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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流金嫁纱-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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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偷喝了你爸酿的国泰酒一样,格外脸红。”

  许韶康很想反驳,他从不偷喝酒,一般都是光明正大地喝。但是,对上冷年年清澈无比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赢过。

  “三天前,唐柔和她们家的狗,来到三楼的公主巷,非要进农农为你预留的那间格格斋。那肯定不行啊,双方就僵持起来。争执中,孙争突然掏出身上藏匿的刀具,引发了不少恐慌,我的人当然要重点‘关照’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弱,最后被打得差点半身不遂,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本来这种事赔点医药费就过去了。妈的,老子现在才知道,唐氏这是给我们下套呢!事发第二天,就有人匿名向纪委举报了这件事。”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向公安局报案吗?怎么会牵扯到纪委?”
  许韶康为难地看着冷年年:“匿名者举报的是程家——‘勾结谋私,打压民资金融’。证据就是我上次在皇室堡送给农农的那张银行金卡。”

  “胡说!程伯伯一身正气,农农的本金一部分是容阿姨在慕氏的股份分红,一部分是他自己投资赚取,都是合法收入!”
  “你别急,所以一切还在调查嘛!靠,如果被查出来匿名者是谁,老子非扒了他三层皮不可。”

  “打压民资企业,又是什么情况?”冷年年觉得最不靠谱的也是这条。
  “我爸帮忙打听到的消息,匿名信里举报程伯伯,曾经介入你叔叔顾宵良和唐氏唐宗业的商战纠纷,利用职权在政策上打压唐氏……”

  “简直血口喷人!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是非早就定论,怎么现在拿出来大做文章。”
  许韶康严肃起来:“冷年年,你还不明白吗,有人在故意把祸水引向程家。这点火苗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一旦被有心的对手利用,□□在空穴里也能引发爆炸。”

  冷年年呆愣住了。
  “现在呢,程伯伯,还有农农怎么样了。”

  许韶康瞒不住:“上了内参,程伯伯被规接受调查,农农也暂时离开了军校。”

  冷年年心跳加速,她抓起背包就要跑出门。

  许韶康拦住她:“冷年年,你理智一点,这个时候不要去找程农农!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明白,那张银行/卡还在被调查,你毕竟用这张卡给静女花嫁转过账,你们要做好准备,以免顾氏再被牵扯进去!”

  但许韶康知道,他拦不住她。
  就像他拦不住程农农,无论被关多少次“戒律院”,都要风尘仆仆赶回去看她一眼。

  然而,冷年年的车子,还是被程家的警卫员拦在了大院之外。

  冷年年给程农农打电话,又是无人接听。

  冷年年转而给容素琴打电话,“容伯母,我知道农农回家了,求您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容素琴的声音里也透着不安和无奈,却出乎意料地决绝:“年年,现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吧。”

  冷年年红着眼睛,她不肯走,也不能走。

  她立在程门之外,不知等了多久。
  最后却看见,唐柔,挽着程农农的手,娇笑着走了出来。
  
  夕霞明明很温和,却灼痛了她的眼睛。
  





第105章 残酒听雨
    
  看到冷年年的那一瞬间,程农农下意识甩开了唐柔的手。

  唐柔跺了跺脚,偏偏还要走上前,将不满发泄到她的身上,“冷年年,你脸皮也太厚了吧。容伯母都明说了不欢迎你,你还赖在这里不肯走?!”

  唐柔的脖子上挂着一只袖扣改良的项链,篮球形状,钻石纹路。在逐渐暗淡的夕阳下,格外璀璨闪耀。

  只消一眼,冷年年就想到了袖扣的出处。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被唐柔的挑衅激怒,不要胡思乱想,不要猜忌她和程农农表现出来的亲昵。
  
  她有更重要的话,要对他说:“农农,念吧还有程伯伯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向程伯伯或者相关组织说明情况,配合调查,证明那张卡那笔钱完全是合理收入、合理用途。”

