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侧女史官-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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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够他在这里建三个亭子,他自己抠门,这可不能怪朝廷,本朝官员的俸禄可是历朝最高的。”
司马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着问道:“臣,那臣有俸禄吗?”
源流惊讶的瞅着她:“抚儿都没领过?”
司马抚儿摇头,轻轻的问:“上哪领啊?”
源流一脸的不可思议:“户部。”
司马抚儿恍然大悟,原来她也是有俸禄的,这个认知让她此刻格外懊悔,开始算起自己损失了多少个月的俸禄了,源流见她小眉头都皱到了一块,轻笑着安慰道:“不急不急,丢不了,没领的以后可以补领。”
还能补领啊,司马抚儿总算放了心,又开始兴致勃勃了。
前庭又转了几圈,萧条得很,实在没处可逛就又一路来到后~庭,情况比前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远远的有一丛紫色的花格外的引人注目,源流和司马抚儿便朝那一丛紫色的花走去。
花丛前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驻足观赏了,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身,司马抚儿吃了一惊,源流倒是不出所料的笑道:“果然是孟弟。”
“陛——”
“免了,孟弟不必声张。”源流立即阻止要行礼的孟南柯,“孟弟也来了。”
孟南柯也不拘礼,随意的笑道:“湛兮送了请柬,那自是要来观礼的。”
司马抚儿一见是孟南柯,便想到了海内曾经盛传的传言,这会儿暗暗的观测她的脸色,想从中窥测出传闻到底有多大的真实性。
源流又看向面前的这一围花,不禁赞道:“这花不多见,湛兮照顾的不错。”
司马抚儿观察无果,也就放弃了,也看向花,点头表示同意:“是挺漂亮的,这是什么花?”
“这是紫茉莉花。”源流道。
孟南柯笑道:“湛兮能在汴京种活紫茉莉也算不易了,这紫茉莉的种子还是我给他的。”
源流和司马抚儿同时看向她,都表示惊奇。
孟南柯有些得意:“紫茉莉产于西蜀,离开西蜀的土壤是很难成活的,但即便是在西蜀,这样的花也很少见,湛兮曾亲自去寻花,这种子还是我帮他找来的,真没想到他这么用心,在汴京都能让它开得这么好。”
源流只是笑笑,但司马抚儿一脸的原来如此,又嗅了嗅紫茉莉的香气,清清淡淡的雅香,不浓郁却极为好闻,闻着闻着却突然想起来:“紫茉莉花,紫茉莉花,咦,卫国公的女儿是叫紫茉吗?”记得上次听他们说的好像是这个名字。
“是吧。”源流模棱两可。
“什么紫茉?”此时孟南柯猛的问道。
源流淡道:“就是今日湛兮迎娶的木姑娘的闺名。”
孟南柯脸色突变,目光呆滞的注视着眼前的紫茉莉花,喃喃道:“紫茉?”她记得那次她问少痕寻什么花,少痕随口道出“紫茉”二字,她以为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少痕笑着说是紫茉莉花,她便尽地主之谊,替他寻来了紫茉莉花的种子。难道他寻的真的是紫茉,而不只是紫茉莉花?
“孟弟怎么了?”
孟南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已经一沉到底无法自拔,此时听到源流唤她,挣扎着爬了出来,支吾道:“没什么。”调试了一下,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并笑言:“湛兮喜欢紫茉莉花,新夫人的名字正好叫紫茉,这倒也巧。”
司马抚儿光顾着看眼前的花,啥也没注意,此时听孟南柯这么说也点头赞道:“是蛮巧的。看来注定是一家人啊。”
源流笑笑。
正说着,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少痕迎亲回来了,正主总算到了,三个人赶紧往外走。
少痕手握着大红绸的一端牵着头盖大红盖头的新娘走入大堂,虽然看不着脸,但新娘身形纤柔高挑,一身大红嫁衣光彩夺目,跟少痕站在一块,倒是极为养眼。
