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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瑶妃不善-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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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极清、极淡,与我对视着良久无言。我想轻轻拥她入怀,抬起手臂时却只是略略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我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知随着自己的心不愿违背。就让我任性一夜吧,哪怕只有一夜。
  良久,她颔首浅笑:“好。”
  我终是得手了,换言之,我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只需收上行礼全身而退,我就能拥有寻常人永生不可得的财富。滟嫔与我万贯家财,为我亲设府邸隐居,只是将她计划中另一棋子与我同住。那是一极肮脏不堪之人,我了解不深,却也知他阴狠恶毒,害人不浅。太长的一段时日,虽同在一屋檐内,我都与他不过寥寥数语。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我大声唾骂:“贺明轩,你与我一样都是害林家的畜生,还怎么有脸面故作清高!”
  我面色无虞,心中却翻江倒海,是啊,我与他又有何不同?我不曾害死过人,却生生掐碎了一女子的心呵。不知从何时起,我亦流连于花酒淫乐之间。醉人的甜香将我的身包围,置身于声色犬马之间,有时我几乎忘了我自己是谁。可每当夜色降临,瞧着窗外迤逦而入的那一抹清辉,心就陡然一痛。
  没有人能抚慰我的心伤,即便是蓝姬亦不能。那些时日里,身为蓝姬的唯一恩客,我与她大醉数回,却不曾有一刻不游离在外。在我死那夜之前,若我说我不曾与她有过苟且,只怕谁都不信罢。
  后来,蓝姬被她父亲接回,送入宫中为妃。她走那夜,流着泪求我带她离开。我只能连连苦笑着退却,我说我不能给她一切。漂泊数年,除却银钱,便只剩一颗残损的心肝。而我的魂,早已在逃婚那夜破散了。
  我不敢去知晓傅瑶在宫中究竟过得如何,生怕听闻她在没有我的世界里欢愉到把我忘却,又生怕她过得不好。一想起她就心痛的习惯,是我不可告人的隐疾。
  可是允王、兼之林家的势力太大,我在铺天盖地的搜查中苟且度日,东躲西藏的日子实在难过。不知是从何得知的消息,蓝姬竟派人接我入宫暂避风头。理智告诉我该决然推拒,感情却令我逆道而行。我太想她了,就如夜风中于海上奔涌的小舟,漂泊数年无所归依。一旦寻着机会靠岸,就感动得想要落泪。
  我鬼使神差地乘着运送丝绸的马车入了宫去,数年不见,蓝姬亦变了模样。她锦衣加身,令我的今夕错位之感愈发浓烈。她悲怆地对我说:“明轩,我生不如死啊!”
  我悲声苦笑,她将我按至床榻之上,晶莹苦涩的泪打在我的脸庞,哑着声音诉道:“若待陛下发落之日,你以为你又能活?贺明轩,与我一同吧,让淑妃放下你。”
  淑妃,她终是做了他的妃子。可是放下?我又何曾真正放下?
  我一把将蓝姬压在身底,过分的燥热令我失了理智地与她衣衫尽褪地纠缠在一起。我察觉到了心头的恨,可我又恨什么呢?一切皆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害人在先,又怎怨得旁人!
  蓝姬在我身下噙出一抹嘲讽的笑,她紧紧盯着我的眸:“你便这样放不下她?”
  我不去狡辩,却陡然停滞了身下的动作。浸淫欢场数年,我第一次明了了自己的肮脏。
  我翻身下榻欲走,傅瑶却在此时破门而入,恰恰将我与蓝姬的□□收入眼底。呵呵,一切都完了!在她眼里,我连最后一丝遮羞布都被撕开,只留了脏到不堪的内里。我抑制不住心头的疼痛,冲她凄然一笑:“淑妃,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再也不见。
  她俨然是怒了,却不曾上前与我征讨,只留在原地冷冷开口:“奸夫□□。”
  我没有去追她决绝的身影,任由她只身而去。
  不出意料的我下了大狱,又早已饮下剧毒的我却并无畏惧。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若我这一生毫无遗憾,此刻我的内心该是平静的罢。可不受训的内心却总在呼之欲出的告诉我,我想见她。
  我欲哭无泪,想见她又有何用?一切的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在她与陛下的姻缘里,我是早已注定了的负心人。可她终究是来了,她走向我的每一步,都让我懦弱的发慌。
  我贺明轩,也许生来就是一个懦弱的人。她一遍遍地逼问我为何离开,看着她的眼泪,我失却了解释的勇气。我说着我与她的不可能,却无法说出我不爱她。
