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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汴京春深-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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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出事了么?”

    张子厚带着他往陈家走,声音暗哑:“阮玉郎掳走了九娘。燕王殿下追上了船,船上还有高似。”

    苏昉大惊,一把揪住张子厚,低声道:“谁去救他们了!?”他想起金明池时众人只管赵栩的事,手上力道加了三分,低吼道:“赵栩机变无双,说不定还有自保之力!可九娘呢!你快派人派所有的人手去找!去救她——!”

    阮玉郎从前就对娘下过手,他毫无人性,绝不会因为妇孺而手下留情。

    张子厚被拽得几乎倒在苏昉身上。他站稳脚抹了把脸,分不清满脸的雨水里有无泪水,微微抬头才能看清楚比自己高了不少的苏昉,心中酸楚难耐。

    这是她的儿子!母子天性吗?苏昉他不知道孟妧就是王玞,可他也知道关心她担忧她!这个孩子,差一点就是他的儿子!

    张子厚看着这张酷似苏瞻的面孔,心头压着的一把急火直冲上头。

    苏昉一呆:“你鼻子流血了!”

    张子厚点点头,随手抹了一把鼻子下头:“没事,你放心,我会救九娘!我定会救回她!你放心!”他伸手想拍一拍苏昉的肩膀,抬起手又放了下去,转身带着人大步往陈家走去。

    他错过一回,错得离谱,最后还护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她芳魂离世。他在地狱里已煎熬了二十年,绝不允许自己再错过她一次!

    还有赵栩所托,他不能负!

    苏昉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家中二婶千叮万嘱的话,也带着人大步跟了上去。

    雨势不减,皇祐三年,开封府的第一场涝灾,就是今日。

    ***

    小船顺风顺水,帆鼓篙急,转眼已到了相国寺桥。船上三人还在带伤激战。

    九娘留意着乌篷上头阮玉郎的位置,慢慢移到船尾,侧身瞄了一眼,见莺素手执长篙,正撑入河中。她转念一想,又轻轻爬向船头。

    高似连声大喊:“住手!你们都停下来!”

    赵栩见到九娘半张脸已露出船舱,口中立即应道:“好——!”他手中剑一收,整个人靠向高似,对阮玉郎当胸戳来的竹篙不避不让。

    高似怒喝一声:“阮玉郎——!”他身上的湿衣忽然鼓胀起来,一拳击向竹篙。

    赵栩眼看他这一拳出手,雨水不向外溅开,反而被他的拳头吸了过去,立刻明白他先前一直未尽全力。他顾不得高似,全力前俯,贴着甲板冲向船舱。

    竹篙头粉碎,整根竹篙在大雨中发出硬生生被绞断的嘎吱声。阮玉郎一凛,高似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他当即松手弃篙,先放弃杀赵栩,双脚用力下沉,乌篷顶破。

    赵栩紧紧握住九娘的手,右手剑和阮玉郎手中剑对击不停,窄小船舱内火花四溅。剩余的乌篷顶上刻上了一条条剑气。大雨从阮玉郎踩碎的地方灌了下来。

    忽然,整个乌篷顶被人一拳击碎,高似冲了进来。

    阮玉郎和赵栩手中剑挡开四射的木屑和竹篾碎屑。九娘眼前一黑,被赵栩和阮玉郎的宽袖交叠着盖住头脸,只听到风声雨声和喘…息声。

    袖子落下,九娘动弹不得。

    小船犹自晃荡前行,小小船舱全暴露在雨中。贴身站着的四人相隔极近。阮玉郎左手短剑横在九娘颈中,右手越过九娘,捏住了赵栩的左肩头,唇角微勾。赵栩你心有牵挂就好。

    赵栩肩胛骨剧痛,有裂开的感觉,却还握着九娘的手不放,右手剑刺在高似胸口,右手却被高似一手抓住,剑再也刺不进去。他脸色铁青,眼中的嘲讽之意却比剑更锋利。

    高似的一掌压在阮玉郎心房上,一手抓住赵栩的剑柄,神情悲哀又愤慨,他深深看向赵栩:“你还要杀我?!”

    阮玉郎看着赵栩和九娘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笑了起来:“高似,你还看不破?”

    赵栩决然道:“高似!你救下阿妧,我就跟你走!”

    高似眼睛一亮。

    阮玉郎手中剑微微一偏,九娘咬着牙忍痛不发声音,大雨中隐隐见到她颈中一线血痕。

    “住手!”高似掌心吐力,阮玉郎一震,口中渗出血丝。

    高似紧紧盯着阮玉郎:“你若要我助你,需依我这一次!你放了她,我今晚就带六郎他们北上!”

