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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金嫁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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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斯澈那边都准备好了吗?”顾宵良俯身检查食品的保质日期。
  “闵先已经看过冷老先生的遗体了,他正在调试平板插件,说暂时不需要我帮忙。”阿健回答。
  闵斯澈在专业领域向来不喜欢假手他人,顾宵良会意地从箱子里拿出两盒牛奶,对阿健说:“你先去斯澈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
  
  阿健点头离去,年年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好奇地对顾宵良眨眨眼睛。
  
  “斯澈是个非常出色的造型师,在绘画和摄影方面也非常专业。”顾宵良耐心地解释,“我们要一张你外公的遗像,要永远留下他老人家最好的模样。斯澈在人像制作处理方面最擅长了。”顾宵良说完,转身去开火准备热牛奶。
  
  原来那家伙是帮外公制作遗像的人,想到自己片刻前还对他心存芥蒂,年年心中升起一丝愧疚,端起手中的餐盘,向着埋头手绘的那个人走去。
  
  “闵叔叔,谢谢你!”年年天真地问,“这是叔叔做的煎蛋,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闵斯澈看着瓷盘上几滴晶莹的黄油,心中鸡皮疙瘩骤起,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平板丢在桌子上,后退两步。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诶那个,我不饿……我和阿健在家里已经吃过早餐了。”
  
  见闵斯澈狼狈地对自己使眼色,阿健也连忙配合着笑了笑。
  
  顾宵良也听见动静赶来,俯身微笑着对年年说:“不要介意,斯澈只是胃不好,对油腻的实物比较忌口。”
  
  胃不好,难怪这位叔叔瘦的实在过分,年年不禁忧虑泛起,只好收起盘子,回到餐桌上,专心对付剩下的食物。
  
  “老爷子的肢体受损比较严重,但面部被火吻的面积相对较小。他的遗体也已经被清理过,你应该可以看清大概吧。”顾宵良转移话题。
  
  “嗯,轮廓可见,但成像比较棘手,最好能有老人生前的照片。”闵斯澈回想掀开被角后入目的惨烈,心中为冷嵘默默地致哀。
  
  “叔叔,外公的照片还有一张,就在西屋。”年年听到二人的对话,连忙放下手中的餐具。

  年年从老旧的床底下扒出一只笨拙的木箱:“妈妈去世以后,外公看到和妈妈有关的东西就会很伤心,所以就把那些东西都收进箱子里,一直保存在这里。”
  
  顾宵良小心翼翼地用棉布抹掉顶盖积压的灰尘。箱口上的锁早就生锈坏掉,轻轻一拉;便被打开了。
  
  箱子不大,有些毽子、荷包等小女生的玩具,剩下一些纸质的资料,多是冷玉从小到大的奖状和荣誉证书,还有她京华大学学生证,以及大学期间陆续给家里汇款的单据。
  
  年年打开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里面将静静地躺着一张五寸的彩色的照片。
  
  拍摄地点依稀可辨,是在冷院中央的老核桃树下。照片里,老人身穿着一套发白的中山装,正襟危坐在石凳上,眉目喜悦却故作庄重,紧握成拳的双手泄露了他心中的紧张。旁边站着一个明媚少女,将手臂慵懒地搭在父亲的肩膀上,莞尔微笑,脸颊的婴儿肥可爱得明显。
  
  “听申奶奶讲,当年我妈妈考上京华大学,村子里特意送来了几千元钱,在家里举行了奖励仪式,这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的。”年年揉揉发酸的鼻子。
  
  顾宵良和闵斯澈看着照片,各自地沉默。

  许久,顾宵良红着眼睛将照片递给闵斯澈:“密城有静女花嫁的分店,你可以拿过去扫描制图,我昨天已经跟区域经理小张打过招呼了。”

  闵斯澈接过照片,发觉顾宵良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他认真说:“你放心,我再不喜欢冷玉,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什么。逝者为大,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整个下午,除了招待来访的邻里,顾宵良得空便用无线网卡处理公务。

  期间,闵斯澈打来电话说冷嵘遗照的电子版已经生成,经后期处理便可打印成像,晚上将和阿健留宿在密城,明天一早赶回夏庄。
  
  傍晚以后,年年想起了申奶奶和申雨,这两位平时一天也要来看自己几回,如今冷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却不曾露面,实在不正常,便向顾宵良提议去隔壁的申家看看。
  
