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嫁纱-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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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因为程农农在阁楼留宿了半宿,引来顾宵良的极大不满。因此,这里的保安和阿姨,不得不几次委婉地催促赫晏之等人离开。
赫晏之对老阿姨道:“谢谢,你做得很好。夜里还请帮忙照顾好她,她可能会需要喝水……”毕竟流了那么多眼泪。
车子缓慢启动,下山。
卡尔觉得自家少爷今天的举动实在是……不理智。
他的少爷自小性情冷清,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本能地去关照一个女孩子。甚至花许久的时间,去安慰她、开导她。
久到足够卡尔吩咐金司机把冷年年遗留在报业大厦的车子开回山庄,而且能开两个来回。
作为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资深管家,卡尔觉得有必要给与提醒:“少爷,因为您的临时决定,我们错过了Damien Bertrand先生的项目汇报,还错过了……”
“卡尔,今天的临时决定,值得我庆幸终生。”
赫晏之打断他,“因为,我不仅找到了慕子瑜先生的女儿,还找到了……我的心。”
“所以,请通知下去,一切原定帮助慕氏针对Y&D的方案,全部否定。”
赫晏之留给卡尔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句话。
他取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Alex”。
手机里很快传出来几句英文,对方似乎还在倒时差,男声听上去慵懒又随意。
“Alex,既然你我现在都在京华市,不如直接说中文。”赫晏之提议。
闵斯澈相当不满:“所以,你打电话之前,还令人特意查询了我的出入境记录?”
“不,我只是猜测。从Y&D出事那天算起,由于阿富汗最新的签证政策问题,你处理好一切,从喀布尔回到京华,最快也得是今天。”
闵斯澈一点也不想夸奖他:“那么,夏洛克先生,有何贵干?”
可以是大侦探家夏洛克,也也可以是吝啬商人夏洛克,真是一语双关。
赫晏之不与他计较,步入正题:“我想亲自拜访顾宵良先生,还请你帮忙引荐。”
闵斯澈忍不住嘲讽:“哟,夏洛克先生想要拜访安东尼奥,需要带上称重血肉的计量器吗?”
“Alex,顾氏旗下三大品牌的危机尚未结束,如今又被唐家逼上特殊事件的悬崖,随时都有粉碎碎骨的可能。而后者的危险,并不是提请IPO融资就可以解决的。”
赫晏之最不缺的就是教养与耐心,闵斯澈的对抗,并不影响谈判的结果:“你应该明白,一百个恶劣的夏洛克,都得服从鲍西亚的判决。而我,更乐意扮演法官的角色。”
“你会如此公正,如此好心?”闵斯澈依旧怀疑。
赫晏之无奈道:“就算是为了我姐姐和母亲的救赎吧,毕竟你们都亏欠她,不是吗?”
闵斯澈没有再说话。
第108章 龟兔赛跑
这场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三夜,冷年年也在玫瑰山庄宅了三天三夜。
逃避和放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开始,她给程农农发了许多信息,打了许多电话,但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之外,再没收到其他回应。
明知道博弈汹涌,明知道他刻意撇清关系是为了保护自己,冷年年还是做不到完全不介意。
一枚精致的袖扣被她从颜料盒里翻出来,躺在五颜六色的世界里,显得另类又孤单。她越看越气,索性叫来同城快递,直接发给了唐柔。
唐大小姐当天下午,便将成双成对的袖扣拍照、美图,晒进了朋友圈,配文:【有情物终成眷属。】
冷年年郁闷地关掉了手机。她猫在山庄的阁楼里,只做三件事——睡觉、设计婚纱、读《百年孤独》,以消磨这偷来的浮生三日闲。
