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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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饶有兴致地在两人身侧已然交织成茧身的红线上轻抚而过,回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欢喜天,情丝茧。”
顾怀只觉被他抚在心上一般,心头莫名一阵微颤,一股战栗感在体内汹涌,涌自指尖,驱使他下意识抬手攥紧了他衣襟,又凑近了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心尖上要烧起来般的痒意,顿了片刻,浆糊般的脑袋里终于想起了他说的六个字是什么意思,脑中轰得一声,登时满脸通红,暗暗把赵禅骂了一百遍。
欢喜天,三十六湖天之一,在原书里正是燕顾怀与白樱樱结合的地方。之所以被称作欢喜天,便是因此地乃是绝照界中的情爱圣地。此地的湖水会催生出情人心中的情丝,化而为茧,将有情人困在其中。只有两情相悦方可结茧,情意越深,情丝越长,情茧越大,想要破茧而出,除非……除非交合之时情丝相融,再次深入血脉。
因是由心而生,这比催情之物还要可怕,人心之中欲望无穷,若是情深似海,岂非必被溺死其中?他还记得书中燕顾怀在这里面可是足足呆了十天才出去,想到此处,他不由咽了咽唾沫,心头狂跳,要了命了……
但此时他就好像被剖开了心窍,至软之处被人握在掌心,翻搅揉捏,又痒又烫,不论是兴奋害怕,都挣扎不得。
“是我说错了,”凌容与还坏心眼地凑在他耳边吹气,轻笑道,“有时候,赵禅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顾怀耳根酥麻,被逼到绝境般恼羞成怒地一口咬在他肩上,同时抬手拉住了他手腕上的红线,报复般在指尖绕了绕。
颤栗感同样顺着他心脉蔓延而上,背脊如触电一般,麻痒感直窜发顶,凌容与扣住了他作怪的手,将人一把箍进了怀里,咫尺之间呼吸交缠,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暗沉如黑夜中寂寂的深渊,连最后一丝微光都敛去了,却又自深渊至深之处焚出火来。
这是他寻觅百年的人,在梦里只剩背影的人,近在咫尺,近在眼前,为什么不抚摸他,拥抱他,亲吻他,躯体发肤,骨血神魂,他甘心献上一切,去填补一百年空若无物的岁月,倾泻那些无处诉说的深情,错过的,拾回的,浃髓沦肤才是真的,遗忘的,铭记的,骨骼交缠才够深刻……
顾怀仿佛被那目光点着,脑中轰得一声,被蛊惑一般,不知死活地倾身过去,攀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角,几乎是在触到他薄唇的一刻便被扣着后脑猛地压倒在地,撬开唇齿,卷起舌尖吸吮纠缠,不同于方才仿佛久别重逢眷眷深情的吻,这一回口中仿佛有熔岩燃烧,干渴焦灼,非要相濡以沫才可存活,却偏偏越是啧啧有声,越是烧得脑中一片空白,饮鸩止渴般无法停歇,快感如火花崩裂,至舌面蔓延至脑髓,至脊骨,至尾椎,至四肢百骸。
千丝万缕的情丝被两人动作所摩擦拉扯,红光暗涌,在心尖蹭出柔情似水,欲念如火,越动越热,越想贴近,颤栗感深入骨髓,令人发狂,热流在全身席卷,肢体交缠摩擦,意乱情迷,无法喘息。
不过片刻之间,顾怀已被吻得眼角发红,耳边唯有二人狂野的心跳声,脑中一片片烟花炸裂,神魂颠倒,浑身发烫,口中无意识地叫了声热,自己抬手扯了扯衣襟,凌容与正顺着他脖颈一寸寸吻下去,听见他急促的喘息,万分好心地顺手扯开了他的衣带,三两下便将他自衣袍中解救了出来,抱着他赤裸的上身一个翻滚,落在情丝之上,大片裸露的肌肤宛如东灵雪山上未化的积雪,其下隐隐似有光芒浮动,是混乱的正阳神体中流火暗涌,映着红光灼目的情丝,令人想要一寸寸舔舐过去,让他冰消雪融在唇齿间。
凌容与眸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消失了,胡乱啃咬上去,舌尖与双手在他身上游走,贪婪又霸道,满心满意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的,我的,我的……
情欲相接,燥热感不降反升,顾怀此时仿佛被真火焚身,整个人都要被熔化一般,求助地攥紧了他披散的长发,难受至极地呻吟:“小坏蛋……好热……”
凌容与双眸已烧得通红,在他小腹上一吮,薄唇抵在那寸滚烫的皮肤之间,低笑着骂了声“笨蛋”,心中却蓦地一软,不知为何忽然溢满温柔之意,比沸腾的情欲还要强烈,驱使他放弃了长驱直下的打算,抬身回到他唇间,安抚地轻轻吻了吻已经快被情欲折磨哭的圆满期大能。
顾怀连忙攀住了他的脖子,终于自漩涡中探出头来般,偷得片刻喘息,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衣衫齐整,自己却早被剥了个精光,心中顿觉忿忿,伸手示意地扯了扯他衣襟,不意他脸色却微微一变,眸光闪烁间竟划过一抹迟疑。
在他记忆里,凌容与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神色,他总是任性妄为,自以为是,永远一副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模样,但那抹迟疑,虽只有一瞬,却似带着一抹晦暗隐忧,总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顾怀愣了一瞬,眼前蓦然闪过那夜里一瞥之间所见的狰狞血肉,脑中登时“嗡”地一声——他在迟疑什么?是怕自己看见那些伤疤难过?是觉得不堪入目,有碍观瞻,败坏兴致么?