  剧毒在我体内疯狂蔓延,我知道我要死了,连同意识都变得不再清明。她流着泪的面孔太过模糊,与定情那夜的星光交织在一起,我已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幻。她好像还是当初的模样,一袭青衫微微含笑。我无力地搭在她的肩头,说着我一直未敢诉之于口的话。
  我说:“瑶儿,我爱过你。”
  她的泪水倾泻而下,原来时过境迁,她也是在乎的。她还是与当年一般倔强,固执地说着我会有报应。是啊,如我这般的人,彻彻底底地伤了一个好女子的心,合该是有报应的。
  有鲜血从我口中溅出,我却再无力去支撑自己。任由自己硬生生地倒在坚硬的地上,谁想却并无预想中的那般疼痛。朦胧间,我仿佛看到了她的脸,沾着我的血。我想伸出手去擦去她腮边的泪,却终是不能了。
  我死了,可是傅瑶,我多想告诉你:
  我骗了你,可有那么一瞬,我是真的很想娶你。





第90章 番外:宫闱弄花影——安懿
  自我幼时起,就听闻朝朝代代的帝后,多半相敬如宾,情分却浅得很了,而我的父皇与母后却并非如此。
  我的母后,是继后傅氏。想当年母后一朝得宠,而后便成为了父皇身边最为重要的女子。父皇的后宫极淡薄,唯顺嫔李氏、德妃曾氏、与母后三人而已。
  元和七年,母后封后之日,父皇下旨再无大选。
  元和十二年,四皇兄傅镜册为当朝太子,那年我不过七岁,刘铮不过五岁。
  刘铮乃是林嫣姨娘之子,论及辈分他是我的表弟了。我与他青梅竹马,早早便定下了婚约。幼时的岁月总像染了七彩晨光的泡沫,梦幻地极美。那时我、刘铮、四皇兄傅镜、三皇兄傅曦,以及五皇兄傅辰总玩在一处。傅镜研习功课极忙,傅辰又天生痴傻,傅曦木讷无趣。所以我与健谈的刘铮,总是额外亲厚。
  若问我其余兄弟姊妹,二皇兄傅端与二皇姐安乐因母妃萧氏为罪妇,早早迁了府邸出宫自居。大皇姐安平于元和十年解禁,送入长安寺修行。
  我不知安平的母妃梁氏究竟所犯何事,母后的回答是:“那是安平最好的归宿了。”
  最好的归宿?女子最好的归宿不是嫁一两心相许之人么?日日伴着青灯古佛又有什么意思。
  元和二十二年,我曾溜出宫去找长安寺修行的大姐安平,却极早地被刘铮捉住。刘铮坏坏笑着觑着我,凑近我嘿嘿道:“安懿你又要去做什么坏事?”
  我杏眼圆睁,佯怒道:“本公主去寺里进香。”
  他不躲开,却凑得更近,赖皮赖脸笑道:“我陪你去。”
  我心下一片涟漪,飞红了脸转身任由他跟在身后。他一路护着我去了不远不近的长安寺,我随着住持入了厢房,住持说那便是大姐了。
  我见着一清瘦背影对着夕阳下的窗口,灰白色的佛衣令她更显沉静。我向前步步走去,想要去触碰多年未见的亲姊。她比我大上几岁,约是二九年华了。十八呵,多么灿烂的年岁。
  我轻唤着她:“安平姐姐。”
  她的背一颤,回身与我对视。我几乎不敢相信,她与其生母梁氏太过相像,近乎是从母后藏着的婧宜夫人画像中跃然而出。素白的面孔,一双眼平静无波,遁逃于尘世之外的沉寂。我噙着泪水,上前要拥住她:“安平姐姐!”
  她却平静地一躲,淡淡道:“唤我莫离。”
  我怔怔立在原地,张开的双臂惶惶然收回,唇上轻颤:“莫离…莫离…”
  是莫要离去的意思么?可是她所曾拥有的一切,终归是都如过眼云烟,尽数成了空。
  她又一次背对着我,半晌,静静吐出一句:“你走罢,不必再来。”
  我有些心酸地望着她孤清的背影,夕阳将她的面容映得昏黄。那日,我才第一次知晓。原来皇权与时间的推移,真能将骨肉血亲磨得片甲不留。
  那夜我与刘铮缓缓步行回宫,他察觉到了我的难过,难得地安静了许久。只一直伴着我,解下披风为我挡去瑟瑟的寒风。我痛心地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低低道:“为什么一切都会改变?”
  刘铮轻笑着,温柔抚着我的长发:“傻丫头,总有些东西是不变的。”
  我痴痴地抬头望着他:“那什么东西是不会变的?”
  他不言,只在我额头轻轻烙上一吻。他的唇柔软而温凉,一度令我沉溺。原来,青梅竹马,儿女恋人,便是如此。
  次日,我便见着刘铮向母后提出求娶我之事。我就站在屏风后,见他神色坚毅。我心下慨然,刘铮,那个从来都比我小上两岁的男孩,有一日要骑着高透御马来娶我了。
  十七岁那年,我如愿坐在八抬大轿中嫁与了刘铮。
  嫁与刘铮,是我一生最不后悔之事。他待我极好,清早煮茶共饮,夜半相拥而眠。两年育有一子,三年再得一女。子女子女,便是一个‘好’字。
  三日后,我归宁回夕梨宫。皇后宜居流坤宫,母后却坚持住夕梨宫了多年。
  我随意剥了葡萄,还似孩童一般对母后嘻嘻笑道:“母后这么多年都住在夕梨宫,也不觉着不够宽敞。”
  母后的眼角泛了笑纹,为我斟上酒暖胃:“安懿呀,你不知,这夕梨、夕梨,也便是惜离啊。”
  母后未待我发问,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微微一笑,继续食着葡萄。关于母后与六皇叔的流言蜚语,我其实早有耳闻。但父皇选择相信,我便更明白了何为爱情。
  也许爱情,就是将对方的一切,甚至污点,收入囊中,而不问对与错,不屑天下质疑。他只需牢牢牵住她的手,扶她与自己并肩而立。
  父皇从外头入了殿来,下颌的胡须笑得拂起:“瑶儿,安懿。”
  我笑着起身,扶父皇坐下,三人一起饮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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