  唐柔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作为程农农的女朋友,说不定很快就会是前女友,可真够失职的。你还不明白吗,程伯伯遇到的麻烦,主要是和我们唐家,过去一些可有可无的误会。”
  是有还是无,取决于唐宗业和杜梅夫妇提供的证词。

  她笑着讨好程农农:“当然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代表我爸爸妈妈,问问程伯伯有什么指示。并且请程伯伯放心,我们唐家肯定不会乱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若有人另有居心,偏要利用这件事兴风作浪,唐家也爱莫能助。

  所以事态有多严重,冷年年不是心理没底,恐怕不是成王,便是败寇。

  “年年,不要再问、也不要再管了,我程家的事情,与你、与顾家无关。”程农农无法更多地回应她眼中的担忧。

  他只想尽快结束三个人的对话,“唐柔,我没那么多时间奉陪,你如果还没说够,就自己滚回去。”
  他们的身后跟随着一辆军牌越野车,程农农转身坐进副驾。

  司机是个生脸,所穿军装的臂章上戴着某委的标识,一半服务,一半监察。

  “农农你等等我呀,你答应过容伯母,要亲自送我回家的。”唐柔一个人迅速爬进后车座,小跑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护着脖颈前的袖扣项链。
  
  发动机启动,冷年年忍不住绕到副驾外,扶着半敞的车窗:“农农,不要跟她走!如果当年的事情牵扯到我叔叔,有什么问题,我们说清楚,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程农农没有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墨镜,遮挡乌云之下并不刺眼的紫外线。

  摇上车窗前,他丢出一句哂笑:“冷年年,你该不会因为当众向我表白过,就真以我的未婚妻自居了吧?我再强调一遍,程家的事情,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程农农的车子扬长而去,冷年年还傻乎乎地等在原地。
  她想,不管他去哪里,她都愿意等他回来。
      
  她看得出来,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躲避着她的眼睛。也许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他会认真听听她的话,会毫无保留地交换他的想法。
  就像他们过去,坦诚布公的每一次交流,每一次交心。

  云端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天要下雨的前兆,振耳发聩,却唤不醒她的执着。

  直到,许韶康通过微信传来一张扫描文件的照片。
  附带语音:【诺,这是我爸用两箱国泰酒换来的,被作为证据夹在匿名信里的照片复印件。】

  冷年年点击、放大图片。
  照片的四角很暗,仿佛是媒体专用的隐形摄像头偷拍出来的效果。
  
  照片里,一张金色银行/卡,压放在某单位订制的软皮笔记上。卡号与冷年年背包里的这张一模一样。

  她盯着背景里笔记本封面上的图案标识,嫩绿的叶芽贴在红色横柱体上,呈扇形散开。
  颜色是顾俊老先生生前钟爱的红绿配,出自诗经里的彤管归荑,是静女花嫁沿用了近半个世纪的LOGO。

  冷年年久久没有回复,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不明所以的许韶康又发来一张宋小宝的表情包,配文是【海燕儿啊,你可长点儿心吧!】。

  冷年年看着这张充满嘲讽的jpg,他说得没错,她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傻到豆大的水滴落在脸颊,她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

  雨滴掉落人间。

  市中心的一套高档公寓里,LEO坐在线条简约的欧式沙发上,玩味地晃动着手中的醒酒器。

  她低头轻嗅,英气的眉毛皱了起来:“这酒放好几天了吧,原味都被氧化掉了。哥,你这是要‘留得残酒听雨声’么?”

  慕泽从书房里走出来,随身带着办公专用的手机。

  看着她手里的红酒,他才意识到顾青然已经不在身边。
  他不喜欢私人空间里有家政打扰,类似样板房简洁的公寓里,有限的家务一直是顾青然在全权打理。

  眼前的残酒,让他回忆起,他们最后一夜的狂乱、慰藉。

  慕泽夺过醒酒器,丢进角落里的垃圾筒:“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帮我丢掉。”
  LEO不满:“一间次卧都不肯留给我,真是个无情的哥哥。”
  
  慕泽告诫她:“楚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不希望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到删除八卦照片这些小事上。”

  只有在亲哥哥慕泽面前,LEO才会变成楚澜,才会放下强势冷傲的伪装,“你放心吧,T台模特又不是影视歌大腕儿,时尚记者可不会24小时赶工。更何况前段时间,社交平台关闭了一大批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营销账号,我的眼前耳后都清净多了。”

  慕泽表示怀疑。

  楚澜撇撇嘴:“这么晚了,就算有人跟踪我,也只有唐列那个疯子了。不过,他今晚有家庭聚会,不会来烦我。”

  楚澜意有所指:“哥,我也想参加家庭聚会,我也想会亲友。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呢?”