一念闪过,他仿佛被那闪躲的神色一刀刺入了心脏,疼得神魂都瑟缩了一下,整颗心都被不可言说的心痛攫住,逼得他双眸一片通红,猛地扑了上去。
凌容与暗叹一声,就知道他又要胡思乱想地把自己逼疯,几乎有些后悔方才一时心软,没有趁他晕头转向糊弄过去,但心底深处到底知道迟早须得坦诚相见,也只好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后脑至后颈,有一下,没一下亲吻他额头,任由他狂乱无章地扒了自己的衣服,抵在脖颈间深吸了口气,双手颤抖着在那些仿佛被撕去了肌肤,只剩下溃烂疤痕,没有一处好肉的身躯上轻轻抚过,生怕弄痛了自己一般,万分珍惜地一一吻过去,殊不知那炙热已快让他克制不住欲念,肌肤相贴,冰凉的躯体霎时变得灼烫,情丝茧光芒涌动,随着情动渐渐收紧,电流一般的骚动酥麻很快便蔓延至全身。顾怀满心心疼除了不断的亲吻似乎无从发泄,吻到小腹处,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已然胀痛的某处,张口就要含住。
灼热的气息吐在上面,凌容与神色却蓦地一凛,弹身而起,反攥着他手腕将他翻倒在地,胸膛急促地起伏,愠怒地盯着他双眼:“你疯了?你干嘛。”
顾怀讨好般亲了亲他的嘴唇,双眸中一片令人沉溺其中的炙热光芒:“……不脏的,我不嫌弃。”
凌容与心中一疼,抬手捂住他眼睛,用力吻住他的唇,半晌才分开,双指点在他唇上,十分认真地皱起了眉头:“可是我嫌弃。这里,我要亲的。”
“……”
顾怀满腔恨不得奉上一切的心痛霎时间被他逗得烟消云散,化作一声无言以对的低笑,心头一松,总算自那种痴狂的情绪中挣脱开来,乖乖躺平,抬手扯了扯他垂下的发丝,“……好,你说了算。”
凌容与这才满意地亲了亲他唇角,重操旧业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这一回肌肤摩擦,毫无阻隔的赤裸躯体纠缠在一处,好似能得到片刻清凉,却又眨眼间变得更加滚烫,情丝缠绕着身躯,令人心尖颤抖,快感如浪潮汹涌,每一处都觉得快要受不了了,却又好似还想要更多。
没过多久,顾怀意识便完全消失,整个人沉溺于灼烫的漩涡之中,任由他唇舌指尖抚弄着掀起一股股颤栗,仿佛骨髓深处都酥痒起来,直到隐秘之处被他抵住,整个人被自背后扣在他怀中,耳垂被他含在口中安抚地舔舐着,顾怀方才微微回神,别过脸在他脸上蹭了蹭,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接着便化作一声忍痛的闷哼,浑身一颤,更深地偎进他胸膛里。凌容与尽力压抑着快感,在他脖颈上流连地吻了吻,见他适应了疼痛般舒展了眉头,脸上又泛起潮红,下身方难耐地动了起来。
顾怀被他扣在怀里,只得反手揽住了他的头,侧过脸去舔舐他脸颊上,鼻梁上的汗珠,脑中炸开大片大片的白光,神魂好似都抽离开去,体内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灼浪不断爆开,口中不可抑制地发出无意义的呻吟,拼命地想要回身相吻,凌容与只好咬了他一口,抽离片刻,任他翻过身躯,换了个相拥的姿势。
那欣悦的浪潮好似永远都无法停息,情丝茧都像是要烧起来一般,要焚尽他的身躯,顾怀在令人无法喘息的灭顶快感中下意识挣了挣,被凌容与抓住了双手,缓缓地十指紧扣,情丝绕在指间,仿佛永远都解不开的红线,焚做灰烬也无法分开。迷迷糊糊一念及此,他便又放弃了挣扎,心甘情愿被牵引着沉溺于欲海之中,不断被掀至巅峰。
百年相思都无需多言,都不如躯体相合情丝相缠更足以表达,至最后一刻结束,四目相对,寂寂无声之间,脉脉深情还在翻涌,情丝茧却纹丝不动,不解反生。
顾怀望着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幸灾乐祸般冲自己一笑,不甘示弱地一挑眉,含笑再次吻了上去。
万缕情丝,千般炙热,心旌摇荡,欲海翻波,都困在欢喜天中一颗情茧之中。
白日初升,赵禅独自盘坐在荒山野地中一个洞窟里,颇为担忧地望了眼毫无动静的欢喜天,手中折扇轻敲——燕顾怀死在横霜界的事第一时间便有散修传讯于他,可他避过众人耳目,在此地等了一夜,却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燕顾怀来不及服下无根水,真的死了?
