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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汴京春深-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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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被阮玉郎凌空拦腰倒扛在肩膀上,头脸朝下,浑身湿透,高高低低直发晕。她抬起逐渐有些知觉的手腕,想去拔头上的喜鹊登梅簪。阮玉郎轻笑一声,像背后长了眼睛,反手啪啪两声,剑身拍在她腕骨上,九娘痛得闷哼一声,双手无力垂落。那剑身忽地又轻拍在九娘臀上:“阿玞还敢捣乱?我让你多活了一世,方才也不舍得杀你,你倒救了魏氏,该怎么赔我?”

    九娘听着他不可思议的话语,亲昵的调笑语气,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牙齿格格格打起颤来。

    阮玉郎知道了!

    他让自己多活了一世?!自己得以重生难道是阮玉郎所为?

    忽然整个人离地而起,阮玉郎挟着她已站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墙上。九娘勉强扭着脖子往陈家大门看去,见下面民众乱成一锅粥,雨中被踩踏受伤的人在呻…吟或呼救,咒骂陈青的声音也多,张子厚带着属下已将陈家大门团团守住。她看不见赵栩,只看见了陈青。她甩了甩头,眼睛眨了几眨,看见斜后方的高似,正飞奔而来。

    ***

    张子厚到了门前,不许人前去缉拿依然屹立在远处屋脊上的高似,免得他们白白送死,再等片刻,禁军就能到了。

    “鲁王刺杀燕王殿下,拿下!”他垂目看着抱着衙役大腿不放的赵檀,吩咐道。

    赵檀一个激灵:“没有!六郎他没事!他还救了我呢——!”

    张子厚不理会他,蹲下身问赵栩:“殿下?三衙禁军已出兵镇压民变,待禁军一到即可回宫!”

    赵栩忽地坐了起来,看向张子厚身后,杀气凛冽。

    “赵栩——你还要继续装死?”阮玉郎柔美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戏谑,大雨中清晰无比传了过来。

    张子厚霍地转身,大雨中五十步开外的民房墙头,那穿黑衣的人——阮玉郎?前面的陈青已经丢下掉刀,换回两根齐眉棍,当作高跷,冲进人群中,或踩头,或踏肩,飞速冲了过去。远处的高似,也正朝着墙头黑衣人而去。

    “九娘!——”纵然见不到那被扛着的人的头脸,衣服也湿透,张子厚脱口而出。

    “郎君!——”大门里也冲出十多人:“娘子平安!有人掳走了九娘子——!”

    赵栩瞬间已做出决定,长身而起,他腰腹间的剑坠落在地,沉声道:“季甫,拜托你了。”

    赵檀愣怔怔看着赵栩,忽而大喜若狂:“你假死!你陷害我!你们都看见了?!大理寺应该抓你才对——来人——!”先生果真神机妙算!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看毫无表情的赵栩,再低头看看没入胸前的剑,不钝啊,很锋利——。

    “你!——”赵栩怎么敢杀他?这里千百人看着呢。赵檀茫然抬起头,看向周围,一张张脸比他还要吃惊的样子,真是荒谬!

    赵栩瞬间抽回自己的剑,有些事,他根本无需想。只是瞬息万变的情势下,杀赵檀还是留他一命,他要衡量一下利弊。

    张子厚眼看着他斜斜冲了出去,转瞬飞身跃上一侧的屋顶,翩翩如鹤,极速冲向阮玉郎。

    “速速跟着殿下擒拿谋逆重犯阮玉郎!”张子厚一把推开软软倒向自己的赵檀,大步跑向人群,大喊道。

    一家邻里的大门砰地打开来,赵璎珞带着十几个侍卫冒雨冲了出来:“四哥——!四哥!”她看不清楚赵檀伤势如何。

    ***

    高似轻轻落在阮玉郎他身侧,看向大门口。

    北侧赵栩来的快如闪电。南侧的章叔夜和惜兰等人沿着一排相连的院墙飞奔过来,阮小五的剑已到了章叔夜身后。张子厚的几个部曲手中朴刀也劈向了阮小五背后。

    阮玉郎轻笑道:“郎君关心则乱,看不出他将计就计?请随我走。”高似犹豫了一下。

    陈青的双棍已到,带起如山风雨,横扫向阮玉郎和高似。

    混杂一片人群中,不知从哪里爆出几篷弩…箭。赵栩速度不减,手中剑光如瀑击落弩…箭。

    阮玉郎不敢怠慢,他前些时在高似手上受了点伤还没好透,但对上陈青却必须全力出手。

    剑光闪过,雨幕似乎被截成了两半,一截断棍落在九娘背上,九娘只觉得一切都停了一瞬,背上剧痛,胸口一闷,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阮玉郎收剑,脚尖轻点墙头疾退向巷口,笑道:“啊呀,忘了你受不住。”语气里却是三分得意一分歉意。虽然舍不得杀,却也该让她吃点苦头。

