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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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哎一声,“大姨的事早就过去了,我妈她……”
封北打断少年,“应该跟我的职业有关,她怕我把你带到这一行里面。”
高燃奇怪的说,“那不好吗?当警察,为人民服务,背负光荣使命,光宗耀祖。”
封北将现实抖出来给少年看,“好与不好,要看是不是自己儿子。”
“别人家的儿子当警察,多的是词儿来形容,换成自己儿子,那就是一桶接一桶的苦水。”
高燃无话可说。
高建军昨晚睡觉着凉了,拉肚子,回来时脸色很不好,人也没什么精神。
封北去给他接热水。
高建军扭头跟儿子说,“看不出来,封队长还真平易近人。”
高燃呵呵。
高建军严厉道,“你呵呵什么?跟他学点东西,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只要学到了,那都会变成你的,将来对你有益。”
高燃说,“知道知道。”
高建军翻翻报纸,冷不丁提起学习的事儿,“补习班还要接着报,英语跟数学是你的弱项,不能落下,其他科……”
高燃躺尸,“爸,我是病人。”
高建军把报纸翻页,“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高燃,“……”
高燃说好不睡,要看风景,哪晓得过了不到半小时,被火车那么一晃,他的头就往后仰,睡着了。
封北下意识的脱了外套搭在他身上。
对面的高建军抬头看过去。
封北偏过头看向一边,面部抽搐。
第51章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大人说笑; 孩子哭闹,服务员推销毛巾; 磕瓜子; 咳嗽……车厢里闹哄哄,嘈杂声此起彼伏。
除了一处。
气氛有些难言的微妙,令人如坐针毡。
儿子抱着胳膊睡觉; 当爹的还没动作,邻居就已经脱了外套盖他身上,怕他着凉。
这股子关心的劲儿不合常理,还那么自然,亲密无间。
郭建军的眼睛微眯; 那里面有探究,容不得他不去深思。
人是去年七月才搬来的; 算算也就半年时间; 当刑警,忙起来几天不见人影是常事。
儿子白天要上学,晚上要上补习班,跟对方接触的机会不多。
这亲近来得蹊跷。
即便因为老家的案子打过交道; 也不至于跟亲兄弟似的。
封北伸手去拿水杯,余光观察高建军; 有五成的几率会成为他的未来老丈人; 他瞬间想出多套说词。
“封队长,那是小燃的水杯。”高建军指着超大号的杯子,“这才是你的。”
封北刚拧开杯盖; 听闻手一晃,热水洒掉一些,全倒腿上了。
这时,列车员推着推车经过,清亮的喊叫声把高燃吵醒,他打了个哈欠,随意瞥了瞥,迷糊的眼睛就立刻一睁。
“你的裤子怎么湿了那么一大块?”
封北给少年使眼色。
高燃没有接收到,他看看自己的水杯,盖子没盖,热气直冒,水只剩三分之一,很容易就推测出了大概情形,“烫到没有?”
封北的面部微红,嗓音低哑,“没。”
高燃把身上的皮衣外套还给男人,揪眉毛嘀咕,“真没有?水还冒着气呢……”
封北继续给少年使眼色,还是没得到回应,他哭笑不得。
弟哎,你哥一时大意干了蠢事,你也干,由此可见,咱俩是一家人,错不了。
高建军的眼神更加怪异。
高燃没半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爸,把卫生纸给我。”
高建军把一卷都递过去,目睹儿子拽卫生纸压在封北的腿上,湿了拿掉再拽一截盖上去,操心的像个老妈子。
封北不敢看未来老丈人的脸色。
一个在感情方面是真笨,一个养成了习惯,把爱护当成本能,无论是哪个,都有可能引发一场闹剧。
封北眉间的细褶加深。
看来段时间内他们几个都不能聚在一起,不然进度会脱离他的计划,提前天崩地裂,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没法收场。
封北说去抽根烟,高燃跟过去了。
高建军扭头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眉头皱了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厕所旁边的吸烟区没人,烟味,垃圾味,以及混浊的口气味儿搅和在一起,难闻。
封北侧头看屁股后面的少年。
要说他脑子不灵光,有他爸妈在场,他的称呼没错过,一口一个封队长。
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一推理,思维缜密,逻辑不是一般的清晰。
要说他聪明,怎么就没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很不正常?
