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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谖壹依铩
封北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少年的后背,“慢点说。”
高燃里面的秋衣秋裤被汗水沾湿,他的心砰砰乱跳,慢不下来,快要吓死了。
封北顾不上被人猜疑议论,他弯下腰背低着头,手拍拍少年冰凉的脸颊,“高燃,看着我!”
高燃抬起头,眼神无助,随时都会哭出来。
封北心头一紧,他没克制住,大手移到少年脑后,把人往胸口一摁。
高燃憋了会儿气,缓过来一些。
等到一大一小离开视线范围,摊上的杨志几人才回过神来。
他们相视一眼,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
头儿也太紧张那个少年了吧?
这伙人里头,只有吕叶跟杨志没事人似的坐着,似乎早见怪不怪了。
但他俩没在一个频道上面。
杨志想的是头儿在对着高燃时,爱心尤其多,祖国的小花朵茁壮成长。
吕叶却不是那么想的。
她望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眼里掠过一丝担忧。
夜晚的雪不及白天那么猛烈,轻轻柔柔的,有些许缠绵的味儿。
墙角僻静,高燃在里面站着,封北在外面,为他挡风雪。
“到底怎么回事?”
高燃将相框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隐瞒。
封北的眉头打结,“昨天你在电话里怎么不说?”
高燃耷拉着脑袋,说他那会儿没搞清楚状况。
封北嘬口烟,沉声道,“回去再说。”
他转身,衣摆被拉住了。
“不管是有人装鬼,还是有鬼装人,我都会帮你把对方搞定。”
封北话落,等了几秒,抓着衣摆的手松开了,耳边是少年的声音,“谢谢。”
谢什么,突然客气起来还真不习惯,封北哭笑不得。
回去后,高燃指着地上的书包,满脸恐惧,“相框就在里面。”
封北拿起书包翻看,“没有。”
高燃一愣,他连忙冲过去看,真没有相框。
下一秒,高燃就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可出来,焦躁的胡乱翻找。
没有,没有!
“不可能啊,明明就在里面的,相框正面朝上,他们都在看着我。”
高燃神经质的自言自语,“怎么会不见了呢?对啊,是鬼干的,鬼让我把相框带回来,又把相框变没了,一定是那样的。”
高燃靠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手抱住头,嘴里不停重复着最后几个字,“一定是那样的……一定是那样的……”
长期失眠,焦虑迷茫,内心积压的东西太多,又不能找人倾诉。
神经衰弱是必然会出现的症状。
封北看着少年的发顶,又去看他消瘦的肩膀,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地上凉,起来。”
少年还在念叨。
封北强行将人从地上拽起。
高燃苍白着脸,嘴唇哆嗦,“小北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扯谎,我没有得精神病,我……”
“好了,我信。”
封北问道,“除了我,你还跟谁说过?”
高燃摇头,“没有了。”
封北追问,“你爸妈,贾帅,蒋翔,他们都不知情?”
高燃点点头,“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封北将嘴边的烟夹开,低头弹弹烟灰,不语。
高燃不自觉的去看房间,生怕会看到一个鬼影飘过,他慌乱询问,“小北哥,现在该怎么办?”
封北说,“你下楼问你爸妈,他们有没有上来过。”
高燃立刻去问爸妈,得到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他出去后,谁都没进过他的房间,包括奶奶。
封北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随意往桌上一架,闷声吞云吐雾。
高燃在男人的口袋里摸出烟盒,从里面甩出一根烟,动作跟他有八九分相似。
看多了,也就会了。
烟叼在嘴边,打火机没摸到。
封北被少年摸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打火机落小摊上了。”
他说着就侧头,示意少年过来。
高燃凑近,嘴边的烟碰到男人的,火星子缠上来,一点点燃起。
一大一小沉默着在房里制造烟雾。
一根烟抽完,封北揉了下少年柔软的黑发,哑声开口,“冷静了?”
