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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正经关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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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严海安失笑,他能理解婺宁淑的心情,在一个地方土生土长就很容易会无视这个地方的美好,而像他和莫易生这样在雾霾漫天的城市里生活的人陡然来到这里,反而立刻喜欢上了。
  路上颠簸了太久,莫易生作息又不规律,吃了饭就要困觉去了。严海安拿他没有办法,让婺宁淑照看点,自己则趁天还亮着,出门闲逛了。
  如今正是好时节,乡下的气温比城市里要低那么一点,空气新鲜自然,远处有青山,近处有流水,不用调色就是一副绝美的风景画。梯田堆着,叠了又叠的绿色都是鲜嫩的,散发着初生的生命力,就这么走在路上都会觉得心情很好。
  除了鸭子外还有黄牛被人赶着经过,严海安侧身让过,看到漂亮的景色,便用手机拍下来,好回去让莫易生参考。
  村子里的路都是相通的,严海安不认路也不担心迷路,每条路都能走通。他漫无目的地散着步,听到叮叮咚咚的装修声音。
  前面的民居外面搭着脚手架,有工人在上上下下,墙角边堆着不少建材。
  严海安不知不觉走到了东边来。
  要真的说起来,这边景色要更好更开阔,不仅依山傍水,边上更是种着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的,光看一眼都觉着眼睛要被染色。可是已经被人圈起来开发商业了,严海安觉得有点遗憾。
  他继续往前走,想去竹林看看,有个人打着电话从一所民居里出来,和他刚好打了个照面。
  严海安:“……”
  孙言:“……”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孙言摘下墨镜,酷酷地一点头,“易生呢?”
  在这么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陡然碰到这么一个货,犹如穿着新鞋踩了屎。严海安心道真是日了狗,客客气气地道:“过来采风的,在休息。”
  孙言点了根烟,斜着眼看他:“住哪儿呢?”
  关你屁事。
  严海安道:“民居里。”
  孙言抖了烟灰,似是不满意严海安一问一答的不识趣:“我是问你具体哪里?”
  “村西那边。”严海安答得有些迟疑,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村里不分街道和门牌号,每个人都互相认识,只要问一声就知道是谁家,“那家人户叫婺宁淑……”
  孙言不耐烦地打断他,用脚把抽了一半的烟碾灭:“那你等着,待会儿带我过去。”
  说完已经朝另一间装修中的民居过去了,严海安呆了一呆,追在后面道:“不好意思,孙先生,我还有事。”
  然而前面那人根本不听,仿佛很有信心严海安会跟上来,长腿已经迈进了门槛。严海安停下脚步,五内俱焚,看都不看堆在那边的建材一眼,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不住就捡起砖头冲进去。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好容易平静下心情,却实在没有再忍耐孙言的信心,转身溜了。
  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趣,严海安径直回到婺家。莫易生还在炕上睡,薄薄的毯子全被裹在身上,头发都没有露出来,整个就一团球,扯都扯不动。
  严海安:“……”
  行,你可以的。
  他走到院子里,婺宁淑正在喂鹅:“不然你也睡一会儿吧?”
  “不用了,晚上要睡不着的。”严海安给店里打电话,例行公事地问了问情况。打完电话就又从车里把莫易生的各种用品拿进屋。
  婺宁淑进厨房忙活了,外面被投食完毕的大白鹅领着一群鹅宝宝在院子里绕圈,不时探头探脑看他,整只鹅都紧紧绷着,好像在确定该不该把这个外来者赶出自己的领地。
  严海安忙完了事,在院子里和警惕的大白鹅大眼瞪小眼,想着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漏下的。
  “就是这里?”大门被一下推开,孙言迈了进来。后面跟着个人,对他喏喏应声:“问了,就是这里。”
  孙言一转头就看到严海安,阴森森一笑:“跑得倒挺快,我让你走了吗?”
  这人不能得罪,又老是阴魂不散,严海安被他烦得要死,换他以前的脾气早一拳头揍过去了:“孙老板,我解释过了,我还有事。”
  孙言人高腿长,几步跨到他面前,对后面的人吩咐:“今晚我就住这里,去跟人说一下。”
  那人大概是个小跟班,想必也很了解孙言任性霸道的性格,得了令一句话没说,环视一圈,发现厨房里有动静,嘚儿嘚儿小跑了过去。
  孙言笑道:“我还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还是有点小脾气,嗯?”
