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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冯家庶女乱后宫-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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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依知道冯润会游水,但还是大急:“主子——”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近来,笑着:“你也不用着急。你主子看到天气闷热,不过是跳到河里游水而已。”

    落依一看,原来是高菩萨。

    他自山上采药回来了。

    落依连忙道:“高公子,我家主子,她……她……高公子,你看我家主子,她游了那么远。”

    高菩萨咧嘴笑道:“你家主子水性还好,没什么事儿。对了,你先回去,我下水去追你家主子,跟她游一会儿水。”

    有高菩萨在,落依自然放心。

    走了老远,回头看。

    高菩萨把衣服脱了,只穿着衬裤,露出了健美的上半身。只见他“扑通”的跳到水中,激起了一层水花。他游水的速度奇快,仿佛一支箭般射出来似的,在水中带起一条白浪,朝冯润的方向直直游过去。

    没一会儿,高菩萨游到她身边。

    冒出头来,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

    冯润朝他嘻嘻一笑,又再潜入水中。高菩萨跟在后面相随,不管她游得多远,他始终亦步亦趋,不离左右。

    此时天空中繁星点点,月亮也出来了,圆圆的,又大又白。皎洁的月光落在水中,把河水照得清波浩淼,如银似霜。

    冯润感到好不快意。

    在如此月高风清的夜里,在如此宽阔的小河中放肆畅游,与河水融合一体,真是至大的享受,让她一下子忘掉了烦恼忧愁。

    不知游了多久。

    终于,冯润筋疲力尽。

    于是她返回头,往岸边游去,好不容易双脚踩地,已是气喘吁吁。高菩萨游到她身边,站直了身子,然后扶着她,走上岸。

    刚到岸边,冯润就累得瘫坐到地上。

    高菩萨走过去把她的衣服拿过来,套在她身上。

    端午节之后,便是真正进入夏季的暑热季节。白日太阳仿佛一只巨大的火球悬挂在半空中,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到了晚上,那炎热还不曾散去,吹来的风仍然是热烘烘。

    冯润仰头望着星辰。

    半晌,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高菩萨看她,歪嘴一笑,慢悠悠问:“难道主上昨天晚上没跟你说,过些天把你接回宫中去?”

    冯润问:“你知道他昨天晚上来过?”

    高菩萨声音嘲笑:“你有什么事情是瞒得过我的?”

 第121章 冯润负了高菩萨

    冯润道:“他说了,他到了洛阳,一切都安顿好后,他就派人把我接过去。他还说,早则三个月,迟则半年。”

    高菩萨侧头瞅瞅她。

    忽然扬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润儿,那你应该开心才是,怎么愁眉苦脸的?”他瞥她一眼,又再道:“润儿,不要老皱眉呀,你皱眉的样子很难看懂不?如果你不美了,你进宫后让你的陛下夫君怎么宠爱你?”

    高菩萨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外加一副揶揄和敷衍的表情神态。

    这便冯润疑惑起来。

    他到底有没有爱她?抑或,不再爱她了?

    好半天后,冯润问:“你希望我进宫去?”

    高菩萨反问:“难道你不希望进宫去?别告诉我,这些年来你日盼夜盼,望眼欲穿,不是等着这个时候。”

    冯润不吭声。

    高菩萨咧嘴笑了笑:“润儿,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些年来,我一直痴心妄想,希望能够一辈子牵着你的手,看着花开与花落,一心一意爱相随。只可惜,这只是我痴心妄想。”顿一顿,他又再道:“也许说起来你也不相信,我爱你,远远胜过爱我自己!”高菩萨又再道:“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成全你,让你回到你爱的男人身边,过着你想要过的生活。只要你开心,过得幸福,我就是没能拥有你,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我有什么好?”冯润喃喃:“并不值得你这样爱我。”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值得我这样爱你!”高菩萨也为自己不值,自嘲道:“如果你心里装着我还好,偏偏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这使我更是觉得自己蠢。”

    他又再侧头瞅瞅她。

    笑着问:“润儿,日后你到了洛阳,在深宫中,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你会不会想起我?我希望,你能够想起我,想起我曾经对你的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尽管此时高菩萨是笑着的,可眼睛没有笑。

    月光下,映着他一张灰暗,颓败的脸。一双狐狸眼隐隐约约透着哀伤,这哀伤,不可言说,又无处诉说,却又深深的渗入骨髓里。

    冯润知道她负了高菩萨。

    看到他如此然黯神伤的神情,冯润也是难过。觉得心中的某个角落,某个地方,细细缓缓地疼痛了起来。

    不禁脱口而出:“高菩萨,我们私奔吧。”

    话一嘴,惊着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高菩萨。高菩萨盯着她看,一双犀利的眼睛,仿佛“嚓嚓”的刮到她的心里去。

    他好像在研究着,她这话是真还是假?

