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侧女史官-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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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答,只是嘴角含着隐隐笑意:“反正抚儿的话我都听到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只是对抗晋国公时说的。”她小声嘟囔。
“但彼时抚儿说的没错,起居注史官就该随侍在朕的身边,所以此时抚儿也该如此做。”
司马抚儿把脸仰得老高:“臣是从五品史官,是朝廷命官,可不是个小宫女,怎么能让臣随侍陛下呢,陛下有太监宫女随侍,臣就还跟以前一样,也一样能完成本职工作。”
他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想着现在就不勉强她了,明日再说,但:“我现在需要再睡一会儿,还是想抚儿守着我,明日早朝前把我叫醒就行。”
司马抚儿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您要不要再吃颗药?”
他笑了,“药可不能乱吃。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抚儿再守我一夜,我睡得也安心。”
她点头答应,她虽刚说过自己不是宫女,但只要他别再沉睡不醒,哪怕天天让她当守夜丫鬟都行。
源流那晚很早就又睡下了。
第二日,是源流叫醒的司马史官。
醒的时候她还有些懵懂,只听源流在她耳边轻声道:“要是太困了就再睡会儿,今儿不用跟了。”
缓了好一阵子她的脑袋才开始清明,猛的坐了起来,“那怎么行?”又有些紧张的看向他,“您今天什么感觉?”
“没看朕自己醒了吗?抚儿都还没醒呢。”
她实在是太累了,昨儿入睡前又去看了他一眼,看他呼吸平稳才放心去睡,这一睡就睡到现在。现在看他的气色,是比先前精神多了。她赶紧起了身,看看窗外的天色:“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晚了?”源流让她不用着急,说时间还早,不会误了早朝。
今儿早朝的气氛不太妙,至少在司马史官看来是这样。
昨儿晋国公擅闯陛下寝宫惊了驾的事已经传开了。
昨儿司马史官继续留在了陛下寝宫中过夜的事也传了出来。
昨儿陛下之所以睡到下晚都未起身,原来是昨日天亮才睡的事也传遍朝堂了。
百官心里都有了谱,不管怎样,对于后宫为零的陛下来说是好事,对江山社稷也是好事。所以早朝中便有大臣提出陛下早先就答应充实后宫的事。
帝沉吟半晌方启唇,“朕会考虑,诸位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多位老臣面面相觑,想这陛下竟然没有册封司马史官的意思?他们本来以为至晚今日就该会有册封下来。平日两人就如影随形,但还可以说成是陛下开明,做什么事都不避着史官,但现在已不能用君臣来形容了,而且再不册封,对司马史官的名声也不好,司马史官毕竟是女子。
一直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任何表情的丞相少痕此时上奏,请求陛下册封司马史官为后妃。
这算是大殿之上大多数人的心声了,当然除了司马史官本人,因此她记录的手猛的顿住了,惊愕的看着丞相。
但丞相一脸严肃,可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大殿之上上奏,怎么可能是开玩笑。
很快就有多名大臣附和。
她这才又想起晋国公的话来,她本来以为他是故意想败坏她的名声,现在看来她的名声已经坏了。自己之前也是无暇多想,现在想来她留在陛下寝宫过夜,旁人会怎么想,而且陛下一整天没有起身,旁人更容易有想法了。
帝没说话。
丞相再次发声,百官纷纷响应。
源流依旧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缓步走到了站在边角上的司马史官身前。
司马史官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看到帝走了过来,他过来干啥?
源流稍稍靠近她,声音轻暖:“让抚儿名声受损,我很是过意不去。”
这次也是因为情况特殊,她倒是没怪他,这么大的事他信任她才让她留在他身边的,但是让他将这件事澄清他肯定不愿意,他不是还要她在史书上抹去晋国公下毒的事吗,所以他不会把这两天的真实情况对外宣布的,但可以想个其他理由,那想个什么理由呢?
