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续红楼之溶黛心-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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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闻言,展言微微一笑,方才的阴霾淡了些。
过一刻,王夫人长长叹息一声:“有你为我分忧,我宽心不少。就是宝玉,我不能放心,也不知妙玉那话,究竟是何意?”终究金钏与晴雯的事,在她心里打结。
宝钗却早已知王夫人心事,看一眼玉钏在门口犯困,挪到王夫人身边低声道:“婆婆,妙玉的话是信不得的。她二人怎么会有冤屈呢?宝玉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你想想,他从前也犯过两次,说不定这一次也是被人魔魇了。”
王夫人心头舒服起来,抬眼道:“正是这话,我也是这样想,是不是还是她要害宝玉,”忽然住嘴,喊了一声玉钏,玉钏一机灵,人精神起来,王夫人以眼示意她出去看看,玉钏走出去,回来摇摇头,王夫人方才说道:“不然再查一查,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害宝玉。若要我知道谁还想害宝玉,我饶不了他。”
方才的不安早已无踪,眼中露出狠意。
第93章 梅园见玉(上)(小改)
若问今日果,当问前日因。
妙玉解给宝玉的话,可惜当事人不解。王夫人本疑到金钏与晴雯之事,却被宝钗劝慰王夫人抛开心头疑虑。
王夫人拉宝钗坐在身边道:“你真是贴心,我没白疼你。”心中也赞宝钗临乱不惊,薛蟠的事,她不可能不心忧,还有薛家的买卖,可宝钗面上却是丝毫不现无措,总是从容自信的样子,也许,真的像薛姨妈她们想的,不过是多花些银子的事。
其实王夫人中意宝钗,并不只是从薛家的家业来考虑的。薛家早已是门前冷清,薛蟠又不是个省事的,她心中清楚。可是宝钗会奉承于她,说话办事做到她的心里处,她自然十分舒心、顺心,日后婆媳也好相处。当然,她也是为宝玉考虑,宝钗会看出她这做婆婆的心意,顺她的心事规劝宝玉读书上进。至于宝玉的心事,她不在乎。自古以来,儿女的思想都是受娘亲控制的。
而宝玉也确实不敢忤逆她。
宝钗轻声道:“婆婆,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明儿我去北静王府探探林妹妹的心意,若林妹妹愿意,你只管说与娘娘,要娘娘求皇上赐婚。”
王夫人会意一笑,歉意道:“宝玉这一招为驸马,就要委屈你了。”心中却想道:如果林黛玉肯点头,她若能容宝钗、袭人,就留着她二人,若不容宝钗、袭人,她便作主撵她二人出府。只要对宝玉有利,她可有取舍。
宝钗眼圈一红,道:“我没事。我是盼着林妹妹与宝玉重聚,如此一来,宝玉再不会心中不自在的。”
王夫人脸色一沉,不由想到日后宝玉心里、眼里只有林黛玉,她看着烦心,又发作不得,这驸马。。。。。。
宝钗不再出声。第二日,宝玉早早出门,奔了北静王府。
水溶下朝未归,宝玉便在府门前坐等,心中思潮不定。若按他自己的心意,他愿意与林妹妹长厢厮守,可一想到他母亲,他就失了自信。湘云说的对,他能护得了林妹妹吗?他娘亲早渐露了对林妹妹不喜,可又为什么?林妹妹是如此美丽、聪慧,会说会笑,知书达礼,为什么他的娘亲偏偏不喜呢?他又不能越了礼教,犯不孝之罪。他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寻娘亲生了他,养了他,他就该一切都听她的,听从他的安排,无论她是对是错?
昨晚王夫人忽然把他早到房中,交行他说要为他向林妹妹求亲,做他的正室。垂首的宝钗则是贤良温厚服侍王夫人,没有丝毫不快,反而一再宽慰宝玉她与林妹妹情如姐妹。宝玉满心欢喜,乐得合不拢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原以为娘亲不会答应,今生再无指望,心中的痛自己来品,却不料,没等他开口,王夫人已做了决定,他简直有些不相信这个消息,大喜过望之下,完全忘记了湘云的顾虑。
就要见到林妹妹,他有些急不可待。
终于看到了水溶的车辇,由两队人马护卫着回府。他看到了水溶身边的孙绍祖,他想问他,为什么娶了二姐姐,却又不善待她?让她心酸流泪?有机会,他打定主意,有机会要论一论此事。猛想到自已对宝钗与袭人的冷淡,心里叹一声,这男女之事,谁又说得清呢?