她学会用一种更加平常、更加克制的心态,为自己的作品减掉些许随性、肆意,使之看上去更加普世又不失独立的个性。
她把所有的设计稿扫描下来,压缩发送给安琪。尽管她的安琪阿姨正忙于Y&D设计团队的调整,根本抽不出时间为她做赛前辅导。她依然相信,有一天,她的作品会出现在Y&D门店的推荐区域里。
在这段与世隔绝,通讯基本靠吼的三天时间里,阁楼小姐错过了很多信息。
首先,她与孙柠的那场世纪反目,由于发生在六耳遍布的报业大厦,很自然地被有心人无限传播、放大。
八卦的标题,有《豪车女怒撞商报门题镜》,也有《暴雨姐妹撕X翻脸,为情为利为哪般?》……值得一提的是,文案对冷年年的真实身份只字不提,而且她的照片大多是远景糊图,连名字都用风马牛不相关的字母取代。
事件中的另一女主角孙柠,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舆论走高的时候,一篇名为《818商报侠客组那个歪曲事实指鹿为马的奇葩记者孙柠》的帖子横空出世。
帖子以同行爆料的角度,指名道姓地举报孙柠在一系列社会新闻事件中,诱导性采访当事人、发布片面错位的不实信息,引导反伦理的舆论走向以赚取噱头,并且挖掘负/面新闻施暴者身后的悲情故事为其洗地、传播社会负能量的的种种不耻行为。
事态愈演愈烈,参与者越来越多。
甚至由此引发了一场有关主流媒体背后、口口控制舆论的世纪大讨论。
很快,孙柠的工作证、毕业证,甚至高清的工作照、生活照,全部被放大推上主页。被人肉出来的信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场风波推向了高/潮。
孙柠就是再蠢也明白了,有人故意针对她,而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她甚至猜到了背后的推手是谁。
那个人,明明有更直接、更快速的办法,让她彻底离开京华、离开冷年年的世界,却选择了最无情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彻底断送了她的职业生涯。
焦头烂额的主编,果断对外发布了道歉声明,并无限期暂停了孙柠的工作,暗示她承担一切,主动辞职。
孙柠不得不从单位宿舍里搬出来,回到了全家在北环所住的廉租房。
她拨打白梓易的电话,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
她意外于这个男人的狠心,却不知道,白梓易如今躺在骨科医院里,一方面忍受着父母对这位“前女友”的指责,一方面忍受着断腕的伤痛。
……
程农农看到秦韬和许韶康发过来的照片,只凭借个人的侦查能力,便将疑点锁定到了孙柠身上。
第二天,亲信将确凿的证据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气得砸烂了心爱的沙盘。
“她真该庆幸……我这会儿没有持枪的条件。”程农农面对着许韶康,眼中一片狠厉,“我已经警告过她,她竟然还敢这样伤害我的年年……”
许韶康心里咯噔一下。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程农农的脸上,见过如此阴戾的表情。那种想要将人千刀万剐的愤怒,绝不是说说而已。
“农农,那种贱人我来收拾,不值当弄脏你的手。”
许韶康其实是怕他冲动,毕竟程家的事情还在调查中,一切尚未定性,不宜节外生枝。
程农农没有回应,他继续查看递上来的资料,计算着从哪个角度出手更解气。
许韶康无奈地摇摇头。作为兄弟,既然拦不住,只能递枪子。
所以,他对前来为孙柠求情的白梓易,十分不看好,也十分不耻。
然,白梓易双膝一沉,直接跪在了程农农面前。
程农农更生气了。他怒脚将他踹开:“男儿膝下有黄金,别他妈跟着犯贱!”
白梓易没有叫疼,他调整好姿势,仍旧诚恳道歉:“农农,这次是我对不起兄弟,对不起程家。但是,我的女人做错事就是我做错事,所以,我还是要厚着脸皮,求你别动她的家人,给人在京华市留条活路,成吗?”
孙柠将留在京华视为此生的最大的奋斗目标,她的家人还能留在京华,她就还有希望。
程农农咬了咬下唇,背过身不去看他:“犯我是小事,犯我家人,我还要给人留活路,我看起来很像救世主吗?”