  被人这么不依不饶地踩,严海安再好的涵养也有些忍不住了。他笑了笑,斯文地道:“孙先生真是说笑了,没脾气的那是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严海安:(笑)真想揍你
  孙言:(笑)有种来啊


第7章 鹅鹅鹅
  两人都笑盈盈的,气氛却一触即发。动物对情绪其实很敏感,本就神经高度紧张的大白鹅显然被刺激到了。它摇摇摆摆地过来,近到严海安跟前时突然发难,脖子一伸就啄了上去。
  孙言眼尖手快,一把把严海安揽到身后,想也不想就一脚踹了过去,大白鹅被踹得后退了一点,彻底点燃了斗志,翅膀呼啦啦地张开,抻着脖子直有五六岁小孩的高矮,狂叫着往孙言腿上扇去。
  “这鹅怎么回事!?”孙言挡在前面,一边大吼一边要带着严海安躲,那鹅却得寸进尺,叼住他的裤脚花式旋转,死不松口。
  厨房里的两个人跑了出来,婺宁淑知道这是来搞开发的大老板,更不要说还有住在她家里的贵客,这一吓可不得了,冲过去抱住扑腾不已的鹅,不住道歉。
  小跟班也吓白了脸,冲她吼:“怎么搞的!伤着人了你赔得起吗?!”
  严海安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孙言就对那人一瞥:“闭嘴!轮到你说话了吗?”
  他一身搞得有些狼狈,墨镜也落到地上被不小心踩了一脚,虽然皱着眉,但也看不出来特别生气。
  严海安弯腰把墨镜捡起来,镜片碎了,镜腿也折了,总之烂得相当彻底。
  婺宁淑怀里还抱着鹅,不知所措地连声道:“实在不好意思,您看您这个,我赔给您吧。”
  眼镜框上标着奢侈品的logo,还是市面上没见过的款式,参考孙言的尿性,搞不好是什么全球限量货,价格哪里是一个农家妇女赔得起的。
  严海安拿在手里:“我来吧,毕竟这鹅要啄的本来是我。”
  婺宁淑没什么见识,但至少看得出来这眼镜很贵,便感激地看向严海安,只是朴实的性格让她很犹豫,明明是她家的鹅惹的祸,哪里有让别人赔的道理?
  “行了吧,眼镜而已,纠结什么?有吃的没?”孙言一句话带过,一只手插在兜里,吊儿郎当地对跟班道,“去拿套衣服过来。”
  他一开口,大家都不说话了,默认事情就此解决。
  跟班和婺宁淑是谈妥了的,她家空房间多,收拾收拾就出来了。本来给严海安和莫易生住的是最好的,这会儿孙言来了,严海安自觉地把打扫好的房间让了出来。
  于是跟班去取衣服,婺宁淑回厨房里开始忙活晚饭,她不敢再把鹅敞放了,圈回了栏里。
  严海安拿着破眼镜,略一沉吟:“谢谢。”
  无论怎么说,刚才孙言是帮了他的忙,不然狼狈的就是他了。
  孙言闻言笑道:“现在知道我是好人了吧?”
  严海安内敛地笑了笑,不予作答。
  “如果不是好人,我能听你的话慢慢来吗?”孙言踱步到鹅圈旁边,“不过话说回来,你别老碍我的事,不然我可就不干了。”
  他这话说得悠闲,显出了十二万分的不走心。令严海安想起那些隔三岔五,根本找不出规律来的鲜花们,每一束都像主人心血来潮,突然想起了才送这么一束,敷衍地写下收花人。
  要按严海安的心意,收到就想扔。但说到底是孙言送来的,他和孙言之间那个说不上承诺的承诺像个细丝牵起的平衡,在这种事上犯不着去碰。
  不过幸好莫易生对花粉有些过敏,工作室里不能放,只能堆在柜台,被小妹们摆得乱七八糟的。严海安全身上下最精贵的就是这双眼睛,这种糟蹋美的行为简直看不下去,不得不自个儿上手摆弄。
  严海安偶尔会想,搞不好这些花都是批发放送的,也不知每次有多少人收到。
  不等严海安回答,孙言说完就忘了般伸头看了看鹅,那只鹅还不甘示弱地嗷嗷叫,一副‘有种来战’的样子。
  孙言满脸问号:“这东西这么凶?”
