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宫纪事-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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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在被宁儿拉走的瞬间丢给雅榆一个眼神,那眼神,是那么阴森毒辣,让雅榆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宁儿拉着程朗的手站在万方安和门外的廊子上忽然大笑不止,靠在他身边,“她们追不上我们!”
“嗯——”程朗看着宁儿天真无邪的表情,又看看几步开外的万方安和,萌生了一个危险而刺激的主意。
“宁儿?”他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宁儿顿时脸颊绯红,推他,“不好!”
“这里没人的——”他继续逗弄她,“就这一次好不好?”
宁儿转过身去,不理他,然而耳朵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程朗站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她的脖子,那里生着茸茸的短发,仿佛是婴儿的胎发一般,细细黄黄,微微卷曲着。
宁儿被他逗得忍不住要笑,转身先是推他,然后踮脚趁他不备似的闪电一般轻吻在他脸颊上。
对于程朗,那几乎算不得一吻,轻飘的只好像掠过脸颊的一丝细雨。
然而对于胤禛,那便是一个晴空的霹雳了。
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了。
他看着胤禛推窗凭栏,不多不少恰好看见宁儿那个害羞然而主动的一吻。
看着胤禛阴沉的如墨锭般的脸色,程朗觉得仿佛都能听到胤禛胸膛内狂躁的心脏——它被仇恨和怒火满溢着,充斥着,几乎要爆炸了。
那一瞬间,程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圣人。
“今儿的药怎么到这会儿还没送来?”雅竹有些奇怪,“平日里一天两次都跑的勤,今儿这是怎么了!”说着又回身看看宁儿。
宁儿靠在枕上睡的昏沉。
雅竹叹口气,再笼一笼被口。
宁儿却醒了,定睛看明白时,宁儿微微呻吟一声,“好痛啊——”
“哪里痛?”雅竹忙扶她起来问道。
“说不上,”宁儿起身摇头,“浑身都痛——”一面看看外面天色,“我睡了几个时辰了?雅榆她们呢?”
“刚睡下不久,药还没到呢,”雅竹忽然意识到宁儿此时似乎并不糊涂。
“那些药,不吃也罢,”宁儿说着要下床,却瞥见自己小腿上好几处划破的小口子,“咦?这儿怎么又蹭破了——”
“嗨,还不是昨儿不穿鞋外在外面跑刮的!”雅竹说着蹲下替她穿好鞋袜。
“等等!你说什么——”宁儿忽然拉住她问道。
“你昨儿在紫碧山房瞎闹,可不就伤着了么——总这么冒失!”雅竹说着却也是故意试探她。
宁儿没吱声,然而脸色变的厉害,半晌,忽然攥着雅竹的手,“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雅竹努力保持平静,“你再想想,不是睡昏头了吧?”
宁儿抱着脑袋拼命的回忆,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雅竹拉她起来,指着地板,还未开口问先听见宁儿的尖叫,“这,这怎么回事!”
雅竹看着她,“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宁儿看起来快崩溃了,“怎么会这样!”她攥着雅竹的胳膊,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我再想想,再想想——”说着她踢了一脚一旁的桌子,脚尖痛的一缩,方信自己并不是幻觉。
“好吧,我们一点一点来,”雅竹拼命的沉住气,尽量稳住语气,“你现在能想起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我——”宁儿闭上眼睛,眼前的光景开始倒退,光影陆离,忽然她握着雅竹的手哆嗦了一下,她睁开眼,嘴唇有些抽搐,“是他!——那个混——”宁儿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雅竹深深吸气,抑制着不安,宁儿的话正在一点一滴的融合成一个完整的事实。
“一定是他——”雅竹咬牙切齿的想,可是就算他再怎么懂得惑术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功力能够让人一连几天都沉迷不醒啊。
这样想着,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桌上的药碗。
药!
雅竹忽然记起宁儿今天唯一的不同只是一觉醒来之后没有按时的吃药。
糟了!陈大人不在,皇上又不肯管,御药房的事可怎么查呢!