    阮玉郎知道他再加三分力,自己心脉即断。他点点头,看向赵栩。

    赵栩点头:“一言为定!”

    “我喊三声,你们两人一起后退两步!”高似沉声道:“你们两个,若再乱来,我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一、二、三!”高似喝道。

    阮玉郎和赵栩同时收剑后退了两步。

    阮玉郎坐到船尾,执剑撑住甲板,一口血终于吐了出来。莺素赶紧上前扶住他:“郎君!”

    “过了东水门靠岸,去北婆台寺!”阮玉郎低声吩咐。

    赵栩软软倒在船头处,剧痛的左肩胛骨已动弹不得,他松开九娘的手,放下右手的剑,歪头用下巴点了点自己的左肩,对九娘笑道:“疼得有些厉害,恐怕这边不能给你靠了。”

    九娘看着他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抬手拭去脸上泪水雨水,咬牙取过他手中的剑,将他凉衫后摆割下几片,手虽然一直在发抖,还是极快地把他腰腹间的伤口包了两圈。她不敢碰他肩胛骨,转头看向高似:“他这里骨头怕是碎了,你来给他瞧瞧!”

    高似赶紧过来,在赵栩左肩摩挲了几把:“没事,没碎。”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赵栩,不由得心潮起伏,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静静退到赵栩身后,也不管自己身上被赵栩所伤的两处伤口。他站在船头,看着另一端的阮玉郎,又垂眸看着自己脚边的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儿女。

    六郎待孟九,竟然如此不顾生死。孟九待六郎,也是同样吧。在阮玉郎手里还能毫无惧色还能伤到他,世间恐怕只有她一个了。

    高似忽然想起王九娘,那个和陈素完全不一样的女子,炽热如阳光,却在正当青春时消逝在苏家后宅。这个孟九,倒有些像她。他这一生,心系陈素,也真心仰慕敬重王玞那样的奇女子,看到王玞之死,苏瞻之悔,他才醒悟过来期许来生太过虚无,他要的就是今生此时!六郎现已经在他身边了,高似突然一惊,赵栩是否知道了自己才是他的生父?他竟然不敢看赵栩的背影,大雨滂沱中,他不知所措,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胆怯。

    “真疼啊——!”腿边传来赵栩的声音,却不像疼得厉害的声音,反而有几分笑意。高似一愣。

    九娘凝视着赵栩,眉睫在雨水中格外发亮。赵栩淋着大雨都觉得脸上一热,却不舍得转开眼,轻声道:“金明池,你头一回叫我表哥那次,还记得吗?”

    谁要你帮我吹?还什么吹呼呼!当年他还这么想过。

    他此刻就特别想,只要想到被阿妧吹呼呼,还真就不觉得疼了,只想笑。

    九娘猛地靠近他,在他肩膀上吹了几下呼呼,哽咽道:“表哥,我手疼的时候慈姑帮我吹个呼呼就不疼了。我帮你吹呼呼——”她为什么会记得七年前的一句话?还是原本就一直都记得?

    很多事,原来并不是忘记了,是没有想起过不敢想起。

    高似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一个哭一个笑,目光胶着在一起大雨里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又退后了一步。

    “好一个痴心的小郎君,好一对同命鸳鸯啊。”阮玉郎在船尾站起身,走了过来,抬起双手朝高似示意自己无动武的念头。

    他靠在风帆桅杆上,扬声大笑道:“不过,赵栩,你可知道孟九娘不是孟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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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赵栩笑着看了阮玉郎一眼:“关你屁事。”看到阮玉郎一僵; 赵栩笑得更畅快; 他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任由大雨瓢泼在自己身上; 长长松了口气。

    阮玉郎靠着桅杆坐了下去; 竟然看不出赵栩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再看九娘神色坦然; 倒是高似正皱眉看着他。

    有意思; 这件事更有趣了; 阮玉郎也笑了起来。

    赵栩索性一伸左胳膊,把九娘的手握在掌心,冰冰冷; 硬梆梆; 他垂眸看见她手心里的喜鹊登梅簪,大喜。手指沿着簪子滑了两下,摸到九娘掌心被簪子压出的凹印,忍不住轻轻顺着那凹印抚了抚,又心疼又欢喜。