  顾宵良心里一沉,年年的意识里似乎并没有那个偏执少年断指立誓的一幕,想到申雨此刻还在医院治疗,不愿她再记起那些惨痛的画面,便劝阻年年:“今天不要去了,你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
  
  “名叫申雨的那个男孩前天夜里生病,被送进了密城的医院,你的申奶奶也跟去照顾了。”顾宵良合上笔记本,继续说。
  
  “哥哥生病了!严重吗?”年年非常担心。
  
  “只是感染了风寒有些咳嗽,怕引发肺炎才送他去医院的。”蹩脚的撒谎,顾宵良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这样的话,他们明天就不能来送外公了……”年年心中难过,又有些失望。
  
  顾宵良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年年,明天你外公出殡以后,你和我一起回京华市,今后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去京华市?和叔叔生活在一起?这些话从顾宵良口中讲出来的时候,年年才发觉自己潜意识一直在逃避明天过后的事情,也隐含了对这位认识不过一两天的长腿叔叔的不舍。
  
  “叔叔没什么本事,只是有两家公司外加一个小花园傍身,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个小康之家。养个小姑娘,应该没什么压力。”顾宵良尽量把话说得很轻松。

  “可是,可是申奶奶和哥哥……”女孩轻咬下唇,心中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犹豫什么。

  “如果他们愿意,申奶奶今后的养老费用,申雨大学之前的生活费和学杂费,叔叔都可以承担。”顾宵良郑重地承诺着,眼中充满了期盼,“年年,今后你会是叔叔最亲最爱的人,无论去哪里,叔叔都会陪着你。”
  
  最亲最爱的人?这个词语瞬间将女孩卷入温热的涌潮,她的眼角湿润起来。
  
  往后的漫长岁月里,每当年年陷入困窘,便会本能地温习此刻的幸福,用来提醒自己,即使处在最恶劣的环境中,永远会有一位长腿叔叔再身边守护着自己。
  
  年年忍不住将眼泪洒在顾宵良的肩膀,带着哭腔在顾宵良的耳边回答:“叔叔,我愿意跟你走。”
  

  顾宵良心中的石头落地,终于欣慰地笑了。他从行李箱中取出几本画册,给年年读了几段神话故事,慢慢将她安抚入睡。这时,“嘀、嘀”两声短信提示音,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传出。
  
  顾宵良打开手机,看到是闵斯澈发过来一条彩信,一张JPG格式的电子照片,文件名是“冷狐狸”。
    
  原始合影照中的老人已被PS剪切掉,只留十八岁的清纯少女,默然而独立,莞尔浅笑生。

  终于,压抑许久的悲伤排山倒海地从指间蔓延到心田,顾宵良轻抚着相片,无声地抽泣起来。
  
  





第9章 告别夏庄
  
  第二天是外公出殡的日子,天还没亮,年年便在一阵哀乐中醒来,下意识地走出去寻找顾宵良。

  冷家人丁零落,汇聚来祭送奠仪的人多是夏庄的邻里,他们三五成群地坐在冷嵘灵堂附近,里面摆着一副虚掩着的寿棺,周围有老人叹息:“上好的柳州楠木,人活一辈子,有这样的老房子住,上天入地都没啥遗憾了。”

  除却远亲近邻,冷家院落一角还围坐着几个身穿黑色西式礼服的人,正各自调试着唢呐、笛子等乐器。他们旁边的储物箱上贴着“密城殡仪馆”的标识,音响里单曲循环着葬礼进行曲。

  年年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她走到厨房门口,里面有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煤气灶前,黑色的风衣在水蒸汽的萦绕里显得有些飘渺。

  “叔叔。”年年安心地上前几步。

  “你这是叫哪个叔叔,嗯?”男人转身看过来,露出柔软的金发,“没良心的坏丫头,亏我一大早回来给你煮早餐。”

  原来是消失了一整夜的闵斯澈,年年神色尴尬地说:“闵叔叔,谢谢你。”

  闵斯澈得意地理理脖子上的丧葬布:“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我和宵良比,谁长得更帅更好看?”

  年年忍下心里的恶寒,转移话题地问:“叔叔呢?”

