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嫁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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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心室借给你好了。”
小姑娘眨眨眼睛,趴在他的耳边,把最美好的秘密告诉他:“这样,我们两个就都是一心一意了!”
容若擦干了眼泪,紧紧牵着女孩子的手,用力拥抱着她,生怕也把她弄丢一般,他勇敢地说:“嗯,年年,我们都是一心一意的人!”
渐渐地,容若又开始感受到胸膛某处的跳动,周遭的一切陷入黑暗又慢慢明亮起来,东方升起的朝阳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流下了湿热的眼泪。
但他的掌心,还握着名一股叫希望的力量,直到他再次失去意识,也不曾把手放开。
……
京华东区的这间教堂在满清时期就建立了,几乎和京大同龄。经历了时间空间的内忧外患,千疮百孔,却一直在风雨中屹立不摇。
二十年前一位英国人来华经商,出资修缮了这所教堂,因而保留了很多原汁原味的英伦风貌。如今这座教堂已经是慕氏旗下慈善产业的一部分,维持得极好,一到礼拜天就会有很多基督教徒慕名前来做弥撒。
夜深的缘故,今晚的教堂格外静谧,连神职人员都已经离去,只留壁画里的耶和华,在黄灯的笼罩下温柔地关怀着他的儿女。
“我信上帝,全能的父,创造天地的主……”
慕泽站在十字架前方,将双手放在台前厚厚的《圣经》上,默默在心里念祷告词。他垂首闭目,精瘦的背影在空旷的教堂里显得格外寂寥。
年年则坐在第一排,对着悲悯的耶稣受难像,双手合十,虔诚地与神对话:
“名叫‘神’的那个人,或许真实的你并不是我们在绘画中所希望你是的那个样子。但我坚信你的悲悯和万能,你弘扬善美,惩罚邪恶,为世人的疾苦带来希望,所以拜托你,让容若,那个天使般的男孩子,一定要安康。”
一定要安康……年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年年想起来小学六年级的新年画展上,她打电话向容若借一幅画来给班集体充门面。容若二话不说从家里跑出来,把十几幅高水准油画、水彩画送到年年手上,却因为吹风患了感冒,在重症监护室躺了整整一星期。程农农在第一时间跑到慕容娣莲那里担下责任,最后被母亲容素琴禁足了好几天。
之后,年年总是不安地认为,容若的病态似乎与生俱来,仿佛这才是他最健朗的样子。正因为太害怕失去,她简直不敢再奢求命运哪天会突然来个180度转弯,赐给容若一副健康的体魄,让他自由地奔跑在阳光和空气里。就算脆弱跟随他一辈子,但只要活着、平安就好,只要他能安然坐在那里画画就好。
在强大的神明面前,原本擦干的泪水再次因为担忧而湿润起来,在这光火电石的惶恐之间,年年突然想起来,曾经有谁在她耳边说过这样的话——
“不要太悲观,否则,会丢了上帝的脸。”
慕泽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梨花带雨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新年快乐!
第57章 未雨绸缪
饶是再淡漠,慕泽也不得不眼感慨眼前这姑娘怎么跟泪袋子似的,动不动就哭。他抬手直接用自己的雪白衬衣袖为她拭了泪,皱眉说道:“好了,刚刚林伯打电话过来,说巴黎那边的手术已经结束了,进展很顺利,过几个小时等麻醉药失效,阿若就会醒过来了。”
“真的?!”尽管相信这是注定的结果,年年仍为方才漫长的等待感到后怕。
慕泽点点头:“走吧,再不回顾园,你家人要担心了。”
年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教堂前的雕像,所谓心诚则灵,果然中外的神仙都是一样的好脾气,她暗暗决定以后有时间一定常来这里拜会。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不少,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大多是年年在询问容若的病情。或许是高度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下来,慕泽一改往日的寡言少语,挑了些积极正面的回答,当然也是为了照顾小女生的单纯心绪。
车子停在顾园的古铜大门外,慕泽绕到右边为年年打开车门,一时冷风灌入,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慕泽见她身上穿着简洁的湖绿雪纺连衣裙,面若芙蓉口若红樱,像极了深山野谷里不为人知的百合花,的确赏心悦目,但在此时初秋的夜里就显得薄凉了。
“学长?”年年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慕泽自若地说:“今天晚上你的舞蹈跳得还不错,后期学生会有同类活动,可以积极报名参与。”
“谢谢你!”慕泽处事向来一丝不苟,严格得近似苛刻,能得到他的表扬,年年觉得很开心,她抬头看到顾园二、三楼好几个房间的灯都亮着,很自然地问:“学长,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我姐姐。”
“太晚了,改天吧。”慕泽转身回到车内,关上了车窗。
……
听到外面的动静,司机小刘走过来打开了雕纹镂空的大门。年年很诧异:“刘叔,我不是请你等到舞会后送小柠回她的学校吗,你怎么回来得比我还早?”