高燃嗯了声,他搓搓脸,喊道,“高北。”
封北的面部肌肉一抽。
高燃咕哝了一句,“骗子。”
封北解释,“这不叫骗子,你哥我是执法人员,相信科学。”
高燃说,“那现在呢?”
“现在?”封北扯扯嘴角,“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鬼是什么样子。”
高燃愣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你丫有病!”
封北低低的笑了起来,“看把你吓的。”
“说来也怪,我把不少罪犯送进监狱,送到枪口底下,他们死后没变成厉鬼找我报仇,说明人一死就彻底跟这个世界拜拜了,怎么这种邪事偏偏让你给撞上了?”
高燃动动嘴皮子,该不会真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招来的吧?
封北的声音将高燃的思绪打乱。
“关键在照片里的人身上,弄清楚个人信息,找到问题就好解决了。”
高燃说,“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封北沉吟,“你把你同桌家的资料跟我说一下,我要你知道的全部。”
高燃一边回想一边说。
从蒋翔成为他的同桌开始,到昨天去对方家里,详细到每个细节都复原了。
封北听完就陷入深思。
高燃没打扰,他也有自己的思路。
外面的雪花还在飘飞,年前该有几场雪要下。
封北没走,他向领导打报告,“晚上我不洗澡了。”
高燃没觉察出话里的暧昧跟亲昵,他瞪眼,“你又不洗?”
封北的面色漆黑,“什么叫又?我昨晚洗了。”
高燃撇嘴,“昨晚我没回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封北抬起一只胳膊,“来,闻闻。”
高燃捂住鼻子退后。
封北把皮带抽了丟桌上,转身往门外走。
高燃急忙喊,“你干什么去?”
封北说,“撒尿。”
高燃脚步飞快的追上男人,“我也去。”
两人前后对着马桶稀里哗啦。
少年在边上,封北一分神,马桶盖上弄到了好几滴。
高燃拽一截卫生纸把那几滴尿擦擦。
封北不禁长叹,贤惠。
过会儿,封北慢悠悠的走出房间。
高燃光着脚跟在男人后面,“你又要干什么啊?”
封北用了哄孩子的语气,“拉臭臭。”
“我也……”高燃差点咬到舌头,“我在门口等你,门别关。”
封北,“……”
看来这回是吓着了。
也是,小孩怕鬼怕的要死,结果却摊上了事儿。
封北裤子刚褪到膝盖那里,就听到门口传来少年的惊慌叫声。
他匆忙抓了裤腰出去,拉链都没来得及拉。
高燃手指着床底下,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封北弯腰去看。
相框躺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又或者就没消失过,一直都在。
房里接近死寂。
封北伸手够到相框,“就这个?”
高燃喃喃,“小北哥你也能看到,碰到。”
封北说,“嗯。”
高燃啃着嘴角,“会不会是我出门前甩掉书包,相框被甩出来,掉床底下了?”
封北把相框放桌上,“可能性非常大。”
高燃又说,“那是不是可以往下推断,可能整件事不是鬼装人,是人装鬼?”
封北说,“可能性同样非常大。”
高燃不可抑制的轻松起来,“那就好。”
封北却不觉得轻松,“如果是人装鬼,相框是谁偷偷放进房间让你看到,再偷偷拿走,又是怎么塞进你的书包里,让你带回家的?用意是什么?”
高燃被一连串的问题整的一团乱。
“我想想。”
说完,高燃就抱着枣罐子,一口一个大红枣。
封北检查相框,没发现异常,他打量着夹在里面的那张照片。
确实是一家三口。
有一点比较怪异,照片里的三人从衣着来看,似是在80年代初,但照片很新,没有泛黄的痕迹,像是昨天才拍的。
不合逻辑。
封北两片嘴皮子上下一碰,不知道在想什么。
诡异,鬼,死人,这几个字在他的脑子里排序,剔除,又拎了回来。
封北撩起眼皮看向少年,还在吃枣,他提醒道,“核吐出来,别吞下去。”
没反应,思绪应该已经飞远了。
高燃伸到罐子里的手猝然一顿,“那个烧饭的阿姨嫌疑很大,她有足够的时间!”动机他还没想到。
封北挑眉,“烧饭的阿姨?”