正想着出神,忽然听见痛苦的呻吟声,回头看时,宁儿攥着胸口靠在窗边,痛的直不起身来。
“格格怎么啦!”雅竹扶起她,替她揉着胸口。
“心口好疼——”宁儿肩膀微微的痉挛着,“怎么药还没有送来——”
“我再叫人催催——”雅竹却心有疑虑,如果真的把药吃下去,只怕又要疯癫起来了。
可是宁儿几乎已经撑不住了,疼的落下泪来。
雅竹踌躇着,心里两个念头打架的厉害,可是再看看宁儿那个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把药从外间端了进来。
宁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药全吞下去。
雅竹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宁儿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然而眼神渐渐又迷离起来。
雅竹轻轻推推她,“还疼么?”
宁儿摇头,然而说梦话似的,“好累啊——”说着便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雅竹无比悲哀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小礼子!”雅竹把他拉到一边,“知不知道陈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礼子摇头,“他母亲病重呢——弄不好就回不来了,丁忧可是三年呢!”
“可是——”雅竹踌躇着,“那,知不知道最近给格格配药的是哪几个大夫?”
小礼子还是摇头,“我最近跟着各位大人等差遣,看不到方例,只打些零碎活,太医院里的大小事都不大清楚了——”他看看雅竹,轻声问,“怎么格格最近又不大好么?”
雅竹眼圈儿有些红,“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请别的大人去看看也是一样的罢——”小礼子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那样,”雅竹哀声道,“我只怕真的诊断出什么怕人的病症来,只怕格格往后再没法见人了!”
小礼子也有些难过了,“你别伤心,格格她是好人,大家都知道,纵然现在有些难处,总也是一时的,也许过了这个坎儿,就没什么了——”
雅竹擦擦眼睛,“嗯,你说的是,我只是担心这个世道,好人未必就有好报呢——”
“姐姐这会儿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呢?”年妃迎面碰上钮祜禄氏便笑道,“哟,还带着胡大人——究竟什么人病了,还劳的动院判大人亲自出马呢!”
钮祜禄氏也一笑,“妹妹似乎也要往同一个地方去啊!我瞧瞧——哟,您不是也带着徐大人呢吗?”
“那么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分咯!”年氏格格一笑,却听起来格外刺耳,“那么姐姐请——”年氏说着给钮祜禄氏让道。
“大人,可诊出有什么病症没有?”年氏问徐轶培道。
徐轶培看了钮祜禄氏一眼,面露难色。
“怎么有话不敢说?”钮祜禄氏看着他,“还是怕诊的有误有所怪罪?”
“不敢——”徐轶培看了胡克一眼,“还请胡大人也看一眼,再做定夺吧。”
胡克看看钮祜禄氏,把过宁儿的手腕,略略沉吟了一下,脸色也有了变化。
钮祜禄氏顿觉的有些不大对劲,“有什么不妥吗?”她轻声问胡克。
胡克没有直接说,只叫住身旁的雅竹,“格格最近有和什么人来往甚密吗?”
雅竹还没开口,晚秋倒抢着说,“我见最近有一个叫程朗的,和格格正打得火热呢——”
雅竹恨不得过去掴她一个耳光。
胡克看着晚秋,又看看钮祜禄氏,起身拜道,“娘娘,您看这个事情——”
钮祜禄氏一愣,接着脑子就一片空白,“怎么可能
96、 蛊惑(中) 。。。
!你,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既然二位大人都这么认为,那就很说明情况了,”年氏答道,“姐姐,你是不是该去告诉皇上一声了?”
钮祜禄氏咬牙瞪她一眼,甩手出门去了。
年妃得意的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一眼昏睡的宁儿,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微笑。
“皇上!——”钮祜禄氏焦灼的恳求,“我看还是再等等吧,再找几个大人仔细验看清楚再下结论哪!”
“验看?”胤禛咬牙道,“还有什么可验的!”
“就算是再经验的大夫也总有出错的时候啊!而且,我知道宁儿不是那样的人——”钮祜禄氏轻轻推他,“是不是——”
“她?!哼,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胤禛把拳头捏的咔咔响,“她除了不肯——”他说不下去,只恨恨的道,“天下谁的床她不肯上!我瞧的清楚呢,她只怕老早就和人家勾搭上了!”