新人拜了天地,拜了少痕父母的排位,又彼此相互拜了,最后在一片起哄声中送入了洞房。
时间还早,新郎官自然没那么容易就洞房花烛夜了,这里里外外的亲友都还得招待着。
“你跟孟弟去看看新娘去,你们都是女子,可以进去。”源流道。
司马抚儿早就蠢蠢欲动的想去洞房看看新娘了,亲友中的女性都可以去洞房跟新娘说说话,但又碍于源流,他一个男子自然不可以进入洞房的,她总不能把他一人丢在这里自己跑去玩吧,这会儿听他这么说,自是求之不得。
“但,陛下——”
“去吧去吧,我还要灌湛兮两杯呢。”
司马抚儿看向孟南柯,孟南柯还在犹豫,似乎并不想跟着一帮女子去洞房凑热闹。
源流笑道:“孟弟是不是也要灌湛兮两杯啊,今晚的酒桌上要是有孟弟在,只怕湛兮就没法洞房了。”
孟南柯摆手:“哪的话?我怎么会让湛兮没得洞房呢,更何况今晚我根本不想喝酒。只不过我身着男装,怕别人不让我进去。”
司马抚儿一看自己,也正身着男装呢。
源流笑道:“是男是女又不是看穿什么衣服,没人会把你俩当做男子的。”
司马抚儿表示同意,她的女性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不过是为了方便跟着源流,才穿的男装。她平日里即便穿着官袍也很像女的嘛。
孟南柯闻言,一来也不好再推辞,二来也想看看少痕看上的到底是怎样的庸脂俗粉,于是便和司马抚儿相携去了洞房。
洞房里已经围着多名女傧,一个个都叽叽喳喳的跟着新娘说着什么,孟南柯一进洞房见此情景就有点皱眉,但司马抚儿硬拉着她凑到前面,看她好像不愿意的样子,便低声道:“既然来了就看看嘛。”
总算看清新娘的脸了,“可真漂亮啊。”墨染的眉目,挺翘的粉鼻,白里透红的肤色,司马抚儿不禁惊叹,好久没见到这样的美人了,跟画里走出来似的,难怪少痕那么急着要陛下下旨,还真是艳福不浅呢。
“司马兰台也喜欢这样的?”冷不丁孟南柯问了一句。
“嗯?”司马抚儿有点奇怪,看了孟南柯一眼,然后点点头,“喜欢啊。”这么漂亮干嘛不喜欢?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毕竟我俩都穿着男装,在这不大好。”
司马抚儿不听,还打算把洞房观赏一便,这洞房倒是比外面要气派多了,而且陈设相当精致,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的。
就这会儿,一位叽叽喳喳的女傧正好转过身来看到她俩,不禁问道:“二位是?”
司马抚儿见她脸上虽带着点疑惑,但似乎很快就看出了她俩是女的,所以反应也不算大,于是赶紧扫除她最后的那点疑惑:“我叫司马抚儿,陛下的起居注史官,跟着陛下来观礼的,这位是蜀王。”
“哦,”这位女傧恍然大悟,“我早就听说陛下封了个女史官,原来是你啊。原来蜀王也来了,我倒一直想见见这位开天辟地的第一位女王爷呢,就是没那个机会,今儿可真是有眼福了。”
一直半低着头听着女傧们叽叽喳喳的新娘此时抬起头来,朝孟南柯看去,眼神黯然,孟南柯则倨傲的回看她。新娘再度低下头去。
女傧们这会儿开始对着她们叽叽喳喳了,司马抚儿见女傧们对孟南柯这个女王爷比对她这个女史官更要有兴趣,就挤到了新娘的面前跟她聊了起来。
孟南柯被一群女傧围着似乎有些不耐,在她眼里这些都只是些庸脂俗粉罢了,她一向不屑与其为伍,但此刻也不好发作,只好敷衍着。
“我刚看到一丛紫茉莉花,可好看了,原来丞相喜欢紫茉莉花,你知道吗?”司马抚儿开始八卦。
新娘子摇摇头。
司马抚儿又轻声道:“你的闺名是叫紫茉吧,我们刚刚还说呢,丞相喜欢紫茉莉花,娶的妻子闺名叫紫茉,竟然这么巧。”说罢自己直笑,新娘便也跟着微微一笑。
司马抚儿呱啦呱啦,直到跟女傧们一起被请出去用餐。
少痕被灌的不清,这眼瞅着再灌下去可真没法洞房了,可宾客太多,总不能敬了这个不敬那个,幸好这时候孔智挺身而出替他挡了不少酒。
时间差不多了,源流起身笑道:“新郎也该入洞房了。”大家又一窝蜂的起哄推着少痕去洞房。
洞房门关上了,司马抚儿也凑到了趴在窗子外的人群里,大家都想往里看,听里面动静,但隔了好一阵都没听到一点动静,司马抚儿怏怏的只得又挤出来。
“看到什么了?”身后源流问道。
司马抚儿转过身来摇摇头:“啥都没看到。”
“那回宫吧。”
司马抚儿想了一会儿觉得不甘心,难得参加一次婚礼,怎么能啥都没看到就走呢,就又要再挤进去看一次,不想被源流拉着后领就往外走:“晚了,宫门要关了,等下次公主驸马大婚再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让司马史官领个俸禄,壕一把!
