吹拂,眼前隐现的正是那月色朦胧。
这是爱的旋律。轻执着他(她)的手,风花雪月也溶,拉了分寸的心动,哪怕最后是曲终人散,也用一句“我看破”道尽所有心事。
一曲唱毕,烟雨台鸦雀无声,众人依旧沉浸在她所营造的淡淡清愁中,久久无法醒觉。
每日这个时节,烟雨台烟雾渐起,不知何时身前后已弥漫着一层薄烟,四周的男女都浸在烟中,朦朦胧胧也看不清晰。就像只有她一人站在台上,独自去感受那烟雨过后的倾心。
“烟雨楼台醉清风,浮沉往事意蒙胧。”她轻声念着,虽没饮酒,人已醉了。
“好歌,好词,好意境。”一声赞词,瞬间把人从云霄深处推了下来。
梅饭摸摸有些晕乎的头,心说,若是没了这个人,这歌,这词就更完美了。
“确实是好歌,好词,好意境。”
清朗地赞声从远处响起,拢目望去但见台下石阶上来一人,白衣飘飘,黑发扬扬,人在烟中,烟在脚下。那姿态雍容雅步,湘纹飘逸,宛如天界仙人临世。
“既来了,同饮一杯如何?”班朗笑一声道。
“有何不可。”霄轻应。衣袍一抖,他已行到台上,距离梅饭只三两步之遥。
见到他,梅饭心中暗喜,刚想打个招呼,却被一只手向后猛的一拽。回头一看,见是缥稷在后面扯她,不由问道:“你干什么?”
缥稷对她挤了挤眼,拉到一边才轻声道:“躲远些,小心一会儿遭了殃。”
这倒也是,有班和霄同时在的地方,必是火山爆发,地震到来,看看那日寸草消亡的景象就可见一斑。
“如此,请上座吧。”班笑着,双手用力一拍,顿时空气中起了一道很大的气流。在气流的冲撞下,围绕台上的烟气四散开来,烟雨台上的人影也能清晰看见了。
“甚好。”霄轻呼一声,当真迈步走到座前。
有美人呈上美酒佳肴,芊芊玉手执着酒盏递在唇前,声音娇若黄莺出谷,“宗主,请用。”
霄伸手接了过来,对着班微一举杯,接着一饮而尽。他的动作潇洒无比,伴着再起的烟雾,有一种迷茫的美感。
班也为自己斟上一杯,喝干饮尽后向下倾了倾酒杯以示尊敬。
同样是喝酒,班喝起来是**,霄喝起来是雅致。不过今天的霄有点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并没像以前一样对一切漠然无视,兄弟两人有来有往,连饮数杯,竟和谐的让人眼晕。
缥稷刚含了一口酒在嘴里,一见这画面,顿时全喷了出来,一滴没糟蹋的全落在梅饭脸上。
梅饭摸一把脸,冷声问:“你这是要淹死我吗?”
“淹死?”缥稷嬉笑一声,“如果你是只蚊子的话倒有可能。”
贫嘴的小子,回头撒泡尿也淹死他这只耗子。
她哼一声,低首去擦脸上的酒渍。以前都是她喷别人,这回倒成了自己受罪了。
上座的两人继续喝酒,喝到后来,缥稷瞅的双眼已开始冒星星,好奇地心都痒痒起来。
“你不觉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吗?”他咬着筷子问。
“还好吧。”梅饭道。
从常理上看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但不可能并不代表永远不会,就像老鼠有时也会爱上大象,所以也不用太惊讶早已成仇的兄弟会突然和好如初,因为那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而宁静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酒过三巡后,班轻笑一声道:“咱们喝干酒也没什么趣味儿,听闻梅姑娘乐器演的不错,不如让她奏一曲下酒如何?”
很好的提议,也很折磨人。
霄清亮的眼神飘在梅饭身上,直把她看得头皮开始发毛时,才勾了勾唇角道:“有何不可。”
一会儿要唱歌,一会儿要奏曲,还真把她当卖唱的了。
梅饭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当真和两人翻脸。她本以为他们兄弟不睦,在任何事上都会有分歧,可谁想在欺负他上也会出奇的一致。
“刚才听了一首美歌,正是意犹未尽,能听一曲也是不错。”缥稷也来凑趣,可他刚说完,就被梅饭狠狠剜了一眼。
缥稷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只好转脸去看班。
班微微一笑,道:“前几日刚得了一把好乐器,音色极美,正可给姑娘赏玩赏玩。”
他说着招了招手,立时有一白衣女子捧着一把二胡走到梅饭面前。
梅饭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就觉浑身发冷,一股凉气顺着脚底窜了上来。
那把二胡竟然是霁留给她的那把,她的心爱之物。犹记得自己出来时并没带这把二胡,可原该留在梅府的东西,为何却在这里?
这是班拿来的,若是他到过梅家,那父亲、二叔,会不会……?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忽的吊了起来。真的不敢想,不敢想那场景,班少爷虽面上看着和善,却是有名的心狠手辣……。
因为害怕,接二胡的手都微微颤抖着,那把二胡陪了霁几十年,又陪了自己十几年,可是她最喜(。。…提供下载)欢,最亲近的东西了,现在却落在了班的手里。她不知如何是好,抬眼去看霄,只见他噙着酒杯,一脸淡然。见她看时,他眉角微扬,竟露出一抹浅笑。
是眼花了吗?揉眼再去看时,他依旧是淡然之色。
可就是这一笑,让梅饭的心也霎时定了下来。她知道此刻不是翻脸,也不是询问的时候,定了定神,开始调动琴弦。
有人搬过椅子让她坐下,手指微微拨动,已是轻灵乐音一片。
今日心情不佳,为了应景,便弹了一曲二泉映月。自霁死后,她甚少再弹此曲,可心中有念,此时弹来,一点也不觉生疏,叮叮咚咚的琴音犹如天籁,所有人都沉浸在她所塑造的空灵月景中,无法自抑。
梅饭喜(。。…提供下载)欢这曲子,因为作者有着无比坚强的内心与意志,拥有崇高的追求与信仰,不论有多少苦难都能在精神上胜过它,哪怕,纵其一生去追逐,那就是平凡中的伟大。
她心感作者的坚毅,此时再弹二泉映月,仿佛感受得到心头的一片淤血逐渐划开,能够看得清曾经走过的路,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纵然人似黄鹤,一抔净土惠山丘,此情绵绵不休,天涯芳草知音有,琴声还伴泉水流。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你想揩油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你想揩油吗?
一曲终了,唏嘘声片片响起。霄擒着酒杯,眉角微皱,望着她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索和询问,仿佛要从她的脸上读出点什么。
梅饭心虚地低下头,暗自思筹着:他莫不是从琴音里听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