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全功-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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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持重的崔秀终于也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来历!?”
“五大队山术总首领雷永济!”鹤发老者狞笑道:“再不投降,你们的死期可就到了!”
“五大队?!”崔秀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几乎缩成针孔大小,一股肃杀的寒意油然而生!
张易的脸色煞白,脖子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鸡皮疙瘩,口里喃喃说道:“五大队,五大队……”
崔秀问雷永济道:“你知道我们在这里?”
雷永济嘲讽道:“从老津口一直跟到这里,差点没累坏我这把老骨头。”
崔秀猛然扭头看向张易,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张易愕然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失声喊道:“不,不是我!大哥,我,我没有泄密!你是知道我的……”
崔秀冷冷说道:“只有我们三人,我一直防着另一个人!”
崔秀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五大队无缘无故的不会知道我们的行踪,一定是有人泄了密,但我们总共三个人,我一直提防着老三,所以老三不可能有机会通风报信,那就只能是你张易了。
张易如何能不明白崔秀的弦外之音?
崔秀可是个魔头,真正的心狠手辣,谈笑间杀人于无形,吸人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此张易一边后退,一边汗如雨下的连连摇头:“真的不是我,我,我不认识五大队的人,我也不认识他……”
“不是他。”雷永济开了口,道:“如果他是五大队的眼线,我们倒也不用费那么多功夫,暗中追查你们到现在了。”
“哦。”崔秀的脸色稍稍恢复,道:“老二,很好。”
张易惊魂甫定的擦了一把汗,勉强笑了笑,道:“大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生死与共,我不可能害你。”
“嗯。”崔秀的眼睛重新移向雷永济。
雷永济戏谑的笑笑,道:“是投降还是拒捕?”
“很多人都知道陕西终南山方寸道人有徒风唳真人,在三十年前就以山术风法一十九诀名动江湖。”崔秀看着雷永济道:“都道士终南的衣钵要落入此子之手,可此子却突然间不知所踪。你认得他吗?”
“我还以为世上的人都已经把风唳真人给忘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他。”雷永济傲然道:“老夫在六十年前出家为道,法号风唳!二十三年前,五大队找到我,请我为国效力,师父便允许我还了俗,恢复了我自己的本家姓名,从那以后,风唳真人没有了,只有五大队的山术总首领雷永济!”
崔秀点点头,道:“果然是你。”
“瞧在你还记得风唳真人的份儿上,我可以保你一命。”雷永济道:“五大队的手段,你应该是知道的,对付邪门歪道,从来都是法外开刀!不过,只要你降了我,老老实实的配合,用我的情面,可以叫你不死。”
崔秀突然诡谲的一笑,缓缓说道:“可惜,我不怕风唳。”
“嗯?!”雷永济稍稍错愕,眉头往上一挑,厉声道:“不知好歹!”
“请风唳真人赐招!”
“招”字尚在口中,崔秀的人已经动了,身形一闪,便往前欺近了四尺,唇齿轻动,呢喃之声嗡鸣,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手在哪里摸了一下,只觉得他不过是把胳膊在空中随便一挥,指间便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两张符纸,黑色的符纸!
只见他捏着符纸,当胸错交,又猛然往前闪动,“呼”的一声响,那两张黑符陡起两道焰火,凭空直喷出去有半丈多远,迎头冲向雷永济!
雷永济双手也已起诀,原本齐齐整整的中山装,此时此刻都像是打了气一样,浑身上下都鼓荡而起!
眼见那焰火冲到面前,雷永济并不慌张,而是喝了声:“来的好!”
喝声中,雷永济双手齐往前震,霎时间,“噗”的震出一阵风来!
真是好风!