高燃嗯嗯,“昨天除了我,帅帅,蒋翔,屋里还有她。”
他认真的说,“我在发现相框的事后,就问过帅帅跟蒋翔,他们都没注意阿姨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在房里上网,另一个在客厅看书,两人各有各的事要做,没留意阿姨的动向。
而且高燃清楚记得,当时他进房间睡觉,房门是开着的,他没关。
阿姨熟悉每个房间的设计,悄悄进来放相框,再趁机拿走,可以做到的。
封北提出质疑,“贾帅人在客厅,会毫无察觉?”
高燃想也不想的替发小说话,“你不知道,他看起书来超认真,就是所谓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有时候我叫好几遍都没听见。”
封北嗤一声,“还真是了解啊。”
他屈指点点桌面,“你确定贾帅是没听见,还是不搭理?”
高燃瞅瞅男人,“怎么阴阳怪气的?”
封北把后脑勺对着他。
高燃眨眨眼睛,生气了?
“小北哥,你不会是介意在吃帅帅的醋吧?”
封北的后背一僵,心跳如雷。
下一刻就听到少年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不可能的吧?”
“……”妈的,好想把人按床上,扒了裤子打一顿。
封北没回头,面部发红,“要是我说就是呢?”
高燃不假思索,“那没办法,帅帅是我最好的哥们。”
封北突然又不气了,他转过头,摸了摸少年的发顶,嘴角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爱微笑。
高燃一脸惊悚。
封北打电话让人去查蒋翔小姑家的情况,尽快给他回复。
他把手机挂断,扭头看看盘腿的少年,“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高燃说,“你睡吧,我不困。”
“不困?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封北敲少年的脑袋,严厉的喝道,“我数到三,你现在就给我躺下,被子拉好,眼睛闭上,睡觉!”
高燃下意识的照做。
刑警队长的威严不是盖的。
高燃一直处于疲惫状态,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根本就没睡够,也没睡好。
不过是在强撑。
不知情的会以为高燃是在仗着自己年轻,就磨损生命,干着慢性自杀的行为。
其实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只是没有办法完全放松身心。
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阅历跟知识储备也就那么点儿,心里能一趟得下多少东西啊?还不都是在硬塞。
封原先觉得少年是不知愁滋味,自寻烦恼,就是闲的。
相处的时间一长,封北才发现少年比他身边的任何人都要焦虑。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对自己毫无保留。
高燃睡了一觉,封北那头就有了收获。
照片里的年轻夫妻跟两个档案对上了号。
他们是蒋翔的父母。
根据调查,荔枝园是蒋翔家的。
而蒋翔却说那是小姑小姑爷的,后来把园子卖掉后,拿了资金开始做起生意。
当年发生过变故,导致蒋翔父母双亡,园子易主。
在刑侦案件里面,毫无头绪的情况下,直觉会派上用场。
高燃的直觉告诉他,蒋翔父母的死跟他小姑小姑爷脱不了干系。
甚至是造成那场悲剧的真凶。
照片里的小孩也就一两岁,太小了,要是再大点儿,高燃刚见到照片的时候,肯定就能找出蒋翔的影子。
也不至于费一番周折。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蒋翔背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高燃发现男人有点不对劲,好一会儿都没动弹了,眉头还死皱在一起,被什么事困扰着。
“怎么了?”
封北念出蒋翔小姑爷的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谁那儿听过。”
高燃问道,“想不起来了吗?”
“忘了,等什么时想起来了再谈这个。”
封北说,“十六年前的事儿了,派出所登记的是意外死亡,就算这里面有隐情,现在也查不出线索,怀疑,推测,还有直觉都做不了证据。”
高燃说他知道,“烧饭的阿姨呢?”
封北说,“那个女人是在一年前才来县里的,来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她就进了蒋翔小姑家里,负责烧饭打扫卫生,住的是自己租的小屋,不跟别人来往,无亲