“皇上!”钮祜禄氏惊愕的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我不信,宁儿绝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胤禛怒不可遏,“这么多年了,朕还不清楚她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要等着她的肚子大起来,你才肯信!”
“皇上!”钮祜禄氏跪地道,“求您就别这样了!这宫里深墙大院的,就只有您跟她是亲骨肉,你若是这样说她,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啊!”说着就忍不住落泪。
“少废话了!”胤禛不耐烦的推开她,“贺永禄!——”胤禛坐在案前,“你去叫礼部准备,差不多的日子,准备让毓宁格格下嫁!”
“什么?!”雅竹顿觉五雷轰顶,她一把抓住贺永禄,神经质的摇晃着他,“要嫁个哪一个?!”
贺永禄掰开她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程朗——”
雅竹绝望的几乎昏死过去,她有些疯狂的捉着宁儿的手,“格格,快,快去求你四哥,说你不要嫁!”
“不——”宁儿挣开她,痴痴的看着贺永禄笑,拍着手,“嫁人咯!我要嫁人咯!”一面把手帕盖在头顶,“嫁人啦——”
贺永禄看得目瞪口呆,摇头无奈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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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蛊惑(下) 。。。
“爷,都这会儿了又去哪儿啊!”紫绢一路跟着胤禩帮他披上外衣一面匆匆的问。
“去见皇上!”胤禩简短的说着就出门上了马车。
“让开!”胤禩甩开衣袖把贺永禄晾在一边,毫无惧色的站在胤禛面前,冷冰冰的看着他。
胤禛站起身来,面无表情,“这么晚,不睡觉,夜闯宫闱,想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宁儿也是我妹妹,就算要嫁,也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胤禩毫不含糊的喝到。
“有必要吗?”胤禛冷笑,“诏书都已经下了,你想怎么样?”
胤禩一手抽出下嫁的那一摺,当即在烛台上点燃了一个角。
“王爷?!”贺永禄要过来抢,哪里来得及!反而是胤禛挥手,
“这儿没你们的事儿,外边伺候!”
整个摺子烧掉了一大半的时候,胤禩只一松手,便轻飘飘落地,顷刻化作一地烟尘。
“痛快!”胤禛击掌,冷笑道,“可惜晚了一步!朕的手谕早已送到礼部,程家也已经进宫谢了恩了,只怕这一次,你是覆水难收了!”
“好,”胤禩阴郁的说,“就算我不过问,你就不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肯吗?!”
“朕?哈哈哈哈——,”胤禛的表情很不屑,“你以为朕还是当年的痴心的情种吗?!看来你的见识是长的慢了一点!”
胤禩额上的筋络跳了一下,抑制着没有爆发,转即脸色一变,泛起一阵诡异的笑容,“好啊。既然连你都这么看得开——我又有什么呢!好歹当日,我还曾尝过一点甜头,”胤禩故意凑过去轻佻的一笑,“——这也是拜你所赐呵!——只怕是你,到现在也都只是枉担着风流名吧?啊?”
这一下,果然戳到胤禛痛处,胤禛的血一下子都冲到头顶,然而强忍着不发作,“满口胡言!”
胤禩见他中招,故意带着极其轻薄的表情,满怀醉意似的说,“我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把她拥入怀里的感觉——你连想也想不到:她为我宽衣解带,我的指尖滑过她的肩膀,她的胸口,她柔若无骨的每一寸肌肤——”胤禩看见胤禛眼睛里暴起的丝丝血管,他有一种邪恶的报复的快感,——他接着说下去,带着一种阴郁的微笑,“她要我吻她,我便吻她——”他几乎要贴在他脸上,声音更加阴沉,“然后,我进去——我充满她的身体——”
胤禛发出一阵暴怒的吼叫声,攥起胤禩的衣领,一拳打在他面颊上。
还不过瘾,他揪起他来,抄起桌边裁纸的刀子,双手痉挛着,要割断他的脖子。
“还嘴硬!”胤禩一把钳住他的手腕,收起轻佻的表情,阴沉的说,“你分明就是很在乎,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
胤禛趁他放松警惕,想都不想一脚过去直奔胤禩心口。
胤禩一惊,回身闪过。
“总是用这样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