他不仅不是救世主,反而像是因愤怒堕入地狱的折翼路西法。
白梓易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程农农,被拒绝也在预料之中。
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术刀,狠狠地刺进了右手腕的动脉。
速度之快连斜侧的许韶康都来不及阻拦。
“白梓易,你就这点儿出息?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做手术的手,疯子!傻子!”许韶康恨铁不成钢。
“反正我是个半吊子医生,这辈子都赶不上梓诫哥,成不了大国手。以后去考卫生部的公务员也不错。”他自嘲着回应。
他不顾涌血的手腕,依然求着程农农,“这就是我命定的债,今儿替她受这一刀,还了,以后与她再不相欠……”
“闭嘴,别为难农农!”许韶康奋力做着紧急止血。
然而这一刻,程农农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做错事,他的女孩子,会不会依然信赖他、原谅他,和他站在同一立场。
……
雨过天晴的早上,玫瑰山庄的老阿姨在餐厅里,多加了一套餐具。
老阿姨本分地回答:“三天前的下午,赫先生把小小姐送过来之后,当晚就离开山庄了。这三天,小小姐只叫了一位同城快递,再也没有其他外人进来过……不过,每天午睡的时候,农农都会打电话过来关心小小姐的情况,却不让我们透漏。”
顾宵良点点头。虎父无犬子,程家的臭小子,总算还有点担当。
是以,冷年年穿着睡衣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顾宵良已经用掉了大半杯红茶。
“叔叔!你来了……”惊喜之外,剩余的话堵在心口,顾氏的金融危机尚未结束,她不知道程家的事情有没有影响到他。
“不会有事的。这么久了,官媒还没有对外发布讯息,就说明德东那里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顾宵良难得轻松地看了一眼小姑娘衣服上的龟兔赛跑卡漫,“所以,我的小乌龟,可以出山晒晒太阳咯!”
“…………”讨厌的双关,现在上楼换衣服还来得急么?
顾宵良笑着将一本红色硬封递给她。
冷年年打开后,更加惊喜了:“我的大学毕业证?”
顾宵良点点头:“彭老师这两天联系不到你,所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毕业证上的照片还是去年拍的。冷年年穿着学院风格的纯棉蓝裙子,脸上没有妆容的痕迹,青涩又漂亮。
然而这小半年里,冷年年一边在Maria工作、一边准备新锐设计赛,在各类时尚女魔头、职场白骨精的重重包围、熏陶下,她的时尚审美早就直步青云,已经完全不能直视校园时代的自己了。
“天哪!这格纹,这蕾丝,这袖饰!没有画眼影就算了,我居然连唇膏都没用……简直就是审美界的灾难!为什么学校就不能在发放毕业证的前一个月采集人像呢!”
冷年年的好心情瞬间打折了。
顾宵良倒觉得很好:“这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你又不需要靠衣装、容妆取悦任何人,只要悦己就好了。”
想想也是。大学的时候再怎么单纯(呆蠢),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可以立即将如今美丽大方、时尚干练的自己拍摄一百美颜张照片发到朋友圈,但属于过去那一刻的留影,有且只有毕业证上的这一张了。
……
早餐结束,冷年年跟随顾宵良打道回家,收拾行李以准备两天后的东京之行。
进入市区后,顾宵良却载着她转变了路线,一路向东,来到鞍江畔的一座高档小区前。
“东华国际?这里好像有闵叔叔的产业?”冷年年诧异道,她猜测:“闵叔叔回国啦?”
顾宵良点点头,闵斯澈不但回国了,而且还为他引荐了一位威尼斯法官。
“静女花嫁最近三个月的员工薪资问题暂时解决了,之前借用别人的钱也都还回去了,剩下的窟窿,顾氏可以慢慢补血……所以,下次你见到斯澈叔叔,要当面谢谢他。”
顾宵良重点强调了“别人”两个字,但冷年年听到的言外之意是,闵斯澈今天并不在东华公寓。
冷年年好奇地打量着这片临海小区。
小区的年龄比她还要大上两三岁,它的市价随着地产风云,像它依傍的东海一样,潮起潮落起起伏伏。之所以有价无市几无挂牌,大概是因为那横跨两三个时代的历史情怀。
顾宵良取出从闵斯澈那里取来的钥匙,打开门,带她走进公寓。
冷年年痴痴地望着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明明只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