一时间,四面门窗纷乱作响,周遭旗幡簌簌而舞,神坛上尘土飞扬,屋顶下乌烟瘴气!顷刻之间,我的视野之内便是全然模糊,完全瞧不清楚雷永济和崔秀的举动!耳朵里只听见一阵啸声在大殿里逡巡回荡,就好似有人在那风中叫喊、嚎哭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第142章 滴血木偶(十三)
我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慨:怪不得雷永济以前出家的道号叫做“风唳真人”,瞧这声势,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崔秀用命术黑符弄出来的那两道焰火,在雷永济的山术风法之下,毫无招架之力,瞬间化作飞灰散尽。
四下里视野也稍稍清楚了些。
崔秀不敢直撄其锋,收了势,往后连退三步,才稳住了身法。
张易本来要上前夹攻雷永济,瞧见这等声势,哪里还敢动手?以手遮眼,跟着崔秀,急往后退!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风声中,雷永济苍老的嗓音穿刺而出,他的身子也随声而动,一个腾挪,往前纵掠五尺有余,距离崔秀已经很近时,双手又是往前震动,鼓荡起一阵风来,朝崔秀裹卷而去。
在雷永济欺身而进的时候,崔秀左手食指伸出,迅捷的在右手掌心一按,然后划动起来,就像是在掌心写字一样。
眼见狂风又来,崔秀也不避让,反而往前进了半步,右手提起,五指合拢,掌心直挺挺的迎风而去!
说来也怪,那崔秀的手掌只不过是往前伸了半尺,雷永济震荡出来的风声便已消失,再往前半尺,周遭的旗幡便已不动,一尺半后,四下里尘埃落定,就好像这大殿上下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似的。
我这才瞧见,崔秀的右手掌心中多了一副猩红的符图!
原来崔秀刚才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中一按,竟然是用指甲戳透了掌心皮肤,让掌中溢出了鲜血来,而后就着自己的血,在间不容发之际,画出了一道符图!
我暗暗咂舌:这一系列的动作,前前后后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那崔秀真是好快的速度!
崔秀的符图破了雷永济的风,直奔他的额头!
“好一个血手印!”雷永济喝了一声彩,变掌为爪,自下而上,去截崔秀的手腕,与此同时,雷永济的两侧腮帮子高高鼓起,嘴唇却扁成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风,轻轻的往外吐。
“嗖!”
一声异响,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瞧见一道毫芒闪现,崔秀猛然凝身缩头,可天灵盖上已然被削去了一片头皮,鲜血迸流!
雷永济得了手,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可是这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就立时收住了!
“嗤!”
破空之音陡起,一道“红线”笔直的刺向雷永济的眉心!
雷永济急忙闪躲,无奈那“红线”来的实在是太迅速,距离也太近,雷永济只来得及稍稍侧头,那“红线”便过去了。
从我斜向下的角度来看,那“红线”似乎是擦着了雷永济的右侧眉毛,而且他的右侧眉毛确实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条血淋淋的红色印痕,也不知道是被那“红线”擦伤了,还是沾染了那“红线”的颜色。
但是那“红线”竟然能在一个照面间,将雷永济的眉毛给弄没,厉害程度可见一斑!
“得罪!”崔秀眼中含着一丝笑意,表情略带嘲讽的看着雷永济。
雷永济脸色涨得通红,一双眼瞪得又圆又大,也不知道是恼怒至极还是十分尴尬。
胜负刹那间易主,连作壁上观者都始料不及。
“哈哈……”一阵笑声传来,大殿里突然又多了个人影:“雷老大,我说过你一个人拿不下来,你偏要和我打赌。回去请客吃饭,跑不了你了!”
我瞧见了说话之人的相貌,正是先前在五大队诸人之中,头发、眉毛、胡须全都不生的光头老者。
他浑身的机灵劲儿,似乎很喜欢开玩笑,一进大殿里来,就又冲雷永济说了句:“啧啧,这血里像是有毒!雷老大,你的眉毛弄丢了,是想和咱老计比比谁更光吗?”
雷永济神色大为尴尬,恶狠狠的瞪了光头老者一眼,喝道:“计千谋,你再敢笑话我,我把你的舌头连根吹断!”
计千谋“嘿嘿”一笑,扭头又看向崔秀,满脸的笑容在瞬间消失殆尽,变得冷若冰霜:“崔秀,能伤得了雷老大几根寒毛,也算你了不起!来,让老计来领教领教你的命术血咒之法!”
崔秀打败了雷永济,张易满脸欢喜,却不料又进来一个人,而且仍旧是五大队的人,张易的欢喜在刹那间就全部变成了恐惧。
崔秀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冲着门外冷冷说道:“你们全都现身!”