“是这样的,舞会后我在京大校门口找到孙小姐时,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同学坚持要亲自送她回去,当时许家的公子也在,孙小姐也没有反对,就让我先回来了。”
小刘回答得有些紧张,为这个方才顾先生还同自己多说了几句话,尽管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听着话音也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将自家的小姐怎么开车送出去,就怎么开车送回来。
白衣服的男同学,指的应该是白梓易那家伙吧。年年的第六感仿佛嗅到一股□□的味道,乐颠颠地琢磨明天怎么去拷问孙柠。
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果然看到顾宵良好整以暇地坐在藤椅上喝咖啡。年年自知理亏,索性抢先一步夺下他手中的杯子,恶人先告状:“叔叔,都这么晚了还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都这么晚了,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顾宵良气极而笑,“不是说好表演一结束就回来么。”
“有个朋友今晚做手术,所以我去教堂为他祈福了。”
“祈福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找个黄道吉日,专门去西郊的神慧寺吗?”顾宵良非常不赞成他的小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到处跑。
年年理直气壮地说:“阿若的手术是在巴黎做的,主治医师都是国外专家,神慧寺的佛祖、菩萨恐怕不会讲英语吧。”
“你这鬼灵精,连神仙都敢编派!”顾宵良轻点年年的鼻子,笑得有些岔气,随即正色道:“阿若?你说的这个朋友,是慕家那个长年生病的小孩,容若吗?”
年年点点头,提到容若,她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滔滔不绝地将那少年逆天的漂亮容貌和震惊海外的绘画才华一一夸奖。年年说得眉飞色舞,顾宵良的脸色却渐渐苍白起来。
“看来,你是很喜欢这个朋友。”顾宵良看着年年,叹息道。
“嗯,虽然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可是我愿意和他做朋友,也不知怎么的,我总是想要好好照顾他,就像是照顾弟弟一样。”
“像弟弟一样?!”顾宵良心中一窒,试探地问:“那么你愿意生活在慕容家,一直照顾他吗?”
年年觉得顾宵良的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她仔细想了想,坚定地摇摇头:“还是算了吧,阿若家那个姥姥凶巴巴的,并不喜欢我。况且我有自己的家,最好的家,我要一辈子和叔叔在一起,才不要去别人家呢。”
尽管顾宵良也知道少女的话太单纯,等她将来嫁了人,自然要离开顾园将他放在第二位的,但在此刻听起来却温馨无比。他更加坚信自己当年的选择没有错,感动得眼角都有些湿润。
顾宵良将女孩抱过来放在自己肩头,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年年,不要怪叔叔……”
“怎么会舍得怪你呢?”年年觉得顾宵良今晚有些反常,她盈盈笑道:“不过,叔叔和安琪阿姨要快点生个小弟弟,这样,我也会做个好姐姐,好好照顾他的。”
顾宵良哭笑不得:“还说不怪我,你分明就是嫌我们平时管得太严太啰嗦了,好让我们早些分散精力吧。”
“呵呵,这样都被看出来了……”
……
与三楼的亲情绵绵相比,二楼的房间就相对得有些冷清了。
顾青然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后面,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有些泛白。那辆黑色的布加迪早就消失在夜色里,她仍然不敢相信刚刚在大门外,那个送自己的妹妹回家、绅士地为她开车门的男人,会是慕泽。
“打呀,怎么不打过去向慕泽问清楚,这么晚了,他怎么会送年年回家?”讽刺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顾青然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就算你是我妈,也希望你以后能先敲门。”顾青然放下电话,收起了难堪的脸色。
顾孝春恨铁不成钢:“看看你自己,一脸幽怨相,光躲在角落里猜忌有什么用。”
“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管。”
“不要我管?从小到大,无论是念京华四小、拜师学钢琴,哪件事情不是我帮你安排的。就拿你大四的实习工作来说,如果不是我亲自去求唐家的杜梅杜夫人,没有工作经验的你,能进得了大名鼎鼎的‘星河’证券吗?!”