    陈青见断了的棍子令九娘背上吐了血,立刻收了三分力,如影随形追上阮玉郎,拧腰下沉,似脚下打滑栽下墙头。忽地平地雷起,一道暗影从他背后闪出,从下往上刺向阮玉郎双腿。另一道暗影直刺高似胸前。

    以一敌二!不退反攻!三人一呼一吸间已经几个起落,换了几十招。

    九娘昏昏沉沉中觉得自己像个破麻袋被甩来甩去,模糊中看到大雨里有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阿妧——!”盖不住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金明池水中,又像是粟米田里,仿佛这世间只有那一个人在发声。

    九娘死命咬住自己的舌尖,一股腥甜,顿时清醒了一些。

    六郎——!赵栩——!

    九娘极力不去动弹自己靠着阮玉郎的左胳膊,右手缓缓抬起抽出半松半散的发髻上的喜鹊登梅簪,紧紧握在手里。

    赵栩大喝一声:“高似!看剑——!”他一剑直刺高似的咽喉。高似收掌急退。陈青一听赵栩的招呼,立刻弃下高似,手中两根断棍只攻向阮玉郎。

    阮玉郎冷哼一声,正要提醒高似,左背一痛,有利器刺入!他箍住九娘纤腰的手一用力,就待一掌杀了她,转念间却按得更紧。

    大雨中一丝血线转瞬消失在阮玉郎玄色道袍上。

    九娘没想到阮玉郎竟然还不松手,她紧握簪子,却再也刺不进半分。

    陈青厉喝:“放手——!”手下更是凌厉。

    阮玉郎见高似已连退十几步,身上衣衫已破,勃然大怒:“高似——!”却将肩上九娘迎向陈青。

    陈青立刻弃棍,右手抓住九娘后背。

    阮玉郎手中剑毫无顾忌,一剑而下,竟要刺穿陈青的手掌和九娘后心。

    陈青左手棍击偏剑身,却不得不松开九娘。

    九娘奋力一拔,喜鹊登梅簪带着血珠离了阮玉郎的后背,瞬间被大雨洗得干干净净。阮玉郎一声闷哼,提气疾退,从怀中掏出两颗小球,掷向身后追来的陈青,喊了一声:“走——!”

    陈青正要挡,看见那球中心露出一小段麻绳,脚下顿时停住,手中棍改挡为轻挑:“小心!蒺藜火球!”

    墙下赶到的张子厚和大理寺胥吏赶紧躲开,蒺藜火球内有火药,炸开来还有八枚有逆须的铁蒺藜,最是霸道狠毒,平时只用于攻城守城,没想到阮玉郎竟然改制成这么小的暗器,还随身携带着。

    阮玉郎转瞬已在十几步开外。

    赵栩不管不顾高似,腾身而起:“舅舅——追风枪!”

    陈青气沉丹田:“来——!”他双手握住棍尾,侧身斜斜举了起来,却是个捶丸挥棍的姿势。

    赵栩双脚蹬在断棍棍头处,陈青立刻拧腰挥棍。赵栩如大砲中的石弹一样,连人带剑直射向阮玉郎背后。

    一朵朱红烟火从阮玉郎手中直冲暗黑天际,在半空中炸开来,如万点星光。

    会仙楼里的莺素一见烟火,立刻牵了赵元永匆匆下楼,将他交给楼下的两个大汉:“快送大郎去北婆台寺会合姑姑和婆婆!”她顾不得大雨,飞奔向会仙楼北侧的汴河堤岸。

 第212章

    九天之上一道闪电坠下; 将半空中的烟火劈成两半。

    阮玉郎冷笑一声; 左手一松。九娘整个人忽地下坠; 来不及惊呼; 松散的发髻全散; 湿漉漉长发曳地; 脸被墙头的野草刮得生疼; 手连连磕在墙头被阮玉郎踩得粉碎的瓦片上; 划出好些伤; 疼得手中簪子差点掉下去。阮玉郎单手扣住九娘脚踝倒吊在自己背后,直接把她当了自己的盾牌。

    九娘想用簪子再刺向阮玉郎的腿,却被甩得七荤八素; 脸倒撞在他腿上。赵栩连人带剑已在咫尺; 空中烟火散落的星星点点映在他身上。

    “右!”赵栩大喝一声,剑尖微偏。

    九娘眼冒金星,若没有三年来苦练弓马的积累,怕早已晕死过去,赵栩的声音一入耳; 她想也不想,立刻拧腰悬空做了个后桥倒卷; 硬是往自己右边荡去; 把阮玉郎大半个人露在了赵栩剑下。