  又问:“易生还在睡觉?”
  刚才他们弄出的动静不小,莫易生却还是没醒,誓要和床缠绵到底。
  严海安心底琢磨着刚才孙言的话到底几个意思,看了看天色:“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他。你自便,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不想和孙言待在一起,说完就钻进了厨房。婺宁淑手脚利落地把食材都准备好了,她一个人吃饭是吃不了这么麻烦的,但有了那三个交了伙食费的人在,就得把饭菜做丰盛一点。
  严海安道:“我来帮忙吧。”
  “哎、不用啦,你休息吧。这个你也干不了的。”婺宁淑家里烧的土灶,和城里人用的天然气是不一样的。但她没想到严海安做起这些来十分熟练。
  严海安冲她笑道:“我家也在乡下。”
  他举止谈吐从容得体,一点口音都没有,穿着打扮并不出格,但带着自己的品味,要是不说谁也看不出他是农村出来的,婺宁淑很意外:“那你真有出息。你家乡在哪里呢?”
  “S省的一个小镇子。”严海安和她聊了起来,“我高中才到B市来读的,当时有个亲戚在这里。”
  婺宁淑又问:“那你大学也在B市读的吧?可不得了。”
  严海安笑笑,低头去洗菜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严海安出门想去喊莫易生起床。没想到莫易生早就起来了,站在院子里和孙言聊天。
  两人都站在鹅圈边上,莫易生没换睡衣就上床睡了,扭来扭去,T恤皱成一团,穿在他身上却不显得邋遢,别有一股不设防的青春。
  他手里抓着一把菜叶子,笑了起来:“真的假的?那么厉害?”
  孙言一提裤子,示意莫易生看自己裤子上皱巴巴的布料,裤脚边还有个洞。
  莫易生把菜叶扔到圈里,他是标准的城市里长大的小孩,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与好奇:“我都没有这么近地看过。”
  孙言绅士地道:“我也没有,只看过烤鹅。经此一役,回去准备多吃两只。”
  莫易生又被他逗笑了。
  严海安万万没想到,一个眨眼的功夫没看好,莫易生对孙言的态度就软化到这个地步。
  然而孙言本身到底没做过真正得罪莫易生的事,莫易生对他的恶感只源于严海安的几句话,来得快,却也肤浅。孙言和他大哥在商场混迹多年,只要给他机会,哄一个单纯的人开心实在是信手拈来。
  毕竟莫易生的脉太好把了,戒心全无,孙言背后也是做过功课的:“在你们眼里这里到处都是风景吧?”
  莫易生拍拍手,抖掉沾上的灰尘:“上次你来做客,也没好好招待你,真对不起。”
  “说来也是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做事最没有规划,那天开车从你们楼下过,想起你们画室就在那里,就顺便上来看看了。不请自来,打扰你画画确实是我不对。”孙言特别善解人意地说,“那些花你喜欢吗?冒昧送花,主要觉得那些花看着很美,很衬你。”
  “哦,谢谢。”莫易生也记起了柜台上日渐增多的鲜花,但在他看来孙言送给他就是送给他们画室,不得不说这还是很刷好感的,这也是莫易生现在态度这么容易软化的原因之一,“你太有心了。”
  这和孙言所设想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一样,他探究地打量莫易生,想知道这家伙真的是有这么单纯还是装纯。
  “不过我有点花粉过敏,但是海安应该蛮喜欢的吧,上次我都看见他在摆弄那些花。那副画你要得很急吗?”莫易生看到严海安就站在阶梯旁,挥了挥手,和孙言并肩朝他走了过去。
  孙言想了想,盯着莫易生,权衡了一番后道:“也不是很急,我哥的生日在下半年,就是想提前准备,因为不知道你要画多长时间。老实说吧,我能买的东西,他都能买,所以想送他点不一样的东西。买副画,提高一下我们家的审美情趣吧。”
  严海安面色深沉如水,等他们到得面前,勉强笑了笑:“在和孙先生聊什么呢?”
  “聊了点误会。”莫易生心直口快地道,“饭好了吗?我闻到味道啦,好香!”
  他率先窜进了屋子里,留下严海安和孙言遥遥相对。
  孙言挑衅地一笑,笑容似乎意有所指,包含着令严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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