既是天才,也是蠢蛋。
高燃在意男人被开水烫的事儿,“小北哥,你把裤子卷上来,我看看你的大腿烫没烫红?”
封北不语,只是低头瞧着一本正经的少年,眼光炙热。
高燃垂着眼皮,没发现。
封北捏鼻梁,“有时候你比很多人都要聪明,有时候你又笨到家了。”
高燃攸地抬头,“你叽里咕噜什么?”
封北摇头叹息,“我说啊,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高燃的脸涨红,“就你隔三差五的说我笨,其他人都没说过。”
封北的语气严肃,眼里藏着揶揄,“那是他们不诚实。”
高燃翻白眼。
封北摸出烟盒,甩出来一根问,“要不要?”
高燃舔嘴皮子,想点头,还是不敢,“给我抽两口。”
封北拿出烟在烟盒上点点,“除你以外,我从不跟谁同抽一根烟,脏。”
高燃不明所以。
封北提醒,“口水。”
高燃咽唾沫,头一回是在男人那边的院子里,纯属意外。
当时他非常别扭,闹了个大红脸,后来次数一多,就习以为常。
封北点燃烟叼嘴边嘬两口,夹开塞到少年嘴里。
高燃正想着事儿,自觉的咬住烟蒂吸吸,反应过来时,烟已经被拿走了。
封北的舌尖扫过烟蒂,将少年沾上去的味儿搜刮进肚,他的眼帘半阖,遮住了眼底的东西。
“我第一次抽烟,是跟你学的,我也不抽别人的烟,确实脏,不过如果是自己人,就不会那么觉得。”
高燃把身体的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就拿我跟帅帅来说吧,我们经常睡一块儿,喝同一个杯子,用同一块毛巾,吃同一个碗里的饭菜,用同一双筷子,还……”
“行了!”
封北胃疼,原来根源就出在这里。
在少年看来,好兄弟是自己人,不分你我,贾帅八成没告诉过他,再好的兄弟,也有个度,那个度在什么位置。
甚至还会去配合。
久而久之,经过贾帅的放任,一种错误的观念就在少年心里形成了。
这里面不可能没有故意的成分。
封北的薄唇一抿,换个角度想,少年能这么自然的跟他亲近,还是沾了贾帅的光。
他深呼吸,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不跟别人同抽一根烟,唯独你是个例外?”
高燃似是才想起来这里面的稀奇,“为什么?”
封北看着少年,半响仰起头长长的吐了口烟,“自己想。”
高燃不满意这个回答,“说呗。”
封北睨向他,似笑非笑。
高燃不习惯男人这样儿,年长他九岁,吃的饭喝的水走的路都比他多。
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很难形容,想不出贴切的词儿。
高燃扯扯男人裤子上湿了的那块地儿,流里流气的笑,“哎哟,哥哥挺有个性的嘛。”
“滚蛋!”
封北懊恼的拧眉,为的是自己可悲的自制力。
有人过来抽烟,打破了狭小空间的安静。
高燃避开身子让位,脚步趔趄了一下,一条手臂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头顶响起声音,“站都站不稳,笨死了。”
高燃很怕痒,碰到就笑,他泥鳅似的很快挣脱开。
封北掌心一空,他的唇角溢出一声叹息,溜的真快,就不能让他多抱会儿。
那人见状,自来熟的笑,露出一口被烟渍腐蚀的牙齿,“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高燃咧咧嘴。
封北心里偷着乐,还好不是说的叔侄。
年龄是他的优势,也是劣势。
虽然没到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凄凉地步,但年龄差也不小。
高燃示意男人看中年人,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看见了吗?你要是不戒烟,到了他那个年纪,牙也黑黑的。”
封北的额角一抽。
高燃老成的拍他肩膀,越发显得孩子气,“怕了吧?赶紧戒烟。”
封北弹弹烟身,“哪儿那么容易。”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给少年整整棉外套,“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有的东西是戒不掉的。”
高燃说,“戒不掉?你想想,牙黑了,多丑啊,你长的再好,露个牙也全毁了。”
封北挑眉,“长的好?”