脑子正在乱转的时候,又听他小声道:“所以朕得负责,朕封抚儿为后吧。”
第73章 第73章 封后
司马史官愕中带惧,半晌没发出声音。
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被架到了火上烤,烤的脸上都有些发火,心控制不住的扑扑跳。
她想给自己降降温,但于事无补,她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一步。但不管脑子里有多乱,都必须发声阻止了,因为又听他近乎耳语道:“那抚儿是答应了,那朕就下旨了。”
她答应什么了?“陛下慎思,立后既是陛下的大事,也是国之大事,马虎不得。请不要因为一些不实传言而做出这种仓促的决定。陛下若是不能澄清这次的事情,还可以找个其他理由扫除传言。”
“就是马虎不得,朕才到今日都尚未立后。昨日之事已然传遍,抚儿清誉必然受损,朕又不能说出事实,若立抚儿为后也就没什么事了,但立抚儿为后绝不是什么权宜之计,而是朕的心愿,朕不能无妻,国不能无后,于朕于国还是抚儿最合适。”
他的声音虽轻但却极为认真,司马抚儿是有些诧异的,本来她的意思是找个其他理由扫除传言,清誉她当然不能丢,她可不想因为晋国公而背这个黑锅,但她也不想陛下为了她的清誉被大臣逼得做这个决定。
更何况,一旦做了后妃,也就没了自由,她无意入宫,状元她是嫁不成了,但依旧指望祖父再给她物色个青年才俊,最好能入赘他们司马家。
因此她眉头一皱,还是打着商量的说出她本来的想法:“臣觉得陛下最好还是找个其他理由将这件事澄清。”
他摇摇头,眼神颇无奈,“这事怕是不太好澄清。更何况,澄不澄清朕都想立抚儿为后。”
司马抚儿深吸一口气,朝大殿上瞟了一眼,觉得百官虽然半低着头,但还是在观察她的这一方位,于是更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臣姿平才疏,难为一国之后,还请陛下另择贤良。”
“虽是一国之后,也是朕的妻子,抚儿史官做得怎么就做不得朕的妻子呢。而且不接触如何知道贤良与否?等以后发现不够贤良难不成再废后吗,那多麻烦,抚儿跟了朕这么久,绝对当得起贤良二字。姿色嘛,朕又不是好色之徒,不是,抚儿姿色尚佳,朕就喜欢抚儿这样的。才学嘛,那更是有目共睹,自然不用多说了。”源流眼中含笑,缓缓道来。
司马抚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倒宁愿自己的姿色属于有目共睹型,虽然他改了口,但心里总是不太受用,自谦可以,别人这么说可就委实不舒服啦。什么贤良啊有才啊,她倒不甚在意。
源流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笑容和暖:“抚儿不用担心朕是草率行事,抚儿的花名册可是一直都在朕手上的,朕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花名册?她都把这事给忘了,“您手上的花名册不是很多的吗?”
“没了,现在就一本。”
她记起他因为守孝的事放了很多花名册,竟然还攥着她的。
他含着笑意的双眸黯黯明黑,“抚儿不必顾虑太多,抚儿为后是朕的心愿,众大臣也都同意,更何况抚儿之前曾说过做朕的起居注史官就要随侍帝侧,现在正好,封抚儿为后,那就方便多了,抚儿不必再有男女有别的顾虑。嗯,一举两得。”
她避了避他带着浓浓的暖意的眼神,略低首轻声道:“陛下啊,臣虽然想做个敬业的史官,但也不用这么敬业吧。臣没有太大的志向,只想做个史官。”
他笑了,“史官一职抚儿当然要继续做下去的。抚儿嫁给我以后更方便做我的起居注史官。”
她抬起头看他,她入了他的后宫后继续在朝为官抛头露面?