“你求她?”顾青然一脸嗤笑,“这几年你背着舅舅收买了‘静女花嫁’的财务高层,挖空心思制造漏洞,几次将连锁影楼的钱通过杜梅洗白,偷偷挪到加拿大,你们狼狈为奸,当我不知道吗?”
“你!——”顾孝春又惊又恐,自己提心吊胆藏掖的秘密在女儿面前原来不过是掩耳盗铃,但仔细想想,这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所学专业又金融财经,没能瞒住她也算是正常。
“哼,你舅舅为了安琪那个女人,把一百二十颗心都放在Y&D的事业拓展上,哪里有心思管理静女花嫁,以为空降个职业经理就万事大吉了,连续几个季度亏损,我们母女俩的分红也越来越少,老爷子的心血迟早要毁在他手上,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提前拿到属于自己的红利而已。”
顾孝春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却很自信:“这几年学了那么多东西,我做事情自然很谨慎,杜梅早就帮我安排了脱壳的模子,就算以后宵良发现了也只能拿Y&D的盈利来补救了。”
她转念一想,试探性地笑道:“乖女儿,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没有说明道破,我就说嘛,你还是理解妈妈的!”
顾青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厚颜到如此地步。
顾孝春趁热打铁说:“妈知道,论才能和样貌,你绝对配得上慕家的公子,可是在这个圈子里,妈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爸爸那个穷教师就更不用提了,否则我当年也不会和他离婚。你想想,如果现在不未雨绸缪,将来没些拿得出手的嫁妆,就算慕泽不介意,那高高在上的老佛爷会允许你这样的穷丫头进门吗?”
从小父母离异,寄人篱下的生活铸就了顾青然的早熟,贵贱和荣辱她都能隐忍于心,不动声色。唯有慕泽,从小就是她心头的一枚红雪,疏离的冰冷,却带着飞蛾扑火的宿命与诱惑。
母亲的话精准地刺激到了顾青然的心肝肺,她的脸色再次难堪起来。的确,正因为知晓那个惊天秘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老佛爷”慕容娣莲对慕泽的影响力,也可以说是掌控力。
在迂回地陪同慕泽出席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商业宴会以后,顾青然终于在今年年初的“优悦”慈善晚会上和慕容娣莲有了一次正面交锋。尽管老佛爷全程将她视为局外人,甚至连一句招呼都吝啬得没有给她,也丝毫不影响她第一次“见婆婆”的激动心情。觥筹交错间,顾青然甚至多饮了几杯红酒。
晚会结束后,面对送自己回家的慕泽,顾青然动情地说:“慕泽,这么多年我喜欢你,绝不是因为你这慕家真命天子的身份,就算你只是慕家的……”
“顾小姐,作为同学和朋友,如果邀请你出席这些宴会,造成了你的困扰和误会,我很抱歉。”
慕泽打断了顾青然的话,嘴角竟翘出了一丝嘲讽:“但如果你觉得,我是因为你知道我只是慕家养子这个秘密而对你另眼相看,只能说是你想太多了。以慕氏掌门人的手段,老佛爷根本不屑让某一个人闭嘴,她足矣让所有的媒体闭嘴。”
“更何况,你认为我慕泽会让自己永远束缚在一个可有可无的虚名里吗?!”
慕泽眼中那俯瞰尘埃般的不屑,让顾青然打了个冷颤,彻底醒了酒。当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然晚矣。果然,从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