    九娘挣了挣; 见他眉头蹙起,怕牵拉到他伤口; 就由得他去了; 以为他在自己手心写什么字约定什么计; 凝神辨别了一下,等发现什么也没有,脸腾地就红了。

    赵栩心底一乐; 眉头舒展开来,眼底含笑地看着她水淋淋的小脸。原来受伤还有这等好事!他这片刻间已经想了十几种法子,却都没法带着阿妧安然从高似和阮玉郎这当世两大高手眼皮子底下脱身。但有高似这个护身盾在,他和阿妧暂时倒无性命之忧。

    方才高似一拳一掌的威力,他看在眼底,看阮玉郎的样子,心脉应该受了伤。赵栩暗自揣摩着怎么再激怒阮玉郎对自己出手,好让高似和阮玉郎能斗起来。他手指轻动,在九娘掌心写了个“高”字,写了第二遍时,九娘微微点了点头。

    小船很快过了东水门。阮玉郎站起身对高似道:“先去我那里歇息,夜里我陪你入宫接人。”

    高似点了点头,蹲下身扶起赵栩,他一贯戒心很重,极少和人攀谈交往,只低声问了句:“可走得路?”

    赵栩站起来,看他右臂伤口还在流血,忽然柔声道:“我没事,你的伤要不要紧?”

    高似手一顿,放开了他,背过身走向船尾:“我——也没事!”他高大的身影在大雨中挺了一挺。

    阮玉郎盯着赵栩和九娘,冷声道:“惺惺作态,别有用心,快走。”这个赵栩,狡诈多计,钻营人心,留不得。

    九娘转头看着他:“你怎么死不了?”声音却也柔和动听。

    阮玉郎眯起眼冷哼了一声:“你这小没良心的,没有我,你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他朝九娘举了举宽袖,上头满是划痕和小洞。方才高似冲进来,要不是自己遮住了她头脸,这如花似玉的小脸早就划花了。

    九娘嗤笑道:“敢情是我求你救我的?你没拿剑劈我没拿我挡剑?”她抬了抬下巴,翻了个白眼,被赵栩牵着往船尾走去。既然赵栩定下了计策,他对高似怀柔,她就想办法激怒阮玉郎,乱中方能求生!

    阮玉郎跟在他二人身后,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不怒反笑。他自筹谋天下以来,所识之人,无不对他俯首帖耳,就是高似这样的人,相交数次就也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只要他想,这世间还没有他收不了的心,留不下的人。阮玉郎伸手拍了拍桅杆,抖落一帆的水,他甩了甩宽袖,昂然下了船。

    立刻有人上了船,接过莺素手中长篙,撑离岸边。

    水茫茫,断云远,一叶扁舟轻帆卷,往东面隋堤烟柳而去。

    一辆马车早就候着,莺素挑开车帘。车厢里极宽大,兰香幽幽。一旁的架子上,几件干衣早就备好,案几上放着几色素点心。cncnz为您整理制作


    赵栩伸手拎起一件淡雪青色的宽袖褙子,将九娘紧紧裹了,看向阮玉郎:“茶呢?可有热的?”

    阮玉郎脱下身上道袍,丢进车厢角落的一个大木桶中。莺素取过旁边的药箱:“郎君,容奴为您包扎伤口。”

    阮玉郎抬起眼:“你替客人们倒茶罢。”他唇角勾起,笑道:“九娘,我背上两处伤都是拜你所赐,还不过来替我包扎?”说话间已解开身上中衣。

    赵栩却没发火,哈哈笑道:“簪子是我送给她的,剑伤也是我刺的,我来。”

    九娘眉一挑就要反唇相讥,却听阮玉郎柔声道:“你好好听话,今夜孟六娘就不会有事。”

    高似身手按住了赵栩:“六郎,你胸腹间伤口不小,我先替你上药吧。”他小心翼翼地,犹豫着要不要去脱赵栩身上湿乎乎皱巴巴的凉衫。

    九娘反手握了握赵栩,将簪子塞入他手中:“好,我来。”她看向高似:“还请你照顾六郎。”

    马车行得不快,却极罕见地异常平稳。莺素替他们四人倒了热茶,将药箱打开。

    阮玉郎胸前袒露出的肌肤泛着玉色,湿透的乌黑长发披散其上,几十条水痕顺势落入他腹间。九娘不去看他,跪坐到他身后,捞起他的长发,绞出一滩水,落在莺素举起的干帕子上。她把手中长发绕了几圈,结成一个发髻。

    莺素递给她一根紫竹簪。九娘接过来插入阮玉郎发髻之中。

    “这根簪子和你身上的褙子是一套。”阮玉郎闲闲地说道:“你向来喜爱这些浅颜色,这褙子的颜色叫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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