    一篷血雨飞出; 阮玉郎身子一歪,九娘控制不住地往剑上撞了回去。

    赵栩落在墙头,脚尖一点; 左手已抓住她的手,要把她从阮玉郎手中救回来。

    阮玉郎冷哼一声:“撒手!”他反手一剑,却劈向九娘的腰。他右背伤势不轻,这一剑已没有了先前行云流水的写意,但他有恃无恐,不怕赵栩不松手。

    赵栩立刻松开九娘的手,雄剑格上雌剑。

    “背后!”九娘一个晃荡,竭力大喊。她人随即又被阮玉郎提了上去,腰腹撞在他肩头,晕了过去。

    赵栩全力前扑,手中剑穿过自己腋下,直往后刺。

    他背上中了高似一掌,顺势掉下墙头,强压住翻腾的血气,再次朝着在雨巷中往汴河边飞奔的阮玉郎追去。

    高似右臂中剑,暗叹一声,身形一闪,躲开身后陈青的一棍,跃下墙头。他只用了三成力,赵栩应该无妨。

    邻近汴河,巷子渐宽。因天色昏黑又突降大雨,加上京中民变纷乱,两边的正店、脚店和铺子大多掩上了大门,只有昏黄的灯笼在屋檐下飘摇。只有零星赶回店里住宿的旅人,撑着油纸伞,或披着蓑衣。见到这一连串的人飞奔而来,手中剑光闪闪,都吓得赶紧避让开。

    一巷之隔,禁军呼喝声已传来,冲向了隔巷的陈家。

    大风大雨,汴河泛涛,岸边一叶扁舟,缆绳早收,全靠一杆长篙子顶在河岸底下,才没顺流而下。那篙子在莺素手中,弯成了弓形。

    “郎君——!”莺素高声呼喊。

    阮玉郎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了船尾,把九娘往船舱中一丢:“走!”

    莺素立即收起竹篙,交给阮玉郎,穿过船身,往船头去升帆。

    小船颠簸着顺流直下,被摔醒的九娘睁开眼,捏了捏死死被她攒在手中的簪子。

    赵栩离岸飞身扑向船身,眼看就要落入河水之中,他左手甩出腰间软鞭,鞭头利刃噗地插入船身,人借力再度跃向船头,手中剑直刺向莺素。

    阮玉郎跃上乌篷,手中竹篙幻出一片青影,荡开了赵栩手中的剑,顺势击向赵栩胸口。

    高似返身,双掌击向身后陈青手中棍,却只是虚招,借陈青棍上力道,腾身向后,空中两个翻滚,落在赵栩身后,一伸手,已抓住赵栩后背,一掌劈在阮玉郎竹篙上,和赵栩双双落在船头,却不防赵栩唰的一剑竟刺向自己咽喉,高似立即后仰几乎躺倒在船头才避开赵栩致命一剑。

    升帆的莺素和船舱内浑身散架的九娘,眼睁睁看着船头极速腾挪的两道人影,短剑、掌、长篙乱成一团。阮玉郎和赵栩都招招狠厉,高似却像个劝架的,既不允许阮玉郎的篙伤到赵栩,却也不让赵栩趁乱杀莺素或是入船舱救九娘。

    陈青追赶不及,沿着堤岸飞奔。“六郎——!”后面尾随而来的众人看着滚滚河水和跳入河中的阮小五呆了一呆,跟着陈青沿岸追向那扁舟。

    船上帆吃了风,转瞬已过了州桥,消失在烟雨汴河之中。

    ***

    张子厚追到汴河边,只余起伏水面,他盯着河上雨雾,心里火急火燎。

    “沿着汴河一路查询搜索!不论生死,拿住阮玉郎重赏!提供行踪者赏钱百贯!”他厉声吩咐道。

    陈家门口的禁军会合了剩余的大理寺和开封府的人,将尚未离开的乱民一一抓住,鱼贯押往开封府临时设置在城北的牢狱,只是屋檐下赵檀的尸体和抚尸大哭的赵璎珞,无人敢上前。

    张子厚回到陈家所在的巷口,禁军正押着乱民出来,又有厢军们抬着门板,推着太平车,往巷子里走去运送受伤的人。

    一辆牛车缓缓停靠在巷口。车上跳下一人,喊了一声:“张理少!”

    张子厚一回头,却见到披着蓑衣的苏昉。

    苏昉连着许多天没有接到九娘的消息,一听说民变就觉得事态严重,在家里和苏瞻商议了许久后,带人去了孟家,再要来陈家,却在南门大街被堵了近一个时辰。直到禁军抓走大批人疏通了道路才得以通行。他看见张子厚双目赤红,浑身湿透,心中一紧:“出事了么?”

    张子厚带着他往陈家走,声音暗哑:“阮玉郎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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