上方欢喜天中波光粼粼,湖水翻涌间似有情茧之影。可为了避免有情人误闯此地,撞见燕顾怀,一个月前他便散布消息,说欢喜天湖中生出了妖孽,会吞噬情茧,因而暂时将此地封锁。照理说,不当还有情茧留在湖天之中。
他心中闪过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又暗暗按捺住了——想来燕顾怀百岁之龄,也不至于如此荒唐。
“师兄,”就在他左思右想想不通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洞口,正是凌晨之时被他派去一探的叶铮。
他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发尾还带着些湿气,显然入过欢喜天后,又自己找了个地方沐浴焚香更衣,此时紧拢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自袖中掏出了一方锦帕,摊在手上,将那截强行扯下的红线递给了他。
赵禅垂眸看了一眼,抬手一碰,立刻便觉心中一紧——情丝虽与他无干,却也是由心而生,他对着顾怀发过役心誓,此时一碰之下,自然便有所感应。
“……”赵禅抬眸望天,面色骤然一黑,蓦地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半晌方满脸无奈地对叶铮道,“去备一份峰主大婚之礼……”顿了顿,又摆手道,“不,两份。”
叶铮一脸懵逼:“送到哪去?”
“送到……”赵禅沉吟一瞬,眼眸一转,笃定地拍了拍他的肩,“三个月后,送到圭泠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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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寂静的密林之中,两道身影陡然出现,落在满地枯叶之上。
孤云一把推开柳寸芒,扶着树身站了起来,冷笑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后会有期。”说着便转身欲去。
“燕顾怀一死,钟寂界自此无主。”柳寸芒淡然盘坐在地上,垂手于膝,盯着他背影缓缓道,“难道你真打算将此界拱手相让?”
孤云转身睨他一眼:“可笑,难道没有你相助,我流舒界就断然得不到钟寂界么?”
“不错。”柳寸芒抬眸断然道,“燕顾怀早就恢复了钟寂界强者为尊的老规矩,峰主若是意外亡故或是白日飞升,则当在应天峰之上摆擂,修仙界中任一修士皆可打擂,谁能不败,谁便是峰主。可他并不知晓,当年钟家虽废了这条规矩,为防万一,早在应天峰上设下了阵法。如今钟家人死了个干净,我便是世上唯一一个知晓如何开启此阵之人。”
孤云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你以为我当真会上当?莫非你是出于好心要来助我?”
“并非我来助你,是要你助我。”柳寸芒拂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单凭我一人,即便能打胜擂台也毫无用处。我要借你流舒界的势,让我当上钟寂界的峰主。若你愿相助,自此我钟寂界愿臣服于流舒界之下。”
孤云眸光一闪,在他面上逡巡了一回,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露出了一丝兴味:“……臣服?你可知道该如何臣服于人么?”
柳寸芒垂下眼眸,忽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去,双指在掌心一划,将流血的手掌平摊着举上了头顶。
孤云打量了他几眼,终究还是将手放了上去,口中似讥讽又似威胁地低语:“莫担心,十五日后,若是你因一心二主而死,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役心誓只能发一次,若是对着不同的人发誓,十五日之内定会心脉碎裂而死。
柳寸芒清晰地感觉到掌心血脉已渗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