    好一会儿后,高菩萨粗鲁的爆笑起来:“你愿意跟我私奔?抑或,只是为了哄我开心?”

    冯润低下头,神情茫然:“这次我见到他,感觉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的他。尽管,他对我挺好……可不知为什么,心中莫名的感觉不安,害怕,彷徨……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进宫去?”

    “润儿——”高菩萨冷不防抓住了她的手,兴高采烈起来:“那你就不要进宫去了,我们私奔吧。”

    “私奔——”冯润踌躇了起来:“如果私奔,那我娘和夙弟怎么办?会不会因我而受到连累?”

    高菩萨道:“如果你愿意跟我私奔,办法自是能想出来。”

    高菩萨想出来的办法倒是天衣无缝。

    待拓跋宏带着百官还有大批王公亲贵举家南迁到洛阳之际,冯润装病,说是“旧疾复发”,然后“生命垂危,无药可医”。拓跋宏为大局着想,要主持洛阳各项事务,自是不会亲自从洛阳赶回到平城来。

    到时候冯润装死。

    在下葬之际,偷梁换柱,——将一具身形跟冯润相似的女尸易容,冒充冯润尸体。之后,高菩萨和冯润易容,远走天涯。

    冯润想,她到底是要进宫去跟拓跋宏相依相守在一起,抑或,是跟高菩萨私奔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回到宗庙。

    在房间里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坐在雕空紫檀嵌百宝四季花鸟的梳妆台前发呆。

    菱花形的大铜镜里,映着冯润满是纠结的脸。

    旁边的瓷器花瓶里,插着一束色彩艳丽的月季花。花开得极其灿烂。花瓣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微微下卷,中间金黄色的花蕊的顶端粘着花粉,散发出浓郁的芳香。

    冯润看着那束月季花。

    想了想,摘下其中一朵,一瓣一瓣扯下花瓣。扯下一片花瓣,就想着:拓跋宏是她爱的,这些年来,她日盼夜盼,望眼欲穿,就盼着拓跋宏接她进宫去,如今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她为什么不进宫呢?

    再扯下一片花瓣。

    又再想:高菩萨这么爱她,对她这么好,她不应该负了他,应该跟他私奔,日子虽过得平淡,至少无风无浪,不像在宫中,用跟其他女人争奇斗艳,争风吃醋。

    冯润扯下一片花瓣,默念:“进宫跟拓跋宏在一起!”

    再扯下一片花瓣,再默念:“跟高菩萨私奔,过着平淡日子!”

    扯下一片花瓣:“进宫跟拓跋宏!”

    再扯下一片花瓣:“跟高菩萨私奔!”

    扯下一片花瓣:“进宫!”

    再扯下一片花瓣:“私奔!”

    扯到最后一片花瓣,是“私奔”。

    冯润呆了好半天后,又再摘下一朵月季花。又再一瓣一瓣扯下花瓣,“私奔”,“进宫”。扯到最后一片花瓣,还是“私奔”,——看来,老天爷也让她跟高菩萨私奔!

    冯润决定了,跟高菩萨私奔,过着平平淡淡,无风无浪的日子。

    不想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冯润变卦了。

    皆因冯诞。

    冯诞和冯修带了各自的妻妾儿女,和众多大官贵族们跟随拓跋宏举家迁到洛阳。出发前一日,他们到宗庙来祭祀,祈求祖先保佑一路平安。

    祭祀完毕,冯诞到东厢来找冯润。

    冯润正在院子里给相思鸟喂食。

    见到冯诞,刚叫了一声“大哥”,不想冯诞黑着一张脸,三步并两步冲主前,不由分说抬手,狠狠地掴了她一记耳光。

    冯润雪白的脸上,顿时有五只清晰的手指痕。

    冯诞骂:“当年太皇太后就说过,你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之人,应该赶尽杀绝,不能留在人间!原本看着你可怜,留着你一条贱命苟且偷生,不想蹬鼻子上脸了,竟然勾引主上!不知廉耻的东西!”