大殿门口原本空无一人,崔秀的话音刚落,便骤然多出了三个人影——袁重山、卷刘海儿、红脸老者同时出现,就好像他们一直都站在那里似的。
那小女孩儿的脑袋又缓缓的从卷刘海儿的背后伸了出来,一双星眸黑亮灿然。
张易瞧见这些人,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一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崔秀虽然不动声色,可是我能瞧见他的背影在轻微的发颤。
大劫难逃!
“薛老大,雷老大中了血毒,你还不赶紧给他看看?”计千谋冲那红脸老者说道。
红脸老者只瞥了雷永济的眉毛一眼,便道:“急什么?不过是蚊叮蚁咬的伤,不值一哂。”
听见这话,崔秀的目光骤紧,却见那红脸老者抬起右手来轻轻弹动中指,早有一抹灰白色的毫芒奔向雷永济的眉头,顷刻之间,雷永济那受伤的眉棱骨处便多了层药粉,而血迹已然不见。
倒是灵验如神的妙药。
细看之下,我才瞧见,原来那红脸老者的双手十指都大有章——他的每根手指头的指甲都是极长极长的,而且颜色各不相同,赤、橙、红、绿、青、蓝、紫、黑、白、黄一应俱全!最奇的是,他每个指甲上都套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药包,使用时,只需轻轻一弹,药包碎裂,其中的药粉便飞射而出,如此一来,真是又快又准又叫人难以提防!
不用说,此人必定是医术一脉中的高手!
计千谋道:“薛老大,这样就没事了?”
红脸老者面含讥诮,道:“区区的邪教血毒,还能费我多大功夫?”
崔秀没有吭声,脸上却多了些冷笑。
“崔秀,你用不着不服气,雷老大只不过是太看不上你,所以才大意了。否则,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还能伤得着雷老大的一根头发吗?!”那红脸老者看出了崔秀的冷笑,便也回以讥讽。
五大队诸人中,计千谋滑稽可爱,雷永济急躁冲动,袁重山不动声色,中年男子温尔雅,倒以这红脸老者最是骄横,在他面前,连冷笑都不能。
“嘿!”崔秀终于忍不住说道:“神医薛笙白,江南玄门医术一脉唯你称雄,真是好厉害!”
“哼!”薛笙白双眼翻白,鼻孔朝天,竟来个默认。
“可惜一过长江,就要藏头缩尾,只因羞见禹都张家!”崔秀又说了几句。
“你!”薛笙白没料到崔秀是欲抑先扬,夸过之后是挖苦,一张红脸在刹那间变得青灰,却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崔秀,目眦尽裂。
我知道江南医脉中有个薛家,与禹都张家并雄,张家祖上是医圣张仲景,薛家祖上是明朝御医薛立斋,都是家学渊源,名噪海内。
这个薛笙白想必就是薛家的高手,但是在崔秀的挖苦言语和薛笙白的神情表现之中,却像是薛笙白跟张家结下了什么梁子……这些我倒是都不明所以。
“嘿嘿……”
计千谋笑了起来:“薛老大,这个崔秀的话少,却字字歹毒啊!怎么,要不要亲自动手解解气?老哥我可以把他让给你。”
“呸!”薛笙白啐了一口,骂道:“他算什么东西?!怕脏了我的手!”
“好!”计千谋道:“老哥是向来不讲究的,就让老哥代你下场玩玩儿!崔秀,好叫你输得明白,老夫姓计,名千谋。倒不是老夫自吹自擂智计百出,奇谋不断,而是爹娘起名起的好,老夫——”
“当年剿灭天理宗时,你立功最多,人称千谋万断不失计。”崔秀突然打断了计千谋的话。
“咦?!”计千谋稍稍吃了一惊,道:“小瞧你了,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崔秀道:“南火太虚子卜术近妖,却被你算计,你很厉害,千谋比起神医来,不算虚名。”
薛笙白在旁边听得又是一阵火大,却又不便于反驳,因为一反驳就像是自认“神医”是虚名了,只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计千谋弄出一副忍住不笑的滑稽样子,干咳两声,道:“嗯,你知道就好了。太虚老妖是我们卜术一脉中的大败类,由我来清理门户,那当然是最妙不过了。按理说,你是命术一脉的人,不由我来出手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