水溶下车,同宝玉到书房。水溶见宝玉神色不定,问道:“你遇到了什么难事?”
宝玉脸一红,有些腼腆的低声道:“王爷,宝玉把你当朋友的,宝玉的命也是你救的,我的心事从来只和你说。”
水溶神色坦然,眼中却已了然道:“你要问那几日的事。”
宝玉点漆目光亮亮,定定望着水溶,点点头。
水溶起身踱步道:“你只记得有我。其实是林姑娘为救你,先赴了鬼门关。当时林姑娘魂魄离体,只有一息尚存,被我母妃遇上,才找来我。真正救你的人是林姑娘。”
水溶细述了当日情景,宝玉受到的不只是震惊,早已是热泪满腮,即使是听别人的事,也足以让人感动。
据他所讲,他的表妹,林妹妹,风一吹就要飘去,需要人呵护疼惜的柔弱女子,竟然为了他曾给予过她的温暖、亲情而宁可伤了自己来救她!
这样的女子,他配得上吗?
而林妹妹早该看透了他曾经的博情,而对他情绝。
他不过是块石头罢了。
宝玉不免自渐形秽,更觉自已浑身上下污浊不堪。 宝玉泣道:“阎君要我忘记林妹妹,可我怎么能忘得掉?林妹妹,她,她的伤怎么样了?她身子一向虚弱,为了我,她又要病好一阵子。”
原先的喜悦早已茫然无存,他凭什么去求林妹妹下嫁?林妹妹一颗高贵的心,不在乎荣华富贵,身份高低,可他的心高贵吗?贾府是个高贵之府吗?
水溶也有感于他们兄妹的情谊,说道:“林姑娘身子已无碍了,你尽管放心。”
宝玉如今的心痛,水溶也深有感触,然而他即便悟了又能如何? 水溶心中一叹道:“你们府里作何打算?”
师妹已是公主,贾府该有所作为吧,水溶心中一声冷哼。要想打师妹的主意,他可不答应,即便被人看作是横刀夺爱,以势强取,他也不会放手,不会让师妹无端受欺。
宝玉面上闪过一喜,随即眸光暗淡下去道:“少王爷已猜到了,我也不瞒你,我娘已经允了亲事。”两手搓擦着,摇头说:“我知道我不配,只怕少王爷也鄙视宝玉。我只想见一见林妹妹,全了兄妹情。”
水溶略一沉吟道:“好,我安排你去见她。”
其实水溶并不愿黛玉见到宝玉,宝玉的出现,难免徒增黛玉对不堪往事的回亿,他不忍心黛玉再心酸难过。可这亲情却是扯不断的,见了,也免了黛玉对宝玉的牵挂之情。让她们兄妹一聚,许多心结也该解开了。只是师妹还未必能原谅了贾府某些人。
水溶向卫若兰点头,卫若兰匆匆离去。
不久,卫若兰回来道:“林姑娘在梅园里等贾公子。”
贾宝玉便由卫若兰引路,脚下走着,心中却辗转思绪,真是想尽早见到林妹妹,又怕见到林妹妹,几番情怯,一步步向梅园走去。
宝玉走出书房后,止桥宛低头轻飘飘走进书房,眼圈红红的。
水溶不由关切问道:“宛妹你怎么了?”
止桥宛以手帕拭泪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方才听到了林姐姐的事,心有所触,原来她的亲人真的待她无情,而她却能义薄云天。世上怎么能有这种亲人?”她是在王府里无忧无虑快乐长大的,她的心并未受到世俗尘染,不能体会尘世之间的亲情冷漠。
她原先并不理解老王妃所说的那番话,她自幼与王府里来往,王府里人人待她如自家人,感受到的唯有温馨自在,她只管本性流露,却从没想到过,林黛玉过的那种日子,在自家人面前也要步步小心,事事留意的心酸。
她怎么可能理解黛玉心中的凄苦?而备受歧视的林姑娘,竟能为报亲人恩而不顾自己生死。
“我是否也能做到?”耳语般的轻声说道,目光迷濛。
水溶眸中淡淡如水,脸却一沉,想道:自己尽量远避着她,并不是真的待她无情,是不想让她对自己情根深种,她怎么就不悟呢?
止桥宛也看到了水溶的眼神,那星光中没有她的薄影。心微微的痛,为什么?她也如林姑娘般柔弱无依,她时时需要表哥关心、怜爱,她也想得到表哥如山般的依靠,却为什么得不到他倾心呢?