第31章 第31章 冤家路窄
司马史官怀揣着一个胀鼓鼓的大包裹从户部出来了。
今儿阳光明媚,照在身上一片喜灿灿的,所以她向陛下请小半天的假办点私事,陛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私事办得可真顺利啊。
喜滋滋的又拢了拢怀里的包裹,可真够沉的,她都快抱不动了,早知道有这么多,她就带着个家仆来领了,又往怀里看了看,嘴角不由自主的又咧开了点。她不过就是个从五品小官,竟能有这么多,现在她可真的相信本朝官员的俸禄是历代最高的了。
她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家里的,自己用不到钱,虽然每个月也有些零用,但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现钱,而且还是自己挣的。越想越乐,更是加快脚步直往司马家走去。
司马渊对她这会儿回来表示奇怪,对她怀里那一堆东西表示无动于衷,对她兴致勃勃的讲述怎么领了俸禄表示不屑。
正好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司马抚儿豪气的表示要请祖父和她刚结交的陆凝寒小姑娘去京城最大的酒楼香馔楼海吃一顿,司马渊表示牙口不好,只想在家吃清粥小菜,让她们自己去,陆凝寒也表示要留在家里陪老爷吃清粥小菜。
司马渊挥了挥手:“不必什么都跟着我老头子混,去吧去吧。”说罢也不再理她们,自去后厅吃他的清粥小菜。
司马抚儿瞧着陆凝寒的小脸,感觉又瘦了些,气色也不太佳,她在司马家不会天天都跟着爷爷清粥小菜吧,那也太可怜了,她现在在她家补了她的缺,日夜劳累,爷爷好像也没给人俸禄,竟然还天天清粥小菜,自家爷爷真是比少痕还抠门。想着自己现在干的差事倒还好,跟着源流有吃有喝,还有俸禄拿,就是累了点,反正在家也不清闲。
“走啦走啦。”司马抚儿拉着陆凝寒,自打她被祖父命令去安慰陆凝寒的丧祖之痛后,她俩就比较熟了。陆凝寒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跟着她去了。
司马抚儿在香馔楼找了个好位子,财大气粗的点了最好的菜。
“哪里吃的了这么多。”陆凝寒小声阻止道。
“你该多吃点,在我司马家越来越瘦,别人还以为司马家虐待你呢。”
陆凝寒抿嘴笑:“我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哪里越来越瘦了。”
菜一道道的上来了,不愧是京城最好酒楼的招牌菜,光是菜色就让人食指大动。司马抚儿先用公筷夹了一些菜放到陆凝寒的碗里,接着便催促着开吃起来。
正当司马抚儿带着陆凝寒风卷残云之际,二楼的雅间内有一人猛的掀开帘子眯着眼睛往她们坐的位子上看下来。不看还好,这一看那人立即甩帘而出,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又虚着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确认无误后便冷冷的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从二楼快步走下来,站到了司马抚儿桌前。
司马抚儿正边吃边跟陆凝寒评价面前的菜肴,忽然感觉有一块阴影挡住了自己桌前的光,奇怪的抬头看去,见一人正一脸冷笑的站在她们面前。
司马抚儿大感惊奇,不想来人竟然是刚被封为智昏侯的刘尚。正想问他干嘛站在他们桌前冷笑,就发现他并没有朝着她看,而是直勾勾的瞧着陆凝寒,眼神邪恶的令人作呕,而陆凝寒此时脸色煞白的死咬着嘴唇瞪着他。
司马抚儿猛省,当初就是刘尚逼着陆凝寒进宫陆大人才把她送出来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司马抚儿赶紧站起来,挡在了陆凝寒身前,因为他毕竟是帝封的侯,因此只得有礼道:“原来是智昏侯。”
智昏侯朝她瞟了一眼,却没认出她是谁,表示不屑后又直勾勾的看向陆凝寒。
“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陆姑娘。朕,不不不,本侯爷在南燕的时候都见不着陆姑娘,没想到现在在这见到了,本侯爷真是感慨万千呐,这样看来你我还是很有缘分的。”说完,智昏侯嘿嘿嘿的狞笑了三声。
司马抚儿见他一脸淫~笑的恶心样,心中的火气腾腾腾的往外冒,他好像忘了他现在的身份,他已经不再是什么南燕国主了,这里是寰都汴京,可不是他以前能够为所欲为的南燕,于是她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