  “那家伙!凌晨几个夺命连环call把我逼到殡仪馆,直接拿走我熬夜赶制出来的照片,然后就把我打入冷宫了……所以,我就凄惨地变成给小萝莉煮早餐的小阿姨了……”闵斯澈愤愤地揉揉黑眼圈。

  原来顾宵良是一大早,将冷嵘的遗体送去殡仪馆火化了。冷嵘是军人出身,生前对火葬想必也是极支持的,年年想到这也感到有些欣慰。

  闵斯澈从锅里捞出一个滚烫的鸡蛋,过冷水后熟练地剥开,递给年年:“快吃,免得饿坏了你,宵良回来要兴师问罪的。”

  “咳、咳……你要不要考虑放些茶叶和香料?”年年被蛋黄噎得难受。

  “笨蛋,我才不要告诉你我只会做白水煮蛋呢!”闵斯澈好笑地递给女孩一盒热牛奶。


  太阳升起的时候,顾宵良和村长王树才等人手捧着冷嵘的骨灰遗照,在殡仪馆乐队演奏的哀乐声中走进了冷院。一群披白挂蓝的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冷嵘的骨灰前,失声痛哭。

  顾宵良深受感染悲从中来,手捧骨灰的王树才也悲悯地说:“他们多少远近都和冷老哥有些亲戚关系,如今赶过来哭一哭也是应该。只可惜老哥眼下也没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为他回礼送终……”王树才腾出一只手抹起了眼泪。

  “我可以!代替冷玉为她的父亲送老、照顾年年。”顾宵良的语气非常坚定,他捧着冷嵘的遗照,重重的跪下去,向周围的人回礼,连叩三首。

  四下的相邻都对顾宵良这种临危担孝义的言行感到欣慰。顾宵良颔首不语,大步走出人群外,朝着手牵手站在一起的年年和闵斯澈走去。

  连日的抑郁悲泣,已经透支了年年的恸哭的气力,但看到外公遗像的瞬间,她的眼泪还是决堤而下。

  遗照里,十年前的外公,中山装下的身姿矫健活络,抿嘴而笑,眉目里充满了对生活的从容和自信。年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采奕奕的外公,她多渴望这样的健康和微笑能生动地延续下去,但现实中,因年迈健忘残疾卧床的缘故,外公总是苍老迟缓、呆滞麻木的。

  当他的小外孙女终于见识到自己外公的英勇神武时,他却以更快的速度终结了苦不堪言的一生。是夜,他的生命如烟花般绚烂,受得起任何人膜拜。

  “年年,不要哭,还记得昨天叔叔给你说过的话吗?”顾宵良从闵斯澈那接过女孩的手握住。

  “记得,顺应变,所以要节制哀痛。”年年抚上相框,心中依然有些委屈。

  “你看闵叔叔把外公的脸还原得多好。当外公对我们微笑的时候,我们就不要对着他哭,好不好?”

  冷年年看看照片,再看看整个院落,舅爷王树才已经将外公的骨灰放至寿棺旁的矮桌上,四周围坐着村北张大爷,村西孙二婶子……悲戚呜咽声时起时落。唯有那被追悼的主人公,透过玻璃相框安静地看着一切,在微笑。

  女孩聪明如斯,对着外公的遗照,嘴角终于慢慢地上扬。虑及自身,全世界的人都因为共鸣到自己的缩影而哭泣。但是,外公,我和你一样,我选择笑。

  “我的PS技术是有多鬼斧神工,被感动到了吧?以后我教你啊。”闵斯澈伸出手重重地个给女孩抹眼泪,“不许再掉眼泪,真是丑死了!”

  “早餐吃过了吗?”看见女孩眼中死灰复燃的灵气,顾宵良的心境渐好。

  “吃过了,闵叔叔有煮蛋给我。”年年如实回答。

  “这小丫头最爱我的白水煮蛋,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呢!”闵斯澈春风拂面地邀功。

  年年汗颜,顾宵良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刚要追问,听手机响了起来,顾宵良将手中的相框递给闵斯澈:“阿健回来了,我出去看一下,你照顾好年年。”


  顾宵良出了冷院左拐,在小巷转角处看到了站在军绿色的吉普越野车的阿健,旁边还站着拄着拐杖的李环,以及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子。

  “顾先生,多亏了张军经理开车送我,才顺利把申家老太太接过来的。”阿健如实汇报。

  “吴健先生客气了,为顾总办事应该的。”密城影楼分店的这位张经理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他摸着干练的短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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