高燃没遮没掩的点头承认,“好啊。”
封北叹气,“哎。”
高燃无语一秒,“你哎什么哎?”
封北调笑,“那为什么你哥我过几年就三十了,还是老光棍一条?”
高燃在男人的侧脸上看到了落寞,他揉揉眼睛,又没了。
封北俯视着少年,“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高燃顿了顿,“我得找个时间去配眼镜了。”
封北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很吃惊,“你近视?”
高燃慢慢悠悠,“嗯啊。”
封北没好气的说,“嗯啊个屁,天天躲被窝里打电筒看小说看漫画,把眼睛看坏了,该!”
高燃回嘴,“那还不是我爸不让我看,我没法子才跟他玩地道战的。”
封北啧了声,“你就知道在我这儿横,怎么没见你在你爸面前这么来一出?”
高燃的声音拔高,又低下去,咬着牙警告,“你要是敢把我新找到的藏书的地儿告诉我爸,咱俩绝交!”
封北笑了起来,“我怕死了。”
高燃憋了不到一分钟就扯他皮衣。
封北也不跟少年闹了,他看着外面快速往后倒退的大片农田跟房屋,“四五月份把手术做了。”
高燃一下子没听明白,“啊?”
封北对少年勾勾唇,“那时候你哥有钱。”
高燃看呆。
他吸一口气,难怪班上有些女生觉得学校里的男生幼稚,没意思,喜欢大叔大哥哥。
成熟有成熟的魅力和男人味。
封北把烟屁股掐了丟垃圾箱里,拿大掌盖在少年的头顶,轻揉几下说,“你先回去。”
高燃疑惑不解,“你干嘛不跟我一道?”
封北合了合眼,“不想跟笨蛋说话。”
高燃抽抽嘴。
中年人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好奇的说,“你跟你弟弟去市里吗?”
封北敷衍的嗯了声,就点了第二根烟,侧头看景色。
中年人悻悻然的闭上嘴巴。
高燃刚坐下来,就发现他爸在瞅自己,怪怪的。
高建军不动声色的问,“你什么时候跟封队长混熟的?”
高燃在袋子里翻出一盒薯片,这玩意儿他喜欢吃,就是很少买,太贵了,他舍不得。
一大袋子零食都是小北哥买的,花了不少钱。
“大家都是邻居,常见,慢慢就熟了呗。”
高建军古怪的说,“常见?我怎么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
高燃咔滋咔滋啃薯片,“你忙。”
高建军的疑虑不消反增,“封队长比我更忙吧。”
高燃的声音模糊,“你俩的工作不同,他要查案子,得四处跑,县城那么点大,有时候我跟他会在街上碰到,见的次数当然就多了。”
高建军沉默了好一会儿,“小燃,你是不是想要一个哥哥?”
高燃满脸震惊,“爸,你该不会想跟我妈再生一个吧?先不说妈是高高龄产妇,非常危险,超生可是要罚款……”
高建军打断儿子,少有的难为情,“瞎嚷嚷什么呢,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高燃看着他爸,猜测到了什么,“有兄弟姐妹当然好啊,一个人很无聊。”
高建军发现这么问问不出结果,他换了个问法,“你觉得封队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燃想也不想的说,“很厉害,很强大。”
高建军问道,“你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高燃点头,“想。”
高建军松口气,崇拜是正常心理,他也是从儿子这个年纪走过来的,能理解。
“少吃点,吃多了吐。”
高燃一片片往嘴里塞薯片,“我又不晕车。”
过道的小姑娘拎着塑料袋干呕,听到这句话,眼泪汪汪的看过去,羡慕。
高燃咽下薯片,满足的感叹,“坐车多爽啊。”
小姑娘哇哇的呕吐。
封北第二根烟燃过一半,瞧见2。15碎尸案的信息人往这边来,他颔首打招呼。
胡韵是芳华美人,她轻轻一笑,就会让人想到一句柔情似水,“封队长,没想到会在这趟火车上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