  慕泽突然有点后悔,不该冲动地凭借五岁时的记忆,启动寻找孪生妹妹的计划。
  不该送她去韩国修复容貌,不该送她去法国的模特公司培训,不该让她借助《优悦》杂志出道。

  就该让她活过的痕迹,随着孤儿院的那场火,永远埋葬在燃烧过的灰烬里。
  或者,就该让她带着烧伤的疤痕,顶着钟无艳的名号,泡在唐门“赢家”的酒窖里,如一朵尘埃,醉生混死。
  都好过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唐列不是善茬,但也蹦跶不了几天。甩不掉就躲进慕氏大楼,避开他,不要吊着他。”亡命之徒,通常不会按常理出牌。
  “或者,离开模特行业,从此隐姓埋名,不管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我同样会保你衣食无忧。”
 
  这条选择对楚澜来说更难,当她不再是模特,她与心中仰望的那个人,将不再有任何交集。  

  “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现在可全靠唐家,拿捏程顾两家的七寸呢,‘受贿滥权’和‘行贿诈骗’的脏水泼上去,就算是诬告,也足够这两家伟光正,几年翻不了身。”

  提起这点,慕泽尽是无奈。
  他没想到程农农会突然插手、给了静女花嫁缓冲的机会。他更没有想到,赫晏之会突然放弃对Y&D的联手围剿,通过Maria的一纸声明,将顾氏从舆论漩涡中拯救出来。

  好在,有人匿名抛出唐家这块砖,他不介意顺手带走一块玉。

  “但这毕竟是下下策。容素琴还是程家的人,慕容娣莲不会坐视程家陷入绝境,再这样拖下去,只会引来老佛爷的不满,所以我们得速战速决。”

  在楚澜看来,速战速决的方式,只有一个。
  她正要开口,却听见慕泽的手机铃声响起。
  
  慕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有些古怪。
  楚澜不是外人,所以他开放了免提。

  “顾女士?”慕泽只道这一句话,便静静聆听。
  他知道顾孝春这个时候冒险打电话过来,必有所求。

  “慕泽,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我女儿对你这么痴心,甚至放弃了跟我一起到加拿大远走高飞的机会,你居然容忍她陷在牢狱里受苦?你为什么不救她,你必须先把她保释出来……”顾孝春越说越激动。

  慕泽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无理取闹,“看来顾女士很适应加拿大的生活,已经乐得忘记了中国的法律?现在保释她出来,难道要她承受那些,因为被你套空财务而领不到工资的员工们的报复和伤害吗?还是说,顾女士还愿意、还有能力,回来承担这一切损失?”

  旁听的楚澜愣了愣,原来他在第一时间,就咨询了顾宵良为顾青然请的专业律师。拘留,或许也是一种保护。

  顾孝春沉默了,她用仅剩不多的钱,买回来的消息,顾氏的危机,每天都在加剧。
  可是有很多话,她已不能对外人诉说。

  “顾青然很理智,审讯的时候坚持零口供。最后如果是知情不报,只需要承担民事责任。如果是隐匿会计资料、协助经济犯罪则要承担刑事责任,我会继续关注检方进展。”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插手司法审判。

  顾孝春显然不能接受:“这怎么能行?万一被定罪为从犯共犯,判个十年二十年的,青然这一辈子就全毁了!”

  慕泽已有挂电话的意思,顾孝春抢话道:
  “慕泽,我知道你和那个慕容老妖婆在趁火打劫Y&D,你甚至和唐氏狼狈为奸。但是你必须先把青然救出来,最好送她来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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