“我的身边只想有抚儿一人。我需要一个妻子,只有抚儿可以。至于起居注史官我只想让自己的妻子做。”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但也很真诚,字字句句直入她的心,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她确实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她觉得他是个温厚的人,但又不是个糊涂的人,她挺愿意跟在他身边的,希望他健健康康的,但让她充入后宫?这并不是她愿意的,而且倘若真的入了后宫还继续做史官,她觉得很荒唐。
她脑子里又一团乱,快速镇定了心神理了理思绪,见他正等着她回答,终于鼓足勇气出了声,“陛下,臣若是入了您的后宫,又如何再在朝为官。”
“不是充入后宫,是做我的妻子。”他纠正,“朕的妻子,兼任朕的起居注史官,有什么不可以。”
可皇帝跟普通人不一样,做皇帝的妻子不就是充入后宫吗,做皇帝的妻子在她看来总是没那么纯粹,一旦扯上了这层关系很多东西就摆脱不了了。而且自古从未有过嫁了皇上依旧在外抛头露面的事,女子在朝为官已前所未有,嫁了皇上后继续在朝为官可能本朝的大臣们都不会答应的。
她说出了她的顾虑,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抚儿在朝为官已经是未有先例,所以抚儿就是先例,抚儿嫁了朕以后继续做起居注史官,皇后兼任朕的起居注史官将会是后人的先例。”
瞧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又道:“我只要一个妻,君无戏言。抚儿做了我的妻子,我是不会再充实后宫的。”
这是他的承诺,是保证,她听出来了,只是作为一国之君,有些事怕他会身不由己,但即便如此,对她的震动依旧不小。
他又笑道:“若是朕食言,那就请司马史官让朕遗臭万年。”
她忍不住笑了,紧张、无措的神经总算舒展了开来。但现实问题还是不容不考虑,“照陛下说的,陛下若封了臣为后,臣还继续做陛下的起居注史官抛头露面只怕朝中大臣都不会答应,毕竟史官也是朝廷命官。”除非让她做一个宫廷女官,品级不高,没什么地位,但也是皇帝后宫的人。
他点点头,再度循循善诱:“抚儿考虑的是,迂腐的大臣面对任何革新都不会答应,封抚儿做史官的时候他们不是也不答应吗,但封了后,他们也没什么话说,试想,普天之下还有比朕的妻子更适合做朕的起居注史官的吗,由不得他们不答应。更何况抚儿都是跟在朕的身边,不妨事,算不得抛头露面。”
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们已经在一侧嘀嘀咕咕了好一阵,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得有个结果,底下的大臣还等着呢,他们一直在这说话影响也不好。司马抚儿有些着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就这样决定了。”源流下了决定。
真的有了决定司马抚儿又把眉头皱了起来,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而且现在的情况与她平时的预想相差太大,她一时半会儿不太能接受。
源流看她的表情,心知她还是心存抵触,便只说听他的就好,他会安排好。不由分说,他已经回到了御座上,准了丞相的奏请,封司马史官为后。有大臣再请充实后宫,帝言再议,先封后,由司天监择定良辰。
国事也是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关于昨日的传言也就被坐实了。
司马史官在悲愤中将自己的冤屈详加记载。
可这段公案虽然因为她的刚正不阿得到如实记载,但现在却不能公开,帝的意思是不记,但史官扬言头可断笔不折,因此帝退让,可以记但必须尘封,当世不得公之于众。所以她的冤屈在当世得不到洗刷?即便帝已经封她为后,但她的名誉依旧受损了。
她替他不平,他却当做没发生过,她名誉受损,替自己不平,他竟然依旧要尘封这件事。满腔悲愤夹杂着怒意,司马史官打算回家一趟,至少她要跟祖父把事情交代清楚。
帝当然不能阻止她回府了,但却说跟她一起回去,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他当然得亲自去一趟司马府。司马史官也不能阻止他跟她一起回去。
帝这次出行不是微服,而是带了大量采礼大张旗鼓的以孙女婿的身份登门。
司马渊再度颤颤巍巍的接驾,虽然帝免了一切礼节,但这前簇后拥的让司马史官想跟祖父单独说上一句话都不行。
见祖父再度不拿正眼瞧她,司马抚儿大惊,该不是祖父也信了外面的传言吧,虽然现在帝下旨封她为后,似乎是名正言顺的,但毕竟下旨是在今日,传言是在昨日。门风还是败了,现在又给搭上了。
这采礼一批批的送进来,看祖父的样子倒是很满意,祖父一向视金钱如粪土,难得这次这么高兴。
忽的,听祖父眯着两眼,捋着胡须,笑意莫测的念叨:“吾家素来清贫,这下小霜的嫁妆不用愁了。”
司马渊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吐词清晰,司马抚儿耳尖,都听在耳里,嫁妆?凝寒的?这下她来劲了,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直给祖父使眼色,司马渊总算瞟了她一眼,又一脸莫测的收回了眼光。
源流自然也听到了,但依旧笑意容和,送出去的东西别人要怎么处置他可管不着,他只负责送,娶亲一生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