忍不住想要流露自幼与表哥相处的亲密之态,却忽然觉得如今她与表哥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梅园里住着的不是她,表哥的心永远不会为她流连,是她今日才意识到的。
再作楚楚之态,只怕越要让表哥看轻,止桥宛挺直身子,扬起如菊花般瘦颜,便把心中疑问问出道:“表哥,林姐姐住在了你最喜欢的梅园?”
原来上午黛玉去老王妃寝宫省安问候,止桥宛情不自禁与黛玉亲近,她们是如此瘦影相怜,林黛玉又是出尘飘逸,待人真诚,她与林黛玉谈得甚投机,二人都有惺惺相惜之情。
出宫时,止桥宛与林黛玉手挽手,款步珊珊走在园内。
止桥宛抱歉道:“林姐姐,我自幼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对姑妈和表哥比对我的爹娘与亲哥哥还要亲近,表哥待我也如自家人一般,我若有不当之举,林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黛玉温柔一笑,有如芙蓉般清新、美丽。
止桥宛心一宽,便有些迷炫于她无忧的笑容,半晌又道:“王府里的各个角落我全都熟悉,大半园子都带林姐姐走到了,唯有别院与表哥的梅园没有去。那两个地方,别人是进不得的。其实表哥人很孤傲的,你看他对人看似温和,但若真违了他的心意,动了他重要的东西,他要生气的,那脸冷得吓人。”
黛玉心一动,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外园,她说的梅园莫不就是那个园子,那个园子里有许多的梅花,水溶把它当作了她的外园。
水溶视她不同,止桥宛看到,岂不要刺心。
黛玉便在岔路处停步,对止桥宛道:“宛妹妹就送到这里吧,你我都是弱身子,也不能多走路。”
止桥宛想想便点头应了,二人分路走开,止桥宛到底好奇,尤轻移慢步,抬头张望着着黛玉去了何处,却看到黛玉一行人进了那个园子,止桥宛的心一颤,那是表哥的梅园。
她的心一紧。为什么?
此时止桥宛脆生生问道:“表哥,梅园我能进吗?”
师妹住在梅园里,而止桥宛却从没有进去过,水溶知道止桥宛的心有些受伤,从前他对表妹不得不狠下心肠,不让她介入他的一切。她的表妹原也是清新怡人的,才貌卓而不群的,只是他从来当她为亲妹妹,从没有丝毫男女情。若他对她心软,岂不是害了表妹。
水溶轻轻点头道:“只要林姑娘喜欢。”
止桥宛淡然一笑,果然,他一切为了林姑娘。
----北府梅园
雪虐风号愈凛然, 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 耻向东君更乞怜
宝玉走到黛玉居住的院外,已看到疏瘦横斜出粉墙的数枝红梅、白梅。
少王爷水溶最喜爱的梅园,轻易不让人进的院落,是水溶自己一人的院落。院子里一地白雪,正盛开着冰肌玉骨、独步早春、凌寒留香的红梅、白梅,红的似火、白的胜雪,相映成趣;院子里飘着清逸幽雅、催人心醉的梅花香;而那梅树枝干,虬曲苍劲嶙峋中见风韵洒落;梅花枝条或曲如游龙,或披靡而下,富有韵律。
而此时黛玉正半恼半畅快淋漓,原来宝钗方走,紫鹃方用清水净了地面,把宝钗坐过的椅子弃之不用。
宝钗自然是为了完成王夫人的心事而来。
宝钗踏进镂空雕花的大厅折门处,转过绘着红梅的画屏,就看到迎春在厅里与黛玉下棋,原来水溶请迎春过王府来陪黛玉。
宝钗刚要与迎春见礼,忽想起黛玉身份,转过来面色凝重对黛玉施以国礼,心里满不是滋味。
黛玉没有去扶她,反是迎春扶她起来。
宝钗并不介意,从从容容、落落大方坐于宽敞的厅内,环视厅内陈设,见厅内温暖如春,厅四面几根雕花、镏金柱子,厅前方是紫檀木长桌,和两溜镂空雕花的桌椅。厅四角摆着一人高的景泰蓝花瓶,厅正中有一落地大钟,发出秒针走动的声音。
厅中也盛开着她叫不出名字的小花,让人一时忘记了室外是冷风习习。
这厅只觉清雅,不见凝重,宝钗不由暗自摇头。
宝钗端然一笑道:“林妹妹就是喜欢这些花啊,草的,到哪儿也改不了。有空多做些针线才是正经,或者学学管家。”
黛玉心中乃道:她若是不找些不足之处说出来,似乎开不了口。只怕在她看来人人都不是完美的,也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