    ——显然,拓跋宏夜里到宗庙来探望冯润之事,已是众所周知。

    冯润伸手捂了脸孔,不怒反笑。

    一字一顿,一字一顿道:“大哥,我想你必须要弄清楚。一:是主上到宗庙来勾引我,而不是我跑去勾引主上;二:你骂我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那言下之意,主上是昏君?”

    “大胆!”冯诞气得七窍生烟,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的,指了冯润又再骂:“这些话大逆不道的话,你敢说出嘴?”

    “大哥,你真会颠倒黑白是非!”冯润冷笑:“明明这些话是你刚才你骂我的,如今却要嫁祸到我头上来!”

    冯诞怒目而视:“到底是谁颠倒黑白是非?我没有说主上是……”——“昏君”两个字没敢说出口,说了,说落实了大逆不道。

    冯润道:“大哥,你是没明说,那言下之意便是这个意思。想必你也是知道,史上只有昏君的女人是红颜祸水,殃国殃民。而明君素来是眼睛雪亮,心如明镜,他所钟爱的女人,向来都是温婉娴雅,知书达理。”

    冯润的强词夺理,让冯诞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气得脸色铁青。

    说不出话来。

    冯润不肯如此罢休,又再道:“大哥,扣心自问,从小到大,我做了哪件对不起你的事?说了哪句诬蔑你的话?没有吧?但从小到大,你素来厌恶我,处处排斥我,我被太皇太后驱赶出宫,你不但没有伸手拉我一把,还投井下石,令人下毒要将置于死地。如今还把‘红颜祸水,殃国殃民’‘勾引主上!不知廉耻的东西’一大盆污水往我头扣!”

    冯诞冷哼:“你自小就品行不正,冥顽不灵,桀骜不驯,罄竹难书,哪有一点女子温顺的样子?我对你厌恶,也是理所当然。”

    冯润道:“我就是品行不正,可我没偷,没抢,没杀人,没放火吧?大哥,想必你读过曹植的《七步诗》。如果没读过,那我就背给你听: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相传,曹植的兄长曹丕做了皇帝后,要想迫害曹植,于是命令曹植在走七步路的短时间内做一首诗,做不成就杀头。

    结果曹植应声咏出这首《七步诗》。此诗以箕豆相煎为比喻,控诉了曹丕对自己和其他兄弟的残酷迫害。

    冯诞知道冯润讽刺他。

    不禁恼羞成怒起来。怒骂:“不管你如何诡辩,总之,我就给你一句话,断了再次进宫的痴心妄想!要不就别怪我反脸无情!”

    说完后甩袖而去。

 第122章 冯润是当局者迷

    冯润望着冯诞的背影,不觉就透着一种叫“恨”的东西。这种恨,从她的眼睛,透到了她的心里。

    想到那年七妹冯令华出嫁,在后花园里小孩儿追逐,冯诞的次子冯颢欺负冯夙的儿子冯颉,他奶娘还冲上前去把冯颉推倒在地上骂:“……什么东西?居然敢我家小主子?我家小主子可是南平王爷和长乐公主的二公子,比你娇贵得多了……就是我家小主子先动手又如何?到底我家小主子比你家小主子身份地位高贵得多……”

    一个下人也敢欺负冯夙的儿子,可见冯诞他们嚣张到如此地步!他们不就是小看常姨娘生的儿女没本事吗?

    冯润想,她就偏要有本事给他们看!

    冯润又再想,冯诞不让她进宫去?她偏要进宫去!他翻脸又怎么样?她并不怕他翻脸!他无情,她偏要比他更无情!

    谁怕谁?

    冯诞在官途上顺风顺水,春风得意。

    先是拜驸马都尉、侍中、征西大将军,赐爵南平王;如今改封长乐郡公,赠使持节大司马,再为司徒侍中、都督太师,加车骑大将军,授太子太师。

    但他资质平庸,并无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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